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江湖经验比我深,对拓跋绝命的认识也比我深,男人间的兄弟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我只能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让他去做决定。
“你们一路走来真没遇到过人?”石头问。
我拼命点头。
“我始终不愿相信他会做这种事,你先别急,瞒下受伤的事,他水性不好,有所顾忌,不可能在船上和我动手,我们可以晚点再试探一下。”石头很快作出决定,继而他困惑地看着我的脸,“其实……我这几天一直想问,你的桃花藓呢?”
我后知后觉地摸摸脸上被龙禽兽卸了大半的妆,眼神飘忽地回答:“生活好,营养好,所以好了。”
石头没追究,指指剩下的热水道:“洗了吧,易容药水脱落了不少,一道黄一道白的,真难看。”然后他自动自觉地走去,留下空间给我更衣。
我照照镜子,觉得石头不是禽兽,大家从小长大,而且将来还要在一起走江湖,总瞒着他很不好,不如趁此机会,开诚布公。便重新烧了些热水,混入卸妆药物,对着镜子,将脸上妆容一点点卸下去,梳开额发,露出整张脸蛋,松松地在耳侧编了一条长辫子,用红绳系上。然后用剪刀剪开他在腰上打的死结,狠狠松了口气,重新换上身粗布女装,没有裹腰,更显得镜中人亭亭萼萼,倾国倾城。
如果没有原著,我也会爱煞了这张漂亮脸蛋和婀娜身材,何况禽兽?
如今我只想念上辈子柯小绿那张额头上带小痘痘的圆脸和大象腿。
可是那张脸在我记忆中,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阵阵船身破水声中,甲板上石头和拓跋绝命的对话,透过薄薄墙板,传了过来。
拓跋绝命问:“你受了伤?”
石头:“南宫那家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事,不过刮伤了手臂,不碍事。可惜那家伙轻功不错,我带着洛儿,围堵不上,让他逃了。若是大哥早一步赶到,肯定能将他人头砍了!”
“没办法,”拓跋绝命遗憾地说,“你带着洛儿突围的时候,龙昭堂的援军到了,包围所有魔教中人,他们认为我是同党,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和其他魔人一起突围而出,又不敢把他们往你那边带,只好逃跑乱转圈子,差点以为遇不到你们了。”
石头问:“大哥,南宫冥和龙昭堂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澄湖的?”
拓跋绝命:“不知道,莫非是这些日子有人看见了你?”
石头:“如果只是南宫冥的话,可能是冲着我来,但是龙昭堂不可能为了我这种小人物亲自追出来。”
拓跋绝命:“我也觉得奇怪。”
石头沉默片刻,苦恼道:“我更奇怪的是……洛儿这个丑八怪,还没村里王二嫂长得好,究竟是怎么惹来那么多混账男人的?难道大家眼睛都瞎了不成?”
拓跋绝命:“不,她很好……真的很好……石头小弟,你真的很喜欢她?”
“她就脾气是还可以,但性格古古怪怪,又不是天下女人都死绝了!谁稀罕她?”石头习惯性地一口否认,然后又问,“大哥,你说她该不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乱抛媚眼勾三搭四了吧?”
我靠!他不怀疑我的容貌有问题,居然怀疑我的人品有问题?!
还想和拓跋绝命这个疑似禽兽的家伙撇清我们俩的关系?!
做梦!
咱们关系大着呢!他爹可是说过要他娶我的!别想赖账!
我敲着船板怒道:“石头,你给我进来!”
要求多多
石头一溜烟钻了进来,撇撇嘴,不耐烦地问:“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没半点斯文模样!”
“放屁!”我气急败坏地叉着腰,瞪着他质问,“你刚在外面胡说我勾三搭四?你那只眼睛长斜了看见我抛媚眼的?”
“我也是随便说说,随便猜猜,”石头摸摸鼻子,心虚了,随后他又死鸭子嘴硬道,“你平日还不是总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谁嫁了谁倒霉?!”
他不头脑简单能勾搭那么多禽兽,还和他们称兄道弟吗?我气得直掐他胳膊:“我也就是私下骂你,你不能在别人面前乱说话啊!真是没脑子的笨石头。”
“横竖你又不嫁我大哥,紧张什么?”石头翻了个白眼,“我一直奇怪你没勾三搭四是怎么惹上那群男人的?!你外祖母临终前可是让我看着你,不准胡闹的!快解释一下!不准用狡辩混过去!”
他眼睛不止是斜了,还瞎了?!
我赶紧指着自己的脸蛋冲着他说:“你看看,你认真看看!难道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石头弯下腰,仔仔细细看了半响,最后伸出手指戳戳右脸颊,“这里还有块黄迹没洗干净。”
我重新拿起铜镜照照,用手巾搓搓脸,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再问:“现在呢?”
石头检查后,点点头:“干净了。”
“还有呢?”我见石头没反应,提示道,“你看见我没易容的脸,难道没别的感想了?”
石头抱着肩膀,盯着我的脸,努力找不同:“看着比以前白净了许多,睫毛也长回来了……”
我问:“还有呢?”
石头恍然大悟:“你嘴唇破了。”
我:“就这样?”
石头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暴怒道:“你还想怎样?对了,你还没解释你勾三搭四的问题呢!又想打混?!”
我气得暴走,急忙扑到他面前,掂起脚尖,指着自己问:“你难道没觉得我倾国倾城貌美如花楚楚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石头目瞪口呆半响,才小声回答:“我觉得……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给堵得说不出话,他回身在船舱的包裹里翻出张包杏仁饼的旧年画,拍拍饼屑,指着上面油乎乎的天女散花,痛心疾首道:“这才是美人,你顶多是皮肤白点,五官没长歪!模样还凑合!哪来那么大自信做绝世美女的?真当世人都瞎了眼?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我伸手接过那张大红大绿的旧年画,上面的散花仙女极具乡土风味,长得白白胖胖,脸圆得像满月,小嘴巴双下巴,眼睛细得像条缝,胸部大得像木瓜,腰粗臀肥,浑身环佩叮当,花枝招展……
石头很有耐心地教 育我:“知道什么是美人了吧?”
我比量一下画中美女的胸部,再低头看看自己尚在发育中的小平板,恍惚了……
石头满意地将画丢去旁边,继续审问:“说吧,为什么龙昭堂和南宫冥会看上你?”
“我冤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大概他们脑抽了……”
“你是不是总是用眼睛乱瞄人?”
“应该没有……”有那么一两次也是为看清楚禽兽长啥样。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连倒夜壶的阿初都不放过!还收过他送的花?”
“我……我……”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看!就是你惹的事!”石头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替我做了决定,“以后不准随便乱看男人!眼睛放老实点,老子没那么多力气替你收拾破摊子!”
