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太黄,阮筝听了直接忽略不计。但李默说的却是实情,徐天颂确实人比较虚弱,虽不至于走不动路,可那苍白的脸色和虚浮的脚步,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放心。
徐天颂偶尔也会调侃自己:“这算是提前过上七十岁的生活了吗?”
但不管怎么样,吐槽归吐槽,证还是要领的。在何慕则以及一帮兄弟的“护送”下,青膺老大徐天颂大病初愈状出现在了民政局,在一个中年大爷诧异的目光下,同阮筝小朋友领到了两个鲜红的大本本。拿到本本的一刹那,徐天颂忍不住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红色挺恶心的,现在看看倒是不错。”
阮筝心想大爷啊,你以前看到的红色都是血,当然会觉得恶心。拜托你以后过点正常人的生活吧。
结婚登记处这边一下子围满了看八卦的人,很多小情侣连证都忘了领,光顾着看徐天颂了。他们虽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么好看的人不看多可惜。有几个是奉子成婚的,肚子里正怀着小宝宝,一见这么漂亮的男人都忍不住自己长了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徐天颂不放,像是多看了这几眼,回头自己家孩子也能长漂亮一些似的。
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竟然是从隔壁离婚登记处那儿过来的。所谓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八卦武力值比谁都强,结婚登记处这儿个人美得冒泡的男人这个事情,不过才花了五分钟就传到隔壁去了。有对刚结婚没多久的小情侣过来后一看到别人欢欢喜喜领证的样子,想起自己一年前来这里时的心境,一时颇有感触,当即就决定这婚不离了,回去好好过日子。
当然也有人本就看自己的另一半不顺眼,这下子更有借口找茬儿了,拿自己男人跟徐天颂比来比去,最后两人不出意外当众吵了起来,心里都坚定了一个信念:“离,一定得离!”
女的觉得自己男人跟徐天颂一比简直是一坨屎,早离早好。男人觉得被自己女人贬得一粒糖都不值,这种日子还怎么过,当然更得离。
阮筝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以后绝不再跟花蝴蝶来这种鬼地方。徐天颂过来一把搂着她,轻笑道:“老婆,这地方咱们一辈子就来一次,以后再不会来了。”
领证的事情就这么马马虎虎揭了过去。证到后之后徐天颂也没回医院,直接带阮筝回了家。他真是有点怕住院了,一方面是因为医院里有个如狼似虎的李默,平时从他手里讨不到便宜,总揪着他住院的时候可劲儿地折腾他。因为有李默在,他每次跟阮筝ooxx都不方便,总怕这龟孙子会突然开门闯进来。
这种事情被打断是相当令人不爽的,不仅感觉上会差很多,关键是对某样功能也会产生致命的损伤。还是回家好,回了家就是他的地盘了,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干得阮筝死去活来也不会有人敢说半个字。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从小就经常受伤,住院住多了总觉得人没精神。打针吃药什么的他虽不怕,可却从心底感到厌恶。每每闻到那熟悉的消毒水味儿,总会令他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那些在他手里死掉的人,那些曾经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人。人在身处那种环境的时候并不觉得那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可一旦安定下来后却不会再愿意想起那种事情。
他现在就想定下来了,有了阮筝和孩子后,他已经决定彻底安定下来了。既然要和从前的自己说再见,自然就不应该总活在回忆里出不来了。
所以从民政局出来后他就搂着阮筝上车回家了,医院里的事情都交给何慕则去处理。结果车子刚开进自家的车库,李默的电话就追来了。李老妈子在电话苦口婆心劝了他一通,无奈徐大爷就是不听,末了他只能炒冷饭,叮嘱他在家多休息,同时要多注意复健,还说要派专业人员上门服务。
徐天颂一听就表示心领了,表示他知道复健该怎么做,完全不必劳烦别人跑一趟了。李默见他不感兴趣也没坚持,只是让他一定要每周都去医院见自己一趟。徐天颂拿着电话直乐:“行了我知道了。你别总是一副爱我爱得要生要死的样子好不好,好像一天不见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呸!”李默愤愤然挂断电话,心里直咒徐天颂立马喝水呛死。
关于这么快速地领证,阮筝其实颇有微辞。用她的话说她人都是徐天颂的了,有必要急在一时吗?何慕则当时也在场,他喝了口香槟慢悠悠地解释道:“他年纪大了,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好不容易有条鱼咬钩了,他自然得赶紧提杆了。”
阮筝觉得他说到“鱼”这个字的时候,其实是很想在前面加个“蠢”字的。只不过当着自己的面,多少留了点品德。
徐天颂毫不手软,立马回击:“我嘛,总算还是钓到了一条雌的。至于你?唉,可怜何家就这么被你折腾得断子绝孙了。”
撇开这两个无聊的男人的唇枪舌剑,阮筝觉得这样子也好,领了证心就安了,也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在家待产了。她现在已经快六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肿,每天懒懒的就想待在家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事儿拿个平板上上网,打几局小游戏,要不看点肥皂剧打发时间。总之一句话,别让她动脑子就可以了。
但事实证明徐天颂这个人哪里是会轻易放过别人的人。他的身体渐渐在好转,他的脑子也是越来越活络了。原先他一心只想赶紧跟阮筝领证,让她在法律上彻底成为自己的女人。可现在证领到了,他的胃口又变大了。想起一年多以前阮筝跟徐启琛那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宴,他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阮筝办一个结婚宴。
