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一刻连空气都沉重起来了,自己仿佛一条不小心跳到岸上的鱼,尽管努力地呼吸着,却还是从心里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干渴和窒息。
她的脑袋都快要低垂到胸口了。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阵微微用力的温暖触感,苏拉抬起头,看到海因里希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他的嘴唇微抿着,一点担忧就从眼睛里偷跑出来。他显然是不太会安慰人,可是又知道这时候一定得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笑了笑,揉着她的脑袋真诚地道,“别害怕,你不需要有负担,你很好了。”
苏拉有点想哭,事实上她也真的哭了,直到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滑落到下巴,再滴落到她放在膝头的手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想要抹去。
海因里希又靠近了一点,把她揽入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生疏,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和理解。
苏拉就有点忍不住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有点娇气又活得很单纯乐观的人,心里藏不住什么事,开心和不开心都会写在脸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件事挂在自己的心里这么久,沉甸甸地又没人可说。有时候夜深人静,她自己想一想,都会觉得迷茫。
她觉得恐怕没有人会理解自己的。
因为活着总是很困难的,大家都一样。
幸好还有海因里希。
虽然他不会说很动听的话,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苏拉哭了一会儿,海因里希便一直耐心地哄着她,直到她慢慢停下,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在海因里希怀里把眼泪蹭干,才老老实实地道,“我好了。”
“嗯,”海因里希应了一声,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眼睛都红了,可怜的克拉伦斯小姐。”
被他真的用老父亲一样的语气安慰着,苏拉更加害羞了,只好小声道,“不准再说这个梗了,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光了。”
“好的,”海因里希从善如流,“那就请克拉伦斯夫人和我一起去花园走走吧。”
歇罗城堡的花园是一片很大的土地,上面栽种着数不清的歇罗树,这是第一代克拉伦斯公爵为自己的妻子种下的。歇罗树的树干细长,一年里有四个季节都呈现出一副衰败的状态,仿佛一位随时可能离世的老人,任谁也不会想到在他枯皱的皮肤下面却隐藏着不屈的生命力,——在短暂的星辰季到来之时,歇罗树便会在一夜之间开出大朵大朵鲜红的花,如同燃烧着的火焰,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你冷淡而我热烈,你遥远我亦追随。
沉默但是炽热,永恒一刻。
那位年轻的克拉伦斯公爵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情,歇罗城堡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苏拉跟着海因里希走在树林间,起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风从光秃秃的歇罗树枝上吹过,带起一点沉默的回声。
又走了一会儿,苏拉终于忍不住了,“说点什么吧。”她小声道。
走在旁边的海因里希停了一下,看着她,“你心情好一点了吗?”
苏拉点头,一脸诚恳,“所以说会儿话吧,比如分析一下我说的那些事情好吗?”她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如果就这么不说话的话,我还是会感觉有点紧张。”
“好。”海因里希道。
苏拉随即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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