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一样细数当初的甜蜜。
早上被一阵腊肉的清香给弄醒,伸了个懒腰,隐约记得昨晚梦里一些七零八落的片段,似乎在亲吻,又似乎在逃命,我不愿意细想,洗脸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吃过早饭,我说想出去转转,老爷子皱着眉头想要阻止,我说真的没犯什么事,以前的那点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与我无关,老爷子听完我的表态,才勉强给我让出了一条道。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转,小时候那些视我为神人的同学我现在没脸去和他们相见,老师们或退休或改行,我更没有脸面去拜访他们,我这次出去的目的一来是想为家里装个空调,自从老爷子退休后搬回老院子,家里就一直没装空调,南方的城郊,夏天闷热冬天冰冷,早该装个空调调和一下房间的温度,二来我还想去采购点老家的特产,再过几天,我还要去卢南一趟。
买空调的时候经过电脑城,突然想起老爷子喜好走象棋听戏曲,我就顺带买了台电脑。下午我正在家给电信打电话开通网络,突然从外屋串进一个人来,背着光我一时没看清楚,紧跟着老太太踮着脚跑了进来一脸的喜庆喊道:“二伢子,老大回来了,快出来。”
老大虽然有点风尘仆仆,但依旧不失一副领导的风范,穿的衣服比我有品位,我是有几年没见他了,难怪刚才我一时没从体型上看出来,他明显比以前要发福了不少,我叫了一声“哥”,我说昨晚听老爷子讲你在正是进军副院长的关键时候,怎么有时间回来?老大喝了一口老太太递过来的凉茶喘着气说,昨天妈打电话说你回来了,天塌下来也是要回来看看的。
一家人围坐一起,一直聊到天黑,老太太都差点忘记了做饭,一看时间,她才醒悟,赶忙去厨房张罗去了。
老大似乎也在一直回避说我的事情,有时候老爷子把话题扯到了他去卉宁探听消息的事情上,他都是很巧妙地把话题移开,说他是省人民医院副院长考察对象中唯一的一个科室主任,其他的要么是卫生局的要么就是其他单位的,还谈到了他认识的我好些个同学,比如梁剑锋,那个当年鼻涕流到嘴里都不知道甩的家伙现在在省城搞装潢,据说资产都几千万了;梁宝成,初中没毕业就跟了个师傅去唱道场,整天穿着个头顶上似乎插满了扑克牌的道衣给死人超度,高中时邻居姜阿婆去世时我见他施展过一回才艺,举着个破葫芦在棺材旁上串下跳的,现在,他在省城为人看风水,据说千万资产的老板他都不愿待见,身价上亿了也要预约才能见到他的真身;还有镇东李木匠的女儿李秋花,小时候我还和她一起过家家煮过大便,据说当年南下打工在东莞做小姐,后来嫁了一个60多岁的老头,这事在我们镇里传得沸沸扬扬,刚开始她老妈为这事都喝过好几次农药,李木匠也扬言不认她这个女儿,可后来我大学暑假回家的时候看到她老妈披金戴银的在镇子里得瑟,一脸横肉满面桃花,开口闭口就是我心肝女儿如何如何,现在,老大说她改了个骚哄哄的名字,叫李嫣然,是省城有名的交际花,控制了好些个大型的娱乐场子,黑白两道都要给她几分面子。老大说着说着,我就抱着腿想,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看不起谁,但我的潜意识里总有一种优越感,学生时代总觉得自己学习成绩不错,工作了又觉得自己的职业闪烁着荣光,殊不知到头来混得最凄惨的就是我张佳琪,难怪有句古话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在部队的时候一次偶然和初中同学夏智慧联系上了,和他聊了会部队的工作、工资和待遇,满以为他会恭维我几句,没想到他连连叹气,说是太可惜了,这么聪明个人怎么就去当了兵,又苦又累又没钱不说,关键是没什么地位,他说你好歹也算是个军官,可还不如在村里当个干部,你这样的在我们这饭馆服务员都要寒碜你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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