我欲哭无泪,只能点头答应。
“女人啊女人,不盯着就是不行……”石头感慨两句,摇头晃脑地转身离去。
我不死心地最后追问:“我真的不好看?”
石头一脚踏在甲板上,回头又看了两眼,很铁不成钢地说:“女人重德不重色,长得好看不好看有什么打紧的?你老想着干什么?”
我没理他,重新拿起镜子左看右看,镜中人美貌依旧,我心里却开始怀疑,莫非一切都是错觉,林洛儿长得没自己想象中那么祸国殃民?那群禽兽喜欢上自己不过是原著金手指的力量?
然后我又捡起年画出来对比观察,忽然发现那散花天女长得和柯小绿上辈子的容貌挺像,两人的脸都一样圆,说不准我原身穿越过来,才是真正的美女……
我是不是真的太自恋,太不要脸了?
恍惚中,门外传来掉下东西的声音。
抬头看去,是拓跋绝命保持推门卷帘的姿势,像座石雕,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就连手中捧着的碗筷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我也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要作何反应。
“大哥,你怎么了?”石头端着一锅粥进来,扯了他两把,“吃饭啊。”
“是,吃饭吃饭……”拓跋绝命痴痴地看着我,应声虫似地回答,被石头再三催促后,手忙脚乱地捡碗筷,连洗都不洗就摆上桌,然后分我三支筷子,石头两支,自己一支……
我慌乱片刻,忽然产生一个恶毒的念头。反正拓跋绝命早就偷看过一次,已知道真面目。,我不如大大方方地露出脸,让他看个够,甚至故意在他面前多转转,若他真是个好人也罢了。若他按耐不住露出禽兽本性,石头必然大怒,会和他断绝兄弟情义,从此分道扬镳。如果他要杀人,我们在船上也占尽优势。
想到这里,我将自己多出的筷子递回去,不再遮掩容貌,还微微笑了一笑。
拓跋绝命更痴了。
石头狐疑地看了兄弟两眼,又看看我。
我“贤良淑德”地低头吃饭,还给他夹了块最好的鱼肚子。
拓跋绝命连菜都不要,看着我下饭。直到石头用力地“咳”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讪讪说:“妹子长得真俊,待你更是真情实意,小弟你太有福气了……”
石头听见赞美就翘尾巴,他很大爷地摆摆手说:“福气什么,她这丑八怪有什么好?谁稀罕啊?!”
我狠狠一脚踩他脚板上!
拓跋绝命干笑两声,再问:“那小弟你喜欢怎样的女人?”
我竖起耳朵听。
石头想了想:“长相是其次,性子一定得好,要会持家,会做饭绣花打扫种菜。”
我都会!
石头又说:“不能勾三搭四水性杨花,要懂得知冷知热。”
我也会!
石头:“要会孝顺长辈,教育孩子……”
我会!可是他有长辈吗?!
石头:“要三从四德,以夫为纲。”
先应着,将来再赖账……
石头最后窥了我两眼,“傲慢”地说:“不听话的女人,我是不要的。”
我给这白痴气得要命,却还是低眉顺眼装小白兔样,又给他夹了两块鱼。
“是这样吗?”拓跋绝命看着我,放下碗筷,不知在想什么。
饭毕,我去收拾碗筷,石头忽然凑到我身边,懒洋洋侧身坐下,先是扯了扯我的辫子,然后拉了拉我的衣角,待我转过头去,他却移开视线,看着远处碧水青山,盘着双手,仿佛不经意地说:“若是稀罕上谁,我便一辈子只待她好。”
我的心,猛地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的名字真的是李石头……
他爹叫李铁头,他爷爷叫李铜头……他的觉悟高一些,将来大概会管儿子叫李金头吧……
钟情
潺潺流水,波光粼粼,可见水底游鱼矫捷地甩着尾巴在水草中穿行,两岸是青山绿柳,炊烟人家,那三五棵枫树尤爱招摇,掉下一两片红叶,慢慢从游船身边浮过。
俯身伸手,从水中捞起一片美丽红叶,想叫石头来看。回头却见他已枕着缆绳沉沉入睡,
我揉揉酸痛的双脚,慢步到他面前,坏笑着伸指轻戳软绵绵的双颊,他没有醒来,我揉揉他柔软泛黄的长发,他没醒,我又捏了捏他鼻子,他依旧没醒——这场连夜负伤苦战,带着我数十里奔波,已超出体力负荷,他太累了。
我慢慢蹲下身,将他乱七八糟垂下的额发统统撩去耳后,然后凑近细看。
平日里因他笑我是丑八怪、没脑子、蠢丫头,所以我也笑他是晾衣杆、莽夫、尖嘴猴腮、眯眯眼、傻高个……两人针锋相对,嘴巴上谁也不让谁,而且一块儿长大,也没太留意对方长相变化。
今天却忽然发现,虽然他总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肤色,因受伤缺了几分血色,五官却端端正正,鼻梁线条笔直柔和,浓而短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发白的嘴唇上有几道干裂,额上还有块撞出来的乌青……只要不受伤,不乱穿衣,不和拓跋绝命这种妖孽比的话,其实也是个清清秀秀的小帅哥,怪不得在南宫世家的时候那么多小姑娘看上他,暗地给我使绊子。
“洛儿……”石头在梦里低声叫唤我的名字。
我仿佛被电触到,惊得赶紧后退。
石头扁扁嘴唇,抽抽鼻子,含糊道:“好,好吃……”
我的脸开始发烧起来。
石头再道:“爹……松子糖……”
代表着悲伤的金色星星从衣襟里溜了出来,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辉。
我猛然想起他爹死后,他再没吃过最爱的松子糖。他用稚嫩双肩挑起千斤重,再将我这副沉重负担挑上,强迫自己离开童年,快速成熟长大,小小年纪陪着我一起亡命江湖,走看不见前方的险路……
如果这不是情深意重,这不是喜欢,还有什么是呢?
血微微沁出包扎的纱布,几点猩红。我小小的青梅竹马,已伤痕累累。
我轻轻低下头,凑近,再凑近,轻轻吻上他光滑的额头,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快得尚感不到彼此体温,然后偷眼四处无人,按着慌乱心跳,再悄悄吻上他的鼻尖,在温热呼吸声中,缓缓往下蠕动些许,犹豫迟疑,顿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地离开了。只坐在他旁边,傍着船蓬,暗自窃笑。
小艇快行,莫负了,一路好风光。
何处是岸?
