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她不能死,更不甘心死!
所以死的人只能是——
背叛的人!
楚于没有反抗,任由着空气渐渐地远离自己。
风轻涯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怜悯,手中的力度一点点地增加。
只需再加一分力,男人的咽喉就会被掐断。
“哥哥!”
蓦然,一声震惊的叫声传来,随即,一道凌厉的掌风将风轻涯猛然推开。
上官琉立即上前,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她。
院子中,忽然多了及到人影。
“哥哥!”楚是慌忙上前,扶住跌坐在地上的楚于,“哥哥,你没事吧!”
楚于猛地用力吸气,大口大口的冷气灌入身体内,如同一把把利刃凌迟着他的心。
她真的想杀他!
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不怪她,真的不怪!
可是心好痛!
不仅是因为悔恨,更因为——
她的杀意!
“哥哥?”楚是脸上的担忧更重,急忙对着院子中一同到来的几个黑衣人喝道,“快!送哥哥回去!”
“慢着!”上官琉一脸阴鸷地喝道,“阁下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害死沅儿的人,她绝对不能放过!
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楚是看向风轻涯,双膝下跪,眼露哀求,“主子,求你放过哥哥。”
“他害死了爹爹!”风轻涯双眸赤红,一字一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
她最信任之人,居然害死了她最亲的父亲!
楚于害死了爹爹!
愤怒如巨浪般冲袭而来,风轻涯的神情越来越的可怕。
楚是心一寒,猛然站起,对着那几个黑衣人命令道:“来人,将他带走!快!”
那几个人听后,立即行动。
速度快的连上官琉都无法阻止。
楚是挡在风轻涯面前,哀求中带着坚定的决然,“殿下,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请殿下先放过哥哥!”
风轻涯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陌生,最后,她开口道,极度的淡漠疏离,“你是谁?”
她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变了样。
只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最亲密的正君出卖她。
最亲人的楚于背叛她!
如今,楚是——
她一直当做是弟弟般宠爱的男子,为何也变了一个样?
风轻涯不懂,真的不懂!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
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们?
还是——
他们一开始出现在她的身边,只是为何今日的背叛?
这一刻,风轻涯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傻瓜。一个当了十年的傻瓜!
“我——”楚是一窒,不知如何解释。
此刻,上官琉的神情同样是浓重的可怕。
风轻涯再喝一声,冰冷的眸中多了一丝疯狂,“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是闭了一下双眼,娇弱的身躯震了震,依然无法坦白说出。
她眼中的控诉和恨意让他害怕!
如果她知道,当年他出现在她身边不过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她会如同方才对哥哥那般动手杀他吗?
他不知道,也愿意去知道!
所以,对不起,殿下,如今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他背过了身,挺直着背脊,坚定地道:“殿下放心,楚是定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这时,方才消失了的黑衣人再度回来了一个,准备带楚是离开。
“来人!”上官琉大喝一声,暗处忽然窜出了及到人影,“拦住——”
“让他走!”风轻涯骤然一喝。
上官琉闻言,大怒,“风轻涯你——”
只是她责骂的话在下一刻就截然而止。
风轻涯浑身颤抖了一下,一口艳红的血猛然喷出。
“涯儿!”
“殿下!”楚是一急,正要上前搀扶她,却被一道掌风拦住。
“滚!”风轻涯用手撑着雪地,支撑着身体,冰冷的眸光中有着浓浓的厌恶。
楚是脸一白,脚步踉跄地往后一退。
上官琉立即扶住风轻涯的身子,看了一眼楚是,犹豫了一会儿,冷喝道:“还不快滚!”
楚是痛苦地合了合眼睛,“殿下保重。”然后对身旁的黑衣人道:“走!”
那黑衣人当即领命,将楚是抱起,跳出了院子。
风轻涯垂着头,愣愣地看着地上还温热的鲜血,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混乱,却又美好。
有爹爹慈爱的微笑,母皇无尽的宠溺,楚于的温柔似水,楚是的活泼可爱,还有——扬儿……
可是下一刻,这一切的美好消失了。
她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只剩下了黑暗、痛苦和绝望——
“师父——”风轻涯轻轻一笑,有着炫目的凄美,她第一次心甘情愿地称上官琉为师父,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众叛亲离……”
话一落,又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还有耳边那渐渐消失的极度担忧的叫喊……
第三十五章 报复(一)
早朝上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帝都,一时间,整个皇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日,女皇身体违和,下令免朝。
一众大臣没有多留,当即离开。
唯一不同的是,云相一派的大臣们趾高气扬的,意气风发的如同下一刻,谨王殿下便会登基,自个也跟着水涨船高,仕途一片光明。
虽然如此,云启并未因此掉以轻心。
毕竟谨王尚未登基为帝,她始终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一回到府中,立即修书于秦家,催促对方早点操办秦家嫡公子和怡儿的婚事。
之前秦家虽然不得不应允婚事,但是却屡屡找着借口推迟婚事。
她当然知道秦家的老太君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经过昨日之事,相信秦家也不会再两方下注!
风轻涯已除,秦家已经没有选择了!
