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有几句话说给你听,你一定要听好!”褚仁正色道,“你有父仇,也不必恨了整个天下,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又如何,大周还不是绵延了八百年?大明已死,你的父辈已亡,你若当时没自尽殉国,活了下来,就没有必要用一辈子殉葬。你弟弟资质不错,不要拘着他,该参加科考就参加科考,就算做了大清的官,但凡能造福百姓,也不算什么失节。”褚仁说完,顿时有一吐胸中块垒之感,这话,是很早很早就想对傅山说的,但是不敢……傅眉这一辈子,也许只能这样了,但是那个同样穿月白衫子,同样面目姣好,但更年轻的少年,应该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才对。
出了门,果然见院中无人,曾全办事利落,已经引开了那两个侍卫。
褚仁一路躲躲闪闪,送那少年的哥哥出了后角门,刚一回来,便见曾全等在门口,急得直跺脚,“二爷!您可回来了!王爷回来了,阖府都在前面迎接呢,九爷到处找你找不到,正发火呢!”
“你就说我胸口的伤犯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九爷刚刚亲自去您屋里看过了……”
“你就说我刚刚闹肚子,在茅厕。”
曾全一脸为难,“这么明摆着胡说八道……只怕会被九爷打死……”
“行了!我回房躺着去,你去找地儿躲着,也不用去回话了,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不会让你吃亏的!”
第二十三章同袍失矣罢王师
褚仁躺在床上,心中忐忑,好像是等待判决的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东窗事发,也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雷霆之怒。刚才有点累着了,胸前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痛,似乎又裂开了,痛得褚仁神智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门帘一挑,推门进来的,竟然是齐克新。
褚仁吃了一惊,忙用被子盖住了下半张脸,只留出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觑着齐克新的脸色。
“怕成这样?又做了什么坏事了?怎么刚才前头没见到你?阖府里所有人都在,单单你这么没规矩!古尔察是怎么教你的?!”齐克新的脸色极为疲倦,话音也透着说不出的烦躁。
褚仁更是害怕,一句话也不敢乱说。
“说实话!说了就不罚你,若是让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我绝饶不了你!”齐克新皱着眉头,逼视着褚仁。
褚仁嗫嚅道:“我把那个人放走了……”
“哪个人?”
“那个汉人……”褚仁这才想起,自己连那两兄弟的名字都不知道。
“还有吗?!”齐克新突然提高了声音。
“我不该不听古尔察的,一个人跑到府门外……”
“还有吗?!”
“我不该把阿玛给我的玉佩送给别人当做信物,结果被弄碎了……”
“还有吗?!”
褚仁想了想,“没了……”
“你自己说,该打多少?”齐克新的语调冷冷的,有些骇人。
褚仁大急,“傅先生说了,我不能挨打的,不然脑子中的淤血又生,会失明的。”
“你倒是很听那个傅先生的话啊!”齐克新冷哼了一声。
褚仁见齐克新语气不善,忙怯怯地解释道:“他是医生,我是病人,病人就该遵医嘱,不是吗……”
“医生?你不会是巴不得失明了,好再去他身边吧?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朱衣黄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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