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原地待命。此外,只见两辆马车,再无其他。我扶着矜儿的手上了其中那一辆绿幄油车。
“启程!”长生声音刚落,我身下的车子就缓缓动起来。“估计再也见不着矜儿她们了!”心念一动,我急忙掀开帘子,向矜儿她们招了招手,她们随着车子跑起来,高声嚷着:
“姑娘一路保重,记得回来看奴婢!”我使劲点着头,即使知道她们看不见。不多时,行驶的车辆就将她们远远甩在了后面,直至看不见庄子,我方放下了帘子。
别过矜儿她们后,我随队伍已经赶了四天路。昨晚经过一小镇,一行人进了镇子寻了当地最好的客栈住了。晚饭后,欧阳玥敲开我的房门,告知我明天日落时分到常岭地面,过了常岭,一两日便可抵达京都。还不忘告我他就住在隔壁,叮嘱我晚上不必害怕有小贼出没,让我安心休息便是。我对他的话不疑有他,关上门好好沐浴一番,头挨着床铺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五更刚过,我们出了镇子继续北上,刚过巳时,一行人停了下来,准备打个尖儿。被颠的昏昏欲睡的我突然发觉身下的车子不动了,刚睁开眼,欧阳玥就掀开帘子,将一脸茫然的我扶下了车子。早有人从林子里捡了柴枝在道边生了火,一行人围着坐了。我接过欧阳玥递过来的干粮一口一口啃起来,又喝了半碗热汤,半天的颠簸消失殆尽,心情无端就放晴了。“蓼虹啊蓼虹,你真是个‘人物’,吃饱喝足就让你高兴成这般!”心里这般编排自己,脸上不觉间就溢出了笑。坐在我左手边的欧阳玥正同肃青说话,无意间扫过我,好奇道:
“姑娘有何乐事,竟这般高兴?”
我喃喃低语:“我说吃饱喝足很高兴,估计只会让你们耻笑我一介女子耳!”我咳了声,故作高深,目光扫了眼四野,又举头瞅了瞅天儿,顿了顿才答曰: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我瞅着四处,心里就生出了这么半句词儿。”
欧阳玥和肃青齐齐望着我不语。坐的稍远的小厮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时不时往这边瞄上两眼。瞬时这般氛围,使我很不自在,摸了摸脸,惊疑道:
“两位公子为何这般瞅着我?难道我脸脏了不成?”一语未了,我直起身准备净脸。欧阳玥一把拉住了我,冲肃青一笑,说:
“瞧,她有时不一样的老成!这会子魂儿才算归了位。”
他俩相视一笑,不再理我,独独撇下我一人愣在原地。
不多时,一行人又起身赶路。我无意中瞅了眼天空,刚刚还日丽风和,这刻却阴了下来。“深秋的天咋也像娃儿脸,说变就变?”我心里纳闷不已。
却说这一路我几欲开口,想弃了车子和大家一起骑马,一路好赏花观景,自在一回。但一见着肃青寒着的那张脸,生生忍住了嘴边的话。这次,我犹豫了下,要不要同欧阳玥说说。转身看见他同长生匆忙交代着什么。“算了,别给他添乱了!”我低叹了口气,依旧坐回了车子。
这几天在车上,我将带来的几本书早已翻了个遍,此时正不知怎么打发时间。马上的欧阳玥突然敲了敲车梆。我立马掀开帘子。他关切道:
“虹姑娘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
我摇了摇头,冲他莞尔一笑,他放慢了马步,道:
“变天儿了,估计今晚有场大雪。我们得放快速度,翻过前面这座山,就到常岭了,姑娘再忍忍。”
我说了句“好”,便放下了帘子。着实说,路上的颠簸倒不算啥。记得我十一岁那年,随母亲远游,遇上一场大雨,淋坏了我,纵使母亲有很多名贵药,也没能减轻我的病症,硬是遭了不少罪,过了个把月才转好。“嗨,嘴上老说不咋思念母亲,原来母亲已经渗入我生活的点点滴滴。”我扶稳了车里的坐榻,脑子又转到我与母亲的事儿上,想到一些趣事,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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