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实体封面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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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部分(2/2)
  与正常的他们相比,最后一个反而倒是显得不大正常了。

    一身黑色的衣裳,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的斗笠,长而飘逸的黑纱刚好遮住他的面容,没有产生任何让人忽视的作用,反而显得更加显眼。

    “你……你……”

    手指着杨存,脸色煞白。时敬天的师弟抖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其实不用问也明了,他想说的一定是“你好残忍”之类的话。

    但又有什么关系?杨存眉眼一挑,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可笑像时敬天师弟这样孱弱的人,当初刘乃乃怎么看上的?

    善良是善良,就是少了一些男人的血性。相对的,善良这种东西杨存只会用在应该用的地方,也仅仅局限于面对娇滴滴的美人时。

    一念所及,目光往三个男人的背后瞧,可惜没有看到那抹窈窕的身影,心中忍不住大失所望。

    “小师妹在庄园里等着公爷呢。”

    即使变得沙哑、变得完全听不出本来的声音,杨存还是准确地捕捉到里面的熟悉感。抬头冲着那个看似神秘的怪人点点头,心中却已经开始叫嚣。

    “靠,就算老子思春很明显,龙池你个害人精就不能含蓄地假装没看出来吗?有种你这辈子都不要找女人,不然要是让爷知道,一定要笑话你到抬不起头来。”

    相较于师弟一脸茫然的状态,时敬天却低头忍着笑意,不敢像龙池那么肆无忌。

    让龙池打扮成这样也实在是迫于无奈。今天接师父他们下山,难免会有几个帮忙抬东西的人。而身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龙池的“光辉”形象早就被传到家喻户晓的地步,所以只能尽力遮掩……

    这个事实连他的师弟都不知道,不然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呢。

    在几个人谈话之间,早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露出狐狸尾巴的杨三见杨存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逐渐靠近那个刚刚翻了白眼、身体还是温热的伙计身边,蹲下身去开始在人家身上摸索起来。一边摸索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

    “兄弟,你一路走好啊。你可不是我杀的,我们没仇。就是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留下救济救济兄弟我这个大活人了……”

    刘乃乃教出来的徒弟不管是医德还是人品都很优秀,此时看到杨三对死者如此不敬的行为,时敬天和他的师弟双双变了脸色,只是碍于杨存的面子,只能隐忍下来。

    黑纱下龙池脸上则是无所谓的态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空气中的异动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不过就算再细微,也足以引起杨存的注意。

    脸色变得严峻,看向时敬天,杨存透出一抹严厉,道:“这里的安全……”

    “公爷请放心,这点没有问题,草民已经请护卫在四周不时巡逻。里面住的是师父她老人家,我们师兄弟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出事……”

    说得自信满满,但是又紧接着疑惑道:“奇怪了,我们都在这里站了好一阵子,照理说早就应该有人过来,怎么……”

    话还没说完,身边便刮起了一道疾风,师兄弟两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空气中开始有了别的味道。

    腥臭而又甜腻,即使不用仔细辨认,身为大夫对气味的敏感,他们还是嗅得出这是鲜血的味道。时敬天当下脸色大变,仗着自己学过武艺,便跟着龙池离去的方向跑过去。不过在看清楚地上的情景时,一张原本青白的消瘦脸庞很快就变得惨白。

    地上横躺着几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他们的容颜时敬天再熟悉不过,都是从陈家调来的家丁。但是却都……时敬天颤抖着手上前去试探,不出所料没有一个活口,而传进他耳朵里的“喀嚓”声是那样响亮,显然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身为一个大夫,要你眼睁睁看着有人将别人的脑袋当成麻花一样地扭,这样的场景简直可说是煎熬。而在龙池眼中,那些消散在他手中的生命还真的没有多少意义。

    从头到尾都维持冷静的人只有杨存一个,因为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沁云?很好很好,动手了是吧?不仅冲着自己来了,还冲着龙池来了。妈的,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妈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咦?主子,这个伙计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难道是传家宝?”

