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时注意着在一旁往过家家的两个小孩子,很是会心地点了点头。
说也该回去,临行之际,源生的父亲依依不舍地和小女孩道别,老中医还给了他一些空的药瓶子作纪念。
事后不久老师又带着姐弟俩回到了学堂,牵着老牌的自行车送他们回家。
回到家里,源生的祖母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十分感激那位老师,正好刚上吃午饭的时间,家里已经备好了些饭菜,再三请求留下来吃了饭再走,他却推迟说家里有事,改天再来拜访,送走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之后,祖母很心疼地探望着姑妈的伤势,见到自己的孩子又带了些药瓶子回来,又是一番责骂,等气消之后,还是能坐在一起享用午餐。
饭桌上,源生的祖母询问起事情的缘故,小男生很不好意思及讲起,只有自己的受伤的姐姐低声诉说着,大人得知后,倒也没多说什么。
后来听说作为单亲的长辈好几次带着姐弟两人顺便捎了些鸡鸭和自己栽种的蔬菜去拜访那位老中医,渐渐地两家人的关系更加融洽了,老中医很喜欢祖母种的蔬菜,他说自己都没空去栽种些,平日里爷孙俩吃的都比较寒酸,这回可把小孙女高兴坏了,小男生将带来的东西递交过去,她很害羞地收藏到自己的厨房,改天准备为老爷爷烧一桌好菜。
等到会去的时候,据说小孙女总会躲在厨房的门后面偷偷看着源生的父亲,父亲很开心地和她做些鬼脸,后来几次小孙女趁着不上学的时间,跑来家里找父亲玩,祖母十分关照,她仔细打量着这位和父亲差不多同龄的邻家小女孩,看着她有些面黄肌瘦,心疼着,于是便会多烧些好菜招待,看着她很有胃口,大人的心总会有一丝满足的惬意。
源生的姑妈是个勤劳淳朴的女人,却不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妇女,早些年头的乡村奉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理,顺应媒妁之言,祖母很早就把她许配隔壁村的一户人家
时过这么多年,那时候的情景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源生也不知怎么的,端起碗将剩下的炖肉都往母亲的碗里塞,母亲僵持了一下,笑着说:“家里的其他人都吃过了,就只剩下你了…源生…!你还正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等下洗完澡去睡觉吧”,随后她便收拾了一下厨房,便走出去看看院子里的鸡鸭是否都归巢了。
源生家里养了两只母鸡,其实是一对母女,她们最近都在下蛋,母亲总是将母鸡刚下完的蛋冲一碗开水,加些白糖,让源生兄弟姐妹几个补身子,其他村民家中也都流行这样的习俗,觉得这样的料理营养比较容易吸收。
等用完餐,一家人都会在大厅里聚聚,看看黑白电视节目。
这个晚上可不大一样了,只见大哥大姐都在伏在案上用功写作业,父亲趁着药铺里暂时没有生意,则专注于他的球赛直播,源生最喜爱的动画片早就结束了。
晚上九点多,这个时候都会打理一切全家人关灯关门入睡。
隔天清晨,正当年长的孩子赶着去上学,源生只能呆在家里自己打发时间,这要等到明年才会正式走进学堂,实在耐不住寂寞,也不想去药铺里看看自己的父亲,学点医术,他只惦记着平日里的那几个小伙伴。
源生很想再去看望那条母狗,脑海里还总是浮现着可爱的两只小狗崽,他家里饲养的那只喵咪,一到晚上就十分活跃,一到白天就没精神疲惫,都不知道躲在哪里睡觉,只有等到肚子饿了才会出现,于是源生从家里拿了些饼干去找母狗主人家的小孩。
来到他们家门口,源生推开了大门,一看院子里没人,母狗一家也不在,源生便呼唤着小伙伴的名字,然后就有大人回应到:“…是源生吧…!,他们还在睡觉,你可以进来先坐坐…!”,源生轻轻地掀起了竹帘,来到了大厅,只见他家的祖母依旧安静地靠坐在太岁椅上,双眼紧闭着,源生上前问候老人,然后指着桌子底下的纸箱说:“…它们一家三口都在里面呢…!”。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老人一个人在大厅,还可以清晰地听到西洋钟摇摆的声音,看了一下时间才六点多一些。大厅中央福禄寿牌匾还是一样复古,香炉里刚刚插上三株香,屋里面就开始弥漫着香火的味道,老人正对着茶几静坐着,她端起了热水瓶,重新沏了老茶,斟一杯品饮着。卧室那头有婴儿的哭啼声,偶尔传来女人咳嗽声,其他大人应该很早就去田里干活了。
源生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他家八仙桌底下,瞅了瞅大纸箱里头的母狗一家,大纸箱是装和白电视机的,此时母狗瞪大了眼珠盯着源生看,小狗崽还在它怀里熟睡着,源生摸了一下口袋的饼干,想了想还是不要去惊扰它们,于是源生捞了把小凳子坐在了老人的身旁,老人随即拍了一下源生的小手说:“…别去,别去…!母狗有时候会不认熟人的,…不要被咬到…!”,乍一听的确有点害怕。
老人将一杯热茶递给源生,早就知道源生的来意,也没跟源生多说话了,喝完早茶,老人缓缓起身,猫着腰走向内屋准备将孩子们唤醒了。
老人窥探了一下另一间卧室,喊道:“…起来了刷牙洗脸啦,赶紧起来,人家源生早就等候多时了…!”那时源生也跟去了,源生直接进到了小伙伴的卧室,看着他们姐弟俩人还在睡梦中,姐姐睁开了迷离的双眼,推了一把旁边的弟弟,这下全醒了。
