织成一抹足以摧毁我的催命符,“咬舌自尽?还是什么?朕告诉你,若你胆敢自尽,朕会让你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找不到爹。”爹和哥哥隐居避世,他找不到的。
“朕广派人手,深山野林,海外孤岛,朕都有法子找到。”他目光如鹰,啄人的眼,“之前朕不知先帝为什么囚禁你、虐打你,逼你招供;朕登基后,终于知道真相。你爹是宗室子弟,叫做完颜磐。”
爹叫做完颜磐?可是,即使爹是金国宗室子弟,避世多年,先帝为什么非要知道爹在哪里?为什么囚禁我?
他道:“朕告诉你,先帝之所以能够登基,是因为你爹禅位。”
我震骇,爹竟然是金国皇帝!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七月,我来到上京仅仅一日,就被完颜亶的人看见,抓入宫中,只怕是因为我的容貌与娘太像吧。哥哥常说,我承袭了娘的倾世美貌,与娘有六七分相像。
到底还是自己惹的祸,假如我不来上京,不私自跑出来四处游历,就不会被完颜亶囚禁。
完颜亮又道出一个真相,“先帝担心你爹回来夺位,或者危及他的帝位,就囚禁你,逼你说出你爹的下落,然后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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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那么,你决意留我在宫中,是否也是因为爹危及你的帝位?
可是,我没有问出口,问了也是白问。
“京中还有不少人记得你爹的容貌,只要朕命人多画几幅你爹的画像,就算是上天入地,朕也能找到你爹。”完颜亮冷冽道,“为了你爹的安危,你只能委曲求全地侍奉朕,若你胆敢逃走,朕就颁布海捕文书,逮你爹回京,让他生不如死。”
“卑鄙!”我切齿道。
“不卑鄙,如何得到美人?”
他强硬地分开我夹紧的双腿,陡然间,我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那抵在私 处的,是什么?
坚 硬,灼热,令人崩溃。
泪水再次涌出,他压着我,松开我的右手,抬高我的腿和臀,我惊惧地挣扎,可是毫无作用。
那硬邦邦的东西在外面试探着,不断地摩擦着,我瑟缩着,想躲,可是无路可退。
完颜亮低首往下看,趁此良机,我立即从枕下取出匕首,横在他的脖颈处。
“你用朕送给你的匕首对付朕,很好!”他扯唇微笑,四分邪魅,六分冷酷,“杀了朕!杀!”
“放开我!”我怒喝,“滚!”
“朕让你杀!”他目色成赤,似有怒火欲喷,有如地府阎罗,“怎么不杀朕?杀啊!”
是!只要划下去,他就会血流如注,我就能逃过一劫。
杀!对这种残暴的人,不能心软!
我握紧雕刻着狼首的金柄,狠狠划下去!
可是,划不下去!
血一滴滴地落在我身上,越来越多,温热地流淌。
我惊骇地睁大双眸,但见他以右掌握着利刃,阻了我的力道。
血水继续流,他毫不在意,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能放弃,于是使力从他掌中夺出匕首,可是,竟然拔不出来。
可怕的是,他竟然从我手中夺了匕首,扔在地上。
世间竟有这种在生死关头毫无惧色的男人。
紧接着,完颜亮不顾手掌的伤口,沉下腰,用力挺身——
我尖叫,心魂俱震,心紧紧缩着,我握紧双手,全身紧绷。
痛!
撕心裂肺的痛!
铺天盖地的痛!
我,姑娘可要好好珍惜。”羽哥以柔软的丝巾擦我的背。
“水凉了,加点儿热水吧。”我淡淡道。
她们应了,去吩咐宫人再弄点热水来。
我沉入温热的水中,闭上眼,水漫过眉眼,漫过头顶,屏息。
大哥,阿眸好想你,可是,阿眸不想再见你。
想不到,今年三月在汴京相见,竟是最后的诀别。
大哥,来世再见。倘若你我再次相遇,我一定会向你表迹。
很难受,喘不过气,心越来越胀疼,原来,溺死的感觉是这样的。
爹,女儿不孝,先走一步了;哥哥,好好照顾爹,缦儿会为你祈福。
平心静气地迎接死亡的来临。
半晌,隐隐有尖叫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将我从水中拽起来。
我咳着,羽哥将衣袍裹在我身上,“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倘若您有何不测,奴婢也活不了。”
明哥吓得花容失色,劝道:“姑娘这是何苦呢?好死不如赖活着,想死还不容易,活才是最难的。姑娘何不想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见到亲人和最想见的人?”