“来人!”云启唤来贴身的护卫,正要将信交给她,不料这时书房的大门被狠狠地撞了开来。
久未露面的儿子闯了进来。
云启板起了一张脸,叱喝道:“放肆!”
“母亲!”云慕祁消瘦的脸庞满是怒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云启眉头一皱,“祁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这就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儿子!
之前为了风轻涯那个野种屡屡忤逆于她,不惜与她作对!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安心呆在府中,可是却越发的沉默忧郁,像是失了魂似的!
如今竟然公然对她怒言以向!
她以为这个儿子只不过是任性了点,却不料竟然这样的没良心!
云启这一刻真的动怒了,她霍然起身,阴沉着怒颜喝道:“这就是你做儿子的态度?真是妄母亲疼了你这么多年!”
云慕祁听着母亲的冷漠的话,心底的寒更重了,他盯着母亲,悲愤道:“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知不知道会害死她的!”
如果不是姐姐告诉他,他还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看着姐姐一脸得意地诉说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刀一下一下地切割般。
可是除了痛苦,他还有愤怒。
他不信她会不是陛下的骨血,更不信她的父亲会是一个不知廉耻之人!
然后,他想到了——
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阴谋!
母亲恨她已经恨入骨子里了,所以如果说有人要害她,那一定是母亲!
只是母亲怎可以这么做!
这样不仅会要了她的命,更会让她遗臭万年!
母亲怎么可以这么狠!
云启见儿子有血有泪似地控诉着自己,勃然大怒,一手拍在了面前的书桌上,“闭嘴!”
云慕祁含泪看着脸色铁青的母亲,眸子中透着浓浓的失望,随后转为坚如磐石的决然,“我要去找她!”说罢,不再理会盛怒中的母亲,当即转身跑了出去,然后和急忙追着来的云慕怡装个正着。
“啊!”云慕怡被弟弟这一撞,差一点站不稳,“祁儿你——”
云慕祁不管她的惊愕,立即推开她,继续跑出去。
“拦住他!”云启喝道,候在书房内的那位侍卫立即上前,将人拦住。
云慕祁被挡去了去路,愤怒的脸庞转为了青白,歇斯底里地喝道:“让开!我要出去!”
他一定要去找她!
一定要去!
谁也别想挡住他!
云启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将耍泼的儿子揪到了自己面前,另一只手当即挥下,重重地打上了那张愤怒的脸庞。
云慕祁许是被母亲打的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打的摔倒了一旁。
云慕祁见母亲动了大怒,吓得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就算有心上前劝也没有胆子。
不过她这样乖巧的行为并未躲过母亲的迁怒。
“都是你!”云启将愤怒的转到了女儿身上,为了不让祁儿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她早就下令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谈论风轻涯这件事,如今祁儿居然知道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不肖女儿说的!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云慕怡被母亲这一喝,当即缩了脖子,她也不想的,只是一得知那个“雅王殿下”得到如此下场,一时兴奋,才没有在祁儿面前忍住口,谁叫那个风轻涯在秦家时得罪了她!
她怯怯地看着母亲阴沉的脸庞,怯怯地道:“我也只是不想……祁儿再被那个……那个野种骗嘛!”
是的!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想祁儿自从由凰城回来后,终日郁郁寡欢,像是失了魂似的!
她实在看的揪心!
如今那风轻涯出了这事,祁儿知道后应该不会再死心眼地认定她了!
毕竟,如今如果嫁给了谨王,那就是将来的凤后了!
而她云慕怡也成了凤后的姐姐。
到时,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了!
“母亲——”云慕祁从地上爬起了,小脸上已经多了一个五指印,只是这并未打消了他的决心,“我要去找她!”
云启见儿子还是这样的,立即气的脸红脖子粗,对门外候着的两个小厮喝道:“把这个逆子关起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是!”
云慕祁不愿,正要反抗跑出去,却被云慕怡死死地抓住,“祁儿,不要胡闹了!”
“放开我!”云慕祁挣扎地喊道。
云启见状,怒气更重,吓得那两个小厮慌忙上前一同抓着云慕祁往外门走。
“放开我!快放开我!”云慕祁不放弃地继续挣扎,喊声撕心裂肺的。
云启脸一黑,又怒又气地上前,一记手刀劈在儿子脖子上,“待他回房,好好看着的他!”
云慕怡顿时吓了一跳,“母亲,你怎么……”
云启瞪了女儿一眼。
云慕怡立即闭了嘴。
云启见儿子已经被送走,脸上的怒意消了几分,将手中的信交给候着的侍卫,道:“立即将它送到秦老太君的手中。”
“是!”那侍卫答完,当即出去。
云慕怡听了母亲的话,脸色变了变,脱口而出问道:“母亲,你给秦家写信干什么?”
“你和秦圆的婚事该办了!”云启淡淡地答了一句。
云慕祁一听,顿时一脸苦相,“母亲,你真的要我娶那个秦圆?!我可不可以——”
“你闭嘴!”云启骤然喝道,“这件婚事势在必行,你最好别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可是母亲,那秦圆那个模样,女儿真的——”云慕怡满心的不愿,“我怎么娶的下手!”
