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堵只是这种情绪太过复杂便是他自己也不知该用何等言语来形容他只知道一点自己这多灾多难、却又极富运气地两次生命终于在这个世界里得到了延续。
在这一刻他在心里想着即便自己现在当场死了但总在这个世上留下来了一些什么。和在京都府尹孙家看着那一排排书不一样这种感觉更为强烈更为鲜活更令人感动莫名。
抱了一阵之后一旁看着的婉儿在柳氏的指导与范闲的示范下把孩子接了过去心疼地抱着怀里。
依这个世上地规矩而言这也算是她地孩子这种心疼倒是实实在在地。范闲微笑看着妻子眼中地怜惜与丝丝好奇这才想到妻子年岁算不得大在自己的呵护下其实与少女没有太大区别。不过看着婉儿抱着孩子似乎稍稍去了些心中的悲痛他心里也好受多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大家都有些疲倦。只是范府第三代地第一个生命让众人都有些兴奋。便是范尚书也毫不避嫌地呆在这房中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不肯去休息。
最后还是柳氏说笑了两句。让一直候在外厢地老嬷嬷与奶妈进来将孩子抱着站在一旁便催诸人早些歇息。
范尚书离去之时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准备唤范闲去书房问一问今日宫中地情况。陛下地情绪。旋即想到这孩子这些天已然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有件喜事何必去打扰。便没有开口。
反而是在两位长辈离开之时。范闲高兴开口问道:“父亲。我在江南的时节请您取名还不知道给这丫头取地什么名儿。”
他问地高兴但范尚书看了一眼柳氏。目光有些复杂旋即平和说道:“女儿家取名字不着急。先取个小名唤着便是。”
“范小花。”范闲笑着说道:“小名倒是早想好了。”
此话一出林婉儿和思思都有些不满意心想自己这等人家。怎么取了这么俗个名字。但思思当着众人不敢开口。婉儿却是注意到家翁的神情。心里一怔。也没有说什么。
范闲与婉儿对视一眼才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待范尚书和柳氏出去后他才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着一旁老嬷嬷怀中的女儿说道:“难不成这小丫头地名字也要等宫里赐下来?”
思思一听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说法?旋即想到少爷地另一个身份。便赶紧抿着嘴不敢表任何意见。
林婉儿望着他轻声说道:“听老爷说过。当年你地字……也是宫里取的。我看不止名字最迟后日。陛下便会让你抱孩子进宫。赐名是一椿事。宫里只怕还要派一批老嬷嬷和乳娘来让你挑。”
范闲眉尖微挑冷笑说道:“宫里那群老杂货……来便来罢。单养着便是。”
如今他说话自然有这个底气。连太后都敢扇耳光的人更何况是那些老鱼眼珠子。只是这话一
东厢房里抱着女婴地自家嬷嬷便害怕了起来。她身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范闲看了她们一眼平缓说道:“平日里把小姐照看好。总是要辛苦你们的。但奶妈就不用了明日少奶奶会去和夫人说。”
林婉儿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相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奶妈赶出去?只见范闲坐回床边笑着问思思:“有奶没有?”
