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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路逸之帮我开了车门,我和他一起往游乐园里处走。
沈琳和高羽也看到了我们,他们的眼神越过我,直接到了跟我并肩行走的路逸之身上。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只能傻傻的张着嘴笑着。
“那是你以前同学?”路逸之笑着问我道。
我点头承认,见沈琳他们有走过来的迹象,我对着路逸之一笑,“你能不能先去旁边等我一下,我想跟沈琳她们谈谈。”
他摸了摸鼻子,搂着我的肩,说道:“我想见一下他们。”
见一下,见一下个毛线啊……你又不认识她们。
转眼间,沈琳和高羽已经站在我们面前,时隔一年,他们并没有怎么变,还是佳偶天成着,变得只有我和秦安。
她对着我的表情也颇尴尬,手随意的挥了挥,问道:“清欢,这位是?”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他。
路逸之又搂紧了我的肩膀,微笑的对着他们说着:“未婚夫,欢欢的未婚夫。”
沈琳的表情古怪,只是淡淡的对他点了下头。
我扯着路逸之的衣袖,跟着他咬耳朵道:“见完了,可以走了吧?”
他温柔的对我笑,“那我先去前面等着,你说完话快点来找我。”
见他离开,我才轻松地看着沈琳和高羽,“找个地方坐着吧。”
高羽去买了三杯喝的东西,我和沈琳坐在对面,一时间竟然相对无言。
“一年不见,你并没有怎么变。”我打破沉寂。
她喝了口饮料,露出一个伪萝莉的笑容,“是啊,一年没见了,毕业那天,你匆匆的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后来我和高羽去你们租的屋子那里找过你们,但是已经换了屋主,你和秦安都不知去向。”
我低头不看她。
她继续滔滔不绝的发表对于我这几年不见踪影的看法,“秦安走了便算了,我们之间是什么交情,你竟然一年都不联系我。”
她的眉间,折起了不屑的表情的褶皱,“你和秦安现在不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吗?他看上去很有钱。”
我咬了一口吸管,挣扎着的说道:“不是,我和秦安不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你刚才说,你们去找我的时候,已经换了屋主,也就是说其实你和高羽也不知道秦安的去向了?”
她点头,“我们去找你们的时候,房子已经被卖了,你和他的手机也都换了,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的邂逅,大概我真的这辈子都会见不到你的。”
她拉了拉我的手,问道:“你和秦安,到底是为什么分手的?”
“不可说,佛说不可说。”我的声音轻慢着,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算了。”她摆摆手,“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我和高羽的手机号都没有变,你要是想我们了,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她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温和,让我不太适应。
就仿佛回到了曾经大学初见的那一天。
曾经,是世间最毒的诅咒。
我佯装开心的摇了摇她的手臂,说道:“我知道,以后会常约你们出来的。”
她欢欣的拍了拍我的脸蛋,“那说好了。你去找你未婚夫吧,我和高羽去买菜做饭了。”
我又低下头,自己买菜做饭,怕我一辈子都享受不了这么平凡的幸福。
岁月静好,说的许就是她们这样。
她和高羽携肩走了,我闷闷的走到路逸之那里去。
本来我是没想过会碰到故人,今天在这里碰到她们实属意外。
但是秦安会搬走,也是个意外。不过搬得好,搬走了才难让他们找到。
“欢欢,聊完了?”路逸之笑着走过来,很自然地搂着我的肩。
这动作让我下意识地回避,连连退了几步,说道:“聊完了,我想做刺激一点的活动。”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跳楼机,问道:“那个怎么样?”
我看了眼正玩得激奋的人,虽然心里被这种惊悚的高度吓得面如死灰,但是仍旧顽固的点了点头。
如今心里很难受,需要一些活动让情绪发泄出来。
十分钟过后,我被吓得飘飘然,走路都跌跌撞撞,跟喝多了酒的醉鬼有的一拼。
路逸之在一边扶着我,“当心一点,凭你这个状态,我带你回家的时候,你爸和你两个哥哥非得说我一顿不可。”
我摆手,“不要紧,我会解释的。”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边扶着我,一边拿起手机。
我的耳边都是游乐园的音乐声和嗡嗡的耳鸣,他和手机那边的人的对话我倒是一句都没听清。
三分钟后,路逸之一脸正色的望着我,“叶伯伯说家里有贵客来,让我们快些回去。”
我被他搀着往前走,那架势像极了被小太监搀着的慈禧。
只可惜,他不是个太监,不然,以后也不会惹出诸多麻烦来。
路逸之开车向来很快,不过半小时,我就和他回到了家里。
经过刚才的激烈活动,我坐车子的时候也感觉摇摇晃晃,甚不安稳。
于是,一到家,便随手推了他一下,“刚才你怎么不拦着我,我现在好难受。”
他笑吟吟望着我,“是你非要坐的,既然你要坐,我怎么能拦着你呢。”
狡辩!狡辩!纯属狡辩!
