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花开千年,生生不败。
花见羞愁思百转,坐在冥渡舟头,冥渡舟静静行驶在忘川河上,两岸的彼岸花如火如荼,美得惊心动魄。
彼岸花,是冥世唯一的风景,花见羞忘了自己已经看了多少年,从叶到花,从花到叶,一开一败,永不相见。
宿命,不可知,不可改。
当年她以身祭器,与穗雨扇合二为一,差点迷失了本我,幸得方琛舍下一半灵魂相护,纵然如此,她也依旧沉睡了漫长岁月,在那段岁月中遗忘了自己,遗忘了一切。
如今虽然前尘旧梦全部记起,依然有许多事情笼罩着疑云,不可推演,亦不可知。
花见羞凤眸流转,望向身后,一道阴气悄然而至,落在冥渡舟上,一个身穿墨色广袖长袍的男子现身,男子面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沉死气。
“你倒挺冲动,竟然一人去了阴阳道宗,搅动风云,倒让孤刮目相看。”冥纪冷笑,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花见羞嫣然一笑,眼前冥纪的脸和记忆之中方琛的脸重合,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方琛意气风发,眼前的冥纪阴气纵横,两人气质天差地别,截然不同。
一切皆是因为少了那一半的善魂吗…
“北邙王来此,就是为了来嘲讽哀家行事鲁莽吗?”花见羞似笑非笑,语气轻柔缓慢。
冥纪微微一怔,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较之之前似乎有了些变化,若是换了从前,定不是这种语气。
“你有些不同了。”冥纪探究的打量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不欲深究,望着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淡淡道:“孤并未清闲到如此地步,孤只是希望你明白,阴阳道宗得人王庇护,整个人族气运皆加持在帝城阴阳道宫,便是其他的圣地仙门尚且不敢在他们山门放肆,况且你是亡族,人王气运的镇压只会更强,你这般行事,实在是冒失了。”
花见羞悠然笑道:“北邙王可真真是兜了好大的圈子,即是担忧哀家,又何苦没来由的冷嘲热讽?”
“你与孤已是盟友,孤只是不愿意你做出蠢事来。”冥纪淡淡道:“这对孤并无任何好处。”
花见羞淡淡一笑,知他素来言语刻薄,也不放在心上,她伸手,接住被冥世之风吹起的一瓣彼岸花,血色的彼岸花落在她涂着红色豆蔻的玉手上,化作一缕青烟:“放心,在血债没有讨完之前,哀家无论如何也会留着这条命,人世那边,有何情况吗?”
冥纪嗤笑一声:“孤以为你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原来竟是事事不知。”
“哀家自然比不过北邙王,耳聪目明,焚魄代替你监视着整个帝城,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花见羞不以为意的笑道。
冥纪默然,徐徐道:“人王近期得了新欢,在那名宠妃的鼓动下越发肆意妄为,骄奢淫逸,如今正在大兴土木,建造一座名为长生台的宫殿,孤听闻是要为人王问神延寿,那名女子出生梵净天,又国色天香,虽入宫不足月余,却颇有手段,如今这位人王,对其言听计从,苛政,淫奢也就罢了,如今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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