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十分慌张。
琳琅从未见他如此,只当他是做了噩梦,连忙反手握住他的手臂,低声道:“我在呢。”兴许是她的反馈安抚了情绪,徐朗停止了颤栗,微微睁眼,迷糊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将她抱紧,力道还不轻。
“怎么了?”琳琅仰头,安抚一样抚着他的脸,“做噩梦了么?”
“琳琅,”徐朗的声音模糊,“我梦见……”他毕竟是军旅之人,虽然做了皇帝,那份惊醒却还在,只说了那半句后意识已然清醒。瞧见琳琅就在怀里,他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再环视那明黄色的床帐和雕龙的床榻,才确认一切无恙,手臂不自觉的一松,微微笑道:“没什么。是不是惊醒你了?”
隐约猜到他梦见了什么,琳琅不由一阵心揪,不过徐朗政务疲累,此时显然不是安抚的最好时机,当下就道:“我也正昏昏沉沉的呢,还以为你魇着了。”
“没什么的,睡吧。”徐朗在他额头亲了亲,再次阖目安睡。
愈近年底,朝中要结的事务愈多,徐朗新君初政,手头那些官员们到底还用得不顺手,虽有陈皓在,却也忙得焦头烂额。
琳琅因那日徐朗提起了徐奉良叛变之事,最近也紧盯着魏嫆的动静,一面又和楚寒衣商议年节里宴请之事。还没等她寻到机会跟徐朗细说朱成钰的事情时,徐朗那里却送来了一道好消息——崔万里的罪名已经查实,将由刑部发落。因崔万里牵涉军中的事务,最后查出的罪名还不轻,她的女儿双雁便没入宫中为奴。
先前双雁虽然在窦氏身边伺候,却也只是崔万里溜须拍马的手段,并非奴籍。后来崔万里有了官职,双雁便回家做她的官家小姐去了,如今她真个成了奴籍,那么生死荣辱,可全都牵系在别人身上了。
琳琅立时将这好消息告诉了锦绣,又道:“那个双雁据说是发配到浣衣局去了,要怎么办,全看你的意思。”
锦绣以前虽为了仇恨颇有点偏极深,对她的一点小心思也摸得透透的,便道:“蔺太医至今未娶,虽说他年纪大了些,难得的是待你好,回头我替你讨个恩典,成全了你们吧。”
自那年下江南时相遇,蔺通教给锦绣按捏的法子,到现在琳琅入主中宫,蔺通隔日就来请平安脉,锦绣和蔺通接触的不少,虽有宫规约束,那隐隐约约的感情却没变。
锦绣脸色愈发红了,“蔺太医乃是院判,奴婢微贱之身……”
琳琅笑着打断,“蔺太医可不会这么想,你只管放心嫁过去,你如今也算是有官阶在身的,怕什么?”锦绣被她说得一笑,虽然与蔺通两心相悦是真,到底是舍不得离开琳琅,“奴婢还是舍不得,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终究男婚女嫁之事不能催逼,琳琅这个时候也不会勉强,只是道:“尽早出了宫,你便能回北边一趟,有什么不好的?”声音中大有体贴安抚的味道,锦绣一怔,回过味来时,眼眶有点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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