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叫寻常人昏厥了。
第三拳击上,那带首之人眼神yīn沉下来:“诽谤王爷,你还不够格。”
一声闷哼,终于从紧抿的嘴角溢了出来。
“听说你是长灵教的人?”另一人开口道,“需要我们三人联手,你也不错了。只是如此狼狈,倒是我们将那不死邪教看得太高了。”
“就你们三个……”黑袍人的笑意,竟再次浮现。
“哦哦好大的口气,难道你就是左鬼流焰,还是那个近年来才神秘出现的右鬼吞雷?”讥讽冷笑响起来,为首之人抬手握拳,又是一拳挥去。
“你这个……”
那人一愣,拳势停了下来。
他是想说那句话也刚要说这句话,但这句话,却不是他说的!
也不是在场的任何人说的。
一片青sè,“掉”到了眼前。
那三人眼前一晃,只看到了一双破雷裂云从天坠至的——腿?!
黑袍人也转头看去。
他看到的,却是一只沾着两片杂草一滩泥水满布灰尘估计还有一滩痰迹的——鞋底?!
“笨蛋!!!!”
紧接着一声拖得老长的“噗~~~~~~~~~~~”
还有一声“暗器!”
最后一声,是那为首之人说的。
而当三人后退半丈才发现,那“暗器”,只是口水。
黑袍人被一脚踢在脸上,喷的一排口水。
气氛顿时古怪诡异。
三人迷惑又戒备地看向那个站在黑袍旁边断裂圆木上的插手者,一时不知是敌是友。
但被人中间插一脚,总是心头有气。
喊完笨蛋似乎颇为解气,来人吸气哼了一声:“竟敢偷我的袍子……”
不是方才那个青衣人是谁。
此时接到了三人的目光,“啊”了一声,不知从哪里噌地抽出一本《医撰》,用那挺直jīng致的侧脸挑眉道:“肝胆肠胃热口苦,脾胃虚寒口淡,湿热郁阻口甜,肝胆郁热口涩,脾虚肝旺口酸……若阁下现在只是腹谤本人,不要紧,最多口角长疮。”
“你!”为首者一个怒目威喝,却立时傻了眼。
因为一声“哇!”先行传了过来。
青衣人那番话刚说完,大约是有些得意,不妨脚下的圆木一滚,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摔得四脚朝天。
“疼……疼死我了……”正哼唧着揉着腰半坐起来,又是一句,“人哪?”
他看着的,却是那个黑袍人。
其实不是“黑袍人”,而是“黑袍”。
而此时那三人才突然发现,那个“人”,不见了!
只剩下黑袍,被金刚丝层层缠裹,揉得不成样子。
“大哥!”三人中的一人猛地回头看,就见着一个诡异的场景,忍不住惊叫出声。
一个少年就站在那为首者的身前,而瞪着他的为首者却是呲目yù裂。
摆着个诡异的姿势,呲目yù裂。
左手和左腿向前屈起,左拳靠胸,右手和右腿向后伸直。
下巴抬起,鼻孔朝天。
甚是……激昂向上?
而那个少年摸了摸下巴,伸出食指一晃,笑:“前进前进前前进!”
罩在黑袍里而有些许蓬乱的头发散了几缕在苍白的颊边,甚是消瘦,却更衬得那张眉清目秀过了头的脸有如镌刻,却掩不住少年柔和轮廓。一双黑亮眼睛点漆般炯炯,浅sè薄唇一勾,便是一道绚烂至极的笑容。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刚才披着黑袍的人。
青衣人那一脚,让他得以脱出黑袍,恢复zì yóu。
“谢啦!”少年道,侧身避开进至跟前的两人联手。
青衣人则拍拍灰尘笑道:“哎呀哈不谢了,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什么是传说中的插一‘脚’。”
手拍着,眼却是紧紧盯着那边。
边说话,边微眯了眼睛。
眼中那少年的武功似乎不怎么样,但身法却绝对是一流。
快得,已经不能叫快。
而是——慢不下来!
