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仰卧着,呼吸粗重,显然也没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闭上眼,睡觉!”齐克新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褚仁一跳。那声音不大,还带着一点点愠怒。
褚仁怕惹齐克新生气,不敢说话,但又觉得什么都不说很是失礼,想了片刻,忽然问道:“我们以后不能住在这王府里了……是吗?”
“是……”齐克新翻过腕子,紧紧握住了褚仁的手。
“那古尔察会走吗?”褚仁最担心这个。
“不会,到哪里我们三个人都会在一起!谁要敢走,我就打断谁的腿!”齐克新手中一紧。
这话,有点像威胁,但又透着亲切,不知为什么,褚仁心中一定。褚仁伸过另一只手来,轻轻搂住了齐克新的手臂,不觉倦意袭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齐克新却是僵直着手臂,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动了,会吵醒褚仁。
次日,褚仁一睁眼,首先落入眼中的,便是那金黄的坐褥[1],扔在地上没人收拾,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衬得那坐褥上暗织的金蟒,像是一只只力战而死的尸骸。不知为何,褚仁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快意,这东西,反正以后再也不属于这个家了,毁了反而更好。贝勒制式的坐褥,是青缎还是蓝缎?褚仁记不清了,但总之肯定没有蟒。
“他头脸不能受伤,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外间是齐克新的声音。
“谁知道你会打他?当初你宁可打我都不肯打他……”说话的是古尔察。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统共就动了他两次,都伤在头脸上……”古尔察叹息了一声。
“上次你为何不跟我说?”
“我没说你都后悔得跟什么似的,我要说了,不是更让你难受吗?唉!谁知道今天又有这么一出儿……这也怨我……”
褚仁听到这里,忙走出去给齐克新请安,两个人便住了口。
不一时,傅眉也过来了。
齐克新转向傅眉,语速飞快地说道:“你说那个姓宋的必须死,这话对,但是自上而下,我做不到,旁人只怕也做不到。皇上才尝到亲政的甜头未久,正是俾睨天下,踌躇满志的时候,任谁的话也听不进,贸然进言,只怕会适得其反。因此只能自下而上,办法你自己去想,瘐毙也好,押解路上遇匪也好,随你……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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