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天如此一番猛抽,登是便丢了,牢牢抱往他道:“爹真的厉害,妍儿丢得身软体麻,爹还是这般神勇。”
江汇天笑道:“要爹停一会吗?”
方妍摇头道:“不用停,妍儿还想要,爹狠命干女儿好了,女儿受得住的。”
江汇天听见,遂使起功夫来,一边盯着方妍的俏容,一边着力急投。
方妍美眸微展,挽着他大手搁在玉峰上,娇声喘道:“弄弄女儿这里。”
江汇天自当不与她客气,连忙低下头来,张口咂着她一边玉峰,手口齐施,弄得方妍淫声乱哼:“爹再用力吸吮,女儿又快要来了。”才一说完,果然又再把持不住,大丢起来。
而江汇天到得这时,也到强弩之末,他只觉精关难守,立即抽身而出,接着撑身而起,跨坐在方妍眼前。方妍见那根满布浆液的东西搁在眼前,当然知晓父亲的心意,遂抬高螓首,也不理会龙枪上的脏物,张口便纳入口中。岂料才吸吮了数下,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浆,竟猛然狂喷而出,直灌了她一口。
方妍尽情吞吃,还不依依不舍的,伸着舌头舔洗清洁一会,又再合入口中,直至他在腔内软化,方吐将出来。
江汇天心满意足,倒卧在方妍身旁。
方妍连随伏身上去,柔声道:“爹!你方才舒服吗?”
江汇天点了点头,把她拥往道:“刚才爹为了安全起见,不忍放入你体内,望女儿你能够体谅。”
方妍低声道:“妍儿明白的。是了,刚才妍儿察觉到一事,还没有向爹说。
其实爹体内并无什么淫毒,瞧来那两名女子,只是想吓吓爹吧了。“江汇天听见,摆出一副诧异之色,怔怔望了她一会,才喜道:”是真的!但……但女儿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与我……“
方妍笑道:“女儿也是在解毒时才发觉到,但那时女儿已经和爹……”
江汇天长叹一声:“这莫非真是天意!”
方妍道:“爹!你不要再多想了,女儿能令爹快乐,妍儿也很开心呢。咱们还是起来吧,免得娘在厅上呆坐。”
江汇天点了点头,二人穿上衣服,偕行出厅。
第六章 略施惩戒
罗开来到四湖别庄,不觉之间已是第四日。他自从得知有武林人士被禁困在岛上,曾数次想出外探查,但每次均被屋外的人发现,使他半筹不纳,一时无计可施。
罗开想道:“依目前来看,还是尽快练成幻影流光才是,这门如鬼如魅的身法,或许能够摆脱他们的跟踪吧。”自当日起,罗开勤加修练,余下这五天就是练不到十足,只要练有七八成火候,相信屋外的人已奈何他不得。
次日一早,朱璎终于回到四湖别庄。数日前她接待罗开后,便匆匆赶回湘王府,主要是与众人研究朱柏中毒一事,况且她与兄长本就暗有款曲,二人久别重聚,自当然另有一番缱绻缠绵,鱼水欢情。
虽然在朱璎心里,多少也记挂着小瀛州的罗开,极欲寻找机会与他再度欢好,可是朱柏中毒后,心情烦闷,便是不肯让朱璎离去,直至今日才回到四湖别庄来。
朱璎回来不久,便动身来到蟠龙轩,甫踏进客厅,珍儿、珠儿已迎上前来鞠躬,朱璎问道:“罗庄主在么?”珍儿应了一声,朱璎也不待她引路,便举步向内室走去。
罗开看见朱璎进来,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微微笑道:“原来是公主驾到。”
朱璎走上前去,柔声问道:“在这里住得好吗?倘有什么不满意,大可对我说。”
罗开道:“只是屋外野狗太多,其他还算不错。”
朱璎笑而不语。罗开站起身来,道:“公主光临,咱们到厅外说话吧。”
岂料朱璎像没听见般,徐步走到罗开跟前,一对玉手围上他的雄腰,把个诱人的娇躯,全然紧贴在他胸膛,轻声道:“咱们数日不见,你可有想着我。”
罗开心想,我想念的人多着呢,你算得是甚么东西?不由剑眉轻轻一蹙,再看她这副淫情浪态的模样,知她十居其九,必是食髓知味,又想诱自己干那回事了,暗自骂道:“你这个淫娃,满脑子便是想着这东西,我罗开是个铁铮铮的男儿汉,岂能任你为所欲为。既然这样,莫怪我不给你面子。”
他正要开声嘲讽她几句,忽地念头一转,暗道:“待我先行挑起你的欲火,然后再把你撵出门去,好叫你惹得一鼻子灰。”想到这里,当下笑道:“罗某自当然想念公主,只是公主有意躲避罗某,这个可没法子啊!”
朱璎听了,笑得更是柔桡嫚嫚,妩媚纤柔,更按捺不住体内的欲火。随见她玉手下移,缓缓滑到他胯间,隔着罗开的裤儿,五指已按上他的玉龙,恣情抚弄起来。
罗开见她这恣肆无忌的举动,也是为之一怔!但她的手艺,确教人挺受用的。
朱璎抬起头来,脉脉含情的瞧着他道:“其实我何尝不想早点回来!人家虽身在湘王府,但时时刻刻何尝不是想着你,尤其想起你这英挺俊貌,还有你这根害人的话儿,真想插对翅膀飞回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只是皇兄他……他被你这个冤家害得半死不活,终日愁眉苦脸,而我身为他妹子,只得留在他身边安慰一番。话说回来,这一切都只能怪你不好,可怨不得我喔。”
罗开见她一厢情愿的模样,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然心中的另一隅,却气她恣睢无忌,视男人为玩物,存心要戏弄她一番,当下暗运功力,恪固六根,把欲念全然迸诸体外,使她无法得逞。
朱璎把弄多时,却见他仍是软弱无力,不由娇嗔起来,轩起柳眉道:“你这人真是的,人家这样把弄,那东西还是软绵绵的,瞧来你存心要和人家殴气!你说我不知道么?”
罗开笑道:“公主真懂得说笑,但凡七情六欲,间歇也有潮起潮落,又怎能说罗某与你斗气。”
朱璎嗔道:“你不用再骗我,我在阴阳二老口中得知,知你原来晓得”乾坤坎离大法“,当时我听了,还不知这是什么功夫,后来二老详细告诉我,方知道其中的妙处。真没想到,你这个冤家,竟然拥有这一门神功,难怪当日你把人家弄得死去活来,久战而不泄,让我硬生生输了那一仗。”
罗开见她获悉自己的秘密,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一笑带过。
朱璎用力握了他一下,笑道:“人家急巴巴的赶回来,却这样对待人家!你就行行好,要怎样才不与我赌气,你说出来好了。”
罗开正想寻个说话,好要她知难而退,乘早息了这条心。忽地心念一转,脑子里想起一件事来,正好在这时与她提出,便道:“其实我何来是与你赌气,只是心中有一事,不知如何与你说吧了!”
朱璎道:“究竟什么事,竟能让罗大庄主如此费神,便说出来听听吧?”
罗开叹道:“这件事情,罗某实不知如何开口!”
朱璎笑道:“咦!你不说出来,我又怎知道,且说来听听,究竟是甚么事?”
罗开顿了一顿,说道:“罗某心中有一事,是关于珍儿和珠儿的事情。”
朱璎微感一愕,轩眉问道:“莫非她们开罪了你么?”
罗开摇头道:“不是!她们服侍得我很好,很合我心意。便因为这样,罗某本想要求公主把她们二人让给我,但又觉难以开口,不知如何开声是好。”
朱璎嘴角含笑,盯着罗开道:“原来你是想要她们,瞧来在这几日里,想必你夜夜左拥右抱,朝夕享尽温柔了。”
罗开见她误会,也不明言道破,一于来个顺水推舟,朝她狡黠地一笑。
朱璎笑道:“你既然喜欢这两个丫头,便送与你又有何难,只不知你如何报答我是了?”