    杨三惊讶的声音在龙池“喀嚓喀嚓”扭着一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脖子的声音中是那样的不协调,突兀的效果让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身上。

    出现在杨三手中的是一个小小的纯金吊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很耀眼。杨三拿在手中细细把玩,脸色突然变了一下,起身急行,将那个纯金的牌子交给杨存。

    “主子,您看这上面的字。”

    也许是想到那上面是什么,杨存没有多在意,露出淡定从容的笑意做作似的接过来,在视线瞥过上面刻得很漂亮的篆字时,脸部表情僵住,脸上霎时y寒一片。

    这不可能!杨存唯一的念头就是有人栽赃嫁祸,开始有点儿后悔为什么下手那么重,没有留下活口问话了。

    他还以为这个明显有问题的小伙计是赵沁云的人呢,没想到居然会是“他”的?这到底又是玩什么把戏?

    掌心中的纯金吊牌散发着一丝凉意,刻在骨r间。以杨存现在的功力,毁了它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这个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收起手掌转眸回头,一时愣住。一抹湖绿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头,眼神有些受到惊吓的样子。

    “怜心?”

    杨存的心马上就酥了,没有半分刚才的冷然,冲过去将突然出现的高怜心搂进自己的怀里,抓起她软弱无骨的玉手时才发现凉得厉害。

    “爷……爷……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心疼地抚摸着高怜心有些发白的唇,杨存无所谓地笑笑,道:“宝贝不怕,没事。就是龙……就是你大师兄在玩呢。”

    是在玩,不过玩的可是人家的命。

    第一时间改口,是因为虽然时敬天已经知道龙池的身份,但是他的师弟还不知道,需要避嫌。而整件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这个很不一般的伙计领着自己过来这里,却故意为一群黑衣人引路。后来黑衣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这个庄园里的护卫,龙池就只好送黑衣人上西天了。

    嗯,对,就是这样。难道他要对着高怜心这朵纯净的白莲花这样解释?那是一种亵渎啊,怎么可以这么做?

    时敬天走来,步步踉跄,看得出来脸色非常不好看。尤其是看到杨存意味分明的眼神之后,别说是保证什么万无一失的话,连头都抬不起来。

    “公爷,草民……”

    “算了,你看着善后吧,我先走了。回头让你大师兄赶紧回来。”

    不忍心让高怜心看到这些残忍血腥的画面,虽然说她不是没看过。杨存搂着美人闪人的同时,还不忘对时敬天交代道。

    而时敬天也是一脸愧疚,亏他还夸下了万无一失的海口,却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凶险。若是师父她老人家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试想他又该怎么面对众师兄弟们?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那些人其实都是冲着龙池来的,而且看得出来杨存也没有打算告诉他。

    “公爷放心,草民一定会……”

    “不用了,我会劝乃乃先回去,等……过了这段时间再下山。”

    打断了时敬天的话,杨存并说出自己的打算,见时敬天没有什么异议,就自发忽略他师弟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带着高怜心径自走了。

    一直弯着腰的时敬天不是不想反对,而是……看着还在奋战龙池的方向,见他头上的斗笠始终没有掉下的样子,眼神开始变得复杂。不过他无话可说,化成了一声叹息抬头看天。

    师父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或许回山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才刚安顿好呢,说实话还真是舍不得。

    “师兄,我不明白,师父不是刚下山吗?而且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终于等到这个好机会,身为师弟,自然要向做师兄的不耻下问。

    “唉,你不需要明白。”

    摇头叹息的同时,时敬天的眼神是看不懂的复杂。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听得懂便徐徐道:“很快就有大事要发生了,说不定还要变天呢。所以这个时候回山对师父来说只会是好事一件啊。”

    怪只怪他们几个做徒弟的不孝,一直拗不过她老人家,到现在才把师父接下山,却偏偏又是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师父她老人家还是享不了福啊。

    “你回去以后就暂时先关了高济堂吧。这几天好好待在家里,没事不要出门。”

