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员外竟也没提。”她话音未落,身后的夏荷已道:“奶奶,怕是员外也不知道罢。”
原是团圆儿也自知接了王氏来不曾过明路,便一直不敢声张,是以除了她屋子里的人,便只有苏员外知道了,连冬竹也是听郑妈妈说的,苏员外同金氏小别重逢,自是述离情要紧,便把这事给忘了。
却说团圆儿听了这话,忙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金氏跟前道:“奶奶,妾该死。”金氏听了这话,便把笑容敛了,道:“你连员外也不曾回过?”王氏见女儿跪下了,不由心疼,忙插口道:“大奶奶,员外后来也见过的,他也不曾说什么。”金氏便点头道:“既是后来见过,那便是不曾回了。丁姨娘,你也太不懂事。即嫁为人妇,理该以夫为天,凡事不可自作主张,这些道理你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忘性太大?”
团圆儿同王氏听着金氏的话,虽不曾疾言厉色,说出的话却是刀子一般,把团圆儿连带王氏一同骂了在内,心中叫苦,偏奶奶问话,姨娘没有不答的理,团圆儿只得哭道:“妾知错,妾日后不敢了。”金氏又道:“你且起来说话。”团圆儿道:“妾不敢。”金氏瞅一眼冬竹,冬竹明白,过去扶起了团圆儿。金氏方道:“我也不是那等嫉妒不容人的,只是你眼中没有我也就罢了,怎么也员外也没有了?可见得都是我平日太躲懒了,不曾提点着你些,我也有不是。如今你事即已做了出来,我若是不罚你,叫底下人知道了,显见得我们家没规矩了,我又如何再去管别人?”
团圆儿听到这里,急得挣开了冬竹的手,又跪在了地上,哭道:“奶奶,妾再不敢了,求奶奶瞧在妾有身子的份上,奶奶,这孩子生出来,也是喊你一声母亲的,求奶奶保全。”王氏也急了,顾不得老脸,一般的跪了下来求金氏。
金氏愈发沉了脸道:“我几时要为难你腹中的孩子?说什么保全?可是满嘴混话!”团圆儿听了,虽知道是金氏故意挑短儿,也只得哭道:“妾糊涂混账,奶奶,求你饶了妾这一遭儿,待妾生育以后,必定在奶奶跟前晨昏伺候,以尽孝心。”说了,心中委屈不已,伏在地上痛哭。
冬竹便过来道:“奶奶,姨娘到底还年轻,虽是不懂规矩,如今在咱们家了,来日方长,慢慢教导也就是了,这会子就饶了她罢,地上凉。”她虽是求情的话,字字句句却是指着王氏不曾教导好孩子,王氏又如何听不懂,心上怨毒,口中却不敢说话,只是陪着团圆儿掉泪。
金氏方道:“你说的也有理。罢了,你起来罢。日后仔细着些,若是有不知道规矩的地方,请问郑妈妈也就是了。王大娘即来了,就吃过晚饭再好好送回去罢。”说了立起身,冬竹忙过来扶她,夏荷拿了对牌,一行人扬长而去。
王氏见人走了,方敢过来扶起团圆儿,团圆儿又气又恨,一腔委屈无可发泄,只好掐着王氏哭道:“娘,你哄我。在家时,你说这家的奶奶是个菩萨性子,你瞧瞧有这样的菩萨吗?分明是个恶鬼!”说了,拿着王氏的衣襟拭泪,又道:“还说什么员外温柔解意,他眼里只有他的大奶奶,哪里有我。”
王氏怕她再动了胎气,只能好言相劝,素梅春杏等人也过来劝说,团圆儿哭一会子,正擦泪,一扫眼不见铃儿便骂道:“铃儿那个死不要脸的小蹄子呢?莫不是攀高枝去了?把她给我找回来,她是我家买的,是杀是卖也都得由着我!”众人忙又劝慰。
金氏一行人走了出去,正撞上躲一边儿的铃儿,原是铃儿到厨房里去给团圆儿煎药去了,正好回来。金氏眼角一扫,只见铃儿面容不同从前,就站了脚,仔细瞅了眼。铃儿见金氏瞧她,慌得把身子转过去,就要避开,夏荷便道:“你没瞧见奶奶吗?如何还在那边站着,一点子规矩也没有,就是你们姨娘不教导你,素梅春杏也不知道说说。”冬竹道:“姨娘房前,你少说几句罢,铃儿还小呢。”说了,便招手叫铃儿过来。
铃儿即怕不过去金氏跟前的大丫鬟们生气,又怕过去了回头团圆儿找她不是,故此两难,脚下步子慢慢挪着,只盼望里头有人叫她做事,好脱身。金氏看她那样儿,便知道她怕团圆儿,便道:“由她去罢。”铃儿听言,如逢大赦,忙忙退在一边,直低了头,待金氏等人过去了,方敢抬头。原是她叫团圆儿刺了几簪之后,也没好好医治,,原本眉目清秀的一个女孩子,脸上留了几个疤,竟是破相了。只是谁也不曾料到,这一桩事在日后终究惹出事来,团圆儿也算报应。此刻且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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