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湿意,张圆了嘴瘪着嗓子发出短促的粗响。秦淮听了好几遍,终于听出他想叫的是哥。
“蒋毅?”
他点头,两道清泪顺着双颊淌下。
“怎么了?”
买菜归来的蒋毅紧随其后。
小哑巴闻声探头,满脸不可置信,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抖着嗓门哭得泪如雨下。
蒋毅也吓一跳,领着他上楼。
他穿着黑色半袖,汗湿的肩颈色泽深沉,带着哭腔一边比划一边进屋,却半晌无法清楚表达原意,便从茶几的板夹上扒了张纸,却因着没上过学,先前跟着蒋毅学会的几个字不足以描述全部,半天又无法下笔。
他憋了一会儿,蒋毅想说算了,却见他忽然画起画来,小道旁边画了田野,另一边是工厂,邻着工厂还画了鱼塘,连波纹里的游鱼都像模像样。
他指指那些地方,看着蒋毅。蒋毅点头,知他去那些地方找过他。
他情绪打草惊蛇已经很难办,这次只会比上次更危险,我是为他好。”
“他只是想跟着你,和我一样。”
“你不一样,你已经知道真相。”
“……我要是不知道呢?”
“我会更狠。”
他立场明确,况此事动则关乎性命,秦淮便不再多说。
屋外的敲门声催命般响了一阵后终于转弱。蒋毅心硬,也不让秦淮开门,里外就那么僵着,到吃饭时门外才彻底没了动静。
“走了。”蒋毅说,“毕竟年纪小。”
秦淮抬脖子看了看窗外:“在树下站着呢。”
“……晚上冷他待不住,一会儿就走了。”
半小时后,秦淮又看了看:“还没走,在树下坐着呢。”
蒋毅没说话。
两小时后二人准备回屋睡觉,秦淮又往外瞧了瞧,见哑巴还跟树下坐着,他不时往面上抬抬胳膊,看上去像在抹泪。
她不忍,劝:“他要是肯走,早在你第一次赶他时就走了。”
“随便他去哪儿,总比跟着我冒死强。”
秦淮坐在床边理被角,半晌道:“你觉得他跟着你是冒死,也许他觉得跟着你才有活路。”
床上的蒋毅合眼平躺,没什么反应。
“你睡着了?”
他呼吸匀静仍然没反应,片刻后倏的翻了个身。
秦淮知他纠结,也不戳破,便装作他真的睡着了,多余的话不再说,凑近挨着他躺下。
隔天一早,蒋毅照例出门买早饭,开门时却猛的栽进一人,他反应敏捷将躲开,那人便背朝里摔了个面朝天,还冲他笑,眼睛浮肿带血丝,胡子拉碴狼狈极了。
他不理,径直下楼。
秦淮听见动静出来,招呼哑巴进屋,见他嘴唇青白便拿了蒋毅的衣服给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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