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车厢已打扫干净。收尸扫地的车役换成“波鲁亚哈”——车长叫出的名称,体型大小同矮人相似,遍身长满坚硬鳞片。除了它们别的车役都不敢走进那节车厢。但即便是波鲁亚哈也战战兢兢,三角形怪眼不时偷望灭谛,望向他腰间那支骇人的大手枪,在子弹能不能打穿自身鳞甲的纠结中蹑足走过,三下五除二的做完清理工作。其实,杀掉两个矮人算不了什么,放到冥界死神无数残暴又显赫的战绩中简直微不足道。但灭谛狠辣的恶名就此传开,至少震住郁金香号上的下等成员,为他赢得了一个可以安坐静思的座位。
心狠手辣,就是这地方的立身之道。
亚瑟仍在对付水晶杯里的药茶,一小口一小口啜着,可见那玩意儿多么难喝。间或慢慢靠向椅背,唇间传出几声因伤痛引起的低吟,他并没像桌对面的灭谛交代事务,灭谛也就不管不问,抱着手只是盯着天花板出神。
腐骨医生时而走近桌前,应亚瑟要求添药换水,查看伤情,却没有向桌子那边瞧上一眼。虽然灭谛也身带血斑,朝云山庄一役多处受伤,上车检查时只包扎了一小部分。但腐骨再也不敢上前问询医治,连气息眼光都生怕触到他身上。
强者的沉默本就透着威严,凛然莫可轻犯。直至走到车厢门边,腐骨才略向后侧侧头,瞟过那凝然如山的身影,估量他又在寻思着要干掉那个倒霉蛋。
然而此刻灭谛没想杀人,他想的是爱,他在想狄安娜。
仿佛坐在坟墓里仰望星辰,他欣赏着那遥不可及的美丽。明亮,洁白,天然,纯质,狄安娜宛如香气构成的仙灵,给这杀手漆黑冰凉的胸怀投下莹莹暖光。过去的苦难和疯狂都变得十分模糊,渐渐淡出记忆,只剩下对美好将来的想象与向往了。尤其是这冷寂时分,置身险恶异域,周围萦绕阴森鬼气,对那清婉宁馨的形象就愈发思念欲狂了。
“男人神不守舍,而女人心明如镜,这便是恋爱中男女的分别。”
亚瑟盯着他的脸,评说着,唇边泛起一丝略带讥嘲的笑意:“你玩过多少女人了?怎么还会对一个小女孩……”煞住话头,发觉灭谛转过脸来,瞳孔又缩成准星,忙摆手道:“没必要生气嘛,朋友之间开个玩笑,这也犯不着把我一枪爆头。”
“朋友?”这回轮到灭谛讥笑了。
恰好洛克车长跨进门,中止了两人的冷嘲热讽:“十五分钟后他们到,审判在前面贵宾室进行,马上我带你们到过去。”说着脚下不停,走向那头悬挂“乘务员宿舍”牌子的车厢。
“谁审判,审判谁?”灭谛望着他的背影问。
“**要审判我了。”亚瑟神色严肃,但并不紧张,“必须查明堂·赛里斯是不是谋害致死,冥界法律对这种案件的审理最为严格。”
“堂·赛里斯是我杀的,这么说该审的是我?”
“不,是我。除死者的仆从外,谁杀了他都不用担责领罪。你懂了吗?冥界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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