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的细缝射落在女孩的半张脸颊上,有些虚幻。有一人轻轻地缓步走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女孩的半张脸不太真实。
他走近微微俯下身子一瞧她手上的画,不由失声笑出了声音,很快得出结论:“姑娘的画法和风格过于混乱参杂,没有自居一格的风格。”
东惜若却依旧神情自若地纸笔作画,头也不抬地懒懒道:“不为阁藏,不为炫技,只是无聊罢了。不过,说起来,阁下倒是颇喜欢偷偷摸摸看人家小姑娘。”
年轻男子脸色微微一郝,想起方才的冒失行为,当真有些难为情起来,他长身一揖,朝她:“鄙人谢辞,来这里透透气,无意间看到姑娘在这里作画,便想着前来看看,望姑娘见谅。”
他话一落,东惜若这才抬起头来,年轻男子背对着光源静立在她的眼前,气质清贵俊美,竟然是方才她看到的南国使臣。
“你是谢辞?”她问。
年轻男子点头:“姑娘认识我?”
“不认识。”东惜若轻摇头,转而自顾自地作画。
她不认识,但却是听说过。
谢辞,南国当朝宰相,十六岁那年殿试被南帝亲封新科状元。听闻,当年他意气风发立在金阶下指点江山,他的出现仿佛是南国整个朝堂上一道强光,映亮了南帝就不见光芒的双眼。
可是,最后谁都没有料到,那样一个拥有恢弘壮志的绝艳少年,却被南国奸臣姚相所用。前年冬天,姚相一家一夜之间忽然暴毙,理所当然,谢辞成了下一个大奸臣,逐渐从一个人人敬仰的状元郎,沦为暗里遭人唾弃辱骂的奸相。
东惜若奇怪的是,谢辞是三皇子一党,此次南宿臻落难,定然和三皇子一样,巴不得他最好就此死在东国军中。
这南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一个奸臣当使臣。当然,这也不排除南帝已经弃了南宿臻这个太子。
“姑娘的画上有了一块污点。”谢辞俯身指出她画中的失误,“姑娘心中有事?”
东惜若淡淡问道:“公子说的哪件事?”
谢辞被问得一揶,答不上来,只觉得眼前这个不过及笄的女孩过于镇定和冷漠,他怀顾了一下四周,缓缓开口:“这里是军营,任何女眷不该私闯军营,否则论犯军规处置,姑娘是何人?”
东惜若置若罔闻,淡淡一笑:“公子看我像什么人?”
谢辞又被问得答不上来,在军中出现的女眷,他该如何想?军中的女眷不外乎是军妓,可眼前的女孩儿那满身萦绕的华贵气质也不像军妓。
正认真思索之时,有一人惊喜的大呼而来:“长公主殿下!末将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正是秦上校,此时,满军营没有值班的士兵都在找东惜若,方才她出去之后,南国使臣和张虎几人谈判,那使臣语焉不详,磨磨唧唧了许久,一个字都没谈到割城放人的点上。正当大家急躁难安之时,那使臣忽然来了一句:“鄙人要见赤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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