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卒都有往家里寄信,能准确到家的不多
任有多少合理解释,都不抵心中慌乱,只有第四封书信才能告明一切都是顺遂安好。
我不禁想到先生的第三封信,末尾有提到,不日有突击之战,此战胜后可拿下不少城池
这第三个七天,婉娘终坐不住,抱着我来欲到消息更灵通的县城里问问。
先生的爹娘也是愁容满面,几个日夜过来,白发丝增了不少。他们劝慰着婉娘,问不到消息便早早回来,颠簸流离伤身。
烟雨之味浓稠,归巢的燕雀早早安身再不折腾,想来过几日会下一整天的大雨。婉娘抱着我,入了几个茶馆几个听书楼,人影幢幢,交谈声不断,能听到的事情杂七杂八,多得不得了。
不过听来的问来的,都不是要紧有用的。
茶馆之中有邀几个琴姬拨弦弄曲,茶香融着流细之音,别有一番风味。
朝暮不歇吃茶听琴,不少人醉在碧月清风中。
听见几个吃茶的男子道。
“此番我军给蛮妖一始料不及的突击,大获全胜!”
“此一战扳回一局,妖族虽气焰依旧旺盛,可我军讨回了之前丢失的那些城池!”
“洗雪了前耻!”
这几个男子腆着肚皮,笑得大声,好似是他们自己夺回来城池一般。
婉娘听此上前询问道。
“既然此一战胜了,那些个兵卒又被派到了何处?”
一个大肚皮男子眯着眼又说道。
“上头下了释令,特准此战的兵卒卸甲归乡几日”
“那我的未婚夫,也是在里头,怎么不见他回来。”
“应该是战死了吧。”这几个男子淡淡回道,随后不再理她。
原来是战死了,我心中为这先生祈祷着安息长眠、早入轮回。诈尸这运气,得来一次,可得不来第二次。
不知婉娘还想着什么,也不回去细操灵堂之事。
后来婉娘又托了熟人安排,得以找来一个知晓不少事的娘子。
此娘子见了银子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次我族旗胜得开,老天福佑,军中同胞,无一人战死。”
原来先生没死,相比大肚皮男子,我还是相信这个信誉良佳的娘子。
见婉娘一阵晕乎,不辨谁真谁假,一个脑瓜想不透。
娘子摸了摸她的脑瓜,安抚一阵,劝她看开些,情啊爱啊终不能伴人一生。
“名利双收的人啊总会忘记本心,特别是突然得来富贵的。”
“竟然有更好的生活,谁会留恋过去。”
话中有话,直戳婉娘之心,她愁苦起来,此苦瓜脸可叫我猫脸一怔。
她身上就像是飘着大片乌云,挥之不去,我不好细言相劝,搞不好她丢了我。
这时听到街上一个摊子传来哀嚎,可把我俩惊得丢了魂。
原来是个算命的给人家卜算运途。他搓着胡子,慢吞吞跟身前妇女道。
“此人,余生富贵,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他说罢,那妇女不相信得摇着头,大声呼着。
“怎么可能!”继而又如疯癫般大笑一声。
“他一朝富贵,便抛妻弃子!这种人,怎么可能寿终正寝!”
她十分不相信,瞪眼嘲讽着。
算命的冷静回道:“命运,无常。”
想来这个算命的词穷。
“为什么”
“可怜我的孩子,是个有志向的好孩子,度冬的那个战役,妖族残暴,没有一个人活着。”
“我的孩子,也死在那里。”
她终蔫了浑身气愤,一如埋入了泥的残枝,捂着脸庞,放声哭泣着。
我感叹这命运果真无常,浮生苦短,何须恨?不过不喜不恨,这短短一生,便没有滋味了。
婉娘辗转,将我交到了珺潋手中。
命运啊无常。
“你,真的决定了?”
珺潋摸着我的猫毛,强耐着欣喜。我骨头发麻,欲拜托了这双魔爪。
“我终是要找到他的。”
婉娘点点头。
这没死的先生若是要故意躲着她,她翻天覆地也是找不到的。
“姑娘,你可还记得,我的堂兄。”
婉娘愣着对上珺潋淡如秋水的面容。
“就是那个,讨厌吃你的红豆糕的。”
婉娘点点头。
“我记得,他不止讨厌吃我的红豆糕。”
珺潋揣着我走了,我心中有怨却无可奈何。这时我才想到他说我逃不了是个什么意味。
我欲咬他手指,他顺着我的毛,还给我一块甜糕,等我吃完再咬他。
这时戏台子上又转了一场,这场惹人眼球。一娇柔娘子愁思绵长,对着空窗望穿秋水,忽而掩着帕子吐出血来。
这血做得十分逼真,染在帕子上鲜红扎目,犹如洒了一把红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