忽然,我感觉有道视线再看自己,猛地回头,是拓跋绝命踏着比猫还轻柔的脚步一溜而过,他似乎已经痴了,时不时如鬼魅似地在角落出现,非要往这边看上两眼。待石头醒了,又时不时看着他,满是乞求。
石头给看得觉悟了,私下来问我。
我赶紧将他们部落共妻的风俗告诉石头,石头听完脸都黑了,立刻让我蹲船舱里,他去找拓跋绝命谈判。
船身不大,没处周转,我见事情关重大,便踮着脚尖,悄悄跟去,在窗纸上戳了个洞,贴着船板偷听。
无论石头怎么追问,如何赌咒发誓中原女孩绝不会遵循草原规矩,拓跋绝命都沉默着不作答,我听墙角听得倒是紧张万分。
石头终于怒了:“我当你是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意思,怎能对她打主意?而且那丫头又笨又懒,惹得麻烦又多,你是不知道她本性而已,若是知道了,怎会喜欢上她?来来,我给你说几件,大冬天她就赖床,洗澡水都要我给她挑到房里,天下哪有这种懒婆娘?你去外头随便挑个也比她强……”
可恶!他也不想想冬天我给他洗衣服洗得手长冻疮?!
拓跋绝命终于缓缓开口道:“草原上花开千万朵,我就喜欢她这类型,像太阳出来,天空下雨,有什么办法?喜欢上一个人,还能拿刀将我的心剜了去?”
石头皱皱眉:“大哥,你们认识才几天。”
拓跋绝命:“可是我就相看中猎物般,一眼就喜欢上了。”
石头摇头,不屑道:“胡扯,这世上哪有一见钟情?”
“当然有!”拓跋绝命一把抓住他,急急求道,“石头小弟,我存了钱,存了很多钱。我去给你买个媳妇,白白胖胖,最好的,会持家煮饭女红针线,会孝顺父母长辈,会三从四德,会以夫为纲,会规矩听话的好媳妇,你把洛儿让给我吧,反正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大哥……大哥会谢你一辈子。”
石头给惊住,愣在当场。
我急得差点拍墙跳脚,石头啊石头,虽然都姓李,你可不能学李寻欢那白痴。
幸好石头不白痴,他急急摇头道:“荒唐,人是可以买的吗?”
“当然可以!天下没有什么不可以买的!”拓跋绝命理直气壮道,“当年南宫世家不是买了洛儿吗?若你把洛儿给了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一百万黄金,两百万黄金,无论你想要多少,我都会去努力挣来给你,然后带她一起去草原上放牧,我会买很多很多牛,很多很多奴隶,让她每天有牛羊肉吃,有花露洗澡,过得比可汗妃子还好,她会慢慢喜欢上我的……”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是他梦想中的生活,不是我的。
“够了!”我气得脸颊发烫,急忙从船舱里跳出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愚蠢也要有个界限!天底下不是什么东西都有价值可估,不要把女人当牛羊!你父母的恩情能买吗?你兄弟的感情可以买吗?教养可以买吗?品德可以买吗?人心可以买吗?我不是放在商店里估价的货物!”
“洛儿,你红着脸儿,真好看……”拓跋绝命愣愣看着我,似乎将所有指责都当耳边风,他好像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忽然抓住我伸到他面前的手,从手指到手背,再到手心,忘形地烙下无数个疯狂的吻。
我吓得尖叫一声,拼命抽手。
石头像头被激怒的老虎,狠狠一拳打了过去。
分道扬镳
小船重重摇晃了一下。
是拓跋绝命未曾提防,被打得重重摔倒在地,半边脸渐渐红肿起来,嘴角破损,若再偏上两分,便要断了鼻梁。他坐在地上,吐出两口带血唾液,用袖口擦擦脸,然后撑着船板,吃力地重新站起,迅速按上腰间飞索和短刃。
我也踉跄两步才站稳身形,怕拓跋绝命恼羞成怒,当场开打,急急躲去石头背后做缩头乌龟,却见他背后伤口再次迸裂,血浸湿了衣服,慢慢渗透出来,只是染在深蓝色衣服不太显眼,看着像水迹,不知瞒不瞒得过人。
拓跋绝命看看胆怯的我,看看暴怒的石头,仿佛从梦里回过神来,他松开武器,讪讪道:“对不起,我……”
此时石头手里早抓过一把烧火的铁钳做武器,见他没有开战意图,便将钳口微微垂下,护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把将我推进舱内,自己堵住门口。
“石头小弟,我……我只是太喜欢了,一时忘形……”拓跋绝命想解释,却发现理由很烂,站不住脚,急得满额是汗,眼角却不停往门缝里瞄,对我说,“洛儿,就算你值一万头牛,十万头牛,我也不会拿你去算钱了,你别恼了好不好?”
我不恼,我害怕!
曾听说游牧民族将女人当私人财产,和牛羊一般算,而且拓跋绝命这种头脑简单,想做就做的家伙,变数太快,反而捉摸不定,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行动。他今天可以忘形地来亲我的手,明天说不准就忘形地做出和原着同样的禽兽事情来。
“洛儿,洛儿,对不起,其实我……”拓跋绝命还在手足无措,不停呼唤我的名字,试图把我从屋里抓出来解释。
“够了!”石头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冰冷又客气地说,“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小弟很过意不去。”
拓跋绝命擦擦脸,低下头:“没什么。”
石头继续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哥你还要悬赏挣钱,小弟要护送洛儿找安全地方,恐怕耗时甚久,咱们三个人在一起行动目标显眼,不如暂且别过,待风平浪静后再聚首吧。”
拓跋绝命黯然道:“你们要去哪里?前路太危险了,不如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我赶紧冲着石头杀鸡抹脖子地使手势,表示绝对不能说。
石头略一迟疑,回答:“一边走一边找落脚处。”
拓跋绝命似乎不太会看人脸色,热情而急切地说:“我可以再给你几个隐蔽落脚点。”
石头摇摇头,狠心道:“大哥,上次去澄湖有人告密给安乐侯府,引来重重追兵,小弟是再也不放心了,洛儿胆子小,经不得几次吓,所以这次还是我 们自己来吧。”
“若让我知道是谁告密的,非砍了他脑袋不可,”拓跋绝命附和几句,忽然顿悟,看着石头小心地问,“你怀疑是我走漏了风声?”
石头沉默不语。
拓跋绝命愤怒地大声道:“我没有!”
我怕他怒极不知会干什么,也怕石头不是对手,赶紧舱内弱弱地小声帮腔:“拓跋大哥你长得太惹眼了,那双有色的眸子易容也遮不住,或许是这样才被人盯上的。”
拓跋绝命强辩道:“绝对不可能!”
石头道:“大哥,你若真当我是兄弟,就别打洛儿主意。既然你现在在兴头上,心心念念都是她,人一时糊涂,难免会做出傻事,咱们……还是先分开各走各的吧,待过两年,等你冷静下来不再想她,小弟自会带着她一块儿去找你赔罪。”
拓跋绝命手上青筋暴起,唇也咬得发白,他瞪了石头半响,不甘地问:“我们是结拜兄弟,你居然怀疑我出卖你?”