罗开自是明白她的用意,但为了珍儿和珠儿能够恢复自由,唯今只好委曲求全,勉强迁就于她。心想今次若能顺了她意思,便无须明欺暗抢,省去不少麻烦了。他想到这里,笑问她道:“不知公主想我如何报答?”
朱璎柔媚一笑:“只是两个丫头,若要你用解药来交换,相信你必然不允。
好吧!解药之事,我暂且不与你说,只要你在余下这几日,好好让本公主满足一番,我便把这两个丫头跟你回去,如何?“
果如罗开所料,这个淫娃还会有什么要求,当下笑道:“这样说,罗某岂不是一箭贯三雕,捡了个大便宜,罗某又怎会不答应。”
朱璎笑道:“你知道便好,还不好好酬谢我一番。”说话之间,朱璎更是肆无忌惮,挽着龙枪摸弄个不停。
罗开见她满脸泛红,美眸含春,那对水汪汪的眼睛,却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使她更显娇美动人。罗开暗忖:“这个公主若论美貌,确不下白家姊妹二人!只可惜为人天生淫荡,若非我预早知晓,光凭她这副美貌外表,还真不知她是这种人!”
他一面想着,一面把她轻轻推开。朱璎不明其意,柳眉轻蹙,怔怔的望住他。
罗开向她一笑,朗声道:“珍儿、珠儿!你们进来一下。”
房外姊妹两人闻得罗开的叫唤,便即走进房间来,朝二人盈盈一礼,卓立在旁。只听罗开道:“珍儿、珠儿,公主已经答允把你俩送给我,你们意下如何,愿意跟我一同回去么?”
珍儿、珠儿听见,自是大喜。珍儿当下道:“奴才二人乃是带罪之身,不敢自作主张,愿任凭公主吩咐。”
朱璎笑道:“你们二人倒有点手段,能让罗庄主看上了,真个教人羡慕。连本公主也想跟你们学习学习,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二人听见,忙耷拉着头,哪敢做声,只听朱璎又道:“好吧!既然罗庄主出声要你们,也是你们二人的造化,你俩便随他去吧。”
珍儿、珠儿连随磕头谢恩。罗开叫起二人,接着道:“我与公主还有要事商量,没得我呼唤,任何人也不得进来,你们先出去吧。”二人应声走出房间。
待得二人离开,朱璎笑道:“你叫她们进来,是否怕我到时会反口?”
罗开道:“她们毕竟是你的人,这些礼数又如何缺少得,你说是吗?”
朱璎微微一笑:“没想到罗庄主也是个色中饿鬼,只不知二人有何本领,竟让你这么着迷,教你非要得到她们不可?”
罗开道:“个中滋味,局外人又哪能领会得到,我便是说了出来,你也不会明白。好了!咱们不要再谈这些事了,还是让我好好报答你一番吧。”话声甫落,罗开便轻轻拥着她纤腰,朝床榻走去。
朱璎春情萌动,只想等他这句话,现下听见,牢牢靠贴着他,单手紧抱着他的熊腰,双双来到榻前。罗开当先坐在榻沿,让朱璎站在她身前,开声道:“你呆站着作甚,还不替我宽衣。”
罗开似乎有恃无恐,摆出一副大刺刺的模样,存心要把这个平素呼风唤雨,横行无忌的公主,好尽情折磨她一番。
朱璎虽贵为金枝玉叶,又是当今皇上娇宠的女儿,但此刻正在欲火煎熬,什么身分地位早已置之脑后。现听了罗开此言,似乎还甘之如荠,忙向他送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柔声道:“是!我的好人儿。”接着玉手前伸,动手给罗开脱衣服。
罗开大大咧咧的坐在榻旁,任由她来服侍。朱璎犹如饿蚊见血,汲汲皇皇的把他脱了个精光,垂眼下望,只见那根独眼玉龙垂头丧气,顿时不依道:“你怎么搞呀!还是这个模样。”
罗开呵呵一笑,说道:“你想要他站起来,那再容易也没有了,只要公主你耍点本事出来,看看能否凑巧。”
朱璎翘着樱唇,倒气道:“你这人坏得紧,到现在还耍弄我。好!既然你这样说,便瞧瞧我的手段,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得住。”
罗开笑而不语,不去理睬她,一脸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坐着,但心里却不住暗笑。朱璎自知他有意刁难,好性之心立起,马上身躯一矮,跪身在地,伸出玉手挽起那黑缨长枪。
朱璎掌托在手中,只觉那软物沉甸甸的,分量倒也不轻,不胜骇异,对他又爱又恨。只可惜这根宝见,此刻如同死蛇一般,心中不免有气,连随把玉指圈上根部,不想这物还没有勃起,竟然粗有一围,长有六七寸。朱璎憋气不过,当下双手齐施,一手轻捋着枪杆,一手抚弄他的皱囊,使出十八般手段,板斧尽出。
饶是如此,那根独眼龙依然反应全无,直恨得她牙痒痒。
罗开见她弄得满头大汗,不禁心中暗笑,说道:“这样既然没效,何不改用他法,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也未可知。”
朱璎娇嗔道:“你这人存心为难我,倘若你再不硬起来,本公主便一口把他咬掉下来,看你还敢不敢作怪。”
罗开听得心头一惊,虽知她未必真会这样做,但此人爱惯放刁撒泼,本是个无行止的人,若她真的动火起来,确难担保不会这样做。
正当他想着之际,朱璎已张开樱唇,把个灵龟连冠带棱纳入口中,使劲吸吮起来。他低头看去,见她小嘴含龟,螓首急晃,两只水盈盈的美眸,瞬也不瞬的张着他。此情此景,当真又是淫靡,又是动人。
罗开真的怕她狠下毒牙,便即暗运乾坤坎离大法,真气在体内这般一催,死蛇顿时变成活龙,渐渐在她腔内发胀,把朱璎一张小嘴,塞了个满满当当。
朱璎心下一喜,吃得更是起劲。罗开见她脸现喜色,遂道:“公主因何还穿着衣服,这样又如何能够办事?”朱璎听见,连忙吐出口中之物,抬首向他一笑,便即站起身来,开始动手脱衣。
不消片刻,朱璎已是一丝不挂,袅袅婷婷站立在罗开跟前。罗开张开双腿,伸手围上她纤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拥近身来。
朱璎忽然给罗开这般一拉,立足不稳,整个人扑至他身上,胸前那一对傲峰,方好压贴在罗开的脸上。罗开不慌不忙,张口便吃,把一边玉峰纳入口中。朱璎嘤咛一声,牢牢按紧罗开的脑袋,挺着前胸,任由他在自己胸脯蹂躏。
罗开交替地吸吮,惹得朱璎纤腰乱摆,香息呼呼,潺潺的花露,竟已冲闸而出,沿着修长雪白的玉腿,往下潺湲顺流。罗开一手定住她腰肢,一手绕至朱璎身后,滑过她纤腰,攀上那丰满高翘的玉臀,不住揉捏抚摸,接着食指划过她股沟,按上她菊门。
方妍顿时浑身一颤,菊蕾紧缩,不禁“嗯”的一声,花房顿即暴动起来,琼浆甘露,如决防般涌将出来,没过多久,已湿得不成样子。
罗开见她这样子,已知她春兴勃发,心里暗自窃笑。他下定决心,今回势必要令她吃点苦头,要好好教训她一番,遂道:“你且先转过身子去。”
朱璎知她要从后进入,心中喜不自胜,朝他投了一个媚笑,转过身躯。罗开双手扶着她蛇腰,说道:“你把身子向前弯。”朱璎依他所言,浑圆丰满的雪臀,立时高高的竖将起来。
罗开双手紧握她腰肢,挺着丈八龙枪,把个头儿抵住她后庭。如此轻轻一触,朱璎当下猛地一惊,连忙大呼:“你……你怎地有前门不走,偏要走后路!人家那里怎能承受你这大……啊……”还没说毕,一根火棒似的巨物,猛地直戳了进去。
朱璎立时痛得泪水直淌,这股疼痛,远逾破身,她僵定着身子,一时不敢妄动。只觉体内火燎一般,裂痛难忍。而那根火枪,已然全根直没,没一处空隙。
还好她这个后门,也是常有人走动的,若非如此,朱璎势必当场昏死过去不可。
只见朱璎略一定神,回过头嗔道:“你这人好不狠心,便是要进来,也不用这么紧急嘛,人家险些给你弄死了。”
罗开笑道:“谁叫你那里如此迷人,圆圆的一点,又嫩又诱人,教人如何忍得住。况且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把你塞得饱饱满满,难道你还不爽吗?”
