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下来。
后来那雨就越下越大,连下了好几天,爷爷就叹气说,看来这又要涨水了。就在那天晚上过后,姜先生就不辞而别了,姜先生走后,雨就停了,也没有涨水,爷爷就时常嘀咕,这人是有修为的人。
再往后,隔个三年五载,他就会出现一次,每次停留的时间也不长,这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这一次,好像是我第五次见到姜先生。
虽然认了干爸,但是姜先生还是让我叫他先生,他是修行之人,不按凡俗我们也都能理解,所以我也一直称呼他姜先生,我感觉这样称呼也挺好,听起来很尊敬。
雨又下了好多天,天像漏了一般,爸爸坐在店里看着门外,一直叹着气,对我说:“下这么大的雨,乡下又要遭灾!”,姜先生就坐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雨,没有说话,不时的会看看雨中的鼓楼。
晚上的时候,姜先生让我跟他出去一趟。我心里感到很奇怪,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他在当地也没熟人,不知道出去要干什么,但是我最终也没问,我知道姜先生不是那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既然他喊上我,自然有他的道理。
到了晚上,我拿上东西和他出了门,他走在前面,带着发黄的草帽也不打伞,在雨中走的飞快,我打着伞拿着手电跟在后面差点跟不上。走了没几步,他停了下来,一转身钻进了鼓楼城门洞中。
我跟了进去,就看见他蹲在地上在找什么东西,找了一会,他停了下来,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地上,退到一边,关了手电,静静的等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经过鼓楼洞的回荡放大,愈发震耳,我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在这漆黑的雨夜,总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我看了看姜先生,他蹲在那里,就像一块石头一般,纹丝不动。
就在我等的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这鼓楼洞中,响起了一声清晰的鸡叫声,咯咯哒,我被这一声吓得心里一凉,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姜先生身形一闪,整个人窜了出去,然后又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姜先生说可以亮光了,我打开手电,就见到姜先生手里多了一条长蛇,此蛇浑身通红,可是最奇特的是这蛇的头上长着一个血红的冠子,样子看起来非常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气。
这蛇现在在姜先生的手里软绵绵的,看着已经死了,即使是这样,那还睁着的蛇眼似乎在看着我,看的我的头皮发麻。
姜先生拿着这条蛇,接过我手里的手电,又开始照着洞壁上的砖头,很快,他就盯住了一块砖头,他把蛇血涂在那砖头上,我看到那砖头上有字,这种字一般都是烧造砖头的工匠的名字,皇家建筑写上名字是一个传统,是用来跟踪追责用的。
这块砖头上写的是苏州府,姚广顺。
做完这些,姜先生拉着我就退了出去,来到了门洞口,他摸出了三根香来,点上插在了地上的砖缝里,三缕烟就像三条蛇一般蜿蜒飘向空中,外面明明有风,但是那香却一点也没有飘散,看得我口瞪目呆。
香没有烧完,姜先生就一直站着,随着香越烧越短,外面的雨也变的越来越小,当最后一缕烟冒上天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雨停了。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姜先生没有说,我也不敢问。
我现在浑身冰凉,这种冰冷不仅仅是来自身体上的,还有来自精神上的。
今晚的经历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平易近人的姜先生的样子在我的心中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那是一种感知上认识到我们之间有着巨大鸿沟的恐惧,那是对未知的神秘力量的恐惧。
我的腿有点麻,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回家已经快十二点了,躺在床上,觉得这事非常蹊跷,翻来覆去,越想越害怕,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我听说姜先生走了,就和上次离去一般,没有和任何人告别,这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面。
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总是来去匆匆,不留下任何痕迹。
认识了这么些年,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姓姜以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就像一个古老的秘密存在于这个世上,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年复一年,见到的时候他总是那个样子,戴着那个草帽,穿着不显眼的衣服,永远都是中年人的模样。
住在我们家的时候,我在夜里偶尔能看到他打坐,小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在干嘛,他就睁开眼,笑呵呵的说:“我在炼金华”,我也听不明白,他不爱说话,说完就兀自进入自己的世界,我再说话又没有了反应。
他似乎一直活在你的回忆中,在你快要忘了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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