石头犹豫了一下。
拓跋绝命终于怒了,重重还了他一拳:“你nnd混蛋!”
我心惊胆颤,石头死撑着门框不放手,满肚子忍了又忍的脾气终于发作了:“我们是结拜兄弟,你居然想把洛儿估价?好,你说人都是有价的,那洛儿在你心里价值几许?”
“很贵,”拓跋绝命毫不犹豫地回答,“价值连城!”
石头冷笑道:“龙昭堂富可敌国,他出得起一百万两黄金,自然也出得起两百万,三百万,四百万……他有得是钱,买得下一座城!我怎知你会不会卖了她?”
“我……”拓跋绝命给呛得哑口无言。
石头握紧手中铁钳,护着身后:“我不能冒险。”
我探出半个脑袋,低声劝道:“大家别动粗,好合好散,再见不难……”
拓跋绝命像受了伤的苍狼,他一会儿看看石头,一会儿看看我:“原来你们谁也不信我?”
我和石头都没回答这个敏感问题。
“很好,很好,很好!”他仰天狂笑,像疯子似地连说三个“很好”,大步走向船尾,左手拿起竹篙奋力一点,船身狠狠晃了两下,迅速向岸靠近了七八米,然后右手飞索甩出,挂上石壁一块突出的岩石,人同时纵起,飞身上岸。
他回过头来,又看了我一眼,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或许是恨,或许是爱,可他最终还是狠下心,远远地走了,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这样的结果究竟对不对……
石头在拓跋绝命离开后,他拿了顶渔翁戴的斗笠让我罩头上,然后将小船重新撑开,顺水行舟,划了三四个时辰后,改变航路,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强迫他换了伤处白布,然后试图接他的班,学着撑船,只是技术不精,双臂无力,撑得小船乱晃,速度却快不了多少,于是被石头逮了回来,直接让船只顺流而下。
拓跋绝命留下两瓶烧酒。
石头将整瓶喝了下去。
我认为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又怕他养成习惯,和他爹一样经常酗酒,于是去拦下第二瓶。
他闷闷地说:“洛儿,我很担心。”
看见他沮丧,我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安慰道:“你大哥……呃……头脑是简单了点,或许未必是他做的,感情这些东西过几年可能淡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担心的不是大哥,他就算一个人闯江湖,也出不了大事,我担心的是你,”石头带着两分醉意,抓过我的手,拉着在旁边坐下,映着烛光看了半响,忽然在我脸上揉了揉,黯然笑道,“以前在黑卫,大家都笑我没有看女人的眼光,只要五官端正,就分不出好歹。可是见大哥对你那么痴迷,南宫冥和龙昭堂这样不惜余力地追捕,或许你真的很好看,而且大家都发现了你的好……”
想起龙昭堂的鞭子,想起南宫冥弑父的狠辣,想到拓跋绝命的冲动,我恐惧地摇头道:“我不喜欢他们。”
“不求大富,不求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活到九十九,”石头的声音越来越低,“洛儿,你若真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该多好?”
我轻轻点头。
石头抱着我肩膀,第一次坦白:“虽然大家说我有天赋,但我毕竟年幼,不是顶尖高手,只有一个脑袋一双手,江湖险恶,人心复杂,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可我会用自己脑袋来护着你,不让任何人勉强你做讨厌的事……”
我喉头有些硬,低声骂道:“傻瓜!如果要丢命,当然是立刻把我交出去逃跑要紧!”
石头笑着摇头:“不,只有我才能欺负你!”
我骂道:“笨蛋!”
他笑嘻嘻地没有还口,只愣愣地看着船外流水,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
若只有顶尖高手才能护我周全,那我便让石头变成天下一高手!
作者有话要说:
熊猫君在给无肉不欢这个文文画q版四格,不停拖稿。
前天,熊猫发誓道:“明天再交不出稿就不是人!”
昨天,熊猫继续发誓:“明天再交不出稿就不是熊猫!”
今天……
橘子坐等她变成什么……
:她画得超级超级萌!龙禽兽和洛儿的草稿造型已经萌杀我了!石头和南宫还在改
噢噢噢~橘子要继续打熊猫催稿
跳崖
“你疯了?”
“我没疯!”
我穿越至今已七年零四个月,纵使防来躲去,七大禽兽已遇其四,更和南宫世家与安乐侯府结下梁子,所以我不再相信自己倒霉催的运气,为遇上未出场的三大禽兽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神医禽兽久居深山,不轻易见客。我就算病得快死,也不会把兔子肉往老虎口里送。而且他武功不高,就算不幸在其他地方相遇,石头也能轻松制服,所以他不足为惧。
麻烦的是大侠禽兽和魔教教主禽兽,前者是江湖威望极高的顶尖高手,擅长装模作样的伪君子,而且是武林领袖人物,若得罪他,可能会引起公愤。魔教教主在原着小说里是刚出场,只知其冷漠无情,嗜血好杀,手段残酷,让人闻风丧胆。林洛儿刚开始落他手上时嘴硬骂了两句,结果被他二话不说就挑了左脚脚筋……
原作者还敢在文案上装可爱地写“此文虐恋情深,大家不要激动,要多多撒花支持~最后一定是he哟~”。
情深个毛!he个屁!她压根儿就是个受虐狂!大变态!她的读者都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给她负分长评刷到底!还要挂论坛墙头给千人抽!万人踩!
不,我根本不应该点进这篇垃圾文的。
手贱啊!悔不当初啊!
女主角金手指开得很“妙”,我只有床上天赋,没有武学天赋,爬个楼梯都能喘半天气。想做白发女魔头横扫八方的可能性很低,凭石头手头上那点功夫,遇到大boss,只能和我一起做同命鸳鸯,想死多惨就有多惨。
现在唯一的指望是文中记载的世外高人留下的宝藏,据说里面有武学秘籍,金钱武器什么的,是拓跋绝命心心念念的地方,却因剧情的时间点提前,导致蝴蝶效应,他似乎失去了藏宝图线索,并没有出发去寻找,这倒便宜了我。
林洛儿被杀手带着去过宝藏地点,所以我不需要藏宝图,也记得大概位置,而且知道得比任何人都准确。
我指着远方,描绘着美好前景:“来吧,石头,咱们去找宝藏,然后向一代宗师进军!我下半辈子的人生安全全靠你了!”
石头压根儿没看我,他一边吃大饼一边问:“你疯够没有?”
“我说了我没疯!”难得有人将宝藏双手供上,他居然还怀疑?件这小子太不上道了,我气急败坏地打下他手中大饼,揪着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发誓道,“宝藏就在岐连山脉,若是假的,我就不是人!”