我正想着再说几句话出来反驳他的时候,我爸就对着我们喊道:“欢欢,逸之,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路逸之拉着我走了过去,我看着爸爸旁边多出来的一个人。
表情瞬间便没了变化,双眼间也平白舔了些雾气。
“秦安……”我痴痴的喃喃道。
几月没见,他好像变了许多。
他以前只喜欢穿黑衣服,连学校领导视察的时候,也穿的都是黑衬衫黑大衣,可如今他却换上了一身正经的西装。
他以前的面庞白嫩得可以掐出水,如今却是变成了和路逸之一样的小麦色。
他的身上少了稚雅,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风华气质。就连下巴的弧度,鼻尖的挺翘,眉宇的距离,都不如当初的干净清俊,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一股英气威慑的笑容。
我爱的那个男人,他在我不知道的岁月里,已然成熟了。
我想冲过去问问他过得好不好,我想冲过去抱着他的腰,向很久以前那样撒娇。
可是,见着他脸上那抹冷淡的笑容,我的眼眶被自己的目光给灼湿了。
我干脆地一头埋在了路逸之的肩窝上。
“欢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爸又在那边催促着。
路逸之搂着我的肩,默不作声的用袖子替我抹干净了泪和鼻涕。
“叶伯伯,这位是?”路逸之问道。
“他叫秦安,就是我让你找的那个人,没有想到这回让我自己给碰着了。”
我爸过来牵着我,“欢欢,他大概是你学长,还当过你们老师呢,你看看,认不认识?”
我额角的皱纹又起来了,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不认识。
秦安也冷冷清清的看着我,对着我爸道:“学妹很眼生,我没见过。”
什么都变了,偏偏他对陌生人的这股态度完全没变。
学妹……这个词差点让我呕一口血出来。
我爸拉着我不紧不慢的介绍着,“没关系,以前不认识也无妨,秦安,这是我小女儿,这阵子,你就帮我保护她。”
保护?我在家里活得好好的,何来保护这一说?
我蹙眉,“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爸慈祥的对我笑着,“做爸爸这行的,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阵子,爸爸的对头有些麻烦事,我是怕他拿你威胁我。”
我爸爸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知道他口中的“有些麻烦事”绝对不会只是“有些”这么简单,这是我长这么大,我爸第一次明里的派人保护我。而且照叶岚的说法,秦安是个难得的好手,他竟然派他来照护我,这里面的有些麻烦绝对不止一点名堂。
“可不可以换个任务?”秦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诧异的望着他,我爸和路逸之亦然。
“我不习惯和女人相处。”秦安简洁的解释着。
不习惯和女人相处,这果然是秦安会用到的理由。
只是,这不会是以前的我的秦安会对我用的理由。
眼睛似乎又湿润了些。
我爸笑眯眯的盯着秦安,“没关系,欢欢很容易相处的,你身手比较好,我更放心些。”
秦安一脸黑线,很为难。
我拿起一张餐巾纸,随意的往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然后抬起头对着他们道:“爸,既然他不想,也别为难别人了,就找逸之吧,逸之也很会照护人,或者让哥陪着我,再不行……还有唐宋。”
我爸很坚决,“秦安的身手最好,真到了有危险的时候,逸之和你哥大概只能自保,至于那个唐宋……”他摇头说道:“我不太喜欢他。”
我觉得我爸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安再不答应,便不好了。
谁知,他依然没有表情的拒绝道:“叶伯伯,对不起,我不喜欢和女人相处。”
我有些伤心落寞,忘记了往事的秦安,如今变得比当初不认识我时还要难接触百倍。
“爸,不要为难别人了,我会好好照护自己的,逸之是个医生,让他贴身保护着就行了。”
我爸这才答应了下来。
28
雨,不停地下着。
黄昏总是来得很快,水气还未及被日光蒸散时,月亮便升至了高空中。
我在房间里坐着,路逸之也是。空间一时陷入到了一片沉寂里。
似乎离开秦安的那天,也是下着很大的雨,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秦安了,就如同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彩虹。
只是,见着了秦安,却迟迟见不到彩虹。
我睁大眼睛看着天边的方向,问道:“我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
路逸之目不转睛地盯着和我一样的方向,说道:“我想叶伯伯是不希望你参与这些事情的。”
我托着腮,悠悠说道:“我不是要参与,只是问一下,现在是不是问一下都不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抚着额,说:“欢欢,我只是个打工的,你何必要为难我。”
你只是个打工的?呵呵,我在心里暗笑了几声。
不知道是谁每次见到我朋友的面,就冲上去介绍道,我是她未婚夫。都未婚夫了,还只是打工的?