姐弟俩先后走出了卧室和大厅,源生跟着他们来到了院子里,弟弟比较懒散,对着清晨的阳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搓着眼睛磨磨蹭蹭地跟着姐姐后面。老人此时正准备着给他们洗漱的热水,还有牙膏牙刷,姐姐懂事点会过来帮忙,她也年长源生两岁,弟弟和源生同龄。老人打理好一切便去厨房料理些早餐。
可能是听到了锅碗瓢盆的声响,大厅里也有了动静,只见母狗带着那两只小狗崽从竹帘下钻了出来,也准备一起用餐了,它使劲地摇着尾巴,小狗崽们一会儿在母狗的身体下撒撒娇,一会相互追逐着练习摔跤,眼看母狗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于是源生便掏出了兜里的饼干丢过去,不过它只是低下头嗅了嗅,然后抬起头乐呵呵地望着源生,倒是小狗崽比较嘴馋,一阵撕咬与争夺过后,饼干粉末洒落一地。这是老人从厨房里端了些剩菜剩饭走了过来,母狗带着小狗崽更是迫不及待地迎合上去。她将装有狗食的大腕搁放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发现地上有散落的饼干,便拿起扫把清理着,源生的饼干就这样报废了。
源生观赏着母狗一家用餐的乐趣,不知不觉老人的房间了想起了广播的声音,那时小伙伴也都用过了早餐,他们和源生在院子里和狗崽们玩了一会儿就一起跑到了老人的房间,有一只小狗崽跟了过来,母狗随后也赶来凑凑热闹,孩子们几个轮流就将它的孩子抱在怀里逗趣。
老人一大早为家里忙到现在,还是有她自己的空间,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向房间里的观音烧烧香敬敬茶,源生在一旁观望着她,只见她神情忧郁地祷告着,应该又想起哪些伤心事,她端好了茶,品抿着,然后继续溜转着佛珠。
她这次没什么好招待孩子们的,只是唠唠家常,而后找了空闲的床位安详地坐着,估计又要开始为他们讲讲过去的故事,于是大家一起坐在了床沿,开始漫长的闲聊。
原来他们这一家大概也是那时候才迁居到这个村子的,当时酒鬼叔叔的都还没出生,听其老人说酒鬼叔叔的老爷当时是为了救一小孩,被凶恶的屠夫砍死,为了躲避紧接下来的灾难,老人带着一家人四处避难的,此后幸好遇到了贵人,将他们一家带到村里生活。
据说那屠夫是因为中邪后发疯行凶的,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十年,至于受害的老爷所葬之处也少有人问津,事情随着迁居后总算告一段落,可留给那一代人有太多的辛酸和痛楚,这一点只叫人感到惋惜。
不过像这样的事至今也还没人再去提起过了,直到酒鬼叔叔孩子降世,似乎有些不解的迷局始终困扰着这个家族,的确有些不幸的事件在二十几年年前发生在了他的父亲身上。
酒鬼叔叔的父亲是个古董商人,在其事业刚起步的时候,正是处在旧时代社会,当时国内为了彻底产出残余势力,还不惜布置了天罗地网,许多无辜的百姓在这场运动中深受其害。
他的父亲还是个文化人,以前迫于生计曾经给高官们贿赂过,就此被人诬陷为奸细,而后被逮捕入狱,一判就是十年。诬陷他的那些就是当时曾与父亲有商业上来往的人士,还趁机将他养家糊口的古董当铺封查了。
这如晴天霹雳,酒鬼叔叔的祖母当时承受不住,陷入了极度的忧伤,终日以泪洗脸,想不到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就此与她相隔一方,这位二十几年来继承者着祖父遗志的寡妇在当时黑暗的社会下,从内心迸发出做凄厉的控诉,每遇见熟悉的村民,老人家都会不断地倾诉着内心的痛苦,她每天向天空祈祷,带着无限的惆怅和作为母亲的情怀,每走到一处都会挚诚地拜四方。
不久酒鬼叔叔出生了,他的到来或许为其祖母缓解一些伤痛,由于家里没有壮丁,酒鬼叔叔的母亲就此担当家里的一切事务,她深知母亲思儿心切,同样的感受因为与丈夫离别的痛楚,加上历尽艰辛的岁月已经将其摧残得十分苍老,儿媳妇害怕老人太空虚,或有些想不开,她便把酒鬼叔叔和其他几个孩子交给老人抚养,农忙时也跟着去公社做事,至于丈夫留下的当铺,还好在离别之际,都已有妥善地安排。
就这样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眼看着酒鬼叔叔和其他几个孩子一天天长大,祖母的心情也打开了许多,她日盼月盼的儿子即将回到她身边,可最终等来却是不幸的的消息,酒鬼叔叔的父亲得了肺结核,前些日子离开了人世。)
她还提到了源生的家境,说他父亲很小时候就懂得祖母的艰辛,十五岁就去给人家打零工,有一次父亲在老板的家中打扫房间,在桌子底下捡到了一块大洋,便主动上交到了主人的手中,据说那是老板自家是开药铺的,故意在试探他的,因为为人忠厚老实,还好学中医,老板便将他收下当学徒,此后他一边打工一边学中医,此后经老板介绍去了正规的中医学堂,学有所成后就和祖母也搬到这个村子来定居了。
给读者的话:
如若是没有往日催人奋进的岁月占据了太多的青春,那些绽放着火热花海的世界将会是更加精彩地演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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