“哈哈,若发誓不是人有用,你早不知道是什么了,”石头给笑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龙昭堂的书房!是他偷偷藏起来的图纸,我看了几眼,不会有假!”我娴熟地将问题推卸给禽兽,飞快回答。
“那么机密的东西他会让姬妾看见?”石头不屑地反驳,“就算看见了,凭你这烂记性,两眼能记住?”
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大坏处是,大家太熟了,撒谎很难过关。
我迅速趴桌子上,“眼泪汪汪”地胡扯蛮缠,“你觉得我没用,你觉得我是拖油瓶,废物!咱们认识那么久,我每次说话你都不信,太伤我自尊了!”
“少来这套!你再揉眼睛也揉不出一滴眼泪来,小心揉坏了,”石头被我缠烦了,用指头敲着桌子想了许久,终于应道,“反正我们也没地方可去,这里离岐连山也近,在深山老林里躲躲是不错的主意,不过龙昭堂生性狡猾,我只怕是圈套。”
“万岁!”我欢呼着去打包爬山行李了。
石头抓抓脑袋,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狐疑。
我不在乎,等他成了绝世高手后,再来谢我也不迟。
岐连山脉很大,宝藏要在悬崖下,徒步不知走几天,出门准备要充足,反正有苦力搬东西,我干脆找了个山民用的大竹筐来装东西。
几十米的粗绳索是必备的,干粮得带足,天气越发寒冷,被铺和御寒衣物也得准备,还要带上蛇药、刀伤药等常用药品,吃饭用的碗也得带两个,装水用的葫芦,再加一个装菜用的碟子,煮饭的锅铲更是不能少,再加上火折子三个,沐浴用的手巾……刷牙的青盐……
石头问:“你要不要连桌椅床铺都带上?”
我顶着他愤怒的视线,默默地将烧水用的大铜壶拿了出来。
石头重新检查一下装备,然后拿了把剔骨尖刀和一把粗重的柴刀插腰上,筐里丢了把普通单刀,然后背上。
我也想要把刀防身。
石头将我上上下下打量几番,顺手给了我把剪刀,还是王二麻子的名牌产品,并拍拍脑袋,哄道:“乖,小心别扎到手。”
我当场暴走,拿起名牌剪刀追杀了他好几百米。
石头背着巨大的竹筐,慢悠悠地逃,时不时还退着走两步,停下来等我追杀。
我跑不过他,晚饭时血淋淋地杀了两只山鸡,狠狠拔了一地鸡毛,以展示刽子手的残忍本色!
石头吃得直抹嘴。
南宫世家和安乐侯府正式反目,倒多了不少空隙。我们做了不少易容和反潜行工作,消除了痕迹,轻松潜入岐连山,一路上尽挑着荒僻无人处,停停走走。两人野餐很有经验,也很有默契,石头的武功应付山鸡、野兔、野猪、鱼、狼这些小家伙不在话下,逮着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还有各色野果做餐后水果,偶尔摘到鲜嫩的蘑菇,晚上还有汤喝。若不是怕吃不完会被我逼着打包,他还想打只狗熊来尝尝熊掌味道。
大约走了七八天,两人终于站在悬崖边上。猛烈的风吹乱了头发,白云在脚下环绕,苍翠松树如仙人般立在崖壁上,几朵鲜红的小花在旁边轻轻摇晃。
石头:“……是这里?”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石头:“我去跳崖?”
我安慰道:“绑着绳子很安全。”
石头呆滞地环顾四周,悬崖两岸长达十余里,看不到尽头。
我自信地看着脚下,指点江山:“宝藏就在下面某一处!”
石头呆滞地看着我。
我握着拳头给他打气鼓劲:“你慢慢跳,每天跳个两三次,四五次,总有一天会跳完的!世上无难事只怕……”
石头呆滞地跳了下去。
我:“等等!你还没绑安全带呢!”
和谐的秘药
在普通悬崖上往下跳,会有许多树木会拦住堕下的身体,死亡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是所有自杀方式里最低的一种,绝不推荐。
石头对安全带嗤之以鼻,他抓着崖上草叶树枝,在突出石壁上跳来跳去,时不时还来个金鸡倒立,倒挂金钩什么的来吓唬我,炫耀自己的轻功道:“厉害吧?”
我也嗤之以鼻:“你不去做猴王真是猴群的损失,快看,崖壁那头有母猴子在含羞答答地看你呢!”
石头发誓:“找不到宝藏就把你绑起来卖给公猴子做压寨夫人。”
我:“……”
林间寒冷,石头在悬崖下面满头大汗地蹦跶,我穿着几层厚衣服,包得像个粽子,时不时走到崖边探头看看石头有没有掉下去,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附近树丛边上烤火打盹。
这样的日子很闷。
我躺着睡,侧着睡,趴着睡,倒着睡,打着滚睡……睡到再也睡不下去时,就睁大眼睛数草叶的片数,等石头上来后,再为宝藏是否存在进行一番大争论。
我:“宝藏有那么容易找到早就给人找了!书上写大侠们都是跳崖后才成为一代高手的!”
石头:“哪本书?谁写的?”
我拍拍胸脯:“正是不才在下!”
石头:“滚!”
我转着圈儿,跳着舞,圆润地滚了。
他凶神恶煞地追上来要将我吊去悬崖上吹风。
唉,小孩子就是容易暴躁啊。
森林里动物众多,时不时在附近好奇地看几眼。石头给我一个竹笛,说遇到凶暴的动物就吹响它求救,可是凶暴动物一直没出现,所以我吹竹笛,都是看见了好吃的动物让他上来打猎给我烧bbq……
枯干的树枝在火堆中噼里啪啦作响,一只倒霉的野兔子已经烤得油汪汪香喷喷了。我发现柴不够,便站起身,伸伸懒腰,在附近搜索枯枝。森林广阔,枯叶干枝处处都是,我挑干燥易烧的捡,很容易就抱了一大捆,像蚂蚁搬家似地一点点抬回去。
走到悬崖附近,我忽然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从身后来,急忙回身寻找,只见风吹树梢,草丛摇摆,偶尔几声虫鸣鸟叫刺耳来,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可是被人盯住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错觉吗?
我摸摸脸上涂好的易容,提起菜刀,警觉地往那边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问:“有人在吗?”
草丛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动。
我直觉不妙,赶紧往后退。
没走几步,就见一头又黑又壮的黑熊带着熊宝宝,从草丛里钻了出,踏着稳稳的步伐,向我走来。
有危险!我拼命吹竹笛。
石头的声音弱弱从崖底传来:“今天不吃兔子,等我上来再去打野猪吃!”
《狼来了》的穿越版?我囧了。
踌躇中,巨大的黑熊步步紧逼,结实的肌肉在黑乎乎的毛皮下微微颤动,浑身都展示着一巴掌可以把我拍去外太空的恐怖力量。
我见呼救已经来不及,立刻做出一个很聪明的决定——趴下装死!
