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氏,将军的根在这里,防君子不防小人罢了……不过我是睡不着了,虽然将军也不需要我们两个小的保护,但终归是下属,还是尽心尽力一些,做好自己的事吧。”
“怕了你了怕了你了。”
于是,两个守卫稳稳当当值完了这一夜并没有太大用处的班。
次日,亦南星前去找亦觅聊退入镇北之事。亦觅一听亦南星的分析,便明显有动摇之色。能让亦觅把心中所想写在脸上,可见亦南星的计划对亦觅有多大的诱惑。就在亦南星以为二人终于在重大事情上第一次达成共识时,亦苦枳进了议事厅,听了二人的分析。
亦苦枳平时基本上都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些谋划上全都听从亦觅的话,但这一次却直接拒绝了,说什么也不允许亦氏就这样降入镇北。一是不愿意相信镇北辖境,二是不想再寄人篱下。
亦南星知道争论也没有意义,该说的道理都说过了,亦苦枳就是不愿意听他的他也没有办法。亦觅也跟着保持了沉默,于是这场议事也就不欢而散,亦南星又回到了半软禁的宅院。
但几天之后,一切却又出现了大的变动。
亦苦枳竟然要亲自前往北疆前线,率军反击枫永江。亦觅自然苦劝,但既然亦南星都能听到这个消息,那只能说明,亦觅依旧没有拦下亦苦枳。
而且更让亦南星无语的是,亦苦枳特别点将了亦南星。亦觅不顾非议,辛辛苦苦将亦南星彻底架空,拘禁在此,接过亦苦枳全不在乎,一意孤行将亦南星又重新启用。
其实亦南星知道,亦苦
枳一直不满亦觅对他这种防备状态。在亦苦枳眼里,哪怕不能让亦南星指掌亦氏大权,也不必如此小心眼,连掌兵都不行。明明同为亦氏,却放着这样一个将才搁置不用,在亦苦枳看来是无法理解的。
或许是压抑太久,亦苦枳自从重新出山,心胸反而格外磊落。
但亦南星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开心。因为这样的亦苦枳适合做一个江湖人,或者做独领一军的将领都还可行。但绝对不适合做如今已经割据一方的亦氏一族的首脑。偏偏亦觅又将大权全部抓住,不愿旁落,亦南星看似平静,其实一直对亦氏的将来忧虑非常。
甚至,亦南星甚至不敢将这份忧虑表现得过多,因为他真的想不到,亦觅会做到什么地步。
这一次身为副官,不能再便宜行事。亦南星第一次披上了战甲。
持一柄已经熔炼了一柄神剑的新的冰蓝色长剑,骑上一匹朱红色高头大马,确实器宇轩昂,再配上一张面瘫脸,更是冷傲神武。
这一天是亦苦枳亲自接他,着装之后,二人就直接前去带兵出征了。
两匹高头大马上坐着北疆南边最有实力的两个年轻人,二人并排前行,身后是亦氏一点点攒下的兵马。
“到神起境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亦苦枳先发了问。
亦南星看了看他这家伙的直觉惊人的准。对于亦苦枳,亦南星也懒得掩藏什么,便什么也没有说。
亦苦枳哈哈大笑,拍着马背笑道:
“不愧是能和本帅互殴的人。亦氏竟然出了你这样的练武奇才,实在是不容易。”
亦南星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
亦苦枳有些洋洋得意,赶忙拱手:
“过奖,过奖!”
亦南星也不在意亦苦枳套他的话,一句夸奖而已,而且说的是实话,他亦南星又不掉块肉。
亦苦枳指了指身后,专门有马匹拖着的巨锤:
“其实靠的是它罢了。”
亦南星摇摇头:
“陨星锤历代都有,但几乎摸到化生境的亦氏子弟,你是第一个。”
亦苦枳淡然一笑:
“能为常人之不能为,吃常人不能吃之苦罢了。”
陨星锤将他的修为反哺喂了起来,那么他亦苦枳自然也会喂这神器一些东西来做交换。世间没有平白得到的东西,他那一次次浇筑在神锤纹路上的血液,献祭的,也从来不仅仅是血液而已。
当然,这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如果神器真的有灵,那么就再加它也知道。
“亦南星,敢冒险吗?”
亦南星望向亦苦枳:
“此话怎讲?”
亦苦枳望向北方,如今出了城池,风沙障目,落日昏黄,视线并不能蔓延多远。
他的眼睛眯起,露出寒光:
“斩首。”
亦苦枳拍了拍亦南星的肩膀: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而后一夹马腹,亦苦枳一马当先。
亦南星忽然觉得,这样的亦苦枳,大概称得上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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