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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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2/2)
常鹰在省城读了三年大学自考,现在还不是回来打流了。他的兄弟卫立康九七年开始就带了几个女孩出去坐台,现在一年少说也是十几二十万了,常鹰现在还要从头再来。我们这样无权无势的,读书成绩又不是特别好,读了大学也没有工作,早点赚钱还好些。”

    “那你家里怎么看?骂了你吧?”小二爷问

    “骂是骂了。不过也要谢谢三哥,他专门到我和袁伟家去了下,给我家里说,他现在搞正事办厂了,就要我们跟他搞,还要我当个科长。我妈本来想要我跟我爸爸去跑沙船的,听三哥这么一说。一想反正大小也是我们家出的第一个官,还天天能回家,也算是份不太累的正式工作,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袁伟,你呢?”

    “我无所谓啊,我爸妈反正一直呆在广州打工,舅舅也没有什么心思管我。我只要赚得到钱,早点侍候他们就可以哒。”

    “不管怎么样,你们今后都要小心些,不要乱搞,别搞得最后像黄皮他们那个样子,就真的一辈子都废了。”

    “你们放心,要是是险儿混社会,那就有可能被人搞成那个样子,他太招凶了,我们不会的咯,我们只要赚钱就好。哈哈哈哈哈……”

    那天说了很多,大家都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那个年纪的我们怎么会知道,赚钱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不过,不久之后的一件事,让我们几个充分的知道了,赚钱的不易。

    那天星期五,我们几个没什么事,一起去了三哥的水泥厂玩,顺便看看武昇袁伟他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水泥厂不大,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除了铅灰sè的主厂房之外,就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和位于院子一边的两排在南方很常见的那种红砖青瓦平房。一排办公,一排用来住宿,厂里的工人一般都是红桥乡的居民,下班了都会各自回家。所以,住在厂里的一般都是管理人员。

    现在销路不是很好,有一部反的工人都还没有返工,厂子里感觉很是清静。三哥的副厂长办公室就在第一排平房的左边第二间,我们去的时候,三哥正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平台上,训练厂里的一条大狗练习坐下、握手,牯牛他们几个则和那位姓唐的厂长在一边打着麻将。

    唐厂长人很高,大概和三哥差不多,极瘦,留着个分头,一看上有点像是道友(吸毒者)的那种味道,只是两只眼睛不像道友一样的整rì浮肿,很有神。见着人了也整天笑嘻嘻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灵动、聪明,也没有流子身上的那股痞气。

    和三哥他们打了招呼,介绍认识了唐厂长之后,我问道:“武昇和袁伟呢?”

    “哦,武昇去给乡镇府送货去了,就回来的。袁伟去了文公乡收账,估计还等一下,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老毛,你去帮忙在前面的馆里定两桌,今天我请三科长的这几个小兄弟吃饭。”唐厂长一直叫三哥叫的三科长,听起来有些搞笑。

    “不用了,老唐,等那几个回来了,你和我们一起去九镇吧,那边吃好些。”三哥客气道。

    “不不不,就在这里!你的弟弟过来了,饭都不吃就让他回去啊!没有这个道理,佘老板做的鱼挺不错,都是在河里搞起来的。老毛,你去咯,你先去安排咯。”

    “好好好……”

    正在客套着,武昇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我们一见到就大笑起来:

    “武科长,你还好沙,当科长了还亲自送货啊,不错不错,有干劲啊!哈哈哈哈哈哈!”

    武昇看见我们一脸的高兴,笑骂了几句,就先进房洗漱去了。还没有等他还从房间里面出来,“嘎”的一声,水泥厂的那张皮卡就停在了院子里,一个中年人和袁伟走下了车,我们笑嘻嘻的望着袁伟。却发现不对,袁伟没有一点笑意,反而拉着脸,一脸非常气愤的样子,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三哥,我cāo他妈的五癫子cāo蛋!”袁伟走到了三哥面前。

    原来,文公乡有个叫五癫子的麻烦人物。为什么麻烦呢?这个人严格来说不是打流的,他不像流子一样成帮结派,也不像流子一样的捞偏门。确切的说,他就是一个闲汉,一个无赖。以前也有个老婆,但是老婆去广州打了几年工就不愿意和他过了,留下个儿子给他,离了婚。平时他也像普通农民一样的劳动,但是别人劳动完了就休息。他不,他劳动完了就喝酒,喝完酒了就惹事。他个子不高,却有一身的蛮力,而且喝了酒发起横来不认人。

    这个人大坏事不做,小坏事不断。譬如说piáojì了之后不给钱要赊账啊;撞了外地牌照的车之后敲点小钱啊;别人发生了纠纷,他在里面掺一脚,捞点好处啊;敲诈那些摆地摊卖狗皮膏药祖传秘方的人啊之类。因为这些事,前前后后进派出所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派出所的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据说有一次,发廊的小姐和派出所合作抓piáo,一抓抓到了这位仁兄,当场现行,他也不穿衣服,双手叉腰对着N多的jǐng察和围观者就说了一句之后被广为传颂的经典话语:

    “你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饭没有**事干,乱搞!那么多贪污的,杀人的,你们不去抓,在这里抓老子。老子又没有老婆,树有个根他妈的也知道向土里面钻,何况老子是个人呢?钻下根不得了了啊?”

    你说他穷又穷的叮当响,油水没有,抓进去了你还得管他的饭,谁会做这样的蠢事?没有办法之下,派出所的人只有当着大家的面做做样子,把他抓了,刚进去就像送瘟神一样的又把他送了出来。

    只有一次例外。

    那是省水利厅的干部下来出差,路过九镇的时候在馆里吃饭。刚好这位仁兄也在,并且喝多了,和水利厅的几位官人发生了冲突。在几位达官贵人表明身份后,他不仅不怕,还大叫一声:“老子打的就是水利厅的,还收老子的水费啊!”挥拳就打,最后被送到山上看守所关了几个月。

    总之,他就是一个人见人厌,鬼见鬼嫌的人物。但是,乱命一条,黑道白道都还真有些拿他没办法。

    可惜这次,他惹到了袁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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