那秦圆无才无貌,更是性子刁蛮难忍,她实在是难以忍受,更何况如今谨王登基势在必行,她们云家何必再去讨好那姓秦的!
“怡儿!”云启只消一眼就看清了女儿的心思,“如今虽然除掉了贤贵君和雅王,但是我们云家还是不能没有秦家的帮助!”
“为什么!?”云慕怡不服,她实在是不想再忍下去了!之前她要忍那风轻涯,如今还要忍秦圆?!实在是太可恨了!“有凤后舅舅在,我们还怕那秦家不成!”
“你那舅舅的确是有几分本事,不过——”云启哼了哼,神情有几分阴鸷,“他会不会帮你还说不定!”
云斯宇真的以为除掉了贤贵君和雅王就能让风慕谨稳坐帝位?
如果没有她的支持,他以为他斗得过风月潮吗?!
哼!他不感一凛,当即态度强硬地警告道:“这婚事定要成真,你等着迎娶就行了!”至于祁儿,他和风慕谨的婚事也势在必行!
她绝对不会让云斯宇那男人摆脱自己!
云慕怡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她一定要找机会摆脱那个秦圆,就算她不能说服母亲取消这个婚礼,她将来也一定要休了秦圆!
……
皇宫
女皇寝室
“陛下,该喝药了。”楚是端着汤药,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轻轻说道,神色平静,无波无澜般。
女皇闭眼静静地躺着,脸容憔悴,苍白无血色,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人垮了一样。
楚是见她没有反应,再说了一声,“陛下,该喝药了。”
女皇蓦然睁开眼睛,血丝密布,死死地盯着楚是。
楚是低头,银勺在汤药中慢慢地搅了,“贤贵君死了,皇嗣安危尚未得知。”
女皇听后,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倏然坐起身来,本来毫无气力的手顿时像铁棍一般,一扬扫落了楚是手中的汤药。
嘭的一声,在安静的寝室内显得异常的响亮。
接着,是一道极度沙哑,带着怨恨、愤怒和不甘的声音,“那个贱人,死不足惜!”
楚是站起身,背对着女皇,依旧是那轻轻的声音,“想来贤贵君是因为难产而死的,而之所以难产,想必是陛下那用力的一推!”
“那个贱人该死!”女皇喝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说完,立即气喘吁吁倒在床上。她竟然被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骗了这么多年!甚至还想将皇位传给那个贱人的野种!
那个贱人把她堂堂女皇当成了傻子一样耍了这么多年!
尹沅,他死不足惜!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朕该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她一字一字地吐出着极怨极恨的一句话。
楚是闭了了眼,片刻后睁开,一双眼眸已经是清寒无比,他转过身,神情依然平淡,但是所说的话却是如同室外肆虐的北风一般凌厉,“陛下真的相信所谓的滴血验亲吗?陛下真的相信贤贵君会如陛下所言乃水性杨花吗?陛下真的相信这么多年来贤贵君对陛下的心都是虚情假意吗?陛下真的相信您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会是这样的人吗?陛下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陛下真的这么认为,那陛下的爱才是虚情假意!”
“你!”女皇脸色又白了几分,气的呼吸急促。
楚是眉间一皱,高声喊道:“御医!”
寝室外候着的御医闻言后立即赶了进来,看了女皇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模样,立即救治。
楚是微微一拂,道:“药洒了,奴侍再去煎一副。”说吧,不理会室内的一团慌乱,走出了寝室,只是并未如他所言那样,去煎药,而是走出了室外,迎着冷风立着。
今日的阳光如同如日一般,灿烂无比,只是阳光散落,融化冰雪,却让天地更加的寒冷。
他面向东方,望着东郊的方向。
一脸沉思。
如今这般情况,该如何收场?
他身上是肩负着极重的担子,只是,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应付的了!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做回雅王府中的楚是。
风风火火却无忧无虑!
“主子!”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神情凝重,“怎么了?”
“楚浔衣目前正在晟州,无法来见主子。”
楚是一愣,“她怎么会在晟州?”
“是前统领大人派她去调查冰炎密探一事。”
“冰炎密探?”楚是皱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本座不知?”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顿了好半晌才继续道:“不久前,晟州出现冰炎密探的踪迹,前统领为了查清情况,派楚浔衣前去调查。”
楚是沉思了一下,道:“连衣为何未告知本座?”
不是说所有事务由他接手吗?
为何漏了这件事?
前不久?
那就是殿下在上晟州的时候?
“本座知道了,待她回来后,立即让她来见我!”
“是!”黑衣人应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楚是问。
“莫若曦派人到雅王府许多次了,说要见主子,她似乎很担心主子!”
楚是脸色一沉,当即道:“告诉她,我不想见她!更不用她担心。”只是想了一会儿,改口道:“让雅王府的人告诉她,这件事雅王府自己会处理,请莫家主不要多事,保重自身!”
莫若曦,或许将来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是!”
“下去吧!”
“是!”
楚是又静静地站在冷风中,只是不过一会儿,他忽然间重重地踢了一脚墙壁,心中恼怒不已。
他不喜欢如今这个样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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