“你……是谁……”嘶哑得似乎在坚忍巨大痛苦的嗓音传来。
少年看向那被定住的人,不由疑道:“被点了哑穴还能发声?”
那个人不但被点了哑穴,其他还有多处大穴被制,奈何少年的点穴手法颇为怪异,余下两人竟是解不开,一怒之下围攻少年,越斗越远,离那为首者有些距离了。
“也是好汉。”青衣人微笑着接过那人投来的震慑目光,道,“我叫杨飞盖。”
那少年,竟是忽然全身紧绷!
格挡动作未停,抬眼却是一片如常,微微一扫杨飞盖。
而杨飞盖,皱起眉来,很是凝重的样子。
抬手。
大大——打了个哈欠。
行动迟缓睡眼朦胧目光呆滞偏还笑得憨憨傻傻纯真无邪童叟无欺……
少年一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头一低眉一皱,甚是迷惑的样子。
“鼎鼎大名的钟碍月,却有个整rì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卖弄才学的表弟——你就是那个杨飞盖?”攻向少年的那人突是冷笑一声,甚是不屑地瞥了一眼杨飞盖。
“正是在下。”杨飞盖竟真当他是称赞一般,拱手一礼,笑着应承。
却瞟了眼少年的手,一敛目,隐去一丝狡黠微笑,别样深意。
分明看见那少年的指节,在他报出名号后就开始泛白了。
“啊……”想起刚才感受到的那一阵冰冷气息,杨飞盖抬手抚抚另一边手臂,有意无意道,“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
少年心下一凛,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不露声sè的jǐng惕,眼中的冷芒却也应声收了去。避开数次攻袭而来的兵器,却也渐渐被逼向崖边。
却是一个不经意,瞟到了稍远处那个被定形得全身大汗的人,便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士……可杀不……可辱!”那人被这一笑激得浑身颤抖。
“耶噫,是问我‘士可杀不?’然后自己答‘可辱’,是吧。”少年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真聪明~~~”
拖着长音侧身避过左方长剑,想要往前进,却又被右方短剑逼退一尺,正面掌风紧接袭来。
突然踩到什么,重心一个不稳。
“咦?”
然后。
身一懔,脚一滑,手一挥,头一仰。
“啊~~~~~~~~~~~”
围攻的两人一时懵了,竟呆立当场。
与此同时,一道jīng芒自那一直静立一旁的杨飞盖眼中划过。
一闪即逝。
瞬时敛去观战脸孔,终于有了行动。
提气,迅掠,疾冲。
然后。
突然绊到什么。
整个人歪向一边。
于是豪情的语调中途拔高一倍。
“我来救哇救我啊~~~~~~~~~~”
嘭通的两道摔滚声连绵而下。
崖上的三人,呆若木鸡。
“先……先给大哥解穴吧。”半晌,一人道。
“等下再去寻他们。”另一人也回过神来,道。
他们转过身来,跑向另一人。
但到中途,却全停下了。
而豆大的冷汗,被人泼上一般,自他们的头上身上滚下来。
僵立着,一动也不敢动。
连那个本就不能动的人在内。
俱是惊惧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惶恐。
夜风,似乎骤冷。
叫他们心胆俱寒。
“金刚丝……”
“怎么会!”
“啊,青衣人出现时我们急退,眼前那一晃……竟是他?那种速度……”
“那个……少年……果然就是,左……”突然一个艰涩的声音,竟是他们的大哥发出。
他在看着,被金刚丝捆成粽子的那件黑袍。
那两人,转眼看去。
他们的头不能动,只能转眼去看。
他们看到黑袍微动,然后,就消失了。
他们的头,也能动了。
因为,整个头,飞了出去!!
他们来不及看到,他们的身体,也在下一刻,碎成五六块,被巨大的张力扯得崩开,四散飞离。
那是,金刚丝的张力。
不知何时便缠在了他们的身上,本是由他们控制的金刚丝。
而此刻,那丝线突然没了禁锢的力量,悠然飞翔一般,跟着那黑袍滑进了山崖。
月明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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