他当人老子的,总不能落在儿子后头吧。自己老婆借他订一次婚已经是便宜他了,要是不办场更轰动更有面子的婚礼,徐天颂这个洒脱了一辈子的老男人总觉得亏得慌,就像真被儿子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阮筝对办婚礼并不反对,毕竟她也是女人,也期待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举行一场浪漫感人的婚礼。但什么时候办这场婚礼,却成了两人现在急需磨合的问题。
按徐天颂的意思,这婚礼越快办越好。反正他不缺钱也有门路,想办个什么样的都没问题。阮筝的婚纱钻戒今天想要,明天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随他们挑。就是临时订做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至于婚礼的场地,除了去南极可能要花点时间搞定外,世界其他地方的任何一个婚宴举办场所,他都可以在三天内订到位置。不管阮筝喜欢中式还是西式,婚礼上要上法国鹅肝酱还是北京烤鸭都不成问题。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所有这一切他甚至都不用亲自去办,翻翻嘴皮子交待下去就可以了。
但阮筝心里不这么想。婚礼怎么办办成什么风格她都无所谓,但新娘子美不美却是她最在意的问题。她这辈子除了徐天颂应该不会有下一场婚礼了,这一生一世唯一的一次自然是要慎重再慎重的。她如今身怀六甲,整个人肿了一大圈,面色憔悴皮肤暗沉,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精神状态却像是三十来岁的人了。
这样的情况让她怎么可能答应立马就举办婚礼。她本来就比不上徐天颂漂亮,估计一出场人家就得说新娘配不上新郎。从前至少还得仗着年纪小有那么点优越感,要是连这点都没了的话,这个婚礼简直就不是她梦想中的天堂,而应该说是地狱了。
半老徐娘,顶着个大肚子,浑身肿得跟喝了三桶桶装水似的,鞋子得穿四十码,腰围基本看不见,眼袋重得像被人打过一样,原先的十根纤纤玉指如今成了十根水萝卜。这样的新娘走出来真要让人笑话死了。
徐天颂邀请的宾客里肯定有爱慕他的年轻女性,到时候难听话肯定会说一箩筐。笑话她又老又丑就算了,十成十会拿她的肚子开涮。她幽怨地冲徐天颂道:“难道你要让人笑话我们是奉子成婚吗?”
“这也没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奉子成婚。”
阮筝气得眼睛一瞪,还没开口就听徐天颂又说道:“如果不是怀了孕,你会轻易答应嫁给我吗?肯定不会。再说就算等生了再办婚礼,到时候难道就可以隐瞒咱们有孩子了这个事实?说不定那些人会说得更难听。说我对你一点儿也不真心,孩子没生之前死活拖着不跟你办仪式,非得等孩子落了地儿确定是个儿子后才给你名份。反正目前的情况是,咱们不管怎么做,想说闲话的人总是能找到话题的。”
话说得是没错,但阮筝依旧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即便不理会别人的闲话,她也想要自己美美地出现在婚礼照片上啊?那可是要拍照录象保存一辈子的。别人的录象翻出来一个个水灵灵的,就她是黯淡无光的,放哪个女人身上也接受不了啊。
对于女人的这种想法,徐天颂身为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想不通。他虽然漂亮得不像话,但对容颜是完全不在乎的。他自认自己看上阮筝也不是因为她的长相。
“就算你变丑一点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少爱你一点,美丑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阮筝挺着个大肚子靠在床头大声抗议,“在这个世界上,孩子排第一,美貌排第二,你充其量只能排第三,你自己说说重要不重要!”
这个排名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徐天颂二话不说直接先把她扒光,架起来为所欲为了一番,然后两个人累得瘫倒在床上的时候,徐天颂把阮筝钳制在怀里,严肃地问道:“再给你个机会,美貌和我谁更重要。”
阮筝心想他还算有点自知之名,知道怎么也争不过孩子。于是她改口道:“是是,你比美貌重要。你排第二行了吧。”
“很好,所以现在我们再来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阮筝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就算你排第一,婚礼还是得生完孩子等我完全恢复身材后再办。”
有那么一刻,徐天颂真的很想打阮筝屁股。
这离生还有几个月呢。等生完了得做月子,这月子至少得做两个月才能恢复得比较理想。听阮筝的意思她是不准备雇奶妈而要自己喂奶,那就意味着她非但不能节食,还得多吃,吃得多奶水才能足,可吃得多人必定就会发胖。
等孩子吃过一岁断奶,阮筝那时候说不定会胖个二三十斤。虽然他从不怀疑女人爱美时的强大毅力,但也绝不赞成为了点不必要的事情疯狂减肥。阮筝身上这一堆肉要减到她满意的状态至少半年,这样满打满算也得二十几个月的时间。等到那时候办婚礼孩子都得满场跑了,说不定都能开口问叔叔阿姨要吃的了。对徐天颂这样奔四的男人来说,漫长地等待二十几个月的时间只为了等一个女人减肥办婚礼,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但阮筝现在家里最大,不管她怀不怀孕她都是徐家的老大,徐天颂只能退居二线。现在老大发话了说不办婚礼,他这个老二也没办法违抗“圣旨”,除了每天晚上看着阮筝那一身肉流口水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骗婚”这个事儿了。
要说徐天颂真是个聪明人,脑子好使得很,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街头小混混转眼间就成了知名企业家了。他眼见着直接跟阮筝跟婚礼的事情就没门儿,就走了个迂回路线。那天晚上他靠在床头看育儿指南,看到其中一页的时候忍不住伸手去摸阮筝的胸。阮筝被他的手吓了一跳,抱怨道:“你怎么回事儿,看育儿指南也会看得忍不住?”
