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清辉中,林一川踏莲直奔湖心,临空翻转,手掌轻拍水面。澄清的水浸得双手沁凉。那种湿漉粘滑的感觉总算离开了手心。他满意地跃起,站了一叶青荷上,任夜风拂面。
这是太高兴了?燕声傻傻站在岸边木廊上,使劲回忆自家公子开心时最爱做的事……完了,再高兴,也没见过少爷手舞足蹈呢。他该怎么办?如果雁行在就好了,他武功不如自己,脑袋抵自己十个!
青影飘飘,林一川落在了燕声身边,奇怪地问道:“拧巴着脸做什么?你又不像雁行生得秀气,这样子很难看的。”
夸雁行秀气……燕声哆嗦着,鼓足了勇气劝道:“少爷,咱林家有的是银子,什么美人求不来?大老爷就您一根独苗,还指望着您为林家开枝散叶。您别一时新鲜,被那穆公子迷了心窍!他长得是不错,可不能为林家生儿子……”
“你才被鬼迷了心窍!”林一川黑着脸抬腿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燕声卟咚摔进了湖里。
“给我泡清醒再回来!”
燕声从水里一跃而起,巴巴地望着自家公子:“小的误会公子了?”
林一川气得用手指点了点他,手指又移向了水榭:“你家少爷我不过是在试探他!”
捧着人家的脸,嘴对嘴试探?如果不是他去得巧,就该嘴挨嘴了吧?
“知道为何凝花楼六位外来的客人,我独去了穆公子所在的水榭?”林一川站在湖畔,凌晨的风吹来,他的思维越发清晰,似在对燕声解释,又似在一点点理顺自己的思路,“林十八心胸狭窄,输了赌局却没看出那小子如何出千。将他骗进了凝花楼,想掏光他的荷包。看起来穆公子住进凝花楼很自然。其实却有一个漏洞。”
燕声的思维被他的话带到了另一条路上:“什么漏洞?”
一抹笑意从林一川脸上浮现,他轻声说道:“在朴银鹰回绝我包场款待薛公公时,我就担心凝花楼出事。所以,另外五位客人其实都是我暗中请来的。只有穆公子不是。楼中出了刺客,我头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
林一川转过身朝前走,燕声亦步亦趋竖着耳朵听着。
“初醒时,他以为我要对他行不轨之事。然而之后,他却敢调戏我。这只能证明,先前他是装出副惊怒惶恐的模样。”
“为什么要装呢?是因为他一直醒着,并未被香迷昏睡过去。乍然清醒,房里多出陌生的男人,他必须装出吃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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