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大世子的百日宴会分外热闹,文臣武将济济一堂,纷纷道喜。
秦惠然身着粉裙,抱着孩子出来时,各路逢迎铺面而来:赞她不仅风华绝代,而且能隐忍;
识大体,顾大局,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
辰王得此佳配,是离国之福,臣民之幸……
秦惠然坐在温庭赟身边,尽量保持着温婉,用和煦的笑容去回应台下聚拢的目光,又仰头去看这个深爱的男人,满足、甜蜜。
蒋蓁蓁,到底……还是我赢,你拿什么跟我争?
我为了这个男人可以舍弃家族荣耀,舍弃尤国百万黎庶,舍弃所谓道义,甚至不顾脸面……
所以,最终这一局你只能输。
秦惠然心中暗想,脸上依旧春光和煦。
酒过三巡,堂下一位醉醺的官员起身建议:“辰王爷,令妃娘娘貌若天仙,兼且一心为公,举止得体,雍容大方,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又为王爷诞下大世子,对我离国社稷有大功勋,然则……这侧妃之位会不会有些委屈娘娘?”
“哦?是吗?”
温庭赟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场下诸人,“你们也都这么认为?”
在台下一片议论声中,他扭过头看秦惠然,略带醉意地问道:“令妃也觉得本王委屈了你?”
秦惠然本想顺水推舟,举起酒杯向温庭赟敬酒,却在接触到温庭赟的眼神后,心生怯意。
那一刻,她在那个男人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藏很深的厌恶。
遍体生寒,她赶紧摇头:“没有,王爷不必当真,臣妾只要能陪伴在您身边便心满意足。”
“好!还是这般识大体。”温庭赟戏谑地收回视线,心中暗道那个位子不是你可以妄想的。脸上却堆满笑容,面向台下一众嘉宾再次举杯邀饮,酒香浓浓,那是尤国的临汾爱。
秦惠然陪着饮了一杯,装做不胜酒力的样子,以袖遮脸,却偷眼去看隐藏在身后不远处那人。
一张满脸笑容的俊脸,涂优宜平静地摇摇头,然后指了指秦惠然怀中的孩子转过身去,做出袅袅娜娜上台的模样。
秦惠然一愣,随即领会了涂优宜的意思,差点笑出声来。
她白了一眼涂优宜,方才装作酒意缓解的模样撤去衣袖,脸上笑容温柔如常。
“蓁蓁姐姐她……大王知道,惠然从前也好舞蹈,只是这孩子吵闹,也没倒开功夫去后台见见……一会儿不知会带来何等精彩的表演?”秦惠然迅速调整情绪,故作无意,轻声提醒。
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听得温庭赟脸色一变,当他并没有发作,只是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道:“很快,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到时一定好好补偿……”
想到那妙人儿倔强的神情,心中一疼,眼里却多出一抹笑意。
“王后娘娘到……”
门外一声唱喏打断温庭赟的思绪,在座所有人都起身,随着辰王一同接驾……
王后朱瑾言笑吟吟地迈步进殿,随手免去众人礼节,直奔秦惠然,寒暄几句便接过孩子逗弄起来。
那孩子也是乖巧,不哭不闹,越逗越笑,引得王后大为开心,爱不释手。
后来还是碍于礼仪和宴会时间,朱瑾言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还,但坐在主位上仍忍不住时时去看。
这一切尽入秦惠然眼中,当然少不了捧着孩子各种隔空表现,让王后娘娘大为欢喜。
宴会在一片和谐中进行,温庭赟举着酒杯在场中来回穿梭,频频举杯,片刻后便显出醉色,向一众宾客告罪一声,转入后堂更衣。
“兵马准备得如何?”刚传出回廊,温庭赟脸上的酒意便全部散尽。
“人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兵进关山渡。
王爷召开百日庆典的事情半月前就散了出去,探子日前传回消息,秦家这次动手几乎毫无保留,显然认定王爷这边绝不会袖手旁观。”
阴影中转出一个高瘦身影,正是阴仲平。
“哼……袖手旁观?我这个当姑爷的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还要再等等……最好等到他们两败俱伤,难以收拾才出手。
越王没有看上去那般孱弱,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便宜要占,损失越小越好。
千万不能陷入持久战的泥潭,反而让别人将便宜捡去。”
温庭赟说着去看阴仲平,见提到越王时这个侍卫长没有任何表情波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越国方便已经放出足够探马,任何异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好!你还要派人叮嘱带兵将领,待命期间切不可放松,士气上一定不能懈怠,关键时刻可以多分发银钱,通知内务府拨款配合,务必要在出击时展现雷霆万钧的气势,速战速决。”
“喏……”阴仲平躬身抱拳,随即又隐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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