黑熊迈着稳重的方步,围着我绕了两圈,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戳了戳,又用鼻子闻了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餐。
湿润腥臭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像打了鸡血似的,随时可以跳出胸腔。
忽然,林间传来几声微响,黑熊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仰天长啸了一声,转身疯狂地向林间冲去。熊宝宝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妈妈跑了。
我死里逃生,挣扎着爬起身,大口大口喘气。
石头听见熊啸,迅速从悬崖下爬了上来,冲到我面前,一把抱住,紧张地问:“熊呢?”
我指着树林:“跑了。”
石头一手持刀一手抓住我,左右翻着看:“没事吧?”
我:“有事。”
石头愣了一下。
我哭丧着脸回答:“那头小熊跑的时候在我屁股上踩了一脚!”
石头把我翻过来看看,点头认可:“好大一个爪印。”
我捂着屁股,眼泪汪汪,好痛……
幸好没开花。
……
我们沿着悬崖壁一点点移动,细细搜索,约莫过了大半个月,石头在崖底惊喜地大叫,说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洞窟,里面似乎有东西。我从打瞌睡中跳起,急忙用安全带挂着大树,让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吊下去,一同爬进洞窟,点起火折子。门口被惊扰的蝙蝠们纷纷拍着翅膀抗议,到处都是物品腐坏的味道。
石头用刀斩开门口的藤蔓和树叶,让阳光透入,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个精致的房间,桌椅书架床铺等皆是用石头雕刻而成,放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桌上瓶内还有几朵干枯的鲜花,摆放着一幅玉石棋盘,仿佛主人还住在里面一般。
我碰了一下床上青布做的帐幕,帐幕立刻风化,变成了片片碎片,床上坐着一具穿着布衣的风干骸骨,白发白须,就像知道大限已到,坐化飞升的仙人。
我感慨道:“肯定是退隐避世的武林前辈。”
“不,他是三百年前消失的巨盗司徒雷鸣,听说他洗劫了武林四大世家,七大门派的奇珍异宝被全天下通缉,然后消失不见。你知道他的藏宝处却不知他的名字?”石头兴奋地举起蜡烛,四周巡视一番,对我招手道,“你看屋子后面。”
屋后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阴风阵阵。
石头吓唬我道:“这屋子里有女人钗环,却没有尸体,肯定是他把杀了的女人统统丢进去,里面肯定很多冤鬼!”
我懒得理这个傻瓜,继续撬锈坏的锁。
石头急忙阻止:“小心机关!”
“你去找书,我去找钱。”我白了他一眼,直接打开箱子。箱中是满满的金银珠宝,在火把下熠熠生辉,华丽得不可方物。
石头见没机关,也去四处翻书,一边翻一边两眼放光:“《无上心经》《追风刀》《伏虎功》……都是失传的武功啊,咱们这次可是大丰收了,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得知这大盗的藏宝处?”
“我给后娘作者坑害了那么久,总得收点好处吧?”我一边嘀咕一边继续开箱子,发挥女人天性,见了金子丢银子,见了宝石丢金子,把漂亮的宝石珠翠分门别类,打了个大大的包裹装起来。
石头顾不上听我说话,专心致志地看起书来。
我收拾完宝物后凑到他身边,挑了本看起来适合女孩子练的武功《素女经》看,瞪着第一页的文言文,翻来覆去就是看不明白,便问石头:“什么是阴阳交汇之处?是穴位吗?在哪里?”
石头抬头看了两眼我手上的书,脸色微红,一把抢过来丢了:“这是房中术。”
我靠之,拿起第二本《麻姑秘药》研究,问石头:“冰山火蟾在哪里捉?是不是有剧毒?”
石头再看了一眼,继续抢了:“这是□配方。”
我再靠之,这该死的肉文是不想让我学武吧?!
石头抱怨道:“你在旁边别蹦跶了,安安静静坐着,尽阻碍我看书!”
我老实了一会,又忍不住凑过去拍马屁道:“李大侠啊,练完这些秘籍后,你就天下无敌了吧?小的跟着你混可以平平安安了吧?”
石头像小猪似的哼哼了几声,就是不理我。
我继续拍马屁:“李大侠啊,什么时候才能练完啊?”
石头抄起一本春宫图砸向我脑袋,骂道:“你以为练武是买菜?一天两天就能成吗?起码得下个几十年苦功!”
“南宫世家和安乐侯府怎能等你几十年!大禽兽不是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吗?总得比别人快个十倍吧?”我揉揉脑袋,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后,忽发奇想,四处翻找起来,“既然有宝藏,说不准还有什么灵丹秘药,吃了就能增进功力几十年!”
“你癔症又发作了。”石头觉得女子和小人都不可理喻,自己拿着书坐去洞口,从葫芦里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再度威胁道“你再吵闹我就把你丢进无底洞和小鬼作伴!”
“有了!”他话音未落,我就像捧奥运火炬般高高举起一个玉石做的小瓷瓶,大声宣布,“我找到秘药了!”
石头一口水喷出三尺远。
瓷瓶是在司徒雷鸣的怀里找到的,里面只有两颗红色药丸,没写保质期,也没标签,旁边有个破破烂烂的说明书,手指略微一戳,就破了几个洞,上面写着服用后什么功力大增的。
我们将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了很久。
石头问:“会不会是毒药?”
我:“胡扯,这深山老林里连个人影都没,他随身带着毒药做什么?自尽吗?”
石头:“试吃看看?”
我:“万一过期了,你拉肚子怎么办?”
“为什么是我试吃?”石头愤怒地瞪了我两眼,去抓了只猴子,硬灌了一颗药下去,然后观察状态。约莫过了大半天,猴子只是特别烦躁,不停挣扎着想抓我,还差点勾破了我的裙子,我们觉得它看起来不像要死的样子,也没拉肚子,便放走了。
它一头冲入猴群,再也不回来了。
石头还是不放心:“若是慢性毒药怎么办?”
药只剩一颗,我犹犹豫豫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痛下决心道:“算了,都到这地步了,为了将来能做武林高手,就算有毒,我也认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正好给你减负……”
石头立刻一把将药丸从我手里抢来,丢自己口里吞下:“就凭你这德性,还想做高手?笑话!”
我目瞪口呆片刻,气得咬了他好几口。
石头开始没什么反应,后来说身子有些发热,很难受。
我从葫芦里倒了些凉水在手帕上,给他降温。
又过了片刻,他说越来越热,弯腰驼背,整个人蜷缩起来,咬着牙硬撑。
洞外,刚刚被抓的那头猴子在追着其他猴子疯狂求偶,猴群吵闹得厉害。
原来红色药丸是ooxx的功力大增法?
