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旭卫镇的步兵方阵如何强大,但要是勒克德浑避而不战,他仍然可以保存近千的满兵力量。
“贝勒爷,那郑芝龙离城而去了。”
一个清兵哨骑来到勒克德浑面前急报道。
一名清军将领不等勒克德浑说话,听罢便勃然大怒道:“好他个海贼,我等浴血沙场,他却是背信而去。贝勒,末将这就去将他擒来!”
勒克德浑却是摆摆手,只是盯着硝烟中的旭卫镇阵地,道:“由他去,大敌当前,不可分兵。只要我们破了这同盟军,那郑芝龙不用我们追,就会像狗一样趴在我们跟前。如果破不了这同盟军,追回来也是无用。”
那清军将领仍然恨恨不平,道:“也对。贝勒,不用再犹豫了,吹起号角,让末将冲锋吧。老子刀山火海都不怕,难道还怕啥刺刀阵么?”
勒克德浑还在犹豫,如果再战不利,这个闽海可真的要易主了。
但是如果今日避战的话,造就了旭卫镇初战大捷的威名,那在福建境内,还有他的容身之所么?
且不说满清兵身在异乡,而且福建地形多山,与江南水网密集的地形那般,不利于战马奔驰。再说满清铁骑天下无敌的威名一旦受到质疑,福建境内的那些骑墙者就会多一个选择。人心向背之下,满清兵的处境就越发的不妙。
说来说去,如果今天不取得最终的胜利,他勒克德浑何以在福建立足?何以折服诸如郑芝龙之流的本地势力?
郑芝龙的背信离去,就是一记警钟啊!
想当初,他雄兵入闽,凭着兵威,各地望风而降,兵不刃血就把福建各府收入囊中。
但今日,初战不利,就遭到郑芝龙这个首鼠两端的大海盗的背弃,勒克德浑心中不由得愤疾万分。
想起这些天他勒克德浑对郑芝龙的苦心招揽,礼贤下士,示之不可谓不诚,待之也不可谓不薄,但清军刚一失利,这郑芝龙见势不妙,就立即溜之大吉,毫无信义,真是岂有此理!
这简直是对他勒克德浑的一种侮辱!
任何低估他勒克德浑的人,都将要付出血的代价!
当阵风从闽江上吹拂而来时,勒克德浑神志一清,收拾情怀,立即决断道:“赶在江风之前,立即发起冲锋!”
那浓烟的存在虽然不知旭卫镇阵地的虚实,但浓烟也遮掩了旭卫镇方阵那明晃晃的刺刀丛。战马的视线所阻,看不清前方的刺刀阵,势必无知无畏,奔腾如常。
勒克德浑的这次对旭卫镇阵地的后翼冲锋,没有像奉国将军巴布泰在正面冲锋时驱逐闽安营义兵那样延缓了战马的高速冲击力。
这一次,满清骑兵的冲锋,从蓄势待发,到启动马力加速,到达旭卫镇阵地之外时,已达到战马冲锋的最高速度!
这一次,勒克德浑再没有退路,他知道,如果再不破旭卫镇,这福州城下,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但是,当勒克德浑领着一千满清骑兵势如破竹地冲进旭卫镇阵地的浓雾之中,却见前方骤然响起轰隆隆的炮击声,很快,十数颗巨大的实心弹掠过浓雾,直直地砸进清兵的冲锋阵营之中,又掀起十数道血路。
勒克德浑见状不由大惊,他料不到旭卫镇的火炮阵地竟然转移到这么快?要知道,他所选择的冲锋方向,本来是选到旭卫镇的后翼。而炮兵阵地原来是布置在旭卫镇正前方的。
但勒克德浑冲进浓雾之中,本来以为已经冲到旭卫镇的方阵阵前时,却见眼前尽是满清兵和战马的尸首,这不仅使得冲进来的清兵感同身受,军心大泄,而且这些在方阵间距之间层层叠叠的人尸马尸,成为变相的柜马栅一样,延缓了满清骑兵的冲锋速度。
更要命的是,天时不站在勒克德浑这一边。
一阵疾风再次从江畔吹过来,掠起笼罩在战场上有浓雾。
在正前方,旭卫镇的四个方阵已转移到炮兵阵地的之后。
时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了。
勒克德浑咬着牙想道,命令清兵加快冲击速度。凭着骑兵的高速冲击力,掀开那空心方阵的缺口。
迎接满清骑兵的不光有破虏炮二个档距的实心弹炮击,还有百米之内霰弹的弹幕覆盖。这三轮炮击已经使得满清兵当即折损三成,当冲到方阵之前时,又遭到火铳弹幕的倾射。浓雾散后,明晃晃的刺刀丛,又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战马仍然出于本能而畏惧不前,冲到方阵间距的空隙地带,又遭到两个方阵侧翼火力的打击。
就算勒克德浑如何不信邪,但在一天之内,悲剧再次上演。
“贝勒爷,撤吧!这种刺刀方阵,我们啃不到了啊!再这样下去,又要全军尽覆了啊!”
在方阵火铳射程之外,勒克德浑在一百多骑的亲兵拼死护卫下,终于脱离了旭卫镇的火力网。
在溃退十数里之外,勒克德浑木然地望着追随自己的一百多残兵败将,此战完败,福建战局已经逆转,他该何去何从?
“贝勒爷,我们离开福建吧。”
一名清将想有旭卫镇的刺刀方阵,不由得心有余悸地道。
勒克德浑听罢,猛地抽了他一马鞭,冷声道:“成败乃兵家常事。在漳、泉两府,我们还有护军统领博尔辉的一千满兵,还有数万绿营,只要本贝勒找到那刺刀方阵的弱点,仍有卷土重来的本钱!”
那清将又道:“漳、泉两府,尽是那郑芝龙的地盘,而且在他的安平老窝,屯兵十数万。经此一战,我军兵力大不如前,贝勒爷,这该当如何应对?”
勒克德浑一想起郑芝龙,便不由恼火。在出城迎战旭卫镇时,这郑芝龙就以百般理由推托,见到自己初战失利时,就顾自逃之夭夭,背信而去。要知道,这福建的各地势力以郑芝龙马首是瞻,他这种态度将使得勒克德浑的满清兵从昨日的众星捧月,变成今日的孤立无援。
勒克德浑恨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本贝勒得让那郑芝龙知道背弃主子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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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二年的二月二十三日,同盟军督帅高旭领旭卫镇兵临福州城下,满清贝勒勒克德浑领二千满兵、万余绿营迎战,大败,满兵伤亡愈九成,绿营兵伤亡数千计,迎降同盟军者,也达数千计。
次日,闽安营统领甘辉领数百义兵,在长乐境内,擒获逃离福州城的国贼郑芝龙,缚其回城。
二月二十五日,高旭正式入主福州城。
消息传出,闽海变色,天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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