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多少女子皆被她祸害。恨她的人太多,她想不到是咱们。”
如此轻描淡写,又直中要害,令众人刮目相看。
我与黛娘在廊下用小火炉烹茶,闻见她们说话,黛娘直摇脑袋,说:“我家小姐看似脾性安静,不爱惹是生非,其实最贪玩的就是她。小时候同舅娘家的表弟打架,不踢别的,专往命根子上头踢!若不收敛收敛,迟早要惹出大麻烦!”
我随口笑道:“程大人不管教她吗?”
“管教?”黛娘下颚一收,横眼瞧着我,“怎么管教?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儿,疼都疼不过来,谁敢提管教二字?”又压了压声音,“是她先看上太子爷威猛,打小就喜欢戏里那些武生啊将军啊,非闹着要入宫选秀,若不然,老爷哪舍得让她来东宫受这份苦楚!”
“真好。”我失落的苦笑。
“啊?什么…好?好什么好!”
能有父亲宠着护着庇佑着,乃天底下最最好的事。
院门处忽有人唤,“请问容姑姑在哪里?”我疑惑的望去,扬声道:“有何事?”那人穿着黑袍,看样子像詹事司的人。他走到面前,朗声道:“上头有令,命你随内务司出宫采办。”
黛娘纳闷道:“不是前头才去采办…”
黑袍男人双眼一瞪,硬生生把黛娘的话唬进肚里。我擦擦手上水渍,说:“行,我去换身出宫的便袍。”贾怀玉听闻动静,从牌桌里抬起头,大声吩咐,“正想吃王家酒肆的梅花包子,给我买两笼子…买六笼吧,给大家都尝尝。”语毕,仍旧与凌筱筱她们说笑去了。
我换了身锦白长袍,梳着斜髻,手上朱钗玉佩等皆取下藏好,离开屋子时鬼使神差般抹了两把李正雍送我的香粉,又拿出凌筱筱送我的香囊挂在腰间。我向贾怀玉告了辞,方随黑袍男人出小南院。沿着花园小径七拐八拐,穿过数座宫殿,出了宫门,黑袍男人才停步。
“内务司的大人呢…”话没说完,听见身后马蹄声声,转身一看,竟是李正雍骑着骏马奔来。他勒住缰绳,马蹄扬起漫天灰尘,他朗声笑唤:“容儿。”
再回头,黑袍男人已经不见了。
我下意识道:“你怎么来了,我要去采办…”说到一半,猛然醒悟。
这分明就是李正雍设的圈套嘛。
他伸出手,“来。”
我借着他的臂力艰难的骑上马,坐在他身前。春日炎炎,看着街头的人来人往,好似心底的秘密被布公天下,我羞赧的撇过脸,“被人撞见怎么办?”李正雍举手一裹,用披风将我拢在怀里,下颚蹭着发心,轻声道:“这样就没人瞧见了。”
马颠得很厉害,眼前一片黑暗,我紧紧攒着李正雍的袍子,唯恐一不小心两人都摔了下去。李正雍见我害怕,笑得很狂妄,故意上下颠簸,逗得我尖声大叫。好不容易停下来,他横腰将我抱下马,我握拳锤他肩膀,笑骂道:“一点都不好玩,吓死我了!”
李正雍笑得明眸皓齿,“姐姐的胆子同小时一样,比蚊子还小。”他摸摸我的头,双手撑膝俯下身,柔语道:“不过往后你尽可胆子大些,因为你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有我撑腰。”
听着他的话,我湿了眼圈儿,长这么大,没有任何人给我撑过腰。没有人撑腰,做事便不那么从容,待人也不那么理直气壮,连被退婚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耸了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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