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押韵都不讲究的,你一定会觉得浅陋。”
“去了平仄韵脚的束缚,反而更能把精力放在意境上,只怕这才是诗的真味。”傅眉反驳。
“可惜我不大喜欢诗,只记得一些零星的句子,一整首可背不下来。”褚仁有些尴尬。
“便是句子也好,说给我听听!”傅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兴奋。
“譬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傅眉一怔,“这算什么,也太短了吧?”
褚仁又想了想,“那么,‘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傅眉低低重复了一遍。
褚仁只觉得手腕一热,是傅眉的手,握了上来。
“会好的,你别担心……”傅眉安慰道。
“嗯!我相信爹爹的医术。”褚仁侧过头,报以一个微笑。因为看不见傅眉,那个笑脸失了焦点,偏向一侧,反倒是平添了一丝凄凉。
傅眉红了眼睛,又强压着,故作平静地问道:“还有吗?再说一个听听。”声音中已带了一丝鼻音。
褚仁浑然不觉,侧着头想了片刻,说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这个大有禅味!”傅眉赞道,回味片刻,又道,“这种的我也能写:‘此辈确非饥寒累了我,正是我翻累了饥寒[1]’。”
“好诗!”褚仁听了,心中一动,反手握住傅眉的手,“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吗?”
“没有……王谢燕去,玉堂花萎,兴衰有道,世事无常,并没有什么可不甘心的……之前也没大富大贵过,此时也算不得有多贫贱,如此而已……”
注:
[1]此辈确非饥寒累了我,正是我翻累了饥寒:傅眉原话,见《傅山全书》杂记十。
第十章真人醉舞挥如意
顺治三年,五月初五,端午节。
两个月来,褚仁已经适应了半盲人的生活,虽然不能视物,却看得见光,摸索着起坐行走尚可自理。日常生活纵有不便,但因傅眉寸步不离的照拂着,也未觉得有太多不习惯。傅眉的嘴,便成了褚仁的眼睛,每日里咳珠唾玉地说个不停,用语言为褚仁描摹出大千世界的万事万物。
在褚仁眼中,光也变得有了颜色,灶火是红的,阳光是橙的,烛光是黄的,水缸中反射出的水光,是清冷的白……眼睛盲了,其他感觉变得敏锐起来,暑热天时闲坐院中,让阳光吻遍每一个毛孔,像是下了针,些微的刺痛中,带着痒麻的舒服。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纤草的声音,以及门楣上艾草的声音是那样截然不同,灶上飘来草香、米香、粽叶香混合的气味,让人垂涎。
这些日子来,傅山对褚仁外用针灸,内服汤药进行治疗,头痛的症候下了几次针便好了,但是眼睛却一直没有起色,方子换过好几次,没有一种有切实的效果。褚仁有时候也心灰,想着就这样死了算了,也许便能回去了,但是又总觉得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一想到死,心便像裂开了一样,空空洞洞,没有着落。
傅眉倒是足不出户,日日陪褚仁聊天说话,起居饮食,照顾得无微不至,这又让褚仁觉得,这样的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其实也挺好。
隔壁奶奶的院落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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