这都快成发/情的公狗了!
徐天颂却一本正经道:“这书上说有些女人没生之前就有乳汁分泌,你有吗?”
阮筝一愣:“我没有。”
“据说要每天按摩热敷,以后生了孩子奶水才多。你不是准备自己哺乳吗?从现在起就应该准备起来了。”
这些事情听上去不难,实际上做起来很烦。但凡是天天要做的事情,再简单也会令人感到心烦。阮筝这些天身子又很懒,这事情吧也不能让别人做。再有钱的女人也不好意思让个阿姨天天在那里给你捏胸啊。
徐天颂见她脸露为难的神色心中一喜,面上依旧是一本正经样。他起身去到洗手间搓了块热毛巾出来,掀起阮筝的衣服往她的左胸上一放,边敷边认真道:“以后这个工作就交给我好了。”
阮筝点头:“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她自己懒得动,请别人又不好意思。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倒是可以找她帮忙。现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徐天颂了,他不出手谁出手。
可是……“你很快要回青膺上班吧,有空天天帮我做吗?”
一说起这个阮筝心情就不大愉悦。她倒不在乎自己干点事情,关键是她不希望徐天颂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他昏迷那么久,本身身体又不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命,实在令人有点担心。有时候她真想对徐天颂说,把公司放手让别人去做吧,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你比我大了十几岁,总得多保养才能尽量拉回这年龄差啊。我可不想四五十岁的时候就当寡妇。
只是这话比较忌讳,徐天颂不在乎她却很在意,所以一直没说出口。
徐天颂把冷掉的毛巾拿下来,重新进浴室搓了一遍,开始敷阮筝的另外半边。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阮筝胸前的皮肤,尽量用平稳的语调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回公司工作?”
阮筝沉默不语。徐天颂不由微微一笑:“最近公司有点忙,喀嗦丽尔那边才投入运营,很多事情需要人调控,新派去的经理经验不够,明显控制不住。阿慕这几个月来一直替我处理琐事,听庄严说已经忙得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现在新开发的旅游岛屿事情又多,他一个人有三头六臂也干不了。我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兄弟归兄弟,公事归公事才是。”
阮筝一听他提喀嗦丽尔,眼前一下子出现了那里的蓝天白云。虽然那地方有不好的回忆,但人生里最美好的回忆也是在那里的。阮筝一想到那晚的暴风雨和小木屋里发生的事情,脸颊就微微泛红,心念一动间她脱口而出道:“不如我们去岛上住一段时间吧。既可以帮何慕则分担一点,也可以顺便休养生息。那里现在应该开发得差不多了吧?”
“二十三个岛已经全建成了。就算再来海啸也不用担心了。不过那地方你想回去吗,不怕从前的阴影?”
阴影什么的都是说说的罢了,比起万卿的变态,庄严真可以算是仁慈了。现在她身边的危险源都不见了,那里就是一片风景迷人的岛群罢了,既可以远离尘世的喧嚣,又可以把徐天颂从工作中拖出来,还可以安胎休养生息,真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不过有件事情得先问清楚,岛上医疗设施怎么样?”她倒不介意自己生,就怕生产的时候遇到问题,生生害了孩子。
徐天颂一把从前面整个儿抱住她,轻笑道:“你放心,岛上有最全的医疗团队,即便你在上面生十个,也不成问题。”
阮筝听了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徐天颂在她的胸前忙活了半天感觉早就上来了,顺手揽过她就躺在了床上,立即风流快活了起来。
出发去喀嗦丽尔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阮筝现在的肚子不算太大,坐飞机不成问题。他们预计在岛上待两个多月,等到离她预产期还有两星期时就搭客轮回6地。徐天颂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对女人生孩子看得比较淡,不像一般的准爸爸那么紧张。更何况他钱多得花不了,一早就在岛上安排了专业的医疗队,这支队伍除了设备先进技术高超外,人术还特别多。从接生的医生到照顾产妇孩子的护士甚至是通乳师都一应俱全,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就算阮筝提早发动真在岛上生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阮筝上岛后他第一时间向她介绍也这支医疗队伍,并带她参观了临时用一套别墅改造的产房。阮筝站在里面感受着充足的冷气打在身上时,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未免也准备得太齐全了吧,全中国那么多家妇幼保健院,估计也没多少家有这个硬件条件吧。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倒更像是早就精心安排好的。
但阮筝现在脑子完全不好使,这小小的怀疑不过在她的心里闪了一下,立马就被徐天颂哄得晕头转向了。她现在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仅有的智商都在肚子上了,连血液和氧气供给都给了肚子,哪里还有精力对付徐天颂这只老狐狸啊。
再说就算她没怀孕,从前她也斗不过徐天颂啊。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阮筝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对徐天颂在外头搞的鬼万事不知。岛上依旧热闹非凡,看起来游客不断,每座岛上的酒店里都住满了人,私人游艇、各式快艇,还有直升飞机来来往往忙碌得很,完全不像从前没开放时的准清样儿。阮筝有时候出去逛逛,走过那些大街小巷时,只觉得跟在大城市也没什么分别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人大多是游客,出来旅游心情都不错,所以生活节奏慢,脸上笑容也很多。