她们不明白,与其屈辱地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无法再见大哥一面,纵然不甘心,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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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如断线。
我拥衾而坐,看着手中的金缕镶玉凤头履,心痛如割。
大哥,这双凤履是你送给我的,我一直珍藏着,可是,我只穿过一次,因为不舍得穿。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穿了。
大哥,我应该死在这里,还是设法逃出去?
大哥,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心,那么痛,那么痛,痛得喘不过气。
哭着哭着,睡着了。
醒来时,我看见羽哥和明哥趴在案上打盹儿,于是轻手轻脚地从床榻上爬起来,击晕她们,接着换上她们的衣袍,拿了包袱,溜出寝殿。
即使皇宫守卫森严,即使不熟悉宫中布局与巡守换岗,也要搏一搏。
可是,刚走到殿前小苑,我就看见迎面走来那个此生此世再也不想看见的地府阎罗。
我连忙站在一旁,低着头,以免被他认出来。
完颜亮龙行虎步地走向大殿,没有注意到我,我松了一口气,正要逃奔,却听到一道喝声:
“站住!”
硬生生地止步,我不敢转身,心念急转,想着是不是应该不顾一切地逃命。
可是,就算跑出蒹葭殿,也跑不出皇宫。
就在这瞬间,他沉沉的脚步声已在身后。
毫无意外,他站在我身前,抬起我的脸,我不惧地看他,他瞳孔微缩,满目阴厉,“想逃走?”
“是!”我索性承认,仰着脸。
“你若能逃走,朕就不当这皇帝!”完颜亮扔下一句狂妄的话,拽着我回寝殿。
宫人都在大殿等着他的传唤,寝殿里,他将我摔在床榻上,自行宽衣。
原本已是全身酸痛,被他这么一摔,骨头都快散架了。
纵使挣扎、抗拒,他也有法子脱 光我的衣袍;很快的,他覆压着我光裸的身,为所欲为。
撕裂之痛,惨绝人寰。
他的唇如刀如剑,割着我的身,我痛得四肢战栗,心,碎裂成片。
他的身如枪如箭,咬着我的魂,什么都没了,就连灰烬也飞散了。
“想死?想逃?”完颜亮在我体内律动着,残酷得灭天灭地,“朕告诉你,你死,你家人就为你陪葬!你逃,纵使将大金、南朝翻个底朝天,朕也要捉你回来!”
“我恨你!”我清冷道,鄙夷地瞪他,“禽兽不如!”
他轻咬我的唇,霸道地纠 缠。
我用力地咬,却咬不到,反而被他卷入口中。
血与欲,恨与色,生与死,犹如那交叠的四肢,总是如影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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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连连。
不是跌落万丈深渊,就是越不过那座大山。
这座高山矗立在我面前,巍峨高耸,挡住了我的去路。
完颜亮,就是这座高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压得我昏昏沉沉、病如西施。
一连三日,他宿在蒹葭殿,不分昼夜地折磨,无穷无尽地掠夺,好像非要弄死我才善罢甘休。
四肢酸痛,虚软无力,下不了榻,吃喝都在床上,宫人侍候着,只有沐浴的时候才下榻,由羽哥、明哥扶进浴桶,我只需当个活死人便可。
我知道,这是完颜亮对我求死、逃跑的惩罚。
原以为折腾够了,完颜亮不会再摧残我,可是,我猜错了。
整整一月,他让我整整一月无法下榻,就像一个垂死之人,供他玩乐,由人服侍。
起初的几日,我发现不对劲,为什么这么无力?为什么连走路都觉得气喘如牛?为什么头昏脑胀?为什么?
趁宫人不在,为自己把脉,发现手脉很怪异。
似病非病,一会儿疾速如兔奔,一会儿缓慢如乌龟,我的身子究竟怎么了?
就算他这么折磨我,我也不可能这么虚弱无力。
莫非,他在膳食中下药,让我无力逃跑?