    不放心地叮嘱着,时敬天心中还是对那位陈氏的泰山老丈人有种说不出的敬佩。

    若不是有他那番仔细的剖析,他还真不知道现在已经是风雨欲来的局势。

    谁能想到看起来神经大条的陈庆雷居然也会有这么敏感的时候?就像他说得一样,其实谁掌江山都没有很大的关系,只要陈家不倒,依旧能带来利益。

    所有的不同就是因为他们认识杨存这个人而已。

    第二章 津门的变故

    深沉的夜色,沉闷的气息,站在凉亭中的英俊男子一贯温润的脸上出现一抹极少在别人面前显现的y沉狠厉之色。

    “大人确定他现在人还在杭州?……”

    凉亭中坐着的是一脸严肃深沉的白永望,此刻闻言,掀起眼皮淡淡望了一眼说话的年轻男子,说:“世子尽管放心就好,派去的人已经确定他回到一品楼。而且那里也安排不少人看着,就算c翅也不可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离开杭州。”

    论年龄还是为人处世,白永望这个老狐狸不可能是赵沁云所能比拟,因此他的话一说出来自然有了令人信服的感觉,可是……

    赵沁云皱起的眉头依旧不曾松开。

    “白大人,晚辈总觉得这个杨存并非一般人,他能这么乖乖任由我们监视?而且已经过了七天,一品楼里可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况且这个人……”

    故意停顿片刻,看白永望不屑一顾的神色,赵沁云方才抛下一枚能够使对方重视的杀手锏,刻意扬声续道:“这个人我父王也曾不止一次提到过,能让父王看进眼里的人还着实不多。”

    在此紧要关头,白永望的兴致自然是空前的高涨,自认为高瞻远瞩,顾全大局。对赵沁云频频针对国公爷的作为,不论是拉拢还是提防,终究还是多了一丝不以为然。

    杨存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人,况且手中无可用之兵,又能掀起何等风浪?能为己用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可惜之处。

    不识时务的人不值得可惜。

    本不欲答话,看在已经提到定王的分上,那张沉稳至极的老脸上只有一抹不甚鲜明的笑意,道:“怎么?莫非是世子信不过下官?下官虽不才,但区区这么一件小事还是可以应付。下官可以肯定杨存必然还在一品楼里,若是世子不信的话……您不是也派人混进去了吗?可以打探三。”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对赵沁云的再三怀疑感到不悦。

    榄月,不提这厮也罢,一提,赵沁云脸色就如同三九寒天一般吓人。也就在此刻才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的的确确是从战场上出来的,那种渗进骨子里的冷酷真的存在。

    连一旁和赵沁云打过不短时间交道的白永望也看得暗暗心惊。

    “大人,晚辈不是那个意思。您做事父王向来都很放心,又何况是晚辈?”

    脸色依旧不对,赵沁云这话说得极为缓慢。听在白永望的耳里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白永望的意思赵沁云又怎会听不出来?本来也不想计较,想了一想,还是觉得警告一下比较好。

    最近白永望瞒着自己与定王府之间的书信往来愈加频繁,可是忘却了什么吗?

    那么,他不介意帮他想起来。

    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白永望也并无解释的意图,赵沁云如冠玉一般脸上的y霾不曾散去半分。他极为怪异地笑了笑,又道:“罢了,此事就先缓一缓。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控制杭州,配合父王的行动,还有龙池这个人……”

    见赵沁云适时止住话题,白永望心中自然明白,赶紧上前补充道:“世子放心,现在整个杭州城皆已在我们的掌控中,余姚已经就位,连同驻扎外城的兵营一起,可随时听侯差遣。至于那个龙池不过是小菜一碟,等行动时再顺道一起处理就好。”

    “那就好。”

    拿指尖敲着大理石的桌面,在清脆的“叩叩”声中,赵沁云沉吟片刻才开口说:“晚辈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回去和父王商议,这边的事情就拜托大人了,尤其是杨存那边请多多费心。”

    闻言暗惊,白永望脸上却没有太多情绪,还是一贯不露痕迹的沉稳。

    “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的难免误事,不如另派别人前去吧,世子身体宝贵,可出不得任何差错。”

    “哦?大人可是认为晚辈跟那些手无缚j之力的柔弱书生一样?”

