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也那么知足
“就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谈谈我该怎么做你不会这样!我过够了这种天天争吵的日子”
“我乐意,你怎么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莫名的生疼。
你过够了吗?我没有,我天天就盼着这一刻的开心,与你在一起的宁静与安祥,而你,却够了,只想躲吗?我不允许,你为什么就感受不到我的快乐呢?凌一寒忿忿地想着。
“我们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个样子,好不好?你看不惯我,我也不待见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刀光剑影的,最后打的两败俱伤才甘心。”悠月摆清事实,想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那你想怎么样,悠月小姐,让我来听听你的高见?”凌一寒的眼眸幽深,就如那无边的黑夜。
“这个家,终有一天,我会离开的。所以,至少现在,请你忍耐一下,凌叔叔老了,我不想总是因为这样的问题让他担心,我们好好相处不行么?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和你争锋相对的。”更不会和你吵架!
你就做个好哥哥,我就来做个好妹妹,我们造一个和谐的景象成吗?哪怕只是一个假象,只是一个幻影!
凌一寒收缩瞳孔,声音里透着坚决与不满:“原来你想当师啊!只可惜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学生,你还没资格来同我说教,想对我说教,我告诉你,你做梦!”
说的是说教,其实最在乎的是离开两个字,那两个字仿佛是有千斤重。
她要离开!?去哪?从十来岁进这个家门,整整十几年,难道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凌家早已是她唯一的可去之处,凌霄领她进门的时候就说了她是他的私生女。
这就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父亲,有她的哥哥——就是他!她还想怎么样?想要去哪里?
他其实知道,凌霄是爱着悠月的母亲的。但却一直没有让她改姓,说来也奇怪。小时候总是在父母争吵间听到的名字。长大之后,也模糊能推出个大概。而悠月,她是悠婉的孩子,跟母亲姓。
她和盈盈不一样,盈盈是妈妈想生个妹妹,却意外流产,而盈盈又是他远方姑姑——还是个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姑姑的女儿。为什么说八杆子打不着边呢?因为他的这个姑姑是领养的,与他的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后来,盈盈成了孤儿,也就接进了他们家。他喜欢盈盈,没有领养之前,她也是凌家的常客,可以说盈盈就是他们凌家完完全全养大的。但她几乎在他青春岁月的记忆里占了大半位置。
什么青梅竹马的,什么两小无猜的,他根本不兴这些玩意。他只知道他爱和盈盈呆一起,做什么都希望她陪着,而他心里想的,她也总是能说出个大概。
那时他还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天生默契。
到了一定的年纪,他再也不是只敢用唇轻触她脸颊的大男孩,而她,也不再是总是睁着大眼无辜的对他笑的小女孩。很自然地,他要了她的第一次,亦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他们继续形影不离,只是彼此的感情变的更加的灼热与疯狂。
那时的凌一寒,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辈子这样下去。
他曾经一度因为悠月是凌霄的私生女,才刻意针对悠月。打悠月一进门起,他潜意识里便瞧她不顺眼。本来就他和盈盈的二人世界,突然多个外人出来,那时几乎每天都能碰到,真是让他窝火到不行,成天想着法子捉弄她,但却不见她真的怕过自己。
那种感觉就像是肉里夹了根刺,眼里进了粒沙,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说来也奇怪,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凌霄一直让悠月问他叫叔,而不让她改口叫爸爸。
难道是怕他不高兴?也不太可能。要是真顾忌他凌一寒的感受,就不会把悠月领回来了。
后来的后来,盈盈走了,家里就剩了他和她,她的话从不多,不像盈盈,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他也很爱听。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她的静默,习惯了她对他百般无理的无限纵容,觉得她对他的一再忍让是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凌一寒,你看,我年纪也不小了,过不了几年,我就会嫁人,就会离开,你就不能,和我好好的相处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露着肯定与坚持。她的声音犹如一颗石子投在这黑夜里,涟漪一圈圈的荡开,荡到凌一寒的心里,他再也无法平静,就像蝴蝶效应,惊起了波涛汹涌。
他撑在她的上方,眯起双眼,消化着她的话语,她要自己和她好好相处,她说不会和自己吵架,还说她会离开,她要嫁人?
