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瑞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着床上的被褥,只觉得头有些犯晕。
他靠回了迎枕上,双目微微阖上。
吕氏蠕动着双唇,两手将帕子搅在了一起。
“是我对不起我的弟子,我这心里真是不得劲儿啊!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希望咱们这番决定是对的。你寻个机会去问问娴姐儿,看她是否同意。”
吕氏看向梁致瑞,发现就这几日的功夫,老头子就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就连白发都比原来多了一倍。
“娴姐儿那我去问,不过我觉得她会同意的。”宁氏平复了心情,轻轻地说道。
梁致瑞有些疑惑,“你怎会如此笃定?”
吕氏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们男子心思哪有女子细腻?你以为娴姐儿真的对瑾瑜无意吗?”
说完,她将八宝羹端了过来,“趁热喝了吧!待会儿又要凉了。你得振作起来,娴姐儿现在能靠的也就是咱们了。”
瑾瑜心里该是不乐意的吧?不然也不会连八宝羹都没喝就走了。
宁氏和梁致瑞都各怀心思,除了碗勺相碰的声音,屋里简直是针落可闻。
良久之后,梁致瑞喝完八宝羹才开口,“你让梁管事明儿去给镇国公府递信儿,就说我病了,让娴姐儿回来看看。外祖病了,那些人也没理由拦着不让娴姐儿回来的。”
梁管事是府里的外院大管事,他亲自去已经表明了梁致瑞的意思。
若是不放姚梦娴出来,那就只能让宁氏亲自去请了。
“好!”宁氏点头应下,知道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吕氏暂时打消了撮合儿子和容嘉郡主的想法,只是到底还是没死心。
对儿子让她莫要和容嘉郡主来往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顾诚玉今儿受到的冲击也不小,他给爹娘请安过后,直接回了内书房。
明亮的烛光在书房中摇曳,一道剪影倒映在糊着高丽纸的窗子上,显得十分孤寂。
顾诚玉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走到了书案前坐下。
这是一本孤本,乃是前朝的经文。将经文打开,顾诚玉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其实仔细观察,就能看出顾诚玉的双目有些无神,可见心思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不错!顾诚玉正在发呆,他根本看不进去这些书籍。
半晌过后,茗墨端着茶壶和茶碗进来,顺便将一碟子红豆山药糕放在了书案上。
见顾诚玉的书还是刚才那页,茗墨不禁感觉奇怪。
他仔细看了看顾诚玉的神态,发觉今儿大人从梁府回来后,就有些反常。总是走神,做事也心不在焉。
“大人!夜深了,您可要歇息了?”茗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诚玉听见问话这才回过神来,“哦!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亥时了。”茗墨看了眼书房角落里的一个小小的沙漏,估算了下时辰。
顾诚玉点了点头,突然道:“替我磨墨。”
茗墨愣了愣,忙挽起袖子,开始研磨起来。
顾诚玉提起笔想了想,只在一张团花笺上写下了寥寥几个字。
次日,姚梦娴坐着马车朝着梁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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