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前,森林留下辛酸的泪,
当飞鸟坠落泥潭,
鳟鱼在干涸的河床上挣扎,
我孤单单的,
站在山丘坟冢之旁,
生命被掩埋,
在这狭窄黑暗的坟冢里。
从来没有一个孤独者,
像我们那样孤独,
我们躲在人类开垦出的广阔田野里,
颓然无力,
只剩下不幸的沉思。
我们茫然四顾,寻找救赎,
对自由的生命寄予无限的憧憬。
终有一日,幸福将穿过遥远的碧空,
降临每一座森林,
坟冢化为云烟,
在雾气里,我看到恋人的容貌,
他的眼神里栖息着永恒。
我握住他的手,
化作光芒坠入远方。
……
江晓俞感觉有歌声从云端飘荡下来,自己就像是浮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穿过流淌着牛奶的小溪,又一下子栽进了棉花盛开的田野,在软绵绵的地上打个滚,沾了满身棉絮。
唱歌的天使就藏在大朵的白云里面,而这歌声越来越清晰,天使也越来越近了……
睁开眼的时候,江晓俞看见头顶上根本没有什么白云,满眼是潮湿发霉的漆黑石块。唱歌的也不是天使,是坐在他旁边的尾香。
尾香后背对着他,蜷着腿斜靠在墙上,把头低下就快埋到两个膝盖中间,她正在小声哼唱着,是一种相当陌生的口音。
“我梦见天使唱歌了。”江晓俞小声说。
尾香回过头来笑了笑,“好听吗?”
“好听,跟你唱的一样。”江晓俞轻轻点头,他想坐起来,这才意识到沾了满身的并不是棉絮,而是扯碎长袍做成的简陋绷带。
“你听得懂我唱什么?”尾香的表情有些意外。
“梦里听得懂,你唱的是森林的歌。”江晓俞也笑了笑说,“按梦里的情节,老爹曾经教过我这种方言。不过现在我醒了,就一个字也听不懂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尾香凑了过来,把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
江晓俞抬起手看了看,布条外面还渗着暗红色的血迹,他浑身麻木、酸胀和疼痛混合在一起,这种感觉说不上痛苦,反而还有些痛快,让人兴奋。“我有点累,但好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尾香用力点了点头,眼圈泛红。
“看来它说的没错,在每一个时代都有人能化腐朽为神奇,他们站在悬崖边上在一步深渊之前创造奇迹。现在……我也算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吧?”没等尾香回答,他又接着说:“它怎么样了?”
尾香知道他指的是那个不死人,于是指了指墙角上一滩黑色的灰烬,“在那呢,它被你那把剑切开了,然后就被烈焰吞噬了,烧成了这些黑色的碎块,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
“在大火里它表现的很平静,没有挣扎,还说了话。它说圣光根本不存在,只有黑暗长存。”
“没了?就这句?”江晓俞皱着眉头,似乎一时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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