朱璎道:“狠心鬼,还要说这等风凉话!”
罗开也不理睬她,双手忽地从后绕上前去,握向她一对傲峰,恣情地搓揉起来。那股触感,果然异常地好,手中之物不但饱满挺拔,且极具弹性。罗开确没想到,看她年纪不大,个子中等,却拥有一副绝美的身材。他也不待朱璎回气,便即提腰疾捣,迳自大进大出。
朱璎疼痛不过,不住开声讨饶。罗开存心要她受苦头,哪肯停下来,直到百来抽,朱璎渐有好转,只觉内中酥酥麻麻,再不似初时般痛苦,便即噤了声,由着罗开猛干。
罗开如此一弄,便弄了半炷香时间,方知朱璎的后庭却是个宝,竟然越弄越紧。罗开顿感错愕,眼见宝物难求,遂索性放开精关,尽情享受那逼迫的快感。
罗开加重力量,一口气急顶数百回,只觉被她紧窄的甬道箍得发麻发胀,当真爽利无比。又是百多提,已觉再难按忍,忽地腰眼一麻,灵龟嘴儿一张,旋即泄了。
朱璎给热浆一浇,直烫得浑身打颤,不由“啊”的叫了出来,紧接着下身一阵抽搐,前面花心已卜卜乱跳,竟尔琼浆迸丢,爽得浑身发软。
罗开双手围抱住她纤腰,一个倒卧,二人双双滚到床榻上。
朱璎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声嗔责,已被罗开口唇封住了嘴儿。二人双舌纠结,没过一会,兴念又狂。罗开暗运神功,龙枪立时蹦跳硬直,顶得她痒丝丝的,朱璎心下一喜,忙忙主动分开两腿,伸手握住宝贝,腻声道:“你这门”乾坤坎离大法“果然厉害得紧,说硬便硬,难怪这么多女子为你神魂荡漾!”
罗开笑道:“公主你又如何?”
朱璎瞟了他一眼,脆声道:“我才不与你说。现在你还待什么,温吞吞的在磨菇,还不快快插进来。”说着把灵龟不住在门户磨蹭。
罗开见她浪声浪气,星眸闪动,知她欲火又再耸动,遂把雄腰往前一挺,龙枪没头没脑戳了进去。
朱璎眉头一紧,内中顿感胀满难当,受用非常,但仍觉意犹未足,连忙挺臀迎凑。罗开着力一桩,齐根而没,直抵深宫。朱璎内里空虚尽消,美快莫言,连声叫道:“好一个话儿,一下便寻着花心,快活死人了,你便狠点力吧。”
罗开也不打话,坚举龙枪,上下乱拱乱钻,不住搜刮花房。罗开心想:“今日誓必把她弄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哀泣求饶不可。教她打后再不敢找上门来歪缠。”
如此连番狠捣,朱璎已美得肢摇体颤,香汗遍濡,口里不停叫快!不觉之间,又过了顿饭功夫,二人依然鏖战不歇。这时见罗开蹲起身来,把她双脚八字提高,低头望那出入之处,见肉缝粼光闪闪,湿答答一片,已是一塌糊涂。罗开加紧腰臀功夫,龙枪不往疾抽急投,随听得唧唧咕咕乱响,绝无间断。
又是千余回合,朱璎忽觉情穴翕动,花房紧缩,不由叫道:“快要来了,再加紧狠干,千万不要停下来!”罗开一笑,火龙巨枪横贯花房,劈劈啪啪一阵大干,朱璎按忍不住,已丢在一处。
罗开全不放松,仍是着力冲突。朱璎略一回气,又逐渐春兴浓烈,敞开双腿,任由罗开发威,口里却道:“你这根利器实在太坚,人家方丢不久,又给你弄得痒痒难过,叫我又如何割舍得!”
罗开见她情动,便再加重几分力气,数百招一过,朱璎终于又熬不住,花露长流,温透绣被。朱璎只觉内里火烧似的灼热起来,但罗开仍不肯罢手,只得哀声求饶道:“你且先停一停,让我歇一歇再弄好吗?再这样蛮干下去,命儿也给你挑去了。”话后便伸手下探,死命握紧枪根,臀儿往后急缩,硬生生把龙枪抽了出来。
朱璎颦首皱眉,美目盈然,盯着罗开道:“人家已丢得头目森然,实在是受不了,你且卧下来,让我用嘴巴给你弄好么?”
罗开摇了摇头,笑道:“嘴儿虽美,但还及不上你这个水帘儿。”他一面说着,一面以指捻弄她的小豆豆。
朱璎身子猛地大颤,娇嗔道:“你还不罢手,真的想弄死人家么?”