晚上闲聊的时候阮筝就会忍不住感慨:“你还真是会做生意,这么一片荒凉的海岛,硬被你改造成了旅游圣地,你这几个月挣得可不少吧。”
徐天颂但笑不语,心里粗略算了算,他这些日子非但一分钱没赚,反而还往里搭进了好几千万。因为阮筝不知道,现在岛上住着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游客,而是他请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宾客。所以他们所有的行程费用全是他掏的,这些酒店也是免费开放随他们住的,根本不存在赚钱这一说法。
不过徐天颂心里清楚,他眼下虽然是赔本赚吆喝,但这花出去的钱很快就能赚回来。他请来的这些宾客除了双方的至亲外,大多是他生意上的伙伴。这些人非富即贵,平日里都很会享受生活。尤其是他们的老婆孩子亲戚至交,一个个比他们更会造钱。他们在前头累死累活,家里几个大小祖宗就忙着撒人民币或是美金。像这一片海岛刚刚开发,他们过来玩几天肯定不尽兴,没玩够就会想再来玩,玩尽兴了回去就会做宣传,呼朋唤友再来一趟。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徐天颂少说也能在每个人身上赚个几百万。那些花出去的钱等到婚礼一结束,估计过不了两个月就全回本儿了。
于是他一边招待宾客一面悄悄哄阮筝上套儿。婚礼就定在他们上岛后的一个月,那时候阮筝已经满七个月了,肚子看上去肯定很壮观。其他的事情都很好办,包括宴会和仪式都有别人去搞。他们两个都不信教,仪式可以简略一点,当着众人的面接个十分钟的长吻在他看来是最好的婚礼仪式。至于牧师讲话什么的就省省吧,大家赤着脚在海滩上疯狂跳舞应该更有看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骗阮筝穿上婚纱而不自知。徐天颂已经借口替她定做孕妇装量了她的三围尺寸,交给知名的婚纱设计师,让她的团队做了至少二十套风格各异的婚纱出来。所以从一上到岛上,他就拉着阮筝来回试这些衣服。
他给这个事情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拍婚纱。用他的话说难道来一趟海岛,等孩子生了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来,不如趁这次机会好好拍几套婚纱照。这个借口相当诱人,阮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虽然对顶着个大肚子办婚礼不感兴趣,却对照相十分热衷。现在很多女人怀孕时都拍孕妇写真,她也很想拍一套。更何况还是穿着婚纱拍的,更加令她感到激动。很少有女人能抵挡得住婚纱的诱惑力,对于拍婚纱照更是从姑娘时起就有的美好梦想。
所以徐天颂才稍稍一勾/引,阮筝就立马上钩了。这一个月里她在十几个海岛上来回折腾,做了不下二十个造型,拍了几千张照片,被炙热的阳光晒黑了一圈,心情比之前好了几倍,人也变得精神了很多,连胃口都大了起来。
她实在很享受这种生活,真恨不得天天这么充实才好。所以在真正婚礼举行的那一天,当徐天颂又让她早起换衣服化妆时,她几乎没有思考,立马乖乖配合,装扮一新后跟着徐天颂上了一艘小型游艇,向着某个海岛进发。上船的时候阮筝愣了一下,因为船上的情况跟以前点不一样,到处装扮着蓝色的气球,看起来十分梦幻。这气球让她想起了那一次徐天颂在沙滩上教她打枪的情景,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还能看到同样的东西,她不由心头一暖,因为怀孕而容易激动的情绪,简直要把眼泪都生生逼了出来。
她赶紧把头一偏擦了擦眼睛,没话找话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阮筝岛。”
“什么?”
“就是我们第一次办事儿的那个小岛,也就是侯文彬带你去的那个岛。那个岛现在有名字了,我用你的名字命的名,就叫阮筝。”
这还真是个爱妻模范啊。阮筝嘴上表示着惊讶,心里可美得冒泡儿了:“就用我的中文名命名吗?我还以为会用英文名呢,毕竟让老外说中文有点费劲儿啊。”
“既然用你的名字命名,就得用你身份证上的,学什么假洋鬼子用英文名啊。那些老外既然上了岛就得守我的规矩,我取什么名字他们就得用什么。你放心,你的名字发音不难,老外应该能说个七八成像。我本来想用阿琛的名字命名另一个岛的,找了个老外过来教了半天,放弃了。”
“那阿琛岂不是很郁闷?”
“他有这个岛群百分之十的股份,他郁闷什么?他现在数钱都数得抽筋儿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
阮筝一下子就乐了,想想徐启琛这个人,他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的老外partner混在一起,然后手里有花不完的钱吧。要不怎么说他命好呢,投胎还真是个技术活。
两个人边聊边吃东西,很快就到达了那座小岛。初见那岛时阮筝真愣了一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里简直是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从前的影子。什么乱树丛什么石子堆,通通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处处精致豪华的海边别墅,到处都可见跟船上颜色一样的粉蓝色气球,浪漫美好到简直不像是现实。
阮筝从来不知道,徐天颂也是可以这么浪漫的。她扭头望着对方,眼里满是惊讶的神色。徐天颂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庄严教我的。从一开始气球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看不出来他人冷冰冰的,还懂这些个?”
