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这一伙的处处作对根本没有影响侯狄对“班长”这个称号的热忱。他苦心孤诣,埋头苦干,拟出一份份细致的工作计划,要求副班长薛芙替他誊清。
薛芙不敢不听侯狄的,她习惯顺从,老老实实抄好后回宿舍满怀憧憬地咏叹:“怎么样才找得到军人来做男朋友啊!我真的很想找一个解放军来做男朋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找个人把侯狄关起来写计划,写一火车计划。”
“你真笨,哪需要解放军来解救你,你自己解救自己,拿去复印不就行了吗?省事得多。”霍作作最看不得薛芙受气。
薛芙去问侯狄复印可不可以了。回来委屈地说:“他说他的草稿不工整,复印出来不好看,要我帮他抄工整了,还要抄两份,一份上交,一份备份。”
霍作作愤愤的:“他说怎样你就怎样啊!他不搞搞清楚他是谁!校长都没有秘书,他倒会过官瘾!他自己的计划自己不抄,你理他工整不工整!什么破计划,有备份的价值吗?拿来,我复印给他!”
霍作作复印了两份丢给侯狄,还逼侯狄给她复印费用,侯狄亏大了。再也不敢叫薛芙抄计划,但是他还是积极写计划,不知找到谁抄了。
侯狄不但积极写计划,还积极找领导汇报思想动态和工作情况。校长在这个拇指般的小学校中,何曾见过这样的热血青年!激动啊,起立握手倒茶看座啊!亲自接待了他1个多小时,要不是校长急着上厕所都舍不得送侯狄走。
侯狄心中充满了感动!这才是修养高的学者啊!这才是爱才如命又独具慧眼的校长啊!侯狄回教室,激动地召集班干开会,用鼻孔傲扫一圈,就很昂扬地传达了校长对青年的爱护和期望,希望大家以后好好学习,共同管理好这个班级。霍作作嘟囔了一句:“书都没有,老师都没来,就只见班主任,他还是计算机班的老师,这学校没电脑又不开设计算机班。我们没老师,班主任没学生,学个毛啊!”
令侯狄遗憾的是,自那以后校长忙了起来,再也不能第一时间聆听他美妙的想法了,侯狄很替校长惋惜。所以,本该校长才能享受的幸福降临到副校长头上。当侯狄精神抖擞满面红光从副校长室意气风发地走出来,副校长却面如土色地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霍作作猜想侯狄会采补术,采尽副校长的元气了。于是赶忙跑回教室告诉韩彦华不要再用鼻孔看侯狄,也不要用眼睛看侯狄的鼻孔,当心被侯狄采尽元阳。
“你懂什么采补术?!真是搞笑!‘采补术’要一男一女才能练,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谁厉害谁受补!两个男人采补什么?!”眼睛凸凸的卫青很不以为然地插话,好像他深谙采补之术,补得眼睛都凸了似的。霍作作又不是没有在盗版武侠小说里得到过关于“采补术”的“科普”,但是有没有盗版小说收录不完整的可能呢?有没有通过鼻孔也采补的法术呢?如果没有,为什么每次被侯狄用鼻孔看过,霍作作总要萎靡不振好一阵子,副校长不也是个证明吗?
也许副校长对此也有察觉,所以某天下午霍作作发现,副校长正要到楼上上班,看到侯狄正往他办公室去的背影,副校长果断转身回宿舍蓄精养元去了。过了几分钟,主任出来挂去向牌,副校长的牌位上挂着“出差”,霍作作觉得学校真该添张“养元”的新牌了,“出差”?太笼统了!要问霍作作怎么看得那么清楚?一个直径不到50米的学校,一个视力15的八卦婆,就这么简单。
师姐们曾有过一个很令霍作作膜拜的说法,那就是:“在校园内你随便在哪个角落都不要随地接吻和放屁,声音大一点全校都知道你在干嘛。”所以,在这个小学校,无所谓有看不见的侯狄。
随着侯狄对领导办公室的兴趣的加深,领导们早已养成一见侯狄就去接开水、去接电话、去车站接亲友的习惯,侯狄也不贪心,见一个领导堵一个,只要堵住一个他就满足了,亲昵地搂住领导的肩,旖旎地笑着送领导回座位,暴力地给领导敬烟,然后大剌剌地戳到沙发里,点烟、翘二郎腿,开讲……霍作作常与薛芙结伴去偷听,不是想了解侯狄是否在告她的状,而是单纯为搜集一些晚餐时佐餐的八卦,由于霍作作对侯狄的专题八卦做得形象生动,更新及时,偶尔还有活灵活现的模仿秀,所以她早成为晚餐佐餐、晚寝卧谈最受期待的灵魂人物了。某次霍作作靠在唐主任办公室外,听侯狄在慷慨地与唐主任分享他近期的阅读心得,唐主任几次提出要去接水,都被侯狄按住肩膀抢过杯子代劳了。看到唐主任喝了5杯水没插得进一句话,没站得起一步,霍作作在外面笑得要腮帮子都要脱臼了。
最后,侯狄反映的几万条情况中,终于有一条得到校长的重视,那就是:99中文班到学校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都没有见过任课老师的面,也没有上过一节课,男生们无聊得把外面能找到的动作片都看完了,下一步都不知要干什么了,精力过剩是很危险的。
学校很是重视这情况,校长亲自带着侯狄找到后勤主任,责成后勤主任丢给侯狄足够的镰刀、铁锹、锄头,让他直接负责带领全班同学上劳动课,说劳动课是必修课,修整好校园杂草后,每人记学分2分。这是属于侯狄的第一个大学学分,他伟人一般慷慨地和同学们分享了这个机会:这两分是我争取来的,也是你们的,当然归根结底是我们大家的……
经考证,学校这2分学分给得相当值。且看那杂草又高又茂盛,霍作作这样的拇指姑娘置身其中,犹如进入不见天日的树林里,进去肯定要失踪的。而且很多草们根本不乐意被砍掉,狰狞地张着它们那比侯狄领到的镰刀还锋利的锯齿,稍有不慎,便是一条深深的血口。这倒也罢了,毕竟草再利总有割下的时候,最难办的是草丛中还有野树,都长到手臂那么粗了,要用这样老得牙都缺了的镰刀一刀一刀啃,怕不要啃到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你这不是在逼大家当愚公吗侯狄?霍作作当年学《愚公移山》最大的疑惑是:“山那么难移,愚公为什么不把自己移走?”现在霍作作知道了,是侯狄不让!