罗开也不理会她,只顾自己耍弄。朱璎要害被捻,又如何再能忍得,丰臀不停乱颠乱耸,腰肢扭摆,眼神开始迷离涣散,喘声道:“啊!你……你好坏,人家又受不了……”玉手紧握宝贝,套动不休,还不时把个龙头牢抵花唇,不住磨刮。
过不多时,朱璎实难熬煎,忙撑身而起,往胯间觑去,见罗开仍是揉弄不停。
间歇又探入两指,挖进香户,拨弄花心,作那抽插光景。朱璎看了一会,已是抵受不住,一个仰倒,瘫在绣榻上。只见她玉腿大掰,小蛮腰乱拱,单等罗开那根玉龙再次闯关。
岂料罗开有意为难,便是不肯再进。朱璎深宫麻痒,煞是难过,开声求道:“你这个狠心鬼,只管在外面乱摸,挑人欲火,却不进来给人家杀火!”罗开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如此弄得片刻,朱璎的花心已麻痒难当,翕动不止。
朱璎欲火攻心,越感痛苦,又再嗔怪起来:“你怎地只管在门口播弄,人家内里已痒死了。”才一说完,已觉忍无可忍,遂握紧龙头,便往自己穴里塞。随听得唧一声,龙头已被她一口吞掉,美畅感直窜遍她全身,叫道:“今回便是拚了命儿,也要图个满兴而归。”
罗开只是一笑,坚举玉龙,猛的望里戳去,即见水儿四溅,已全根进去。
朱璎“啊”的轻叫,提臀凑上,叫道:“这一记好满足,直爽到入心入肺。”
罗开挺身大干,霎时便又百余抽。再看朱璎,见她满颊徘红,星眸微展,螓首摇个不已,更增其艳色。而她胸前那两座玉峰,随着戳刺,上下荡来摇去。罗开一时也瞧得心火萌动,便即俯身而就,一口含住峰顶蓓蕾,咂得啧啧有声。
朱璎更觉爽利无比,吟哦不已,立时气短喉燥,柳腰款摆,丰臀扇摇,一双玉腿,牢牢箍紧罗开腰肢,花穴丽水流得愈发汪洋恣肆,浇得绣榻浸湿一片。
罗开知道火候已到,遂发力狠干,唧唧咕咕,又是数百回。
朱璎情穴大开,被弄得伊呀乱叫,紧搂罗开项背,指甲深入肌肉,忽地银牙咬紧,听她啊的一声,春水如潮,又丢得两腿发软,任凭罗开大干。
罗开打算尽情折磨她,便即抽出龙枪,把朱璎翻过身子,让她俯趴在榻上,展开她双腿,再次从后提枪闯进。
朱璎没想他一刻也不肯停,连连狠干。约莫盏茶时间,朱璎已不胜娇弱,口里婉若鸳啼,灵魂儿已飘至九霄,双手自抚酥胸,浪声四起。须臾,又觉内里火热辣痛,再难抵挡。
罗开铁了心肠,不肯一刻停止,握住她双臂反至身后,再度纵身急提,直弄得她四肢颠簸,直干得她生一回,死一度,又连连大丢。
岂料罗开愈战愈勇,又干了半个时辰,朱璎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一连昏厥了几回,罗开恐弄出人命,才放开精关,泄个尽兴。朱璎承着玉露,又丢了一回,才瘫死在榻。
方妍今日真个被弄得死去活来,双腿发软,几难站直,罗开便让她留下来,直至中夜,见她稍略回气,又再腾身而止,大弄她几回。
次日朱璎一早起来,逃命似的叫珍儿扶她离开。罗开肚里暗暗偷笑,起身迎送她出门,心知她经此一役,恐怕没得三四天功夫,也休想回复过来。
第七章 救人计划
一连三日,罗开勤加修练“幻影流光”,愈练愈觉这功夫神妙非常。
还好罗开天资颖悟,内力深厚,再加上用功勤奋,在这三日间,进境奇速,已能习到足不点地,倏去倏来,任其自然之境。而最奥妙之处,是每一个步法,均别出心裁,巧妙多变,今人难以触摸,确非一般轻功能与之媲美。
朱璎自从被罗开整顿一番后,她便是进来蟠龙轩,再也不敢招惹于罗开,显然当日的创伤实是不轻,瞧来至今还没痊可。只是她每见着罗开,不免对他有些微言,娇嗔怪责一番。罗开只当秋风过耳,一笑置之,更不与她争辩,但心里却暗自窃笑。
罗开这般惫懒的态度,更气得朱璎撑眉努眼,满肚子闷气无处可泄。
珍儿、珠儿姊妹二人,自得朱璎亲口答应送与罗开,心中的高兴,实是难写难描,对罗开更是倍加感激,由朝至晚,却把他服侍得妥妥贴贴,当真体贴入微。
这日罗开练习完毕,已是夕阳西沉,丹霞似锦之时。
罗开用了晚饭,又想起被禁困在岛上的人,遂打算到外面走走,瞧一瞧可否能逮到机会,往那屋子探查一番。想到这里,当下站起身来,吩咐姊妹两人不用候门,自行去休息便是。
他甫踏出蟠龙轩,眼前已是红云浮荡,彩霞满天,把个西湖映得一片徘红,绚丽不已。
罗开看见门外并无人影,他凝神细听,已听出暗处隐伏着不少人。罗开佯作不知,踏着细步,优哉悠哉的往东面行去。才走出数十步,果然听见身后有人跟着。罗开存心一试幻影流光的功夫,看能否把这些人甩开。
当他走过一条小桥,便转而向北,前面却是一条小径,小径两旁,左边是一面小湖,右边却是石山花林。
罗开行至一花坛前,瞄了一眼四周环境,见此处丛丛簇簇,繁花丰茂,夜风中仍夹着阵阵馨香,扑鼻而来。再见花丛之中,还有着几座假山假石,便知这是显手段的时候了。当下略一提气,脚步一移,随即展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只见影儿一闪,罗开庞大的身躯,竟瞬间不知去向。
跟在后头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已没了罗开的踪影。这些人哪曾见过这等怪事,不由猛地一惊。即见三个人匆匆奔上前来,延颈四下寻觅张望。
这时罗开隐在一石山后,把眼张去,见来人是当日酒宴中的“风流三子”,便是袁天玉、马方和孔常德三人。
这时听马方道:“真个奇怪得很,怎地眨眼之间,便失去了他的踪影?”说着间拨开身前的花丛,探首四望。
袁天玉脚尖一点,跃上一座石山,居高往下四望,只见四处花影斑斑,却无一个人影。但他仍不死心,从石山跳了下来,围着花丛石间搜了一遍,依然没有罗开的踪迹,连脚印也没一个。
原来罗开在他跃上石山时,已施展神功窜出了花坛。
虽然他这手幻影流光的功夫,至今只练得七八成火候,饶是如此,却已非同凡响。若非功力已臻化境之人,实难以看清楚他的身形。
三人四处搜了一会,自是全无发现,各人心头均是疑惑难解。
袁天玉这时道:“明着见他在前面慢步,竟然会平地不见了人,这种事委实离奇怪诞得紧要?马兄弟、孔兄弟,你二人先留在这里,千万不可走开。此事非比寻常,须得马上回去禀告不可,免得公主怪罪下来,可影响了咱们的大事。”
二人点头应了,袁天玉也不敢耽搁,立即飞身而去。
罗开一离开花坛,便即折而往东,向当日听见婴儿哭声的屋子走去。
这时天色渐黑,晚风习习。罗开没过多久,已来到那屋子不远处。他四下细望,见附近静悄悄的,却无一人。正当他打算行动之际,忽觉一条黑影自远处飞奔而来。罗开心下一怔,忙闪身隐在草丛里,暗忖:“莫非自己已被人发现了?”
便在他思索间,那人已经来到近处,见那人一个起纵,已闪身在一棵大树后。
罗开凝神望,见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身材魁梧健硕,在他口唇之上,有着两撇八字胡。罗开看见此人的样貌,脑子忽地一闪,想起一个人来,心想:“这人的外貌长相,却和李帮主所说的卧底甚为相似,莫非这人便是水神帮的施亮?”
罗开虽有此想法,却也不敢大意,依然隐身一旁,不敢贸然露面,打算先看个清楚再作计较。
但见那人伏在树后,身子动也不动,一双眼睛却紧盯着那间屋子。
过了一会,屋子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接着看见两个穿戴黑衣黑帽,一身官服的官兵从屋里走出来。细看二人的帽子,均垂有两条红绳苏头,瞧来这两个人的官阶也不小。
二人手按腰间刀柄,在屋外前前后后查察,又到屋后的花丛看了一遍,见四处并无异状,遂双双走回屋里去。
那汉子见二人进了屋子,从树后窜了出来,见他身形一幌,已穿过屋前的矮墙。罗开不敢怠慢,衔尾跟去,见那人已靠贴屋外的墙上,缓缓把刀抽出。
罗开知他将要进屋动手,心念电转:“看这人的一举一动,敢情是要进屋里救人,,但他这样卤莽行事,势必让人发现不可。他便是将屋里的人杀光,把人救了出来,但又如何能离开这个小岛?”一念及此,便见那人快挨近屋门,当下也不多想,俯身在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手指一弹,旋即把石子打出。
那人武功极高,听得破空之声,便知有暗器打来,他恐忙屋内的人听见,一时不敢以刀刃挡开暗器,只见他身形一旋,衣摆倏地一扬,那枚石子已给衣摆卷住,见他一抖衣衫,那枚石子已丢在地上。
罗开暗赞一声,便现身走出。那人看见罗开,也为之一呆。罗开微微一笑,向他打了个手势,叫他不可轻举妄动。那人点头应了,连随悄悄还刀入鞘,脚下一点,凌空一个筋斗,已翻到罗开跟前。
那人甫一落地,便即朝罗开抱掌一揖,轻声道:“在下施亮,见过罗庄主。”
罗开连忙回礼,施亮道:“罗庄主,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在下有一个秘密所在,不知罗庄主可有时间与在下一谈?”罗开点了点头,施亮向南一指,二人便即离开。
施亮领引着罗开,迳往南面走去,穿过一条小径,继而走落一道小斜坡,斜坡对开,便是波光潋灩的西湖。斜坡的尽头处,却是个小石滩。只见湖水轻轻拍打在岩石上,溅起闪闪烁烁的小水花,映着月色星光,煞是好看。
二人走落斜坡,向前走了十数步,便看见一个小石洞,这石洞不大,高阔只有四五尺,洞内也不深,仅可容人蹲坐。
这个小石洞,正好落在斜坡尽头的凹处,从斜坡上往下望,只能看见坡下的小石滩,却无法看见这石洞。岛上巡逻的官兵,每次巡查到这里,只会在斜坡上俯望,见石滩无人藏匿,便即转头而去,从没一次走下斜坡来。
施亮道:“罗庄主,四湖别庄守卫森严,岛上官兵武林人士极多,四周遍布眼线,除了这个地方外,实难找寻可谈话的地方,只得委屈庄主你了。”
罗开道:“好说,好说!施兄弟当真神通广大,竟能发现这个地方。咱们坐下来再说话吧。”
二人坐在洞口的石上,只听施亮道:“相信罗庄主已知道在下的身分了?”
