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享你的福。”
“嘿嘿……我说享我的福就会享我的福。”赫子佩傻傻的笑着。
千喜虽然觉得他的话纯粹没有依据,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明儿,我也帮你一起染布吧。”
“你又不会,染啥布。”
“不会可以学啊,我学会了,多个人手,你和根儿也能轻松些。”自从有了赫子佩和程根,张师傅月钱虽然涨了,但却做起了甩手师傅,每天关了门调好了色,余下的重活全丢给赫子佩和程根。
陆掌柜伤了腿,他又要去摊铺上接生意,回了家又要染布,里里外外的忙,没有片刻的空闲。虽然程根帮着跑腿送料子,但大大小小的事,始终是离不得他。
别看他随时乐呵呵的,千喜暗暗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他是咬紧牙关硬撑着呢。
“那些全是粗重活,一个女孩家,学那些做什么,有我和根儿足够了。”
大男人主义,千喜撅着小嘴,小声嘀咕。
“你说啥?”他没能听清楚,侧过脸来问,残余的夕阳给他的侧影镀上一层金光,越发显得俊郎。
“没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千喜知道他虽然好脾性,但认定的事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说不让她学,就不会让她动手。
春去秋来,转眼一年过去了。
大和染坊的生意在赫子佩和千喜的张罗下红火起来了,凑了钱盘下了隔壁家快要倒闭的染坊商铺,自己捣鼓着粉了墙,又将原来的旧家俱重新漆了遍。那破旧的小铺居然被他们焕然一新了。
这一有了门面,来往的客人也就更多了,虽然对对面‘福通染坊’的生意影响并不太大,但王掌柜心里已经不大痛快了,对着‘大和染坊’的方向呸了一口,“这咸鱼还会翻身了,我到要看看这上了岸的鱼还能蹦多高。”
虽然赫子佩早就打好了主意,和卖染料的马掌柜熟络了,就不让千喜跑步遭罪了,但不让她再跑的话,却一直没肯说出口。不知咋的,就是喜欢陪着她走这段路,听她在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东道西。
仍然每次都是自过那条小河沟开始,就背着她回家。
有一次千喜问他,“子佩哥,你背着我不重吗?”
“重。”
“重,你还背?”
“习惯了。”
千喜伏在他肩膀上,低声的问,“那以后,我老了,你还背我吗?”
“背,背到我背不动为止。”赫子佩心里趟过一条温泉。
千喜笑着闭上了眼,听着树上的蝉叫。
“千喜……”
“嗯?”
“我有点儿事,想跟爹商量,就是不知成不成。”
“什么事?”千喜见他说的慎重,睁开眼,紧盯着他的侧面。
“我想让爹把张师傅辞了。”
“把他辞了?”千喜惊叫了一声。
“这个人心术不正,又太贪了。我打听过了,‘福通’是好的师傅也就三两银子。他这后来又找爹涨了两回月钱,都涨到五两银子了,还不满足,这个人根本喂不饱。”
“可是把他辞了,这染布的事……”
“他那点本事,我早学会了,我染出来的布比他染的还光鲜。再说爹的腿也好了,虽不能用力,但每天都让根扶着去铺子里坐着,根本不用担心这人手的事。”
“我看成,就不知咋爹那个菩萨心肠,狠不狠得下这心。
“你觉得成,我就去跟爹说去。”
“成,你说去。”千喜也极不喜欢那个一天到晚色眯眯往她身上乱看的张师傅。
第008章 逼亲
更新时间2009-12-1 18:18:52 字数:2448
陆掌柜盘腿坐在床上和妻子对着油灯直叹气。
“他爹,你看这怎么是好?”陆氏愁得脸上都可以拧出汁了。
“唉,我这不是正在想吗?”他想了这一晚,都没想到办法。
“张师傅这一把年龄了,怎么就要打咋家千喜的主意呢,说什么也不能把千喜给了他,再说千喜还差半年才十五。”陆氏听得咬牙切齿。
“唉,今天我还没直接回绝他,他就染坏了两匹布,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一会儿子佩回来,还得跟他商量着怎么赔人家的布,唉,看这事!”陆掌柜的气得拍着身边的床缘。
“你看这样成不?我们就跟他说将千喜许了子佩了。”陆氏向前凑了点,小心的问着。
“他不就是怕千喜到了十五,我们许给子佩,才巴巴的赶着现在抢着先订下来吗?”