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再逼他。
倒是路逸之不安寂寞的开口,“欢欢,你为什么不让秦安和你在一起?为什么选我,甚至连唐宋都选了也不愿意让他来?”
他这话说得有偏颇,哪里是我不愿意,是他先千万般的不愿意。
我的脑袋枕着手,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他又问道:“欢欢,你相信秦安已经忘记你了吗?”
这厮说话太毒了,一句便直戳中我命门。
我相信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相信,我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既希望秦安忘记我,平凡的过生活,又不希望秦安这么容易的就忘记我。可是,现在不是我希望与否,而是我相不相信。
我也很不想相信他忘记了,但是从他今天的反应来看,他是真的忘了,所有的都忘得烟消云散了。
我点头,说道:“我相信。”
他很柔和的笑了笑,仿佛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叶岚突然进来。
叶岚今天多带了副无框的平光眼镜,眼镜很好的掩去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
他扶了扶镜框,说:“你们回来了?我还准备去找你们呢。”
路逸之笑着点头,起身准备离开,“既然你来了,我不打扰你们兄妹俩儿说家常了。”
叶岚拦着他,坐到了我身边,随意地挑了一支笔开始把玩,“逸之,据说你在国外是学医的,怎么回国来跟着大哥了呢?凭你的学历,想找一个好工作是绝对不难的。”
路逸之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说:“叶伯伯对我有恩,乔哥也对我挺好,跟着他,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两说话的时候,我正低头扯着一个圣诞老人玩偶的胡子,听叶岚提到了医生二字,我才想起来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似乎一直忘记要询问路逸之有关沈清宇的事情。
“逸之。”我唤着,“你在美国的时候,知道一个叫沈清宇的医生吗?”
“当然知道,”他点头,“不仅知道,他还专门跟我们讲过一堂课,据学校的人说,他医术很好,是学校花重金请来的,他可是脑科上的权威呀。不过,我只听过他的一堂课。”
我更加好奇了,“那你知不知道一些关于他的八卦?”
路逸之疑惑的看我一眼,慢慢说道:“据说他老婆很漂亮,应该是出身名门的吧。”
“没事,我纯属好奇,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我面上敷衍的笑笑,心里面却嗖嗖地凉。
我对路逸之道:“我想和我哥单独说些话。”
他明白的走了出去。
叶岚惊奇地盯着我,友好性的抚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怎么突然间想和我单独说话了,我刚才听爸说,他把秦安带回来了,是不是想跟我诉苦?”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哄我时的那样。
但是,我从他的手掌下把小脑袋默默钻了出来,我望着他,冷哼一声,“哥,你告诉我句实话,你是不是早就认识秦安?”
他怀抱着温柔,“怎么这么问?”
他正坐在风雨袭来的窗户口处,平光眼镜使他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纯良,还舔了几分柔弱妩媚的书生气质。
我实话实说,“哥,曾经有个人跟我说,如果我跟你有关系,就不要跟秦安走太近。”我犹豫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和秦安有些矛盾?”
他又推了推眼镜,许久不说话。
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我颤巍巍的开口道:“哥,是不是你和秦安曾经爱上过同一个女人?”
他又推了推眼镜,诡异的笑了。
“胡说些什么,你哥哥清心寡欲的很,而且我跟秦安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有过节?”
我嗫嚅着,“那为什么还有人会这么跟我说?”
他笑得和蔼,“是谁这么说的?”
我全盘托出,“是沈清宇,他还说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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