罗开颔首道:“贵帮李帮主曾与区区说过,只是蟠龙轩日夜有人监视,一直无法与施兄弟会面。”
施亮道:“其实在下多次想去找庄主,但屋外的人看得甚是严密,始终没找得机会,幸好今日能遇见庄主,这回确令在下安心不少了。”
罗开听他话中有意,便即问道:“施兄弟急欲找罗某,是否有什么重要事情?”
施亮点了点头:“没错,今日若非罗庄主适值出现,在下可能已经动手,到时后果如何,连我自己也难预料。”
罗开紧皱剑眉,问道:“到底是甚么事?莫非是与屋里被禁锢的人有关?”
施亮道:“正是为了这件事,而且还与庄主有莫大的关系。”罗开微感错愕,施亮又道:“这件事是关乎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罗开听见,更觉诧异非常,说道:“两位前辈正在罗某府中,又怎会与他们有关,在下确实糊涂了。”
施亮摇了摇头,叹道:“罗庄主你这回可真的糊涂了!其实贵庄这两个人,并非真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而是由其他人易容假扮的。”
罗开听了此言,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紧紧盯在施亮的脸上:“什么?他…
…他们是假的?“这一惊吓,当真不轻。
施亮道:“这确是实情。假扮的人,便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师妹,二人的真实姓名,在下还不知道,但二人的外号,听说是叫做甚么”千面双忍“,曾练得一手出神入化,高超绝妙的易容之术,不但容貌能扮得唯妙唯肖,便连声线谈吐,行动举止,也让人难分真假。”
罗开虽知江湖中奇人异士极多,但他毕竟在江湖闯荡不久,确不曾听过这等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之事。现下听见施亮的说话,也为之骇佩不已,徐徐叹道:“世上竟有这样本事的人,当真无奇不有!”
施亮道:“其实在下若非亲眼目睹,确也难以相信,但这事却千真万确。而晴云秋月两夫妇,目下仍留在岛上,这就是更好的正明了。”
罗开双眼倏地一亮:“施兄弟你刚才所说的话,莫非是说屋内被禁锢的人,便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施亮点头道:“原来罗庄主早已知道这件事。”
罗开轩着眉头,沉思一会道:“罗某第一日来到四湖别庄,也经过那栋屋子,当时曾听得有婴儿的哭喊声,我那时已有点犯疑,后来从公主的仆人口里得知,前时曾有一对男女来到岛上,而那个女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孩,后来再没见过二人。当时我听见,便怀疑这二人给关了起来。今日我所以到那屋子,便是想查探一下这事情,却没想到,屋内被禁锢的人,竟然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施亮道:“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也是为了这件事,才急着想通知罗庄主你,好叫庄主作个防备,免得那千面双忍混在贵庄生事。当时我想,若然再有迟缓,日子一久了,难保他们不弄出大事情来,到时可就麻烦了。”罗开点头感激,施亮又道:“在下还得到一个消息,听说湘王在这几日间,会派人把他们押回湘王府。要是这消息正确,到时要救出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可又艰难多了。”
罗开道:“难怪施兄弟今晚急于动手救人?”
施亮道:“在下见无法与庄主接头,而在这几天里,我又与李帮主失去了联络,但事情一日比一日紧逼,在无计可施下,也不得不冒一次险。我打算先将二人救了出来,再带二人到这里来,暂时匿藏好,再慢慢想办法离开这里。虽然这方法确欠周详,但时势所逼,实不宜再拖延下去,在下只好放手一搏了!”
罗开凝想片刻,说道:“依罗某看,救人之事,务须想个周详辨法才可以行动。是了!施兄弟可有办法通知李帮主,若有李帮主在外帮忙接应,成功的机会便高得多了。”
施亮想了一想,摇头说道:“通知我帮的辨法虽然是有,但若要秘密行事,恐怕是行不通。”
罗开轩着眉头:“哦!是什么原因?”
施亮道:“李帮主曾与在下早有约定,倘若岛上有什么事情变卦,或是在下身分被揭露,在危急之时,便以信炮为号,咱们水神帮帮众便会前来救援。可是信炮一放,岛上的人必会知晓,这又如何使得!”
罗开点了点头:“施兄弟说得对。虽然以武力硬闯,未必便会输与他们,但后果实难预料。若非不得已,要尽量避免以武力硬闯。”
施亮伸手向前一指,说道:“咱们水神帮的兄弟就在对岸,虽只是一湖之隔,便是无法通知他们,如之奈何!”
现下已是深夜,湖面漆黑一片,但在罗开的眼里,日间与黑夜,分别却不大。
罗开循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对岸足有里许之遥,相信船行也要数炷香时间。再见岸边四周,停泊了不少船只,大大小小,不下数十艘。从外表来看,均是一些接载客人游湖的船只,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处,但又有谁知晓,内里竟然另有乾坤。
罗开凝视良久,脑子不停思索计策,过了一会,向施亮问道:“据我所知,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只有两个女儿,不知施兄弟可知那个婴孩的来历?”
施亮道:“这是真的么?这倒奇怪了,可是我在公主口中,知道那男婴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听说还只有几个月大。”
罗开也感奇怪,稍怔了一怔,心想:“怎地不曾听方姮说过?啊!是了,方姮说她离家已将近一年,难怪她并不知晓已多了个弟弟。”罗开想通这一点,便暂时把这事搁下,又再问道:“刚才我见施兄弟的举动,似乎对屋里的情形相当清楚,究竟屋里的情形如何,有多少人把守?”
施亮说道:“在下曾接二连三假借有事,也进屋察看过两次。那屋子并不大,除了一个厅子外,便只有数间石室,看屋内建构,十足是一间牢房。我曾在屋外监视了多次,知道内里约有七八个官兵,日夜轮值把守,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人出屋巡查一次。而晴云秋月两夫妇,却被囚禁在一个石室内。那石室随了一扇铁门外,便只有几个半尺见方的小孔,以作通风之用,再无其他出入口。罗庄主听见婴儿的哭声,相信是由小孔传出来了。”
罗开问道:“铁门的锁匙是否在官兵身上?”