“你也知道他是个gay嘛,还是一对里面扮演女性角色的那一个。他跟女人的很多思维是很合拍的,所以他比较懂女人的心思。”
阮筝敢打赌,如果让庄严听到刚才那番话,他一定会翻个白眼傲娇地走掉。不过现在面对沙滩、阳光、别墅、气球的小岛时,阮筝完全没空再去想庄严的问题。摆在她眼前的东西已经足够令她吃惊。而当她被徐天颂领着走到一间完全原生态甚至有些简陋的小木屋前时,整个人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座小木屋头一回见的时候就像三层别墅那般高大,可现在在周边这些建筑的衬托下,寒酸到简直怪异。关键是这屋子的风格跟周边完全不搭,在一片用料考究风格时尚的建筑里,它就像是一个异类。阮筝甚至觉得小岛上随处可见的公共厕所都要比它豪华得多。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不是临时的建筑吗,你怎么没把它拆掉?”阮筝去过其他的小岛,当初那些岛上都建有这么一座木屋,等到小岛开发起来后就全都拆了。唯独这里保留得相当好,除了周边的杂草灌木丛被清理了,四周围上了一圈原木色的篱笆外,整个房子看起来没怎么变动过,连漆都没新刷过。
徐天颂拉着她的手跨着台阶走了上去,在伸手推门的时候笑道:“因为这里特别值得纪念。我后来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居然还留了这么块东西,实在不应该抓掉才是。”
顺着徐天颂的手望过去,阮筝发现地板上有一块深褐色的污渍,大概也就半个手掌心那么大。刚开始她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愣了十秒后才反射弧超慢地尖叫了起来:“你疯啦,这东西你留着干嘛,赶紧擦掉!”
那是她第一次跟徐天颂做那事儿的时候流的血。这家伙真是个变态,哪有人把这种东西以这样的方式保留下来的啊。
但徐天颂直接一口回绝:“当然不行,这整座岛什么都不值钱,就这间房子最值钱。它记录了我们最美好的瞬间,太有纪念意义了,我怎么可能拆掉它。”
阮筝挺着个大肚子,身上还穿着设计简单梦幻的婚纱。她脚上踩了双五厘米的中跟鞋,整个人有那么点发晕的感觉。她赶紧扶住徐天颂,咬牙切齿道:“你想气死我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破羊水。”
“我还真不知道女人有这个功能,你打算怎么破,是自己上还是求我帮忙?”
阮筝都被气糊涂了,她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想不到徐天颂立马来了这么一大串,害得她心跳加速血压升高,人就晕得更厉害了。
徐天颂赶紧扶着她在早已准备好的沙发上坐下,同时递来一杯水:“你先冷静一下。其实仔细想想,你不觉得这很有意义吗?留着我们相爱的证据不好吗?那天晚上如果没有这间屋子,我们两个可能都会没命。在那个时候你一定觉得它特别可爱,简直是上帝给你的礼物,是不是?”
阮筝边喝水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但一想到那晚的情景,她心里还是暖暖的。有没有这间小木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徐天颂的表现完全令她明白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意。这是女人最在乎的事情,而他竟然把这份感动完全保留下来,似乎更证明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仔细想想,徐天颂还真是做得很不错呢。
想到这里,阮筝不由气顺了点:“这木屋留着也没什么,可这块东西还是不要留了。你就不怕我看了不好意思,血压瞬间升高啊?你这突然袭击搞得有点大啊。”
“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亲爱的,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抗压能力挺强的,这么点事情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就是一会儿我们走出去后上千人过来向我们喷礼炮开香槟,祝我们新婚愉快什么的,你也完全不必吃惊,只要幸福地享受就可以了。”
阮筝的反应依旧慢了半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现在这个岛上所有的人都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作为婚礼的主角,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记得要保持微笑,不要失态。”
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孩子亲爹的份上,阮筝真的很想把手里的水浇他头上。她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嫁了怎样一个独断专权的男人。这个男人表面上什么都依着你,实际上主意大着呢,任何事情到最后都得称了他的心才行。
到了这个时候,阮筝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就在他的陷阱里没爬出来。大概从他头一回给自己热敷时,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自己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一头栽了进去都没察觉,难怪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她根本就是智商直接下降为零了。
但阮筝还保留了最后了一点智慧,当徐天颂拉着她的手哄她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地板上的血渍,坚定地要求:“把地上这块擦了,我才办婚礼!”
临了还被人将了一军,徐天颂略有些不爽。但不爽过后很快又高兴了起来,他立马拿起阮筝喝剩下的半杯水倒在了地板上,然后抽了几张纸巾蹲□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污渍给擦干净了。
阮筝满足地重新被他牵起了手,走出了小木屋的大门。外面果然已是礼炮喧天,欢呼声喝彩声鼓掌声不绝于耳,岛上的人都像疯了一样,瞬间被狂热的喜悦完全感染了。阮筝站在门口看着底下那些人的笑容,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个污渍这么容易擦掉,怎么可能会是那天留下的血渍!
