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谈论起这先生福大命大,今后不知有怎样的鸿运。此先生成了这初春时日的焦点,安然无波的春江水涌起不小的波澜,原是鱼儿初醒、翻尾跳跃。
我不禁想起珺潋顺着我的猫毛,见踏马急呼的兵卒成群结队,他眼波闪烁,轻言着:
树欲静而风不止。
婉娘捏着当初先生留下的纸信,好奇又激动得去看了看那个儒雅先生。先生果真生得儒雅清秀,眉长眼慈,难以言说其会穿上戎装、携一柄长枪去冲锋陷阵。
因着他家里人安排,初见此先生,婉娘看着很满意,先生羞答答宛如一条湿泽的小鱼,十分不好意思,但嘴角之笑意难耐。
啧啧,婉娘之好日子当头,我羡慕不已。
第二次见面之时,婉娘做了些红豆糕,揣着我,跟那先生交流。
“我会做不少吃的,你跟了我,定少不了吃喝。”
“养你跟这只猫儿,想来不成问题。”
我咽了口唾沫,这红豆糕占满我整个脑瓜,挥之不去。若是我同先生抢吃,怕是要搅黄了这门婚事。万万不可。
先生眸中笑意盈盈,此时便不同初见时羞涩。
他吃了一口红豆糕,文人都是这般细嚼慢咽,他微眯了眼睛,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咧开嘴来。
“妙极。”
残余的冰雪都化掉了,垂腰之柳,梢头泛起点点绿芽,轻藏在山峦中的浅雾散淡如烟,流转而斑驳。
婉娘之好日子忒好,她拾来大把时光给先生做吃的,可叹没有我的份。这一来二往那先生迟早被喂得白白胖胖。届时一个胖甸甸先生可是难跨上马背驰上战场。
我还是叹人间感情奇妙,感情来的奇妙去的奇妙,眉目传情更是莫名其妙。直到那时婉娘扯着我的皮毛高兴说。
“先前以为先生古板冷漠,我们以后日子便平淡琐碎得过着。”
“相处些时日后,原来我们二人习性相通,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这是不是叫喜欢”
啧啧,莫不是此先生在婉娘心里头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我。
摸着自己肚皮,我想着这些时段,我也没吃多少,可这多出来的肉到底是谁的。
心愁
先生着了风寒,卧在榻上。
婉娘急呼呼去照护,捏着榻上先生之双手,皱眉担忧,从头发丝问到脚指头。
先生轻咳了几声,扯了扯身上暖被,淡淡笑道:“只是小小的风寒,没什么打紧的。”
他唇色浅淡无色,看起来病气重,眼色迷离恍惚。
“现下少来看我了,你染了病就不好了。”
婉娘哪当回事,这段日子,什么排骨玉米汤、鲜菇肉片汤,我只能看着闻着,眼睁睁见它们入到先生腹中。
我嚼着青菜,有些愤懑。
这时哪晓得冤家路窄,珺潋又屁颠屁颠找上我,我怀疑他对我施了什么跟踪之法。
不过他好像是来找先生和婉娘二人,同他们唠嗑交谈。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不禁红透了猫脸。
嚼着酸涩青菜时,听到珺潋同先生二人咬着耳朵。
“我只是不甘心。”
“可你知道,这副身体可是遭过刀枪剑刃,已经千疮百孔。”
“这些疼,我忍得了。”
“你忍得了,这副身体可忍不了。”珺潋好像叹了口长气,声音轻缓,仿若还未化完的碎冰。“终究只是笑话而已”
断断续续的气息似破了的飘云,有涩涩的声音低喘道。
“我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靠着墙面打起了瞌睡,却被珺潋一巴掌拍醒,脑袋晕乎之际,这人捏起我猫身一阵把玩。
我:
他面上喜色,明媚青瞳,嘴角之笑叫我猫毛直竖。
“很快你就逃不了了。”
我骨头发抖。
待先生好了后,二人便交谈起了婚期。
春色渐浓,日头暖足,可谓是成亲之好日子。他二人成亲后不知又是怎么一幅光景。
水里鱼活跃的很,波澜起伏不定,流水潺潺不歇不止。
只不过先生听到婚期二字又说道。
“春来寒消,然战事欲演欲烈”
他不好好成亲,又想跑到了劳什子战场中杀敌去。此先生莫不是受不住安逸日子。
我想起先前听的那些戏,一脸愁容的娘子抹着眼泪唱道:看似常态千白次,断魂忧虑把命奉。
这时先生揉着婉娘之碎发,浅浅低语:“不归不嫁。”我细想着,是不是少了一句。
婉娘乖顺点点头,对上他如吃了苦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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