我低估了原着的猥琐,这不是普通小白武侠小说,是小白色、情武侠小说啊……
石头倒霉了,我怎么办?
解药
献身解药,干柴烈火什么的……多狗血啊?我才不干这种蠢事!
就算我干,石头也不干。他人如其名,脑子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坚持他父亲灌输的真理——正经人家女孩子未出闺前是不可以上男人床,否则就是有辱清誉,是淫、荡好色,是不正经!
我问他:“咱俩孤男寡女在大山里蹲了那么多天,难道还有清誉吗?”
石头支支吾吾了许久,坚持他父亲没说不能孤男寡女。
我继续刨根究底:“所谓的淫、荡好色和不正经,是指你还是我?”
石头的脸色变得红里透黑,非常精彩,他对着我咆嚎道:“当然是你!”
我怒:“关我屁事?!”
石头受不住激,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在这种地方成事的话!你让我洞房花烛干什么?!”
礼物是要最后拆的,男人也会期待挑开她的红盖头,看见里面是朝思暮想美娇娘的那一刻。
我觉得自己再说下去会显得很无耻,有推倒小正太,强上人家的嫌疑。可是看着他一盆又一盆地给自己浇冷水,又于心不忍,便犹豫道:“咱们去镇上吧?”
石头欢快地应了,他让我把武功秘籍统统收起,金银珠宝先放着,摸几件装小荷包里就好。然后丢下那堆野营工具,把我和秘籍一起放竹筐里,运起轻功,背着往山下跑,速度比来时快了几倍,由于方向正确,约莫半天就到了一个名叫老虎坑的小镇。
镇上唯一的客栈叫老虎客栈,又破又小,石头满额冷汗,甩了十两银子就要了间上等客房,抓着我冲了进去,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我舔舔舌头,两眼放光,指关节格格作响,忍了又忍,然后冲着我招招手,欲言欲止,似乎有话要说。
我知道他运功跑了半天路,秘药效力压制不住,快忍到极限了,急忙站起身,对着铜镜整整易容,冲出去找掌柜帮忙。
老虎客栈的掌柜姓黄,是个白面团似的胖子,绿豆眼睛有点猥琐,视线在我胸上转了好几圈,最后落在被白布裹得像怀孕六个月的腰身上,才讪讪收回去,装出和气样子问道:“这位娘子,可是要吃点什么吗?小店有上好的肥羊肉,烧鸡更是出了名的香。”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低声问:“这附近哪里有青楼?”
“什么?”黄掌柜的绿豆眼瞪大了几分。
我唯恐他听不明白,详细说明道:“就是妓院,正规经营的那种。”
黄掌柜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位娘子,你……你想做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见没别人,又将声音放低了几分:“我要给相公找个姑娘去去火……”
黄掌柜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找姑娘?是拔火罐吗?”
“哎,不是,就是那档子事,你知道的,要找个经验丰富的哦,”我丢出一百两银票,怕秘药效力太强,又追加了两百两,“还是要三个吧,有多的钱都是给你的辛苦费,这事千万别声张。”
秘药效力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难不难解。
我在路上的时候已经仔细考虑过了,石头的现状我是必须负责的。既然他不想上我,我也不想被他上,再加上两人都是雏,出钱雇佣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来处理专业问题,以免留下后遗症,才是最保险的方法。
反正古代特种行业是合法经营,给钱完事,一了百了。宅斗文看得多了,我原本对古代男人的贞操也没多大指望,等彻底解决此事后,我不提他今天这事,就如他从来不问我在龙禽兽家遭遇了什么,大家扯平,以后继续和和气气地过日子。
黄掌柜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敬佩,他不停顿足叹息道:”这才是好女人啊,你相公真是好福气,我怎么娶了只掂酸吃醋的母老虎……”
“谁是母老虎?!”窗外传来一声暴喝,是个颧骨很高的瘦削女人,手里拿着捣衣棒,想抓住偷鸡黄鼠狼似地看着我和黄掌柜,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后叉手问道,“你这老不羞的,又想对客人干什么?也不怕被人打死!”
黄掌柜壮起胆气,回身骂道:“你这泼妇!也不学学人家娘子贤惠!身怀六甲行事不便,主动为相公纳妾找女人!”
我赶紧摇手:“没纳妾!”
黄掌柜夫人没听我解释,大步流星走入屋内,扯过黄掌柜的猪耳朵,当头就是一棒,一边打一边痛骂:“老娘嫁你二十多年,生儿育女,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这色心不死的猪!眼睛天天就知道往女人身上瞄,早知道上次挨打的时候我就不保你,由得你被打死拖去埋了省心!”
黄掌柜也暴怒,拿起算盘还手道:“自从娶你这泼妇入门,我就没过上好日子!不过买个略年轻点的灶上丫头,也能被你疑神疑鬼,一顿棍子打走!”
掌柜夫人打架功夫了得,连抓带咬,十指过处,葡萄架倒了一片,她一边哭一边骂:“就知道你这色鬼还想着小桃红,嫌我颜色老了,要换新的!我无错处,若你敢休,我便让娘家哥哥带人来好好评评理!看看你脸皮究竟有多厚!”
黄掌柜听见她哥哥名号,顿时焉了半截,一边退让一边道:“你以为你哥哥是镇上捕快我就怕了吗?这等不贤不惠的妇人,早就该休了!”
……
他们吵得激烈,打得热闹。
我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先去找姑娘啊!我相公等不得了!”
墙角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
我这才发现柱子后面的阴影处,有个穿蓝衣的男人侧着头,正对着窗外芭蕉,独自喝酒发呆,他身边放着一柄长剑,似乎是江湖人士。
身为史上最重赏金通缉犯,我不敢抛头露面,便和被打得鼻青面肿的黄掌柜叮嘱了几番要找经验最丰富的姑娘,又和掌柜夫人要了毛巾热水,然后匆匆回房。
石头躺在床上,脸色发青,抱着被子直发抖。
我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发现肌肉都是发硬的。
石头像炸毛的猫似的跳起来,看着我牙齿磨了又磨,满是控诉。
我急忙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掌柜去给你找姑娘了,马上就来!再忍忍。”
石头更僵硬地看着我,原本像鸭子似的难听的声音更沙哑了:“你出去,是给我……找女人?”
“找了三个!”我得意地伸出手指扬了扬,“都是经验丰富的青楼美人,什么招式都会,保管让你心满意足!”
石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想到自家种的白菜要送给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快,却强颜欢笑道:“事有从权,你也别太挑剔了,就当是婚前学习吧。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我就算介意也会装不介意的……放心吧……”
石头石化了。
我唠唠叨叨地和这只从没去过青楼的小雏哥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黄掌柜终于回来了,他很暧昧地在窗外对我说:“姑娘们都安排在隔壁房间了,让你相公过去吧,你也可以一起过去……”
我在龙禽兽那里看够了真人a片,所以没有兴趣,便连拖带扯地将石头拉走了。
石头弯着腰,流着冷汗,恶狠狠地问我:“你真不后悔?”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总不能帮你找良家的吧?那不成采花贼了吗?”