“那我们干脆让他走吧。”陆氏拉住丈夫的手腕。
“让他走?那我们染坊啥办?”陆掌柜愁得直摇头。
“要不我们出钱请人给他张罗一个,前几天我还听罗婆子说西村有个寡妇,两年前死了男人,一个有带着个孩子,张罗着想找个呢。那寡妇还没我大,和张师傅的年龄也登对。”
“娘子,你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这是看上我们家千喜水灵了。”
“我哪能看不出来?难道我们女儿出落的水灵,就该遭这个罪吗?”陆氏眼圈红了,“谁家不盼着女儿长得好,以后能找个好婆家,我们千喜长得好,倒不对了。”气丈夫拿不定主意,摔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你敢答应了他,我就带着千喜去要饭也不回这个家了。”
“看你说的,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吗?”陆掌柜见妻子火了,急了,还要再说,被妻子扯了扯袖子,转过头,见千喜愣在了门口,显然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话。
“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温着饭菜呢。”陆氏站起身准备往厨房走。
千喜涨红了小脸,竖着秀眉,“我去呸那老东西去。”一甩头就要往外走。
陆氏忙上前拉住,“千喜,你不能去。”
“我就去,他炸着我爹身上的油,还不满足?把这人连肉带骨头都要吞了。”千喜挣着要往外走。
陆氏是怕事的老实人,忙将她紧紧抱住,“千喜啊,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你爹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听见就听见了,怕什么。”千喜故意扬大了声音,“我还没十五,他的年龄比我爹还大呢,他凭什么啊他?”
陆氏忙去捂她的嘴,“千喜啊,你是姑娘家,这话说不得,人家听见了,会说你没有贤淑之德的。”
“这时候,还怕什么人家说啊。”千喜又急又气,泪珠在眼眶里转了圈就滚下来了。
陆氏更是心疼的,扯了袖子给女儿抹泪,回头骂丈夫,“就怪你没本事,让女儿跟着我们受这个气。”
陆掌柜心里也不好受,重重的“唉”了一声,拍着大腿,“这叫什么事啊。”
站在门口的赫子佩拉了拉千喜的袖子,“千喜,你先别急,让我跟爹谈谈。”
“你有办法?”陆氏知道赫子佩主意多,眼里升起了希望。
“嗯,娘,你也别急。”
千喜想起在路上他说辞张师傅的事,顿时冷静了,“你可要跟爹好好说。”眨巴着大眼睛,眼里全是期望。
赫子佩朝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优柔寡断。
千喜这才笑了笑,让开了门口,等他进去后,反手掩上了门。
陆掌柜见赫子佩神色淡定,暗喜,这小子有主意了。
赫子佩招呼着陆氏坐到陆掌柜身边。
陆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着问,“子佩啊,你什么主意?”
赫子佩没直接答她,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陈茶,泼了,重新倒上新茶,转到床边上,恭恭敬敬的面对着陆氏夫妇,平举着茶碗,‘扑通’的一声跪了下去。
陆氏夫妇懵了,对视了一眼,陆氏伸手来拉他,“孩子,你这是做啥,快起来说话。”
赫子佩僵着不起来,“爹娘,给我三年时间,三年,我一定把大和做成太和镇第一染坊,到时请爹娘将千喜许给我,我以后就是您们的亲儿,生在陆家,死在陆家。”眼里真诚没有一丝玩意。
千喜没想到他直接向爹娘提亲,羞得耳根子都红了,用手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看他。这两年来,他比刚来的时候高了,壮了,体态修长,模样也更加的俊郎。加上这两年他对自己的处处照顾,心里早一百个愿意。又偷偷看向爹娘,唯恐爹娘摇一摇头。
陆氏听了他这话,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孩子,起来再说。”
“爹娘不答应,子佩就不起来了。”他将茶水端得平平的,没有一点抖动。
“孩子,你就是不说,我也琢磨着等过两年,把千喜许给你,只是不知你的心意。”
赫子佩看了看依在母亲身边的千喜,俊脸红了,所有的心意全在眼里,“我一定会对千喜好的。”
千喜放开手,红着脸和他对视。
陆氏拉了袖子抹了泪,转过头对陆掌柜的道:“千喜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能让孩子总这么跪着。”
陆掌柜的心里也是,一顾一盼间风情万种。
路上盘算着和人贩子讨价还价的心早就飞到九宵云外去了,暗赞人账子果然好眼光,收着这么好的一个货色,也难怪他不舍得拿出去卖,一直自己留着享受。
再看人贩子正呆呆的看着珍娘,一脸的不舍得,唯恐人贩子后悔不肯抵了。