    皮笑r不笑的表情,赵沁云盯着白永望,话语中别有深意。

    “呵呵,下官还不会无知至此,世子在战场上的英姿下官虽无缘亲眼所见,但还是有所耳闻。岂敢岂敢,不过就是……”

    论起打太极装糊涂,恐怕能胜过这位白大人的人还真的不多。既然赵沁云不戳破,他便也乐得装傻。

    “既然如此,那大人放心就好。”

    打断那些扰人的官腔,赵沁云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突然转头,冲着白永望扔下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晚辈丝毫不怀疑大人是俊杰中的俊杰,也因此想着大人是明理之人,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理当不要晚辈再多说为好。”

    说完之后,也不等白永望再问些什么,径自走了。

    等那道看似清朗的身影不再有任何影子之后,白永望才卸脸上的伪装,y沉得令人感到害怕。

    “来人。”

    “大人。”

    平静无波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所谓的谦卑之感真的没有。

    白永望回头时微微讶异一下,身上那种四平八稳的气势有所收敛,居然冲着来人点点头,说:“先生怎么会亲自过来?只需派个人过来回话就好了。”——身青色的长袍儒裳,来人脸色也看不出特别出众。五十上下的年纪,周围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仙风道骨的气质。

    唯一可惜的就是眼中多了一丝杀戮的y沉,硬生生破坏那分平和之境。

    “大人客气了。”

    青裳男人也没有说太多话,清清淡淡的语气还真是让人听不出其他想法。

    “那先生,人……已经见过了吧?如何?”

    这话白永望问得有些小心,与面对赵沁云时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姿态。

    “唔……这个嘛,还真是有些棘手。那小子年纪虽小,修为着实不低,且又有金刚印与火之灵护体,纵使动起手来,老夫也没有十足把握。”

    精瘦的手指黏着胡须,青裳男人语气很缓慢,可以看得出来此番说辞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

    “什么?”

    白永望显然吃了一惊,急忙道:“火之灵?先生是说……”

    目送着青衣人走了,白永望才转身,神色不大好,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说:“你确定杨存现在在一品楼?”

    “回大人,属下十分确定,并且亲眼看过他的人。”

    见白永望问向自己,黑衣人急忙上前拱手答道。

    “唔,那就好。”

    点点头,白永望精明的眼中闪现过一丝凌厉之光,说:“立刻传信定王府,就说世子已经在返回的路上。还有,一品楼那边务必看紧,若是出事,你们几个也不用再出现……”

    “是。”

    黑衣人刚才怎么来的,也就照着怎么样的姿态遁走。白永望紧皱的眉头却未曾舒开过。

    赵沁云,这个看似无害的年轻后生,终于隐藏不住他的锋芒了吗?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最忌讳的便是内斗……唉,还是王爷心急了些。还有火之灵……那个小子怎么有那么好的运气?

    别处y郁沉闷,此时的一品楼却是春意盎然、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之色。

    裹着锦袍的男子坐在最里侧,看着厅中轻舞飞扬的女子不时抚掌大笑,高声叫道:“好,跳得好,安宁宝贝,这个是爷赏你的,接着。”

    一颗鲜果被抛到空中,同时怀里还是左拥右抱、快活似神仙一般。杨存将脸埋进温柔乡中,一看就是一个乐不思蜀的角色。

    夜幕中的空气有着不同寻常的流动。与这些沉闷的黑融为一体的两个人听到屋中那爽朗的笑声之后,无声地对视一眼,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窗户被人打开了,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刻意压制的娇叱。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敢对你姑乃乃我无礼?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

    “哎哟哎哟,安宁姑乃乃,奴才错了,错了还不成吗?”

    却是杨三那个公鸭嗓子的哀求声。

    “好了,你们别闹了,小心出事。”

    窗户再一次被关上,安巧的声音响起之后,屋中总算有了片刻的宁静。一品楼从表面上看过去似乎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比几天之前更喧闹些罢了。

    千里之外的官道上,几匹骏马飞驰着。马蹄翻飞间,带起的泥土惊慌四溅。

    在已经擦亮的晨嗡中,不论是清脆的马蹄声响还是如幻影般闪过的虚影,都与四周的静谧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风中传送过来的是他们模糊不清的对话声。

    “公爷,您确定这时候来津门找荣王是件明智的事?您不是说……”

    “我说是我说,事实是事实。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是大大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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