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兵马拿他们根本没辙,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如你我这等勇猛之士,如果跟着他们去做个大盗,抢些美人钱财,那是很容易的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传宗接代的事情也不用愁了,岂不痛快”
这话说到了朱殷等人心坎里。
也就是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野怪了,胆子比常人大不少,敢想敢做,而且本身一事无成,也不用舍不得地里的庄稼、家中的粮食。
一群渣滓没什么顾虑,也无其它选择,想要改变境遇就必须另谋出路。
他们这便收拾了行囊,带上了棍棒,在同乡的嘲笑与父母的责骂声中离开村子。一路上问着路,两眼一抹黑的走了数百里地,还真找到了黄巢的大军。
自那之后,朱殷这帮人便做起了强盗,杀人不眨眼。
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还真适合干这个。
于是一群同乡奸银掳掠无恶不作,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日子倒是真过得痛快。
只是在转战南北的时候,免不了颠沛流离,有时候打了败仗仓皇逃窜,跟丧家之犬也没什么分别。
身边的同乡一个接一个战死,很多人分属不同的将领,渐渐也都失去了消息,也不知死在了那个臭水沟,尸体是被埋了烧了,还是被野狗啃食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一日为盗终生为盗,就算逃回了乡下,也要被官差抓捕。
死去的人不会去想这些事,能长时间活着的人位置都升起来了,美酒美色也不是那么容易抛开的。
很多时候,朱殷也会想,这种仓皇为盗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会怎么死,家里人会不会知道他死了,就算知道了,敢不敢给他修个坟立个灵位。
当身边几乎找不到当年一起穿着布衣,提着棍棒,在忐忑与,在一个茶棚见到了同样前来打探敌情的安王。
当时朱温跟李晔交过手。
这个经历让朱殷比旁人,更加能够理解安王的强大。
但他并不畏惧。
就像当年带着只有一件换洗衣裳的包裹,提着一根棍棒跟着朱温等人,毅然决然走出村子一样。
朱殷没有选择。
先战天平军,再战平卢军。
为了朱温,更为自己。
“报朱将军,曹州方向发现敌军援军”
大军登岸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先前去东方探查的一名修士赶回。
朱殷沉眉敛目:“有多少人”
“约莫一万五千步骑,是从曹州城出来的”
朱殷沉吟下来。
曹州城距离冤句县邑不过四十多里,彼处的兵马若是急行军,只需要大半日就能赶来。
朱殷看了一眼在河畔集结的大军,下令道:“让精骑不必再盯着冤句,过去袭扰、拦截曹州兵马”
现在登岸的大军已经上岸了近两万人,足以摆开防御阵型,应对一般情况下的敌军冲击。
不,不是防御,如果冤句的守军敢过来,凭借他们那不过万余的兵马,朱殷有信心一战胜之。
对方不来尚好,若是来了,就是送死。
如此,朱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攻占冤句县邑。
就在朱殷思考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战局时,他忽然眉头一皱,向白沟南岸看过去。
他感应到了彼处有强大的修为波动传来。
不过并不是一大批强者,而只是个修士。
不等朱殷察觉到更详细的情况,白沟北岸深处的西北方向,一座山丘上也有强大的修为波动传来。
同样是四五道气息。
朱殷眼神渐渐低沉。
凭借兵家上将的修为,他不难判断出,南岸的修为波动跟北岸大不相同,乃是出自两个不同的门派。
其中一方,他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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