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事?”海成渊不禁问道。
这一年多来,他只见到父亲渐渐放权给大哥,对公司的具体事务不再多过问,很多决议,大部分情况也由着海成泊去做,自己则沉迷于女人身畔,悠游纵情,大有提前引退、安享晚年之感。所以,有的时候,海成渊会笑着怀疑,那安娜是否大哥特意安排在父亲身边,迷惑父亲的狐狸精?这样,父亲的心志一旦被瓦解,他海成泊便能早日登上“正君”之位。
就像面对元氏在鸣翠岛上对海东珠宝业的威胁,大哥想出的办法根本上就是下下之策,父亲居然毫不反对,那天开会之前,他本来还对父亲存有一丝希望,但是会议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半点没有了……
然而,现在看来,父亲其实也是不赞成那套被动之策的,他每天看似不问世事,实则早有计较,并且一直暗自行动着。然而,他不赞成大哥,却也不反对他,却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大哥那套方案,取之不惜,用之无妨,他便不忍去打击他心爱的大儿子的意气么?
“在我夺到鸣翠岛开发权的时候,你父亲就开始秘密接洽这件事了。包括你和我在内的人,都觉得和丰刁难,所以将那块地早就排除在规划以外对吧?但是你父亲不,他索性去收购和丰地产。这个行为固然是要花去许多代价,但是,那块地皮现在因为鸣翠岛开发在即,大有文章可做;二来,哼,和丰这么多年来可不只是经营地产,和家老爷子醉心虚名,在慈善事业上投入不断,为和丰累积了好一番声明,现在你们海东只要以帮助和丰度过危机为名,大作一番文章,股票估计会大涨吧。”元鹤占悠悠说道。
“你是聪明人,剩下的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了吧。”
海成渊沉默一瞬,上次他去找元鹤占谈条件,告诉他只要他在自己上位海东的计划中助力一番,他便愿意将来在珠宝市场上退让三步。现在,他既依照诺言抛出了彩球,他也便要有所表示了。
“嗯。我知道了。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海成渊问道。在商界,向来没有白吃的晚餐,他必须了解代价是否在自己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
元鹤占看着他,像要看穿他似的,说道:“以你现在在海家的地位,你觉得能做些什么?你大哥那点企图和伎俩,我根本不屑应对,所以你也不用为我费心了。”他轻蔑且狂妄地笑道:“哈哈,我帮你,你记着,我帮你,只有两个原因。”
他也不等着海成渊问,似乎存心继续要他不好受似的,说道:“你们海家和我们元氏斗了这些年,轮到我这里,再和你父亲斗,别人会觉得我欺负老年人,你哥那个草包,跟他斗,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如果我们两家非要继续斗下去的话,海成渊,你勉强够格,我就当为自己扶植一个合格的游戏对手好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欠我什么——”说到这里,他突然晃了晃杯子,朝他的杯子碰了过去,笑着道,“反倒是我欠你的,你看,我的人,被你英雄救美了两次,真是好大的人情……”
说完,一饮而尽,然后绕过他走出了森林。
他语气意味深长,让海成渊不觉得轻松,反而更加一凛。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跟上次一样,不过是他在对自己例行讽刺的话,那么后面的所谓“人情”之言,如果不是戏言的话,背后的深意简直要让他惊起了:因为他救了她,他答应帮自己;只是因为她,他真的开始帮自己……那么,这个情况的背面就是,假如自己对她……后果又将会是……
在摸不清整个事件的虚实之前,海成渊只觉得元鹤占后半句话,与其说是感激,不如说更像是威胁。
更深层的东西,他不敢也觉得不应该多想。
他转身也走了出去,林中空地上,气氛已经非常热烈,女人们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男人之间,男人们则彼此举杯畅谈着,父亲和安娜正在调笑,而元鹤占似乎被几个人围着在应酬。
一路看过来,视线便到达了刚才乔妙果落脚休息的地方。
那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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