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败了,那么……能保住一条性命,便保住一条性命吧!尤其是薛叔叔,跟您十几年的生死之交,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去了,又能怎样?”
“至少能助薛、王二位突围,保全他们的性命……就算不能,以我的轻功,保住自己也不是难事。爹爹!您就让我去吧。”
傅山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次晨。
傅眉收拾着行装,几件替换的衣服,一点散碎的银两。
见褚仁坐在床上,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傅眉扭头灿然一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可是全真派高手啊!”
褚仁跳下床,用力牵着傅眉的衣襟,说道:“任何时候,都要先保住自己性命!否则我绝不饶你!”
傅眉见褚仁张牙舞爪的样子,又是一笑,“放心吧!你说过的,我和爹爹都很长寿,对吧?”
褚仁心中一酸,自己是说过,但是这却是自己穿回大清之后,唯一的一句谎话。根据史料记载,傅眉的寿命只有五十岁[2],尚死在傅山之前,远远谈不上长寿。
傅眉见褚仁眼中又含了泪,忙道:“别哭,这样不吉利呢!”
褚仁仰着头,努力想要把泪收回去,轻声问道:“我说的,所有那些话,你都信吗?”
傅眉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点头,“我都信,你不会说谎。”
“那爹爹呢?爹爹也信吗?”
“应该……也信吧?”
“那、那你们为何还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大清定鼎中原三百年,已经是个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傅眉沉默良久,看着褚仁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心中能安,为了临老不悔,为了无愧天地的活着。为了死后……有颜面去见那些大明的忠魂,有颜面去见那些屠刀下惨死的汉家同胞!至少……我们反抗过,而不是屈辱而驯服地活着,更没有屈身事敌!”
傅眉的话,掷地有声。
褚仁的泪,不可抑止地落了下来。
注:
[1]姜瓖起义始于顺治五年底,结束于顺治六年十月,薛、王起义为顺治六年,因情节需要而提前。
[2]傅眉实际寿终五十五岁,本文在时间上有压缩。
第十二章棋冷文楸香冷篆
一个月后。
传来了薛宗周、王如金兵败晋祠堡的消息,据说义军的尸首相与枕籍,沿着大路到处都是,南城楼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关于薛、王二人的下落,众说纷纭,有说中箭而死的[1],有说投身烈焰的,也有说突围而出的……莫衷一是。但是,傅眉却始终没有归家,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传来。
随着一处处起义的火头被次第捻熄,清军对于义军残部的搜捕也开始愈演愈烈,搜捕的依据依然是那条辫子,是否剔去额发,是否结成辫子,变成了顺民与反叛的唯一标志,甚至有些人由于未能及时剔去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惨遭不幸。
傅山一家,不得不又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在晋省各处亲朋故旧家中四处寓居。还是一辆马车,却已经是借来的,还是三个人,只是傅眉换成了傅山的母亲。车中载着傅家的全部家当,除了少量的细软,只有书。
一家三口,每个人都在暗暗担心着傅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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