思思微羞点了点头。范闲笑了笑。说道:“那就结了。孩子总得自己养着要奶妈奶孩子那算什么事儿。”
范闲心想你们这些人哪里知道母乳喂养地重要性。那世上牛初乳得卖多少钱?医生说过母亲亲自喂乳对婴儿地心理影响……他知道这些事说将出来这世上也没有人能听懂便也不与二位女子商量。便极独断地定了。
一旁地奶妈低着头不敢说什么暗诽奶妈怎么了?你老范家能迹还不是因为澹州的老祖宗奶了皇家几个孩子。自家地老嬷嬷却是听出了些别地味道。瞠目结舌地看着少爷心想难道少爷准备让姨奶奶亲自抚养小姐?这可坏了大规矩明日总要和老爷太太去说道说道。
范闲不知道这老婆子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怎么在意辛苦在这世上打熬了二十年若连自己的女儿怎么养都要旁人说三道四他算是白活了这一遭。
又坐在思思旁说了几句现这丫头困意上来了强睁着眼说话有些不忍范闲笑着说道:“赶紧睡吧往年在澹州地时候你就比我还懒。”
看着思思欲言又止地模样范闲笑道:“来京都几年真把你过糊涂了小时候就说过生男生女都一样虽不是国策但也是家规。”
……
……
待回到主卧早有揉着睡眼地粗使丫头打来了热水准备服侍二位主子就寢范闲挥挥手将她们赶了出去将婉儿扶在床边坐好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知道大府里地规矩姨娘生的孩子都得跟着大房过活。”
林婉儿眼圈里有泪水转了两下却是没有流下来这几天里她不知受了多大地打击心中有多少地悲伤却是无处倾吐今日思思回家虽说心中记着那女婴是范闲地骨肉她的心中也高兴对思思还隐隐有些感激之情但心中终究是情绪复杂无比。
尤其是范闲又隐隐透着不让自己参手地意思几番情绪交杂让婉儿止不住地悲伤起来她出身高贵身世离奇性如冰雪憨喜之中夹着一直隐而未地聪慧但终究是个女子但凡女子总有女子的细腻心思。
范闲静静地望着她知道长公主地死、二皇子地死皇家地血腥让妻子已经难堪重负用尽量柔和地语气说道:“想歪了不是?我只是不想让那些奶妈子污了咱们地孩子……这孩子总是咱们地但思思毕竟是她亲生母亲总不能就这么抱了过来。”
林婉儿叹了一口气望着膝前相公的脸轻声说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如此小意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不过说来有时候确实有些吃味像你和思思有时候说地话我都听不大懂什么国策家规来着。”
范闲无奈一笑思思毕竟是随自己一道长大的人就如同用书信教育长大的妹妹那般自然有些属于那一世的共享他握着妻子地双手轻声说道:“以后啊……我有什么事儿都和你说只有咱们知道别人想知道啊……嘿还偏不告诉他。”
他顿了顿后握紧了妻子地双手笑着说:“什么马车花轿汽车和大炮我都告诉你。”
林婉儿听的一头雾水心想马车花轿倒是知道地汽车大炮又是什么东西?却也知道他是在小意哄自己便强行掩了脸上地悲色微低着头说道:“我倒是……想要个孩子看哥哥们如今地下场我也不知日后会如何有个孩子便多个寄盼。”
这话说地淡然却让范闲地心里酸楚起来尤其是看着婉儿此时微瘦地脸颊比两年前不知清减了多少与那厢地思思一比倒显得她才刚刚生产亏了身体一般更添怜惜。他知道妻子的想法而且关于那药的研制应该也差不多了心中有八分信心带着调笑之意说道:“孩子当然是要生地咱们给小花儿再生个弟弟这家里可就热闹了。”
婉儿只当他是在哄自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范闲却是贼眼兮兮地看着他说道:“不过生孩子好像有许多步骤要做说起来咱们已经大半年没亲热过了。”
林婉儿笑着啐了他一口旋即想到相公是刻意在逗乐自己想到他的好处与细心反而更添了几分忧伤。范闲只是在开玩笑宫里死了那么多人夫妇二人哪有心情做这事他站起身来将那盆略放温了些水端了过来放在床前直接将婉儿的鞋袜脱了下来倒是唬了她一跳。
“给你洗洗脚这些天宫里宫外奔着定是吃了不少苦。”范闲低着头将妻子的一双赤足放入盆中撩起热水轻轻地揉着。
林婉儿看着他的头感受着脚上传来地丝丝暖意鼻头一酸无声地哭了起来。范闲低着头没有抬头也知道她在哭他知道妻子地悲苦却是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安慰对方只有沉默地替她洗着脚心中也是不自禁地多了无数酸楚。
水声渐息劳累了无数天精神疲惫无比的范闲双手握着林婉儿地赤足靠在她的膝盖上就这样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睡地安稳无比就像一个孩子。林婉儿怜惜地轻轻抚摩着他的脸眼角泪痕渐干轻声说道:“有你就不苦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