这一次,她竟又着了徐天颂的道!
78番外二:包子篇
小小徐出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徐天颂都看不出他到底长得像谁。
阮筝躺在床上翻报纸,对这一问题懒得理会。她现在很不爽!自从生完孩子之后,她就被禁止观看一切有辐射的东西。电视信号给拔了,手机pad让没收了,连mp3都不给听了。每天徐天颂就塞两页报纸给她,看完拉倒。
其实照徐天颂的意思,阮筝就应该多睡觉才是正理儿。生孩子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人都累虚脱了,就应该从早睡到晚,除了睡奶和吃饭外,其他时候都处于深度睡眠才比较好。
可阮筝哪里睡得着,涨奶涨得厉害,胸前总是湿溚溚的一片,怎么都睡不踏实。徐天颂坐在婴儿床边一边拍孩子一边说:“你这还算幸运的。老郑家那位奶水没你多,他家崽子又是属狼的,把他老婆咬得嗷嗷直叫。老郑心疼老婆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找了三个奶妈回来,让他老婆彻底解放了。要不咱们也找几个回来?”
“我们家的又不属狼。”
“也是。”徐天颂又看了正在熟睡的小小徐一眼,自言自语道,“他到底长得像谁?”
这个问题很多来看望小小徐的人心里都有疑惑。刚出生的小孩子本来长得就差不多,硬要说长得像谁很不现实,鼻子眼睛都小小的一团皱在一起,既不好看也不帅气,跟父母差了十万八千里。
只有徐启琛某天抱着弟弟在那儿逗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厚着脸皮道:“我觉得这孩子长得真像我。”
要不是看着他抱着小小徐,徐天颂当场就想抄起拖鞋打他。这浑小子说话完全没个准调儿,他跟小小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这孩子哪怕长得像顾知桐,也不可能长得像他。
于是他很不客气地给了儿子一记白眼。徐启琛有点委曲,又忍不住添了一句:“搞不好我亲爹跟你长得挺像的。我妈的口味一直以来都差不多嘛。”
“你亲爹,你见过吗?”
“没有,你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见过。”
“谁说我没见过?”
徐启琛一听就两眼放光,差点把弟弟扔地上。阮筝看得心惊胆颤,赶紧把孩子接了过来。徐启琛来了兴致,缠着徐天颂不放:“爸你说说我,亲爹长什么样?”
“老男人一个,没什么特色。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帅,基本上让人留不下深刻的印象。”
“爸,你这话说得很不够意思。我妈那是什么人,要我亲爹真长得像个土豆似的,她会看上他?好歹她的备胎是你啊,这差得也太远了吧。”
徐天颂顺手给了儿子一个爆栗子:“你懂什么,老男人嘴巴甜会哄人。你妈那时候才多大,脱了开档裤都没几年呢,哪里经得住别人的一番哄。当然是那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你别看你妈现在一副过尽千帆的老辣样,年轻的时候跟时下那些中二女青年没什么两样。”
“爸,你这么说我妈真的好吗?你们虽然分开了,好歹嘴上留情嘛。不要因为年轻的时候斗不过一个老男人,现在就跑来打击报复嘛。要知道你在阮姐面前也就是个老男人,是不是阮姐?”
阮筝正在哄孩子,听见这话不由乐了。不过她没说话,只是朝徐启琛努了努嘴,示意他看他爸爸的脸色。徐启琛原本有点high过头了,这会儿经阮筝一提醒扭头一看,吓得立马一哆嗦。
只见父亲大人手里拿着的铅笔原本还是好好的,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断成了两截。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看得人毛骨悚然,活脱脱笑里藏刀的感觉。配着那张妖艳无双的脸,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杀器啊。
徐启琛愣了愣,刚要开口就听父亲大人漫不经心道:“最近这一年我真是没怎么管过公司的事情。你慕叔叔一个人到底是不行,听他说老客户跑了好几个,生意额下降得厉害啊。现在你阮筝阿姨又生了个弟弟,家里的开销就更大了。我觉得开源也得节流,家里的一应开销都要从简。所以是时候取消你的信用卡了,美国索性也别回去了,反正你也不是念书的料,念了这么多年也没毕业,倒不如早点回来我公司帮忙,替自己赚点生活费吧。”
原本徐天颂刚开口的时候,阮筝和徐启琛都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越听越觉得他口气严肃认真,似乎青膺真的发生了财务危机,需要节衣缩食一样。徐启琛到底太嫩,心里防线几乎瞬间崩溃。他愣了三秒后立即扑上去抱住了父亲大人的大腿,放声嚎哭起来。
“不要啊爸爸,我已经很认真地在读书了,脑子不好真的不是我的错啊。你看在我把阮姐带到家里的份上,就放过我吧。”
“再敢叫阮姐,就让你出去自生自灭。”
徐启琛一个激灵立马改口:“不不不,是我说错了,不是阮姐,是阮阿姨。不,是妈妈,是我妈妈。”
阮筝简直无语,看来嫁给徐天颂真不是个好主意,平白无故就长了一辈。本来徐启琛一口一个“姐”地叫她就够让人不爽的了,现在居然管她叫阿姨,不不,是直接管她叫妈!她哪里来这么大的便宜儿子啊。气得她把小小徐往保姆怀里一送,抄起一个本子就往徐启琛脑袋上打去。
“赶紧给我出去,别在这儿嚎,吵着你弟弟睡觉了。”
徐启琛如获大释,赶紧抱头逃蹿,溜得比老鼠还要快。他一走保姆也把孩子抱了出去,屋子里很快就只剩阮筝夫妻两个人。徐天颂把断成两截的铅笔往旁边一放,拉着阮筝坐到了自己腿上:“你这后妈当得还挺合格的。都知道给这小子打掩护了。”
阮筝这么随便一发脾气,徐启琛趁机脚底抹油,停不停信用卡的事情也就就此揭过了。阮筝尴尬一笑:“算了,他还小嘛,你也别总为难他了。他有一点没说错哦,没有他你未必遇得上我。”
“没有他我照样能娶你。你当时一心想向我报仇,总会想到办法接近我的,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罢了。”
“那因为他我早点来这个家不好吗?”
