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般大小的雪片在呜咽呼啸的凛冽朔风中打着旋儿,铺天盖地落将下来。
万籁俱寂的无垠荒野里,除了满目的风雪,再也看不到什么活物,突然间,大地轻微地颤动起来,俄而滚滚如雷的马蹄声撕裂了这笼罩天地的严寒死寂。
身着漆黑铁甲的骑士们策马疾驰,头盔上红色的雉羽宛如燃烧的火焰在苍白的大雪中跃动。
“抓活的!”
宛若洪钟的吼声响起,二十余骑牙兵策马前冲,呈月牙状的弧线散开来,前方则是惊惶奔逃的矫健雪豹。
一追一逃间,前方猛地有陡峭山壁出现,奔逃的雪豹窜得更急,可是这时已然逼近的数骑牙兵在马上甩出了携带的渔网。
大网兜头,跃在半空的雪豹仿若无骨般左折右转,接连躲过两张后终是被剩下那张大网缠住跌落雪中,连声嘶吼间拼命翻滚挣扎,爪牙挠得雪尘飞扬,叫四周围过来的牙兵们哄笑不已。
“这大猫倒是能跑!”
几个牙兵下马,笑嘻嘻地朝那网子里弓腰呲牙的雪豹走去,镇守使向来大方,活捉这大猫回城里去,他们接下来三个月的酒钱都不用愁了。
雪豹固然凶悍,可是四肢被渔网死死地缠住,越是挣扎,反倒是网的越紧,初时还呲牙咧嘴低吼不已,可是挨了几下刀鞘,便仿佛认命似的哀鸣起来。
“这还有匹马!”
牙兵们捉了雪豹后,兀地发觉这大猫先前撒泼打滚的地方,竟是被扒拉出大半具马儿的尸体出来。
有个牙兵上前扒开马尸上的积雪,发现那马鞍下的皮带竟是被割断的,不过他没有在乎,只是拿起那马鞍,看着那铜镶边上雕饰的精美纹路啧啧道,“真是好东西……”
这牙兵方自感慨,话还没说完,却猛地脸色都变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小腿好似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似的,而这时他边上有同伴惊呼道,“马腹里有人!”
“救人!”
听到队正的低喝,好几个牙兵纷纷跳下马,上前将马腹里那伸出的手掌主人给挖了出来。
被挖出来的人全身血淋淋的,鼻息还有股热气,先前拿了马鞍的牙兵方自放下心来,这安西之地,神神叨叨的鬼怪传说不少,他可不想沾染上什么邪祟。
牙兵里有人擦干净那挖出来的人脸上血迹后,边上几人皆不由愣住,那是张白净英挺的年轻面孔,“不曾想是位俊俏的郎君,也不知是哪家贵胄子弟?”
“什么贵胄子弟会来咱这荒僻地方?”
牙兵们议论起来,这儿可是安西大都护府治下的于阗都督府,距离瓜州尚有近三千里之遥,哪家贵胄子弟失心疯了才会来这苦地方吃沙子。
只不过从马尸边上搜刮出来的横刀长矛,俱是装具华美的利器,还有那鎏金嵌银的明光甲,都叫牙兵们眼馋不已。
“把这位郎君带上,咱们去赞摩寺。”
看着那柄青色鲛皮的华美横刀,牙兵里发话的队正觉得这在这荒野里救下的年轻郎君怕是来历不凡。
好几个牙兵扯下身上披风将人仔细裹上后放在马背,朝着前方顶风冒雪上了山。
被横放在马背上的沈光是被颠醒的,漫天的雪花打在脸上,让他头脑为之清醒,可是酸疼的身体却虚弱至极,他能依稀看清楚四周那些牙兵的身影,也能听到他们谈话,可是却发现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默默观察四周,沈光发现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驮着他的马匹似乎是在上山,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只觉得匪夷所思。
沈光是个古战和兵击爱好者,从大学时就参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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