的确,很符合逻辑。可是,为什么,他心里的火焰在不断升腾,弥漫得就像燃烧的火焰山,压到胸口,仿佛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她要嫁人?她就那么想嫁人了吗?
夜,真的很深了,如同漆黑的墨汁,除了黑,什么也看不清,在黑暗中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也许,就是夜给了她勇气。讲完了,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话,她是早就想说的,可是,每和他的对话总是夹枪带棒的,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没有足够的勇气。趁此机会,不如坦诚布公,可能对双方都好。
“我就是不想和你好好的相处,你说怎么办?”凌一寒觉得悠月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武林高手的毒针,如数的扎在他的身上,疼的他浑身都不自在。
你想嫁人吗?想远走高飞吗?没有我的同意,你想都不要想。凌一寒在心底暗暗的想着,眼睛漆黑如夜,只是黑的发亮。
“我不明白,我到底怎么让你这么讨厌了?”悠月奇怪地问他。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哪个地方都让我讨厌。可是我就是那么贱,喜欢把讨厌的东西留在身边。偏偏,你撞在枪口上了。”凌一寒实在找不出借口来说什么,她说的句句合情,字字在理,于是只能痞痞的继续耍起无赖。
“凌一寒,你知不知道,那么多年了,我真的从来没有真正讨厌过你,虽然我嘴里说着你有多么多么可恶,但是,自我进了凌家,是你一直陪着我成长过来的,无论其中发生了多少不愉快,但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一起走到了现在,你说是吗?”她继续讲道理。
他认真倾听着,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从她的嘴里一字一字蹦出来,竟有些觉得不太真实,原来,她不讨厌他,与他想的不一样:
“老实说,我有时很感激你,孤寂的家里有活生生的会捉弄人的你,至少,不会让我害怕。”悠月知道这会儿必须顺着他,于是,继续顺毛捋。
“你那么想嫁人?”凌一寒还是确定似的问了一下。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嫁人!你也该娶妻生子,人生不就这么回事吗?”悠月似是陷入人生的无限感慨。
人生虽说无常,但却有一定的规律,结婚,生子,孩子再长大,再结婚生子,人,就是这么简单的循环而已
凌一寒听了这些也难免有些烦躁,于是说:≈“继续说我的优点吧!≈“他真的不想再听这些,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自己的心底破了个洞,并且还越来越大,还没有底
“还有,你除了嘴贱了点,其实人并不坏。”悠月如实说。
“嗯。继续说。”
她顿住,这时才知道,敢情说了这么多居然只是对牛弹琴,与其这样最后弄得自己又是一肚气,倒不如就此打住
“行了行了,你出去,我要睡了。”
感觉和他的沟通完全失败,弄来弄去的最后还会是两败俱伤。
凌一寒翻身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她用力推翻他:
“你出去呀!”
“凭什么?”
这里是他的家
“被凌叔叔看到,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她的房间
“你瞧我怕过他没?”
凌一寒慵懒地说道
悠月瞄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间真的不早了,再这样搞下去谁都别想睡了。抓着自己的被子,翻身背对他。
被子就这么一条,都被她裹了去,他是光裸着上身一点也都沾不到。
他连被子带人的把她抱住:
“你是想在今晚把我弄死么?我死了对你有好处吗?”
刚才还在说他的优点,转眼就变了,只顾自己,根本没把他放在心早,其实,他很想说:你这是谋杀亲夫想到说了出来,她有可能更会把他赶出去,话到口边,又改了口
悠月累了,他说的话也是听的模模糊糊的。
“喂!”
他愤怒的抓住她的一只耳朵冲着大叫,她就准备把他晾在这了?
其实他大可以回到自己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但人就爱犯贱,特别是他凌一寒。偏偏就爱粘着她,也偏偏就想抱着她睡。
悠月敌不过他在耳边的轰炸,让了些被子出来,他噌的一下钻了进去,从后面紧搂着她:
“冷死我了!”把她搂的更紧,贴着他的身子
悠月潜意识里挣了挣,对他来说却更像是隔靴骚痒,毫无杀伤力。抱着她沉沉睡去,嘴里喃喃自语着:
“至少现在,你睡在我身边哪都不许去。”
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意,只是她不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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