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很难说话的父亲,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改好哪吒爱吃零食的毛病。
遇到事情送一颗早安糖,或是火急火燎地要把他接回身边,都是不科学的育儿。
这种时候,有一个像她一样能唱白脸的就十分关键,她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承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可是生活就是崎岖多变,让人不能用科学不科学、理智不理智这样简单的方式来定义的。
好比现在,早就想好了要唱白脸的她,只想抱着她身体柔软的小男孩进入梦乡,而不去想这会不会又是一种纵容,会带来糟糕的后果。
就好像,她跟季先生之间越走越近的关系,她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季舜尧掀开被子要钻上来的时候,米嘉还是冷冷地提醒了一句:“你晚上别超过三分之一的线,我跟儿子还想睡个好觉的。”
季舜尧从善如流的“哦”了一声,问:“哪吒睡了吗?”
米嘉看了一眼怀里大眼睛滴溜滴溜转的小男孩,说:“没啊,怎么了?”
季舜尧指着外面璀璨的星空,说:“那就好,一会儿有烟花表演,我们的窗户这边,是最佳的观景点。”
哪吒一听到这个,立马兴奋得蹦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中间。印着孙悟空的睡衣穿得不好,一边领口挂在肩膀,一边袖子翻卷到肩上。
哪吒拍拍左边,又拍拍右边。
季氏夫妇很有默契的一边一个,把小小人儿夹在正中。米嘉若有似无的想,他的爷爷奶奶在隔壁,这里仍旧还在公园里,小朋友的承诺其实没打破。
只是实现的方式有一点灵活的转变。
翌日上午,米嘉在一片混乱中清醒过来。
脸上压着一人的胳膊,皮薄肉嫩,她知道是哪吒,轻笑着将手放上去来回摸了摸,却没能牵到他的绵软小手,转而摸到冰冰凉凉的一个硬处。
再往前摸了摸,掌心厚实没有一点茧,五枚小指如玉米粒。
前一晚想必他父亲偷了一个懒,压根没有帮忙清洗干净,到现在还残留着一种熟橡胶的气味,味道分明是有点刺况似乎得到改善,就在她松懈的时候,剧烈的头疼又开始让她记起自己是一个有病的人了。
米嘉知道自己没办法睡着,索性就坐起来缓了一缓,哪吒昨天入睡的时候本在她一方,今天早上就将他爸爸的地盘压榨殆尽。
季舜尧睡起觉来倒是老老实实,被子盖到胸口的位置,两只手臂垂顺地放在身体两侧。鉴于大部分地方都给了孩子,他只剩下一个勉强容纳的地方。
因为平躺,他的五官得以清晰地展现,眉眼鼻梁都是极精致的,唇角哪怕平展,也有些许笑着的弧度。
哪吒长得显然更像失忆前自己,与他父亲相比不算特别惊艳的一张脸,因为尖俏的下巴和偏窄的鼻梁,总是显得过分秀气了一点,像个女孩。
但他们的神态又是如此相似,每次笑的时候先不动眉梢,嘴角一点点的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聪明又骄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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