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心事之后,易知余似乎轻松了许多,又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刚送走他,夏仁正准备回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饭,没想到又有人找了过来。
这次是朱有钱。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我邀请你来,是有什么目的。”
朱有钱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夏仁反问道:“难道不是参加你的婚礼吗?”
“并不完全是。”
朱有钱看了一眼秦芸她们,目光定焦在夏仁脸上。
他的笑容敛去,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想让你帮我,保护我的家人。”
……
……
时间拉回到二十天前。
1107年1月08日。
安惊胶囊已在全球供应,非典型恐虫症确认被扼制,距离彻底消灭还有一段时间。
夏仁来到了基金会总部,并从博士那里得知了油画的消息。
银色黄昏密教团正在准备前往阿卡姆,抢夺即将拍卖的偏方三八面体。
西洲,禁区之中,周远一个人站在被星之彩剥夺了所有生命力的灰白色土地上,成为这里唯一的生命。
他仰头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仿佛一棵树。
突然,他回过头,对着空气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他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团突兀的黑色影子,紧接着,影子中,一个身披斗篷的瘦小身影缓缓浮现了出来。
“是啊,很久了。”
那人掀开斗篷的帽檐,露出苍白的容颜。
如果易知余在这里,肯定能够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他在寻找的沧澜。
·只是此时的沧澜双眼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竖瞳,表情阴冷,充满了凶残暴戾的气息。
“这是你的杰作吧?”
沧澜,不,应该被称作蛇王的女人扫了一眼周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又杀了多少人?”
周远面无表情,纠正道:“这些人并不是我杀的,老师。”
蛇王金黄色的竖瞳缩了缩:“你这个弑师之人,现在还有脸叫我老师吗?”
周远静静地望着她:“您不也杀了我师妹,并占据了她身体吗?若单论行径,您比我更加恶劣。”
话音未落,沧澜从原地消失不见,周远的身体突然扭曲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形状,双臂和双腿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挤压,向着中心凹陷。
即便骨骼碎裂,周远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只见一条黑色的巨蛇缓缓浮现出来,将自己紧紧缠绕,那巨大的蛇头移动到自己的面前,不断吐着信子,冰冷的瞳孔望着自己,随后蛇头化作了沧澜的上半部身体。
“将你收做徒弟,并教你如何使用力量,是我一生之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蛇王目光流露出几分不忍,但很快敛去。
“这个错误由我而起,今天,也由我来终结。”
她的蛇身越收越紧,周远内脏被挤压破裂,口中鼻中溢出鲜血,模样凄惨。
但他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说:“老师,您还记得,您上次,是在什么时候死去的吗?”
听到这话,蛇王眼神竟露出了几分迷茫。
她不受控制地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不知是否因为在黑暗中沉睡太久,导致过往的记忆已经出现了模糊。
她喃喃道:“我好像,记不清了……”
“我帮您回想起来吧。”
周远从束缚中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长满的脸颊。
顿时,大量的画面涌入脑海,蛇王终于记起了自己的死因。
她微微张着嘴,眼角不禁流出了两行泪水。
周远收回手,嘴角勾起,表情似乎是在笑,但看着,却无比悲伤:“妄图掌控神力的人,终会被神力吞噬,祂们借给你我力量,并非被信仰所打动,那些神不会在乎你我在想什么。”
“……为什么?”
蛇王呆呆地问。
周远继续微笑着说:“您以为是您支配了沧澜,驱使她前往秘林,窃取那股力量使您复活。您以为拥有了那股力量,就可以和我抗衡,甚至杀死我。”
“但其实是我,是我让您这么以为的。”
周围的空间出现了扭曲,露出了世界原本的样子。
周远站在原地,身体完好无损。
蛇王则跪在他身前,抬头仰望着他。
“老师,谢谢您。”
周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摸一条听话的狗:“您做的很不错。”
……
……
两个小时后。
周远踏入了那片,他寻找了许久的地方。
身边的树木高大挺拔,繁茂的枝叶遮蔽天空,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
没有人知道,这片秘林存在了多久,但是周远知道,它们从千年前便是如此生长,纵使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树木依旧如此。
整个秘林,其实是一个整体,一个单独的生命。
他脚步轻缓,不急不躁,就像是吃过晚饭的老人,在小区里散步。
秘林里有强大的守卫力量,即便博士也无法突破,但这股力量却对他视而不见。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条向下的道路。
周远回头望了望,看不到天空,有些遗憾。
……
……
“我想让你帮我,保护我的家人。”
夏仁很想他是在开玩笑,但对方的表情却无比认真。
“你在说什么?”
夏仁有些搞不明白他这么说的理由:“你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吗?”
朱有钱却说道:“你先答应我,我才能告诉你。”
“……”夏仁。
他低头思索了一阵:“好吧,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一定帮你。”
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朱有钱才放松下来:“抱歉,突然这么说可能会有些突兀。”
夏仁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朱有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说来话长,其实,我加入了不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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