施亮点头道:“在下曾经向他们说谎,说是公主派来向二人问话,接着一个官兵掏出锁匙,把铁门开了。却见夫妇二人的脚上,都锁上了一条铁链。最后我叫那官兵出去,便和她们夫妇交谈了一会,并把我所知的事情,一一与他们说了,还叫他们暂宜忍耐,我会尽快救他们离开。”
罗开听到这里,已经清楚了大概。当他想起凌云庄的两个冒牌货,心里顿感焦心不安。若非应承了朱璎,要留在四湖别庄十日,还有晴云秋月的事情尚未解决,巴不得立即赶回去。
他埋头苦思,终于给他想到一个可行之法,遂抬头向施亮道:“我已想到一个救人的方法,希望此法行得通。”
施亮大喜,连忙追问,罗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施亮听后,却摇头道:“这方法虽好,但似乎不易容办到。要知这里距离对岸,少说也有里许,况且现在天气酷寒,一般人自是无法做到,便是身具相当内力的人,也未必能抵受得住这股严寒,这个……”
罗开笑道:“施兄弟大可放心,便是再寒冷数倍,罗某也不会放在眼内。而且我自小在江南长大,水性极佳,只是里许距离,绝对难不到我。施兄弟只要如我所说,在明天日落之前,必须把我虽要的物品准备好,这样便行了。”
施亮心里虽然将信将疑,但见罗开说得如此肯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唯唯否否,点头应承。但他又哪会知道,罗开连寒潭都能出入自如,又怎会害怕这区区的寒冷湖水。
接着,二人把计划再三研究几回,该如何救人,该如何与外援配合,直倾谈到月挂中天,方行离去。
当罗开踏进蟠龙轩,便见朱璎居中坐在客厅。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说道:“咦!现在已经不早了,公主还没有休息么?”
他说话方完,便见珍儿捧着茶出来。
朱璎道:“罗庄主也很夜喔!没想你也这么有雅兴,到现在才回来。”
罗开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她。朱璎接着道:“我今晚来打扰庄主,确有一件事,罗庄主且坐下来再说话。”因为珍儿、珠儿在旁,朱璎对罗开的称呼,再也不像二人单独之时,你的我的这般亲昵相唤。
罗开缓缓坐下,方发觉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木盘,盘上以黄缎盖住,看不见内里是什么东西。
朱璎微微笑道:“本公主便是为这东西而来,罗庄主不妨揭开来看看。”
罗开心下奇怪,伸手把黄缎掀起,却见木盘内,竟齐齐整整的排列着五十锭银子。罗开看见,不由脸现疑惑之色,眉头一颦,往朱璎望去。
朱璎嫣然一笑,徐徐说道:“皇兄与我说,前时他在贵庄作客,言语多有冒撞,便着我送来五千两银子,聊表罪意,望庄主笑纳。”
罗开听后已明其意,说道:“王爷言重了,”冒撞“二字,实不敢当。况且如此厚礼,如何克当,罗某心领便是,还请公主收回。”
朱璎轻摇螓首,微笑道:“些须微意,实是不成礼数,倘若罗庄主尚嫌礼薄,本公主再使人送来。”
罗开道:“公主这是什么说话。好吧!既然王爷诚意拳拳,罗某便领受是了。
呀!我想起来了,听闻在数月之前,涧河忽然大雨,洛水泛滥成灾,毁坏民宅数千间,近万人被淹死,请问公主知否这件事情?“
朱璎柳眉一轩,点了点头。罗开续道:“罗某目前还不欠缺银子,但那些灾民可不同了!难得王爷慷慨,罗某便借花献佛,把这五千两转送与灾民。当然,罗某也不会甘居中游,也愿出一万两银子,一发儿送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五千两银子实非一个小数目,当时每人的月钱,才只是几贯铜钱,若要剩得五千两银子,便是几代不吃不喝,也绝不能办到。岂料罗开不但视这五千两如无物,还全然不以为意,自掏腰囊加付一万两账灾,这等豪气,决非一般人能为之。
朱璎心中一凛,暗地想道:“此人随口便是一万两,莫非他家里堆金叠玉,家趁巨万不成?既然钱财对他无效,只得另想他法。”当下淡然一笑,说道:“原来罗庄主竟是个轻财好施,急公好义之人,失敬,失敬!这五千两银子,现既是罗庄主之物,要如何处置,本公主自当无权过问。”
罗开拱手道:“罗某先代那些灾民多谢公主。”
朱璎微笑不语,咂了一口茶,放回茶盅道:“皇兄仍有一事交托下来,不知罗庄主肯听否?”
罗开道:“请说。”
朱璎道:“自我父皇驱除鞑子,一统天下,从此鞑虏消荡,民和年稔,率土宅心。皇兄知罗庄主乃人中骐骥,曾与父皇多番表荐,罗庄主若能追随天下贤豪,效顺我朝,自当封侯赐爵,届时享厚禄,居重荣,宗族交游光宠,不知罗庄主意思如何?”
罗开摇首笑道:“罗某何德何能,能让皇上荣宠!况且罗某出身寒微,素来麋鹿之性惯了,甚么高爵丰禄,实非罗某之志,还请公主见谅。”
朱璎笑道:“罗庄主此言差矣。目下我朝百僚师师,朝无秕政。何况我父皇意从人望,子惠黎庶,加之又爱养贤纳士,正是四海才杰一展抱负之时,罗庄主不妨再三考虑。”
罗开淡淡一笑,心想:“朱元璋此人心胸狭窄,狐埋狐搰,性子多疑暴戾。
光看他戕害功臣,抑压武林,便足见一斑。什么“意从人望,子患黎庶。”云云,至今尚不得一见,这等无才无识的流氓王帝,要我罗开为其所用,直是做他的春秋大梦。“但回念一想,又觉不宜在朱璎跟前当面推拒,免得将来坏了自己大事,当下道:”罗某已明白公主心意,但这并非小事,罗开暂时实不敢下定夺,一时半霎确难以回覆公主,便让罗某仔细参详些时,再行决定如何?“
朱璎一拨鬓角发丝,微微笑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罗庄主要想清楚,也是应该的。好了!时间已经不早,本公主也要回去休息了,罗庄主便认真考虑一下吧。”话后便站起身来。
罗开见她并没有留下之意,知她十居其九还没复元过来,要不这个荒淫公主,哪会肯便此离去。罗开站身相送,并叫珍儿送朱璎回去,朱璎却阻止道:“不用了,本公主自个儿回去便行。”
罗开送出大门,便见不远处有数人走来,罗开望去,见是“风流三子”袁天玉等人。三人与罗开抱拳一辑,便伴着朱璎去了。
第八章 双忍败露
次日傍晚,罗开用完晚饭,已是掌灯时分,遂开始他的行动。
只见罗开轻裘缓带,闲适从容的离开蟠龙轩,在岛上四周蹓躂. 他徐步踱了一会,见时机成熟,便故技重施,把跟踪的人甩了,一个转折,瞬间便来到斜坡下的石洞。
罗开甫走近石洞,发现在石洞的角落处,早已放着一个包裹,就知道施亮把需要对象准备好。
他看看四周无人,才走进石洞,打开包裹,见里面放着一套黑色紧身衣,还另有一方油布。罗开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函,用那幅油布把信函包很密密实实,遂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那套黑衣,再将包好的信函揣入衣里,最后把脱下来的衣服,全都包好。
一切办妥,罗开走出石洞,从斜坡下的石缝探出头来,悄悄往上张去,见斜坡上并无人影,才走出石滩,纵身跃入湖中。
罗开恐怕被人发现,一跳进湖里,便潜入水中,一口气在水底潜游了数十丈,方浮出水面来,往前看去,对岸的船群黑漆一片,隐约间只有几点灯光。罗开不敢怠慢,免得耽误了时间,运起内力,犹如一条大鱼似的,迳往湖的对岸游去。
罗开游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游近目的地,忽地闻得一声喓喝,自前面的船群传将过来:“来人是谁?快给我游过来。”罗开循声望去,见一艘大船上,却站着数名大汉,不住指手划脚。
那大汉这般一喝,没过多久,数十艘船均陆续拥出人来,顿时火把灯笼幌动,把个湖面照得通亮,而么喝声也越来越多。
罗开心想:“水神帮果真守卫森严,我还没游近,便已经给他们发现了。但这些人如此高声呼喝,有恃无恐的嚷嚷喧叫,难道就不怕官家发觉?”
