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党员,才更应该坚持实事求是的处事原则,更应该将自己的意见表述出来,领导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我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我党一贯主张,允许党内存在不同的意见,我要是不讲自己的意见说出来,才是对党的不忠,对组织不敬。”
陈浩此刻娓娓道来,好像道理全在他这边,末了,他还加了句。
“请问张副书记,我这样做也算是错吗?我倒是想知道张副书记希望我怎么做才合适。”
挑衅,赤luo裸的挑衅,张副书记没想到陈浩在常委会上竟然公然向他的威信挑战。不但直接称呼他为张副书记,更言辞锋利地反问他。
他却不知道陈浩的个性,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犯人。
龚省长微微一笑,说道:“陈浩同志,是不辩不明,现在我们针对的是事情,并不是针对具体的人,言辞间稍稍注意些。”
看起来他像是批评陈浩,实则是在提醒某些人,不要将自己搞的下不来台。
龚省长的话让想帮张副书记的某些人闭嘴,连一直在一边静坐的省军区政委周大福也不禁对这个毛头小伙子产生很大的好感。
军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因为那样他们才觉得像条血性汉子。像这种算计人的常委会,周政委向来不感兴趣,来开会也只是带双耳朵,偶尔用下手举手表态。他没想到陈浩的到来,不但让省委常委会生动的多,更敢向省委副书记发难,想想他都乐。
难怪曹老将军给他打招呼,让他在适当的时候搭照下这个年轻人。按曹老将军的话来讲,陈浩就是不省油的灯,哪地方热闹哪就有他。
今天陈浩的发言让他想起曹老将军的话,果不其然,陈浩就像只好斗的公鸡,刚整完市委书记不说,又把矛头指向省委张副书记,还真不让人省心。不过,这样的年轻人他喜欢。
张副书记见李向东书记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接招。说实话,此刻他真不愿意跟陈浩过招,五六十岁的省委副书记跟一个毛头小子斗嘴,胜了理所应当,败了却丢人现眼。
事实上,他不说话也不行,陈浩现在正将他的军,他不接招已是不可能。
张副书记清清嗓子,说道:“龚省长说的对,我们是对事不对人。陈浩同志,你有不同的意见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心平气和地解决,但你不能在办公室当着领导的面拍桌子,甚至让他出去吧。下面的同志个个都像你一样,工作还怎么开展?”
“张副书记要是不说这事我还忘了这个茬,马书记将我办公室的桌子拍散了架,算不算毁坏公物?骂人、辱及人父母,这也是领导应有的权利?我国是国天下而不是家天下,马书记能做出这些事,我拍一下桌子,客气地请他出去已算是很给他面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副书记应该听说过这句话吧。工作期间,发生争论很正常,但要是有人借着自己手中的权利,辱骂我的家人,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给他面子。”
陈浩的话说的大义凛然,辱及他的父母,不要说是省委常委会,即便是中央政治局,他也敢闯一闯。
张副书记在不敢接陈浩的腔,他已看出,眼前的年轻人有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魄力。他要是再不识趣继续接话,恐怕陈浩会将他顶上南墙。
省委书记李向东眼光巡视着全场,嘴里却说道:“好了,整件事大家都清楚了。陈浩同志,现在我们要研究你和马显贵同志的问题,……。”
他说到这,陈浩知道自己第一次列席省委常委会的时间该结束了。组织上谈论某人,当事人必须回避。他礼貌地跟众位大佬打声招呼,转身离开会议室。
“陈浩同志,你稍微等一下。”
他刚走到转弯处,却听见背后有人喊他,回转身,见是穿着戎装的周政委。会议休息十分钟,周政委趁此空当出来找他。
我国现阶段军队的建制大部分沿用解放前的建制,司令、政委是部队的真正领导,分别负责军事指挥和政治工作。苏南省省委书记李向东尽管兼任省军区第一政治委员,也就是第一政委,但是只是挂职务,没有军队实权。这样的目的是方便地方政府和省军区相互协调沟通,便于一些事情的操作。
周大福,苏南省军分区的政委,主管政治思想工作,在职务上和司令平级。可军队是为政治服务,在和平年代,政委的地位更重要一些。
曹老爷子曾跟陈浩提及过周大福这个人,告诉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去周政委。曹老爷子既然这么说,周政委肯定属于曹家线上的干将。
陈浩一直没去找周政委,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目前还没有遇到过不去的坎,这步棋他还没有动的打算。曹家在军方根深蒂固,背景深厚,只要陈浩亮出曹家的旗帜,西北军区可任他横趟,可他从没用过,因为他知道用大炮打蚊子实在有些浪费,更何况他在地方上工作,和军队属于两条线,沾边却不搭界。
周大福政委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不当兵实在可惜,要不,你干脆辞去副县长的职务,到我们军区来,三年之内肯定比地方上混的强。”
军人,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更何况陈浩还是曹老将军关注的人,周政委说话更不带转弯。
“周伯伯,曹爷爷常常提起你,尤其是解放兰舟的战役,曹爷爷给我讲了好几遍。”
其实,曹老爷子再老,他也没糊涂到将一件事情重复讲的习惯。不过,陈浩提起的兰舟解放站却是周政委生平最得意的一次战斗,在那次战斗中,正是他采用集中炮火轰炸马家军最精锐的青马部队,才一举奠定兰舟解放战的优势。
听到陈浩谈及他的得意之作,又是曹老将军嘴里说出的事,周政委脸上的褶子都笑展了,要不是时间短,他还真想拉着陈浩摆摆龙门阵。
人老了,对前事的回忆自然多起来,这是必然现象,谁也无法避免。
周大福却知道眼前不适合谈此事,他收敛笑容,沉声说道:“你还知道有个周伯伯,怎么每回到省城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怕周伯伯灌你的酒?”
陈浩笑着说道:“周伯伯教训的是,小侄知道错了。今晚在豪雅大酒店摆上一桌,专门向周伯伯请罪。”
周大福爽朗地笑道:“好,你一说我的肚子倒是感觉饿的慌,不过晚上必须要请我喝五粮液。”
他这会说的话比他在常委会上说的话加在一起还要多,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被曹老将军看重的年轻人实在讨他喜欢。
陈浩说道:“给周伯伯赔礼,不上你喜欢喝的五粮液,还算赔礼吗?”
周大福被陈浩的话逗得大笑,在大笑间,他注意到门口张副书记的身影一闪而过,哼了一声,说:“开完会我就去,你要不等会和我一起坐车走吧。”
“小侄先前去安排,在一号包厢等候周伯伯的大驾。”
陈浩一号包厢四个字说出口,周大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但瞬间即逝,解嘲道:“看看我的记性,全然忘记你有专车,好,等会见。”
话音刚落,他已大步流星地走向会议室,没有丝毫停顿,端的是雷厉风行。
陈浩拿出电话,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也不能便宜那家伙,今晚的晚饭着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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