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唯一能报答他们的方式,就是当一个好官,让楚县越来越好。
“既如此,在下也不强求了,今晚就让我家娘子亲自下厨,我也有好久没有尝到我家娘子的手艺了。”
一旁的张艳秋眼中含笑的看着自家相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
可列回到胡蒙王庭已经有半个来月了,然而他并没有如知情人所设想的那般,一回来就要用雷霆手段向那些在这次胡蒙南下事件中陷自己于绝境的幕后黑手们下手。
而是就像是毫不知情一般,原来是怎样对待那些人的,现在还是怎样对待着那些人,这让随时准备率部反叛的葛尔沁和多铎等人心中狐疑不定,他们能肯定可列已经知道他们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但他为什么不对几人发难,这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其实可列并不是不想对他们下手,而是有所顾虑,因为可列很清楚他们手上现在所掌握的力量,若真的翻脸动手的话,搞不好就是鱼死网破,谁也讨不着好,最终受益者只能是南边的燕国。
还记得燕国惠帝时的燕由储之乱吗?就是那次内乱将强大的燕帝国瞬间从神坛上拉了下来,而他胡蒙就是那次内乱的最大受益者,不仅越过了断天堑重回故土,还一举拿下了肥沃的河洛草原,这才有了胡蒙得以壮大的资本和契机。
所以可列并不想让燕国的历史在胡蒙重演一次,那样的话,对于胡蒙来说将无异于灭顶之灾。
但这也并不是说可列就对这几人不再追究,而是在等,等一个机会,但
有一个人除外。
临近夏日的胡蒙已经不见了往日的寒冷,反倒是有些炎热了起来,这个夜里,多铎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帐篷外喝着青米酒,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上面架着一只烤得金黄的乳羊。
喝一口酒,啃一口羊肉,吃相有些野蛮,但很过瘾。
此时多铎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但他现在只顾着眼前的美食与好酒,并没有闲心去理会身后的来人是谁。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着火光已经可以看见来人的模样可列!
可列绕过多铎的身后,来到他身边坐着,看着多铎在一旁吃得正香,喉咙不自觉的动了动,也没有去征求主人家的意见,直接上手就去扯那烤架上的羊腿,但那羊腿似乎就跟他耗上了,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可列有些颓然的放弃了,撕了一小块放入嘴中,然后抿了抿手上沾着的油渍。
多铎喝了一口酒,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小刀递给了可列,可列接过小刀咧嘴一笑,然后用那小刀很顺利的割下了那只诱人的羊腿。
“好刀!”
可列赞了一声,横着羊腿一口咬下去,眼睛却定在了多铎手中的酒坛子上,多铎还是没有说话,兀自喝了一大口,就将坛子递给了可列。
可列把口中的羊肉囫囵乱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抱起酒坛就咕噜咕噜一阵狂饮,一旁的多铎看着,脸颊微微一抽,有些心疼的神色,但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肉,喝着酒,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那坛酒空了,架上的羊肉也没了,可列才打了个饱嗝道:
“为什么?”
多铎的眼睛瞟了一眼可列手中的那把小刀,可列以为他是想要回去,于是就递给了他。
但多铎却没有接,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篝火:“还记得阿泽吗?这把刀是她的。“
可列举着小刀的手微微一怔,良久才苦涩一笑,将小刀放了下来,紧紧握了握刀柄,似在感受它的重量。
“我……后悔过!“
声音有些小,但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多铎的耳中。
多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可列,一向强势自傲的可列居然会在自己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这还是可列吗?
可列没有解释,只是继续道:“这一趟出去,对我来说感触颇多,以前的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任何人,那时候的我认为,我可以主宰一切,现在想来确实可笑。”
多铎哼了一声,似乎并没有认同,挑起一块木头扔进了篝火之中。
可列的目光顺着那块木材的轨迹落到了篝火之上。
“原谅哥,好吗?就当是为了胡蒙。”
“若我手中没有这么多兵,你会来找我说这些吗?”
一时语塞,是啊,若是多铎手上没有兵,自己还会像现在这般和他轻声细语的交谈吗?还会向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可列沉默了。
多铎轻蔑一笑,起身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会!以前的可列或许不会,但现在的可列肯定会!”突然身后传来可列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清晰,也十分坚定。
“为什么?”多铎忍不住问道。
“我们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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