罗开正要开声说出来意,但随即一想,便觉不妥,心想自己仍未确定对方的身分前,怎能如此轻率冒失。当下收口不语,直往那艘大船游去。当游至大船数丈处,便见一只小船朝他迎面而来。
小船之上,站着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右手高举着灯笼,见罗开始终一声不吭,更加叠起十二分精神,沉声喝道:“阁下是何人,请亮个万儿来。”
那小船俄顷便划到罗开身前,船上那手提灯笼的人,自当然不肯让他上船,正要开声问个清楚,岂料还没开口,已见罗开右手攀着船边,暗运真气,人已从水里一跃而起,轻轻落在船头上。
四人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罗开站在身前。四人见来人这般身手,尽皆一惊,纷纷抽出所携兵刃,退后几步,摆开架式迎敌。
罗开站在船头,连随向四人抱拳道:“在下凌云庄罗开,有要事求见贵帮李帮主,请诸位代为通传一声。”
四人听见此话,同时一愕。那个持灯笼的汉子,前时曾在渡头见过罗开一面,只是现在天色漆黑,且罗开头发尽湿,遮去了半边脸,加上刚才罗开的动作委实太快,一时无法让他看清楚,现听见这句说话,连忙提高灯笼,往罗开脸上一照,见眼前之人果然是罗开,当即躬身道:“不知是罗庄主驾到,刚才多有冒犯,不礼之处,请庄主多多原谅。”众人同时抱拳行礼。
罗开赶忙回礼:“好说,好说!罗某深夜造访,不曾招呼贵帮,实是罗某的不是,诸位大哥也不必多礼。”
提着灯笼的汉子倏地回身,朝大船上打了个手势,接着开声喊道:“凌云庄罗庄主驾到。”大船上众汉子听见,顿时静了下来。
小船靠到大船旁边,见大船上早已放下一条木梯,一把熟悉的声音自船上响起:“原来是罗庄主亲临,李某有失远迎。”罗开抬首往上望去,见李展已站在船旁,罗开向他一辑,便即踏梯上船。
罗开才一上到船来,见船上已站着两排人,全都是一身黑衣,众人看见罗开踏上船来,一齐朝他躬身行礼。罗开当即抱拳,和众人打个罗圈儿揖。
李展迎上前来,亲热地道:“方才听见手下说有人游近,当时李某真的吓了一跳,我还道是甚么高人,能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竟有这般大本领,没想到来人竟是罗庄主。”
罗开施礼道:“罗某今晚夤夜来到贵帮,实有一事请李帮主帮忙。”
李展看见罗开突然来到这里,便已料到几分,若非有什么重要事情,罗开也不会巴巴的由小瀛州游来这里,便即道:“罗庄主也太见外了,只要李某人能做得来的,罗庄主尽管吩咐便是。来!咱们到船舱里再慢慢说,罗庄主请!”接着并肩往船舱走去。
二人才刚坐定,便见一个手下捧着一大坛酒进来,跟着为二人斟上两大碗。
待那人离开船舱,李展道:“罗庄主在如此奇寒的天气下,竟能由小瀛州游至这里来,这等出神入化的本事,相信世上确没有几人了,李某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罗庄主请先喝口水酒,驱驱寒气再谈正经事。来,李某先敬罗庄主一碗。“罗开也不客气,便与李展互敬一碗,方道:”罗某今日来见李帮主,实有一事相求……“接着把晴云秋月夫妇被囚禁岛上,他与施亮如何筹划救人,全部向李展说了。
李展听后,颔首道:“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罗庄主你紧张的!至于接应救人一事,便落在李展身上好了。”
罗开从怀中取出已包好的信函,递与李展道:“这一封信,有烦帮主替罗某送去凌云庄,这封信极为紧要,决不可落入旁人手上,贵帮务必直接交与敝庄白姑娘手中不可。”
李展接过那封信,说道:“罗庄主放心,这事李某人会亲手办理,绝对不敢假手于旁人。”
罗开再三多谢,便与李展继续商讨如何救人等事,直谈了数炷香时间,见时候已入深夜,为免让朱璎起疑,知道再不能逗留下去,便向李展告辞。
李展当下传令下去,派人用小船送罗开回小瀛州。罗开见他诚意款款,遂不便推拒,便乘坐小船离去,直至驶近小瀛州半里许,罗开才离开小船,跳下湖中,朝四湖别庄游回去。
翌日,在凌霄阁的内厅里,白家姊妹、董依依、怪婆婆、上官柳、长兴银号总管田璜等六人,正坐在厅上商谈公事。
只听白瑞雪道:“田总管,前时你着人送来的计划及帐本,我已经详细看过。
三间银号、八间珠宝行、十间押店、六间字画店,总数是十二万七千余两白银,这个数目并不算庞大,就依田总管你所提出的照办吧。但我仍有一点问题,以上这些高档行业,利润虽然丰厚,也是一条收入的财路。可是在这些行业中,所用的人手并不多,对一些穷苦大众来说,帮助却不大!田总管,依你来看,能否再加添多几个行业?“
田璜道:“这个自然可以,但用得上大量人手的行业,实在并不很多,况且这些行业,十居其九,大多已经有帮会垄断,独占利益。便如江南的陆运,是由白虎帮操纵着;在水路方面,便有水神帮把持,至于其他米商、盐商,亦是有人在后面撑持,倘若咱们要伸手进去这些行业,恐怕并不容易。说得不好听,随时会有动枪动刀的可能,无疑是让咱们多树敌人。若要再增加其他行业,咱们必需考虑利弊得失,才不致判断错误,免得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听后,也觉此话极有道理。白瑞雪沉思片刻,说道:“除了这些行业,难道便再没有其他么?”
田璜点头道:“其实老夫也曾想过这问题,一些如酒肆客店、彩帛行等行业,咱们都可以考虑经营,投资也不算很大,但这些行业收入有限,不宜过于偏重。”
田璜顿了一顿,又道:“大小姐不用担心,现在咱们只是在杭州入手,先在这里立定根基,接着再陆续往他处发展,只要某处地方有什么行业可做,咱们便去做,这样总好过抢人饭碗,也免去不少麻烦。”白瑞雪听后,只得点头应是。
白婉婷道:“关于招集武师一事,不知田总管有何意见?”
田璜含笑道:“关于这一点,确实不是老夫之才,实在不敢妄加意见。”
上官柳突然道:“这方面我也有想过,只是不知可对否。”
白瑞雪笑道:“上官柳你素来脑灵心巧,机敏过人,你想出来的计策,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你便说来听听,让大家参详参详。”
上官柳不由听得腆然起来,说道:“白姊姊不要取笑我了。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计策。我只是觉得,要是胡乱找些只懂得几招花拳绣腿,或是一些武功寻常之辈,咱们就是人数再多,也只是管看不管用,若然有起事来,这些人自帮不上甚么忙,还会损了凌云庄的名头,不知大家认为我说得对否?”
怪婆婆首先赞同,点头说道:“上官柳说得对,老婆子我也认为凡事该讲求效率,尤其在招募武师方面,不在数量多寡。有道:兵在精不在多。若然全是些只懂吃饭的家伙,也只是白养。”
上官柳接着道:“一个好手,实在强胜过十个庸夫。还有最重要一点,便是可避免庄内人多手杂,减少奸细乘虚混入本庄来。”最后这一句,当真切中要点,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白婉婷道:“但要聘请这样的高手,相信并不容易哦!”