“嗯,听起来有点道理。这次就放过这小子,下次再说。”
阮筝拍拍他的肩膀,关心地问道:“公司最近情况真的不太好吗?那家里是不是辞掉几个佣人。保姆也不用雇六个这么多,两个就够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剩下的事情我做就可以了。”
徐天颂立马露出一个“你很傻很天真”的表情。阮筝只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耍诈啊,可怜的徐启琛啊,你这辈子注定是斗不过你老爹的了。
不过令阮筝感到欣慰的是,虽然小徐斗不过他爹,但小小徐同志却极大地发挥了作为一个小婴儿的主观能动性,简直能骑在他爸头上拉屎拉尿为所欲为,而且老徐同志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比如说小小徐刚出生没多久还在月子里的时候,某一天徐天颂心血来潮要当奶爸,非要给儿子喂奶。阮筝当时正睡着,奶水一早挤出来冰在了冰箱里。徐天颂让保姆给热了奶,替小小徐系好围兜,然后把奶瓶往他嘴里一塞,站在小床边看小东西喝奶。
小小徐身体不大,就一只小猫的大小,胃口倒不小,一百的母乳喝了下去居然嫌不够,哭着闹着还要喝。徐天颂在这方面就是个文盲,完全不知道这么大小的孩子一顿要喝多少,见他要马上就让保姆再去热五十过来。
保姆是专业人士,知道小小徐哭闹只是想有人抱。但徐天颂这人她们不敢惹,虽然看起来美得不像话,平时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但大家都知道他从前是干什么的,手上沾着人血。她们平日里别说反驳他,就是话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的。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人家好不容易爱心泛滥一次要当个好爸爸,又何必打击他的积极性呢?
于是保姆手脚麻利地又热了五十奶过来,把奶瓶往徐天颂手里一塞就默默退出了婴儿房。徐天颂听着小婴儿的哭声直觉很刺耳,奶嘴一放进他嘴里立马就安静了下来,顿时觉得这东西真是不错。
小小徐傻不拉叽得又喝了五十的奶,喝完之后眼睛就发直了。徐天颂见他安静着不哭,还以为他喝饱了,刚伸出手来想拍他睡觉,没想到小小徐目光呆滞神情木然,本能地打了个嗝,随即就开始了他惊天动地的吐奶狂潮。
徐天颂愣了两秒后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抽旁边的纸巾去擦。可小小徐吐得太厉害,简直像是有人在他肚子上压了一下,刚刚喝进去的那些奶几乎全都喷了出来,真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徐天颂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觉得自己对某件事情难以掌控。从前不管做什么,砍人也好谈判也罢,就算是收服阮筝都没让他觉得有多困难。但现在面对这个只会拉屎不会生产的小东西,他竟有些搞不定呢。
他手里拿着纸巾,看着还在往外喷的奶汁,犹豫着还要不要去擦。要不索性就等他喷完吧。小小徐也不含糊,一口气喷了个干干净净,最后满足地躺在那里,似笑非笑望着徐天颂。
成年人吐成这样不都会很难受吗?怎么他像没事儿发生一样。看起来他似乎比自己还要淡定啊。
徐天颂简直哭笑不得,赶紧转身去开门,想叫保姆过来收拾。结果门一开就看见阮筝披着衣服站在那里,睡眼惺忪地望着他:“怎么是你在这儿?”她边说边往里面探头,“你在干什么?”
徐天颂转头看了看小床:“刚刚看了一场精彩的喷泉表演。”
这次乌龙事件后,阮筝再也没让徐天颂给孩子喂过奶。失去了喂奶的乐趣后老徐同志又转而盯上了换尿布。在他看来换尿布这种事情相当简直,脏的尿不湿脱下来,干净的穿上去就可以了。所以某天当他闲着无聊的时候,就想起要帮儿子换尿布了。
当时阮筝在旁边看报纸,歪过头看徐天颂在那里忙活觉得挺乐,就示意保姆们先不要上前。徐天颂轻松除掉了脏的尿不湿,正准备拿干净的往小小徐屁股下垫时,阮筝忍不住轻咳提醒他:“其实你不应该先去掉尿不湿的,孩子的屁股要先清洗一下。”而旧的尿不湿留在那里,正好可以接清洗时流下来的水。
可惜老徐不懂这一点,他完全就是个新手。
好在他钱多无所谓,直接拿块干净的垫下面,从保姆手里接过沾了水的纸巾就来擦,边擦边问:“为什么不用湿纸巾?”