二话不说,将债条塞回给他,带了人就走。
那珍娘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带在身边已有近两年时间。
人贩子脾性不好,又爱赌,每次赌输了回来就打她,这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如今有人要领她走,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只是不知这新东家为人如何了。
不过对她来说,就算是出了狼|岤进虎窝,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到了王家一看,竟是个家境殷的人家,而买自己的人,还是正正当家的。心里一转悠就知道自己是踩到狗屎了,使着浑身的本事,见缝就钻的硬往上贴,盼着有朝一日能被他名正言顺的收了房。
可惜她时运不好,王掌柜的领了她回去,睡了一次,便遇上染坊上里烦事,这事也就搁下了。
王夫人暗里看在眼里,哪能不恨,又发现这珍娘来了家里才一个来月,便有些害喜的反应,心里就琢磨开了,万一当真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她这妾就纳定了,早动了拽她的心思,只是一时间没找到借口。
好在这些日子王掌柜日日忙铺子上的事,珍娘一直寻不到机会把害喜的事告诉他。
偏这时候,人贩子不舍得珍娘,偷偷来看她。其实二人见面并没怎么着,不过是人贩子问问她过得是否还好,毕竟珍娘跟了他两年,心里总还是惦记着的,那天一时冲动,把她抵了出去,事后也后悔,不过白纸黑字,也容不得他反悔。
然而无巧不成书,就这么站在后门边说了几句话,就被王夫人给撞上了。
当时王夫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珍娘一眼,就扶着丫环进屋去了。
珍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下肯定落下了什么话根了,忙打发了人贩子,关了门,跟在王夫人后面,急得脸色煞白。
跟到王夫人屋外面,丫环一摔帘子进去了,她站在了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低眉垂眼的道:“夫人,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就说了两句话。”
王夫人正坐上坑,端起丫环送来的热茶,慢条斯理的吹了半天,喝了一口,透着门帘缝扫了眼在门外急得搓手的珍娘,嘴角抿开了笑。
直到那盏茶喝得差不多了,才使了个眼色给丫环,“让她进来吧。”
珍娘进了屋,直直的就跪在了王夫人面前,“夫人……他只是来给我带个话,我们什么事也没有……”
王夫人接过丫环递来的手炉,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有什么了?”
珍娘愣了愣,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解释,王夫人的确是什么也没说,她这么做把没有的事给说成有的了,越描越黑。
王夫人懒懒的升了个懒腰,站起身,往里间走,“我在外面忙了这大半天了,也累了,也要小睡会儿了,你也回屋去吧,省得老爷回来看到你杵在这儿,还以为我怎么对你了呢。”
珍娘这才爬了起来,抖平了裙子上的褶皱,目送王夫人掀了帘子进去了,才忐忑不安回了自己的屋子。
又再说王掌柜的,刚尝过珍娘的味道,那女人象是水做的,一碰就软了,让男人感觉象是掉落进了绵花堆,要有多爽快就有多爽快。
这还没回过味,王夫人却要他卖了珍娘,这不是在他身上割肉吗?再看王夫人,虽然一副历来顺受的样子,但眼里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心里就有些烦燥,“她只是一个下人,又碍着你啥了?你巴巴的要把她往外拽。”
王夫人早料到了他不会肯,将他喝剩下的茶脚泼了,又重新倒上热茶,“相公,我这可是为了王家的声誉着想,也是为了您的面子着想。”
“扯蛋,她一个妇人家,能和王家声誉扯上什么关系。”他与王夫人夫妻多年,哪能不知道她从来就容不下人的。
碍着她娘家的势力和财力,以及她的的头脑在生意上能给他出出主意,所以家里虽然纳了几个妾,却也不敢宠着,她才算勉强容下了。
可是这个珍娘可真把他迷上了,又哪里肯就这么放了。
“相公,你天天忙着生意,家里的事过问的少。那个珍娘是带着种过来的……”她说到这儿,停下了,去接他手中的茶杯。
“什么?”王掌柜手一抖,半杯茶,又泼了大半出来,溅湿了衣衫,但转念想,这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的?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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