据侯狄的计划,砍树除根还不能算完,还要把历届师兄们用啤酒瓶碎玻璃等暗器,在杂草丛中布出的八卦阵、地雷阵给破了,用手捡出来,把砍下的草和树枝什么的晒干烧掉、然后把土弄平整……这都相当于一个工程队的工了,没个几千元,谁干啊!不信从草的旺势看,不知多少届的师兄师姐都无缘荣获赚此学分的机会,让痴痴等待他们的镰刀、锄头、铁锹都徒然老去了……
太阳好毒啊!这中暑的鬼天气。霍作作转身回宿舍,侯狄拉住霍作作问:“霍作作,你是班干,你还想带头逃?”
逃?霍作作想起初中时,学校要挖粪池取肥料栽树,不是她霍作作大诵着“出淤屎而不染”带头跳下粪坑去铲肥料吗?什么脏乱臭累,几曾吓倒过她霍作作?
“我不是逃,我是走。”霍作作才不肯为侯狄的“政绩”雪中送炭呢,但见她拿把镰刀往腿上用力一划,长长的伤口鲜血渗出,她昂着头对侯狄说:“工伤!我走了。”
侯狄怒极!难道每个人都往腿上这么一划拉,就留他侯狄一个人在这里把这几吨草吃光?
和侯狄斗,霍作作太嫩了。很快侯狄就派人通知霍作作,说他给每个人都划了责任地,希望霍作作放心养伤,等伤好了,再慢慢做。霍作作听罢,眼前立刻现出烈日下独自拔草拔到天荒地老的情景,该是多么独孤求败!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带伤上阵,谁知她还是晚了,稍微能用的工具早都被大家抢光了,看着地上那一摊老弱病残孕的劳动工具,霍作作欲哭无泪,好歹选了个看上去稍微体健貌端些的锄头,就与大家一起没入草丛中奋战。
“霍作作!你找死啊!拿好你的锄头!你的锄头老是飞出来,敲到人怎么办?!”——这样的责骂几分钟就响一次,霍作作要疯掉了,她怎么知道,这体健貌端的锄头没人选,就是因为它太爱学孙悟空,老是把自己头丢掉再叫:“头来!头来”!头又不来,霍作作还得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去别人的领地捡回来。可怜她霍作作不是被侯狄整死的,是被这锄头给玩死的。
侯狄这个包工头没有给大家挣到一瓶水的福利,却给自己挣来了校长的赏识,校长百忙之中还特意过来拍了几下侯狄的肩膀,夸他组织能力强,夸他为学校风貌焕然一新立下汗马功劳。校长夸完侯狄就离开了,但是这一夸,使得侯狄像膨胀的汽油桶,蓄满力量,他激动得恨不能变成一台摄像机,自己把自己这光辉的一刻永远地录下来,咦,对了!为什么校长没带摄像机来录呢?这是个好主意,侯狄打算马上去给校长写书面建议:学校该配置一台摄像机了,不能总是错过如此有纪念意义的镜头。
侯狄不停地催促大家快干快干,越来越多的同学感觉到侯狄的巨大能量在刺激着自己:加油干啊!快为我们自己的学校流我们的汗啊!我们的学校我们不爱哪个爱啊!一个崭新的电大二分校要在我们手下诞生了!加油啊!大家兴奋起来!没命地干起来!劳动工具们也感受到了这总动员的力量,越来越多的锄头们兴奋地从锄头把上飞出,镰刀们也愉快地从镰刀把上跳下来,铁锹们深吻着泥土坚决不出来,同学们边躲着不时乱飞出来的锄头,边与利草贴身肉搏……最后霍作作们虽败给侯狄,但是总算战胜了杂草。
侯狄笑了,同学们笑了,30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一个多星期,电大二分校从满身长毛的类人猿褪毛变成了干净的小后生,这下再也不会吓退还没进校门就转身了的新生妹妹了吧。
养膘班的英雄就是牛,那么多草都被消灭了。
你不服不行。
作者的话:
班里的勾心斗角你察觉多少?校园里的小江湖你躲也躲不开,霍作作的极品班长你们班有没有呢?给霍作作一张真钞吧,她需要用来扇大帅哥韩彦华。当然,你给朵花花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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