“医生关照不要用那东西,容易红屁股。这么做也是医生的指示,沾了水的卫生纸洗屁股最好。”
“那不如直接洗个澡?”
“你要不嫌麻烦也可以这么干,不过我想你儿子会有意见,下次他洗澡时你真该听听,哭得跟死了亲爹妈似的。”
徐天颂失笑,这么个小东西真会折腾人。他拿着纸巾认真地擦着儿子的小屁股,为了擦得干净特意把头凑近了些。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小小徐龙门大开,小****一个打挺立了起来,一条细细的水柱呈弧线型喷了出来,兜头兜脑浇了徐天颂一个透心凉。其实那尿液还是温热的,只不过从头上流到脖子里又钻进身体里时滑滑的痒痒的,那种感觉真是怪透了。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抬起头来盯着尿布台上的臭小子哑口无言。小小徐正一脸得意地望着他笑,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几个保姆已经冲了过来接手了余下的工作,阮筝在那里笑得简直直不起腰来,欢乐地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几个保姆面上保持着冷静,其实心里也笑得快抽抽了。她们还是头一回见威武帅气的男主人这么狼狈,忍笑都快忍出内伤了。
屋子里只有徐天颂一个人脸色不大好看。阮筝看他这样赶紧安慰他:“童子尿,好东西好东西。回头青膺肯定更旺,你最近运气肯定也不差。不如去买彩票吧,说不定能中大奖。”
徐天颂一边拿纸巾擦头上的尿渍,一边吐槽:“作为妻子,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劝我去洗个澡吗?”
阮筝吐了吐舌头:“好吧,那你赶紧去洗澡吧。”
徐天颂哪里是会轻易吃亏的人,儿子犯了事儿,他就要从老娘身上找补。当下他就把阮筝从闲上拽了下来,直接往浴室拖,边走边冲保姆们道:“这里弄完后就带孩子去婴儿房睡觉。”
保姆们心知肚明连连点头,个个目不斜视神情严肃,好像给个小屁娃换尿布是件多么神圣的事情似的。
阮筝被徐天颂推进了浴室,整个人还搞不清楚状况:“你干什么?”
“儿子欠了债,你这个当娘的当然要替他还债。你以为我能白淋这一头尿?”
“我还在坐月子,不能碰水。”
“没让你洗澡,不过就是让你在旁边看我洗澡罢了。我先冲一下然后泡个澡,你在旁边侍候我,递毛巾什么的。敢临时走掉,管你是不是在做月子,出去就直接放倒。”
阮筝越来越觉得,嫁个法西斯丈夫是件特别倒霉的事情!
小剧场
小小徐大概一岁左右的时候,晚上睡觉开始认人了。
原先谁拍他都行,可突然某一天就认准阮筝不放了。家里的保姆个个轮番上阵都没用,阮筝一旦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大哭大闹,吵着叫着要妈妈。
阮筝没办法,每每硬着心肠走掉了,在楼下都能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而且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会叫妈妈了,那一声声“妈妈”叫得她心都化了。所以最后她总是得投降,乖乖回楼上来哄孩子睡觉。
徐天颂对儿子的这种坏习惯相当看不惯,几次劝阮筝狠狠心让他哭个几个小时。但阮筝总是赏他一记白眼,转身就扑向了儿子小小的怀抱。
于是乎徐天颂决定亲自上场,绝不能继续惯着孩子。那天阮筝离开后他替代保姆走进了婴儿房,把小小徐摁在小床里强迫他睡觉。一岁多的孩子活动已经相当灵活,他手刚一松开小小徐立马站了起来,大有要从小床里爬出来的走势。
徐天颂看这样子没办法,只能把孩子从床里抱了出来,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孩子的脑袋搁在他肩上,咧开了嗓子嚎啕大哭,边哭边喊妈妈。徐天颂就当听不见,嘴里一边念着听不清的话一边拍他睡觉。
小小徐哪里肯睡,挣扎着简直要从徐天颂的手里跳出来。这孩子年纪不大力气极大,徐天颂感觉自己竟有些制不住他。又不能真的使用武力钳制住他,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稍微一用力就断了,回头阮筝非活劈了他不可。他只能凭巧劲儿取胜。
父子两个在偌大的婴儿房里来回折腾了有半个小时,阮筝实在听不下去了,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于是她赶紧冲了进来,刚一露面儿子立马张开双手,边叫“妈妈”边冲她怀里扑,一副见到祖国亲人的模样。
徐天颂在一旁气得直咂嘴,本想再说几句,被阮筝一记眼刀直接赶出了房间。他气得转身回了自己的屋,拿出手机来犹豫了半天要不要给李默打个电话,问问这情况怎么办。但一想到李默的嘴脸,他觉得不问都能知道他会说什么,他一定会这么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儿科大夫,你们全家还真准备奴役我到死啊。”
他拿着电话在房里来回踱步,过了大约七八分钟阮筝就推门进来了。徐天颂愣了一下,只见阮筝冲他做了个yeah的手势,满脸得意之色。更多小说:hebao.la
那一刻徐天颂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在这个屋檐下的所有的雄性,都得归阮筝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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