石头扶着门框,再问:“我去了,我真去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了想,叮嘱:“男人第一次逛窑子是有红包拿的,你别忘了拿。”
石头愤而摔门,差点把门给砸坏了。
我倚着走廊栏杆,眺望天空,替他把门,想到呆会会发生的事情,心里忽然又有些后悔,寻思要不要把他拖出来,亲身上阵。可是又怕自己没技术,不但泄不了火,还坏了事,也怕石头嫌弃自己在洞房花烛夜之前不够正经……
百般犹豫,正想冲进去喊“咔,我同意献身了”时,房门忽然又开了。
石头黑着脸,挂着一头冷汗,直挺挺往院子走去。
“才一刻钟?太快了吧?”我大惊,回头看向屋内,却见三个年龄约莫四五十岁的“姑娘”,擦着厚厚的粉,猩红的唇,衣衫半解,搔首弄姿地追了出去。
很快,院子传来里“噗通”一声……
石头跳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熊猫画的龙禽兽噢~很萌吧
嗯,现在只是线稿~还有石头他们的,陆续放出
白痴
我看过所有的言情小说里都是同样的套路:下春/药=>欲/火焚身,必须找人发泄=>女主or女配宽衣解带,献身解药=>男主or男配变身一夜七次狼=>第二天早上……
结论:不找女人不行。
石头也给春/药弄傻了,脑子里装的是:中春/药=>忍耐=>忍耐=>忍耐=>忍耐=>不忍了,找女人=>女人太她妈的混账了=>忍无可忍……
结论:揍死某个找女人的家伙。
最后,两人竟然都没想到可以diy解决!
待我匆忙赶走了三个老“姑娘”,石头湿漉漉地自己从井里跳回来后,忽然开了窍,气呼呼地一头冲入房间,狠狠关上门,任凭我在外头怎么挠门都不肯放我进去。
“外面很多人,你不要这样,先让我进去,咱们有话好好说,要打要罚随意……”眼看有几个好事者在围观,我唯恐两人被揭穿身份,紧张得要命。
石头回我一声:“滚!”
“哈~”又是那个蓝衣江湖人,笑着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冲我摇头道,“姑娘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长得不算非常帅,但剑眉星目,自有一股英气,看起来很正派。
我急忙解释道:“我是他夫人。”
蓝衣人显然不信,却没有揭穿,好心劝道:“你呆会再进去吧。”
“呆会?啊……”我恍惚了片刻,听见房间内有轻微喘息声,忽然大悟,窘得恨不得也去跳井。
站在门口听他办事,很不像话,蹲在楼梯上等他完事,也很不像话,冲进去看他做事,更不像话。
我手足无措。
蓝衣人抱臂在旁边看着我,笑吟吟地相邀:“姑娘……不,夫人,不如去大堂坐坐,呆会再回来。”
我对任何陌生人都不信任,下意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没想到蓝衣人遭拒后很爽快地自行离开了,我便放下心来,鬼鬼祟祟地继续蹲在门外又等了一会,见秘药效力惊人,一时半会不能完事,干脆跑去原本安排给青楼姑娘的那个房间继续等。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石头拿着块小木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扑上去道歉,就被抓住,然后按在床上,他抄起小木板,冲着屁股就狠狠揍了一下。
“啊!我前几天才被熊踩过屁股,没消肿啊!”我挣扎着叫得比杀猪还惨。
石头第二下似乎轻了些。
我心中有愧,知他气得厉害,不敢求饶,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石头的手举在半空中半响,最终丢下木板,气冲冲地又跑回房,狠狠甩上门。
我赶紧追上,继续敲着门,不停道歉,还骂自己是猪,赔尽好话。
石头死活就是不开门,不理我,不说话。
蓝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端着壶酒,站在门外看看我,笑道:“姑娘,你先让他消消气吧。”
我摸摸肚子,再次强调:“我是他夫人!”
蓝衣人摇头:“若你真是他夫人,便不会做出这般蠢事了。”
我正想反驳,门忽然又开了,石头狠狠一把将我拖了进去,往床上一推,自己走了。我乖乖地收拾好床铺,坐在上面,忐忑不安地等他回来。这一等就是华灯初上,他竟然在下面喝了点小酒,和那个莫名其妙的蓝衣人一块儿回来的。
石头告别蓝衣人,掩上门,我有些担心地上去扶着他,关切询问:“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来路,你还好吧?”
石头静静地看了我一会,气势汹汹地问:“我很好,你是第二次推我去其他女人的怀里。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你她妈的把我当什么人?!”
“第二次?”我困惑了好一会,终于想起往事,手忙脚乱地解释,“小尤的荷包那次?对不起,我当时……”
他没有等我解释完,便弯下腰,笨拙而粗鲁地封上了唇。
酒气带着狂乱呼吸猛然袭来,当柔软碰撞时,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很快又知道自己做错了,慌乱道歉:“对不起,咱们重来。”
他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我。昏暗油灯下,眼里流泻出的失望,看得人心里发疼。
我大概是全世界最糟糕的情人了吧?
我觉得应该做一些事情证明自己的决心。于是扯下了腰带,伪装用的几卷白布打着旋,优雅垂下,落在脚面,衣襟打开,裸/露出的大片肌肤在深秋的微寒中瑟瑟发抖。我主动拉下他,坐在大腿上,艰难地笑了一下,然后壮着全身胆子,重新吻上他的唇,笨笨地撬开齿间,努力缠绵。
石头抓住我伸向他腰间的手,放在唇间吻了吻指尖,低头笑道:“你的手很冷。”
我抽回手,紧张地回答:“天气太冷。”
“不要勉强自己了,”石头轻轻推开了我,冷静地说,“你在害怕。”
“没事!”我解开头发,用双臂重新缠上去他的脖子,极豪迈地宣布,“来吧!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奉陪到底!”
石头再次推开了我:“你在发抖。”
“……”
那一瞬间,我无比痛恨自己的身子,为明明眼前是喜欢的男人,明明心里有了觉悟,可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抖个不停?这种害怕和恐惧,和拒绝有什么两样?
他会讨厌我的。
我死命摇头否认:“胡说,是天气太冷而已。”
石头缓缓将手挪到我胸前,试探着温柔抚过锁骨。
这种带着□味道的触摸,让我抖得更厉害了。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在自发抵制着所有想侵犯我身子的男人。南宫冥的拥抱,龙昭堂的爱抚,拓跋绝命的亲吻,所有会造成林洛儿身体敏感反应的事情,每一样都让我恐惧。
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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