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安然!”
“安然?好名字!”怀希中用指尖轻敲桌面,看着窗外,边思索边说道:“平安自然……安然自得……安然自乐……处事不惊,安若泰山……安然……安然……安然--向天?”怀希中突然坐正身子盯着荣志豪,他太了解荣志豪了。
“呵呵--”荣志豪把手伸进口袋,摸出烟:“出去走走?”
怀希中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没好气地说道:“抽吧,抽吧!”
荣志豪叼上一支烟,把烟盒扔到怀希中的面前,自顾自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再把打火机递给怀希中:“你是年青有为,我是无所事事呀!”他不无自嘲地叹道。
二十八岁就当上越州实验小学校长,的确年青有为,那可是越州最好的国立小学。
“你到底想干什么?”怀希中随手给自己点上一支,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烟灰缸,推到荣志豪的面前:“才二十八岁,瞧你一付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总不会说是大器晚成吧?”
“呵呵,我是坐等腐朽呀!”
“得,别与我打马虎眼,说,你到底有什么梦?”
别看荣志豪一副‘我醉欲眠君且去’的样子,他的眼里,无不透出他锐意进取的睿智。
“大三,我逃学了!”荣志豪答非所问道。
“为什么?”荣志豪的逃学,人尽皆知,但好朋友们多次问他,他从来只是笑笑,连最要好的几个朋友,都都不理解,不得不叹他是个“异类”。
“因为,除了科学,应该有另一门学科的存在!”面对怀希中,荣志豪终于说出了他的所想:“存在即是道理!”
“什么意思?”这一回,怀希中真的不解。
“知道吗?我逃学的原因是:反复学习《易经》而寸步不前。”荣志豪仍然答非所问。
怀希中没有应声,他太了解这位同学了……
“为什么文明的形成,首先是宗教?为什么那么多人花那么长的时间去书写《圣经》、《古兰经》、《佛经》?为什么道教留下那么多的修练心得?仅仅是别人想象出来的吗?武术气功当中的‘气劲’是那儿来的?为什么在文字还没有形成的大禹治水的时期,就有人‘吸风饮露’?……”
“你都在想这些?”惊讶之余,怀希中不无嘲讽地说道:“你不会是想成仙吧?”
“为什么不会?”面对怀希中,荣志豪不需要隐瞒。
“疯子--疯子,正宗的异类!所以你就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
“不--有一点你说得对,我只希望他活得平安泰然!”
荣志豪把烟头掐灭,继续道:“我有一个好丈人,有个好妻子,不是吗?”
怀希中开始苦笑,是的,就算是全社会早已经进入小康,就算华夏从九州扩大到三十六州,世人依然在为钱而奔波,仿佛这世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追求了。
“但你总不能整天地海阔天空、捕风捉影吧?”怀希中只相信科学,他善意地劝道。
“你总不能让我整天无所事事吧?”荣志豪象是反问,实则自嘲,但怀希中却发现他的眼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不务正业!多长时间了?有什么收获?”怀希中问。
“好了,不谈这个了!”荣志豪摇摇头。
他不是不愿意对自己的好朋友说,只是他到目前完止,自己还没有一点儿头绪。
“那你到我这儿来是……”
“晚上请你喝酒!儿子的满月酒!”
“儿子今天满月,你都不去陪他?”怀希中责备道。
“怎么陪--”荣志豪苦苦一笑:“上午带着孩子去让禅师开光,下午又去教堂洗礼,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信仰!”
“不就是图个吉利嘛--”这一点怀希中非常理解;看是大多数人或求神拜佛或去教堂做弥撒,其实他们什么都不信,只想图个吉利。
“累!”也只有在好朋友面前,荣志豪才会流露出真情。
他不是不想在妻子面前露出真情,而是不敢,他怕吵架!
“有孩子的外婆,还有仪兰的三四个闺蜜一起呢,我是多余的!”荣志豪又道。
“好,时间,地点!”好朋友孩子的满月酒,怀希中还是要去喝的。
“晚六点,五湖亭!……嗯,你这茶叶不错,来几两吧!叫什么名字?”
“六安香片!你真是个异类,嘴真刁;总共才六两,喏--三两一包,没开封的给你。”怀希中白了荣志豪一眼。
“那就--晚上见?放心吧,晚上管好管够!”荣志豪狡黠地朝怀希中扮了个鬼脸,举起手中的茶叶了:“走了--”
出门的那一刻,荣志豪再次挂起了他那照牌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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