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她,原本可以过着倚窗听雨、娴静淡薄的一生。
他,原本继续过着飘零孤独、如覆薄冰的一生。
妖没有来世可言,他们的一生就是无尽漫长的岁月。
死了,也没有来世。
孤苦,便是漫长的孤苦;喜乐,也就是漫长的喜乐。
狐仙曾跟她说过,她和他从不在姻缘簿中,这阴差阳错多出来的线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果。
不管怎样,她还是和他在一起了,是拜堂成亲过的在一起,是他亲手挑起红盖头的在一起。
火树银花不夜天,丝丝微竹声。宫廷金銮殿,她光着脚翩翩起舞,看着那殿上坐着的人,他也看着她。
即便正是风与雪的夜,只因他说他好久不曾看她跳东娥栖。
后来她未再见到他,即便她多次求见最终也未果,只能暗自想念。
捶鼓声将她惊起,出征的号角如雷霆灌耳。他竟不告诉她,就这么走了。
她还是踏着积得浓厚的雪追喊上了他。
下了马,望着她,那一眼仿佛恒久可以长的过一生。
“你身体畏寒,你不知道,还是粗心大意忘了”
这个时候,他好像已经不怪她了。等这次回来之后,就不怪她了,他心里想着。
要怪就怪这个乱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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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历正月十八,宜嫁娶。
二姐要嫁的男子是刚继位的妖界白川国国君凌牧,他是最能配得上二姐子箬的人,两人青梅竹马。
凌牧即使后来大权加身也没有忘记那些与二姐相守一生的初心。
能与自己的心上人,从青葱岁月走到如玉年华,甚至相濡以沫、细水流长,实在是多少祈佑都求不来的。
我羡慕他们。
二姐成为君后的前一晚,我陪着她,想到日后不能常常相见,难免鼻子酸不溜秋的。
转念一想,二姐成了君后,那我便是君后的亲妹,在百川大可横着走,真是像白得一摞子鱼干一样兴奋。
二姐眼里柔光带水扶摸着鲜红华丽的嫁衣,我吃着王宫特产的黄金鱼饼。
忍不住嘟囔:“二姐嫁人喽,也不知道君后二姐过着舒坦日子后还会不会心念着吃不饱的五妹妹哩。”
冲她轻哼几声。二姐被逗得呵呵笑,却把我耳朵拽的发红了,“以后呢,你君后之妹在百川都能横着走,天天都会有白得的好几大摞子的鱼干鱼饼。”
此言深得我心,让我给二姐做牛做马也毫无怨言。
我躺进二姐怀里,烛台上的焰火勾魂而无暇,揉碎了的美好在窗棂间静静流淌。
“二姐,我很高兴。”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发,“我知道凌牧很爱很爱你,你也很爱很爱凌牧。你以后肯定很幸福。”
她的目光越发得温柔似水,望着嫁衣想着以后美满的日子。
我不大懂得这样的郎情妾意的味道,只晓得这样很幸福。
猫的这一生有长有短,众猫追求的幸福形形/色/色我亦觉得追求的过程本身也是幸福满满。
她问我心里有没有住着这样的人,我摇摇头,忽然不自觉想起了一个人,是那日君主派来提亲的使者,长得怪好看的便多看了几眼,尤其是气质不凡。
我问二姐他的来历。凌牧的义弟席瑜,席瑜这个名字只在名猫传中看到过,的确是个可歌可叹的角,倒不知怎和凌牧有这层关系,这些暂且不说,光迷上他的男女猫儿不计其数。
唉,我完全没戏。
正月十八,百川国君凌牧与镇国武将之女子箬成婚。
十里红妆,鹧鸪成双,天作之合。“二姐,他们来了,你该走了。”我留恋得看着她,想起人间给新嫁娘梳理青丝求得婚姻圆满的习俗。
我拿起木梳。
镜前的她乌发浓如深墨,轻挽发髻,镶嵌着宝石红瑙的凤冠娇媚又华丽,一点朱唇,两颊嫣红,更不是平日里不施粉黛的样子。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自二姐嫁出去,家里更没几个跟我一块儿,在我上面有三、四两个哥哥,他们男孩之间总有见不得女孩的大小事,所以他俩一直不带我玩。
三哥四哥是人间的常客儿,三哥凭借俊俏的皮囊吸引了不少人间的小姐姐上门提亲,尽管门槛被踏破成稀烂三哥也还是只孤单的猫儿。
四哥就不同了,外貌没得说,我们家的子孙都是流水的俊俏郎儿美貌娘,四哥诗书曲乐都精通,就是他的脾气古怪招人闲,没几个人疼爱他,唉。
打个比方,把三哥四哥丢泥坑里呼救,大家冲过来拼着抢着也要把三哥拉出来。四哥呢,大家也非无情之辈,也许会将他体面得埋了。
他俩的关系却是出奇的好,好到他俩常常组队逃课玩耍,但是都不带我这个唯一的小妹妹。
也罢,我就当没有这两个哥哥。讲到我同他们脱群,他们眼里没有我,我眼里没有他们,这还得提到个很奇妙的故事。
我从小就比较贪玩,家里五个兄弟姊妹,大姐姐是老早就没了的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她,我是老小,我们之间就二姐猫模猫样,风评优佳,自小是别人家的小猫。
我练化成人形后不久,便缠着三哥四哥一起去人间。
虽说百年前,天地神、仙、魔、妖、人五界起誓和解,万物生灵和睦共处,但是我们这里化人之前的猫儿是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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