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梅子方糖塞她手里,宁辛安头也不回的含住,继续认真看手上账本。
看着她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神似三姨娘养的那只绿毛花皮鹦鹉,被账目郁结的心情也舒散了许多。
摸着手上的棉衣触感不由怔楞,粗糙的荨麻布料,款式已经十分老旧,他握紧了衣角翻到背上的布面,果真那一道被刀剑滑破的口子已经被歪歪曲曲算不上精致的针脚给缝补上了,他还记得这道口子往外翻棉花的样子,还带着些血,染得那一块红得刺眼。
“你怎还留着这件衣服,”把衣服往身上结结实实的罩下,他抬头看她,“都破成这样了。”
室内地龙吹来的暖风晃得烛火不断摇曳,烛火下他认真的侧脸还带着睡痕,一小支烛火看得十分费劲,方才是怕照醒他火苗挑的很弱,这样看对眼神不好。
“破成这样也是我的东西,嫌弃就还给我。”她伸手就抢,被他躲了过去,撇撇嘴,心口不一的家伙。
林承辛当然是非常喜欢的,这件衣服是他流浪在外赚的第一笔薪金时送她的礼物,现在看来质量实在不算好,本以为经过那件事之后就丢掉了,没想到还留着。
熟悉的碎碎念又传了过来:“你以后没事不要老往我这里跑,老夫人不喜欢。”虽是把亲孙儿带回府认祖归宗,但或许是想洗清曾经是个流浪儿的身份,不太愿意让他继续和她搅浑在一起。
林承辛听罢,舒缓的剑眉又不动声色的皱了起来,“那你倒是和兄长走的挺近。”
专心看账册的宁辛安没看出来这个小弟弟的神色,一心扑在账目上,果真是豪门大家,随便一家铺子都赚得盆满钵满,账目做得表面滴水不漏,实际有些细节经不起推敲,见是工人仗着资历高欺负新接手的林承辛罢了。
“这里有问题,这也是,还有这。”宁辛安拿起手边的碳笔,将有问题的地方圈划了起来,“账目这种东西,对着这些栏栏框框是对不出什么数的,有经验的老工人自是能把贪掉的钱在账目上做出名头来,你得去库房对数,钱货得两讫。”
见她不正面回答和堂兄的事,林承辛敛敛眸子,“哪有问题了?”他知道里面有蹊跷,因为一直没有管过进账出账的事,所以也不能一眼就看出所以然来。
“这本帐子看时间和笔顺就知道是多人填写,八月中旬的布匹进价二两一匹,看这里,”她伸出缩在大氅下的修长的手,指着账目进价一栏,“十月却变成了四两一匹,你们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怕是金蚕吐的金丝线织的布。你给我买的这粗布袄子愣是当时最暖和的款式,成衣也才八十文,结实的能再穿四五年,你们这净布就二两一匹能够我穿七日布衣袄子不带重样的。”
心下了然,他知道年前的掌柜期满退职颐养儿孙,换了个新调上来的新掌柜,这掌柜本是林家在京都外的小布庄任职,缺人手了才调上来,显然按耐不住动了手脚。
宁辛安拨了拨烛台的火苗,弄得稍微亮堂了些,但也堪堪照亮案几的小部分地方,她用手护着烛火挡住了微微的风,火苗才没有摇摆的那么厉害,她又斥了他一句:“以后不准再用这么弱的烛盏,也不怕看坏眼睛。”
他轻轻应下:“只是害怕照醒了你。”
“所以就请您以后,一定不要再来我房里看了。”一字一句的加强语气,深怕他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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