一定是的。
可是,不进膳还不是照样虚弱?我想自医,可是不知道他所下的是何种药散,我如何对症下药?再者,我如何弄到药材?
也许,我只能什么都不做,任由他玩弄。
白日,羽哥、明哥喂我吃食,伺候我沐浴,我不是昏睡便是睁着眼望着殿顶,万念俱灰。
夜里,完颜亮驾轻就熟地折腾我,不尽兴就折腾到天亮。
面对他,我永远是一副冰冷的面孔,目光如死。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如何威胁、如何恐吓,我都不发一言,不是闭眼,就是双眼空洞。
只当他不在眼前,只当他的强欢与宠幸是过眼浮云,只要我心中有大哥就行了。
大哥,好死不如赖活着,没错,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完颜亮加诸我身的凌 辱与折磨,有朝一日,我会十倍、百倍奉还!
羽哥、明哥常常劝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她们每日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会儿说这个妃子,一会儿说那个昭容,一会儿又说惠妃怎么了。她们总想逗我笑、引我开口,可是,我连一个鄙薄的冷笑都懒得给她们。她们也常常说陛下多好多好,俊美专情,英明神武,文治武功,被这样的陛下宠着、爱着,多幸福啊。
还说,正月里他没临幸过别的嫔妃,就连发妻惠妃的寝殿也只是白日里去过。
大多数时候,我觉得她们太聒噪,就拿被子蒙头。
一夜,我侧身而卧,抚触着凤履上的金缕和白玉,想起在临安、汴京和大哥度过的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想起那一幕幕的开心、快乐与美好,不禁热泪盈眶。
泪珠掉在绣着芙蓉花的粉缎软枕上,止也止不住。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幻灭 收集:52资源联盟
羽哥递来一方丝帕,劝道:“姑娘,不要胡思乱想了,早些儿睡吧。”
我让她退下,她没多说什么,熄了宫灯便退出去。
寝殿中只留着一盏宫灯,深杳昏然,空旷孤寂,浓重的黑暗仿如一只庞然的猛兽扑过来,张开巨大的嘴吞噬了我,无声无形的恐惧与无助攫住我的心,泪水汹涌,漫过软枕。
大哥,这辈子我无法逃离金宫了吗?
大哥,我应该怎么办?
大哥,你在哪里?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迷迷糊糊中,我回到了临安热闹喧嚣的街市,一盏盏精美的花灯如火莲盛开,橘红的光影晕染成一片旖旎的绯彩彤紫。大哥独立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身着一袭黑袍,广袂微扬,眉宇间盈满了温柔的微笑,眸光闪熠,仿佛漫天的星光都落在他的眼中,令人目眩神迷。
大哥终于来找我了,我开心地奔过去。可是,当我奔到他面前,他不见了,四周走来走去的人,都不是他,我举眸四望,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忽然,繁华的街市不见了,所有行人都不见了,我站在汴京明媚的春光下。不远处是流水潺潺的河流,一个黑袍男子站在绿意盎然、春花娇妍的河畔,临风而立,敞袖随风拂动。我欣喜地笑了,他是大哥,我绝不会认错。
他缓缓转身,俊美的脸光比风光如画的河景还要诱 人,温和的微笑比绚烂的春花还要动人,器宇轩昂的风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仿佛只属于我。
我奔过去,可是,不知为什么,白雾越来越多,浓得看不见前方,我一边挥手驱散浓雾一边跑……大哥就站在不远处的浓雾中,却总是无法抵达,我使劲地跑,努力地跑,终于,他离我越来越近……就在靠近他的时候,我忘乎所以地伸臂抱他,唤道:“大哥。”
这个瞬间,被雾气笼罩的大哥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九重天界的仙雾冉冉浮动。
大哥呢?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大哥……大哥……大哥……”
我一声声地叫着,四处找寻他,可是,眼前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白雾,白茫茫一片。
大哥,为什么你要走?你不想见我吗?嫌弃我了吗?大哥……是啊,我已非清白之身,大哥一定嫌弃我了……一种幻灭的感觉笼罩着我,铺天盖地,心很疼很疼,五脏六腑仿佛扭在了一起,热泪不可抑制地涌出,我蹲下来,泣不成声。
好像有人摸我的脸,微?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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