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都洛阳所在地,所以司州以前的治所可以说是洛阳,也可以说没有治所。袁绍占领司州之后,本来因为洛阳城大,也想将治所定在洛阳,但是沮授却强烈劝阻袁绍莫要以此地为治所。
沮授是这样劝说的:“主公,洛阳乃是京都,是天子之住所,若无皇上旨意,任何诸侯不得擅自居住其内。况且迁都长安非皇上之本意,乃是董卓强行而为耳,是以洛阳仍然还是大汉之京师,主公岂能以之作为治所。否则,天下诸侯皆会认为主公早有图谋不轨之心,即便不会有诸侯起兵来伐,却也不会有任何诸侯敢和主公结盟,如此不但会有损主公四世三公之形象,更会对主公之大业不利,望主公三思而为。”
袁绍听了沮授的话,如梦初醒,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对沮授拜服道:“公与之言正是,若非公与提醒,绍几乎成为天下罪人也。”于是,袁绍便下令将治所安置在洛阳东北的孟县,从此再不敢提起以洛阳为治所的事情。
陈登到达孟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孟县的城门也差不多要关闭了。陈登原本想第二天再去袁绍府上求见,但是考虑到如此一来过于明显,于是便不顾疲劳地打探袁绍的府邸,这时候已经是亥时时分。
先贿赂了守门的军士,然后又是好半天才敲开袁府的大门,陈登刚将自己的名刺交到门官手中的时候,却见门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喝斥道:“汝此冒失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主公早就已经休息,岂能再起来见汝。若是现在把主公吵醒,不但吾少难免被训斥一顿,汝所求之事必然不能成功,明日再来吧。”
说完之后,这门官便将大门“咣当”一关,让陈登吃了一个闭门羹。陈登乃是徐州名流,陈家在徐州的家族势力很大,陈登更是年纪轻轻便深得陶谦倚重,何曾这样受一个门官的气过。
大门刚刚关上,陈登便气冲冲地上前两步,就要再次捶门,拳头刚刚举起,陈登忽然停住,想到此次乃是奉了陶谦的命令求援来了,岂能在这样的小事上得罪袁绍而坏了大事,若是一旦传到陶谦耳中,必成大祸,大丈夫能屈能伸,怎能和这一个小小的门官见识,于是陈登便强忍下心头的怒火,带着几个下人去找客栈先行住下。本来随行陈登的还有三百名家将,但在进入孟县之前,陈登将之安置在了城外,毕竟这么多人进城,说不定会引起误会。
第二日一早,陈登便再次到袁绍府中造访,不料袁绍此刻正搂着刚纳的小妾睡觉,下人不敢通报,无奈之下,陈登只能在会客厅等候袁绍,这一等竟然等了两个时辰,直到几乎正午时分的时候,袁绍才起床。
好不容易见到了袁绍,陈登便将徐州的情况向袁绍叙述了一遍,自然是袁术与公孙瓒不顾道义,贸然兴兵,欲将徐州百姓推向战火之中,饱受蹂躏,并将陶谦的亲笔书信也交到袁绍的手中,恳求袁绍出兵救援。
袁绍接过陶谦的书信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会,说了一句让陈登甚是泄气的话:“此事关系重大,绍尚需仔细考虑一下,元龙可等我消息,一旦决定,必然派人通知元龙。”
陈登知道袁术这是推托之词,“嘿”了一声道:“明公莫非因为袁公路乃明公之弟,而想纵容其乎?须知当年讨伐董卓之时,明公乃为盟主,袁术与公孙瓒皆听命于明公也,但求明公一句话,则袁术与公孙瓒必然退兵也。”
袁绍听陈登之言隐有冒犯之意,心下微怒,不过他也知道陈登乃是徐州名士,不愿失了风度,便勉强压抑住内心的不快,淡淡道:“元龙此言差矣,昔者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绍仅为右盟主也,还有左盟主刘玄德,那公孙伯珪与之有同窗之谊,乃刘备集团之人也,安会听从绍之命令也?”
陈登一愣,随即便反驳道:“明公差矣,袁术与公孙瓒两路进攻,兵力盛达二十万之众,若是明公能令袁公路退兵,则公孙瓒一路也只有退兵一途,如此,徐州上下将对明公感恩戴德也。日后,一旦明公驾临徐州,则民心瞬间即附也。”陈登这句话说得很诱惑,意思就是袁绍若是帮了徐州百姓这个大忙,则日后一旦袁绍占据徐州,徐州百姓将会大大拥护。
当然,陈登此举乃是为试探袁绍,只是一句空头支票,毕竟袁绍若想取徐州,只有三条路,第一是从青州南下,青州是刘备之地;第二是从兖州斜下,兖州是曹操之地;第三是从豫州东进,豫州乃袁术之地,这三条路都不好通,三地的主人也不会任由袁绍大军东取徐州,除非袁绍现将其击败,占据其地。再退一步,即便袁绍能够取到徐州之敌,然徐州与司州、冀南之地非是相连,被分两边,彼此无法呼应,不利于坚守。
袁绍心中一动,但仍是那句话:“请元龙先回驿馆休息,待绍仔细考虑一下,旦有决定,马上派人元龙。”
陈登无奈,暗叹一口气,只得告辞。
送走了颇为沮丧的陈登之后,袁绍急忙命人将许攸、逢纪、郭图等人全部喊过来,商量一下究竟要不要出兵。不一会的功夫,除了沮授生病在家,袁绍没有派人去请之外,手下一众谋士尽数赶到。
待众人坐定,袁绍便将徐州的大致情况向众人简单说了一下,其实不用袁绍介绍,众谋士也早就听说了徐州的情况。而且,就在陈登刚刚进入司州境界的时候,袁绍接到一个消息,曹操以报父仇为名,起兵十万,命令夏侯惇、于禁领军三万为先锋。,进攻徐州,一路之上,夏侯惇受曹操的命令,攻陷徐州任何城池,不论男女老幼,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一时之间,徐州之地,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许攸第一个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将兖州、徐州送到主公手中,主公不可迟疑,马上兵发兖州,突袭曹操之老窝,一旦兖州有失,曹操必然全军回师,到时候主公正可以逸待劳,大败曹军,如此兖州可得。兖州既得,主公便可夹胜驰援徐州,先以书信一封,道以利害关系,使袁公路退兵,然后再与徐州丹阳军合兵大败公孙瓒,则不但可逐公孙瓒,更可全得徐州也。主公败曹军,退袁术,逐公孙瓒,救无数徐州百姓性命于战火,功德无限,必然会得到徐州百姓的拥戴,得徐州轻而易举也。”
许攸的这番话和昨日沮授抱病来劝袁绍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当时是刚刚接到曹操兵发徐州的消息,沮授便劝袁绍马上出兵兖州,然后在兖州设伏,等着曹操上套。只是,当时正好是袁绍新纳了这个小妾,正值蜜月,不忍分离,而且曹操出兵之前给袁绍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出兵徐州乃是为报父仇,袁绍便感到现在出兵恐怕有失自己的风度,便没有听从沮授的建议。
本来,曹操杀父之仇的事情,有刘备作保,说是曹嵩被杀并非是陶谦命令张闿所为,日后他定会找出证据证明此事。结果才有二袁与陶谦合兵进攻兖州的时候,徐州军退兵,使得曹操军粮之急为之一缓。当然,刘备说调查此事真相,只不过是一个说辞,毕竟张闿已经被刘备暗中除掉。恰巧,兖州之事后,接着便是青州黄巾之乱,刘备倒也以没有时间来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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