上官柳道:“其实表面看似艰难,要是用点心思,也不是如何困难的。咱们大可以选定一个遴聘日子,到各地大肆宣传,以征聘护庄教头为名,到时在庄上摆设一个擂台,再进行筛选,这不是可以了么。”
白瑞雪沉思半晌,颔首道:“这方法大为可行,咱们只要道明是招聘护庄教头,若非武功已有相当造诣的人,决计不敢前来考量教头一职。”
董依依却道:“到时人人都来应征教头,到时庄内岂不是只有教头,武师又从何而来?”
众人听见,尽皆瞠目,不由互望一眼,旋即呵呵大笑起来。董依依不明他们笑甚么,娇嗔道:“我……我说得不对么?”
上官柳笑道:“我没有说你错。咱们虽是打着招聘教头的招牌,无疑武功最高者,自当然是教头的首选,但那些武功稍次的人,只要他们肯屈就肯做武师,难道咱们便不聘用他们么。”董依依终于明白了,不由拍手叫好。
白瑞雪向田璜道:“田总管,我还有一事想要你帮忙。”
田璜连随道:“大小姐请说。”
白瑞雪道:“凌云庄虽然地方宽敞,到时一旦招聘人手,人量自然增加不少,以目前庄里的格局布置,楼子房间的数量,实在是不够使用,我想再在庄外多建几栋房舍,以备不时之需。”
田璜道:“这个问题并不难,不知道大小姐可有合适的地方?”
白瑞雪道:“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说着从衣衫里掏出一张地图来,展陈在桌面上,指着地图道:“这里是凌云庄的所在,而目前庄内的楼房布置,我也不打算再加改动,就让他保持原状便是。”
田璜向桌上的地图望去,见上面大大小小的划着几个红圈,便知是加建楼房的所在地。
白瑞雪又道:“这里是庄前大门的竹林,我想把大部分竹林劈去,在庄外大门的两旁,每边各建一楝楼房,作为众护庄武师的居所,凌云庄大门前的正中央,建一个可容千人的广场。接着是在庄外其他地方,另建几个庄院。但这几处地方,务须做到与凌云庄无关,这样才能达到护庄的效果,大家说这样可好么?”
田璜指着地图道:“这些用红笔圈上的地方,便是新庄院的地点?”
白瑞雪道:“没错,我早已经研究过了,这几处地方,目前还没有任何建筑物,正合咱们使用。而这处岳湖之旁,庄院南面的”兰花茶园“,北里湖边及凌云庄西面,各自兴建一个庄院。按照这样,凌云庄除了北面外,东、南、西三个方向,均设有咱们的据点。倘若凌云庄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几处外围据点,便能相互掸援,以作照应。”
众人看见这几个地点,全都是地下密室的出入口,已知晓白瑞雪的用意。
白瑞雪续道:“关于这几处地方的符契,咱们实不便与杭州地方官接洽,地契一事,便有劳田总管代为与官府办理了。”
田璜点头道:“这方面老夫知道怎样做,大小姐尽管放心。”
白瑞雪道:“当契约办理妥当,动工之前若有甚么问题,如哪处地方须要保留,哪处地方须要拆毁,田总管可与上官柳商量。”接着向上官柳道:“打后加建房舍一事,便有劳你了。”
上官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白瑞雪之所以要他监督这事情,主要是叫他保留那些秘密出入口,免得给工人发现或毁去。上官柳朝她点点头,示意明白。
便在这时,一个武师走进厅来,打了个千,向白瑞雪禀道:“白庄主,水神帮李帮主有要事求见。”
白瑞雪听见,不由一怔,心想:“那个水神帮帮主怎会突然来到这里?难道罗开在小瀛州出了什么事?”心念甫落,连随问道:“他的人呢?”
那武师道:“正在凌霄阁门外等候。”
白瑞雪转向田璜道:“田总管,你且宽坐,我去迎客便回。”便与那武师步出厅子。
没过多久,白瑞雪已陪了李展进来。
众人看见,均站起身来。白瑞雪与众人一一介绍,招呼李展坐下,丫鬟随即送上香茗,白瑞雪问道:“李帮主今日驾临敝庄,不知有何贵干?”
李展掏出罗开的信函,双手递与白瑞雪:“罗庄主有一重要书函交与李某人,着李某亲自前来转交白姑娘。”
白瑞雪听见是罗开的书函,便即接了过来。厅上众人也是疑虑满胸,心知罗开若非有要紧事情,决计不会这样做。白瑞雪展信一看,不由脸色立变,把那封信递给怪婆婆,说道:“邱婆婆,请你看一看!”
怪婆婆看毕,便把那封信交还白瑞雪,摇头道:“真的如我当初所想,这两个人果然是大有问题,幸好咱们早有准备,没将庄内的事情给他们知道,若不然后果可真不小了。”
白瑞雪点了点头,便向白婉婷道:“婉婷!你出去吩咐厅外的武师,没得我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厅一步。”
田璜在旁听见,知道庄内必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心想自己并非庄内的人,实不宜逗留,便站起身告辞。白瑞雪连忙开言挽留,但田璜坚决说有事在身,不能多留。白瑞雪见他决意离去,只得起身相送。
白瑞雪送了田璜,回来甫坐下,李展便道:“罗庄主还嘱咐在下一事,务必要与白姑娘说……”说到这里,忽地停口不语,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该否说下去。
白瑞雪知他有所顾忌的原因,遂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李帮主不妨直说。”
李展点头道:“罗庄主说,混进贵庄的千面双忍,乃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妹,两人的武功如何,罗庄主目前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们二人,全由白姑娘作主。
还说最好暂时不用伤害他们,待罗庄主先救出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到时看情形再作计较。“上官柳、白婉婷、董依依等三人因没看见信中的内容,李展这一番说活,全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两个人?什么千面双忍?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董依依连忙问道:“瑞雪姐,我一点也听不明白,罗开哥这封信到底说些甚么?”白瑞雪便把信里的内容说了。
三人听后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庄里的晴云秋月二位前辈,竟然是被人易容假份的!而且这等高超的易容术,连身为女儿的方家姊妹,竟也瞧不出半点端倪,这种易容本事,真是骇人听闻。
董依依倏地站起身来,怒道:“这两人如此可恶,待我现在去把他们捉来。”
怪婆婆老眼一瞪,喝道:“你不要胡闹,他们既然已在庄内,还怕二人会飞上天去,你急个什么,还不给我坐下来。”
董依依小嘴一努,只得乖乖的坐下。上官柳沉思半晌,道:“这事当真非同小可,倘若咱们向方家姊妹说明真相,恐咱她们也不会相信。但若不与她们说,又不知这两个人会否加害她们,这个真教人难做!”
白瑞雪点头道:“上官柳此话说得没错,为了这二人不伤害她们姊妹两人,唯今之计,还是先将这两人拿下,再与方家姊妹说个清楚。而我更有所虑的,便是他们既能假冒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亦同样可以假冒咱们任何一人,若不及早把这二人擒住,真个后患无穷。待得咱们把这二人制住,打后如何处理他们,便待罗开回来再作打算。”
董依依听见白瑞雪的说话,连忙摇手道:“我不是假冒的,我是千真万确的依依,你们不要误会我喔。”众人见了,也不由一笑。
怪婆婆道:“当日我早有所觉,这两人的武功极为寻常,要擒住他们,应该不会太难,但他们既有这种古怪的本事,难保没有其他更厉害的手段,行动之时千万不可大意,务必一举成擒,绝不能给他们有还手的机会。”众人均点头称是。
这时白瑞雪问道:“李帮主,刚才罗庄主在信上提到,叫咱们后晚必须配合他的行动,好把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救出来,一切详情,叫我与帮主你再行商量,不知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展道:“关于搭救两任前辈一事,罗庄主早已和我商议停当。说起来也寻常得紧,只是一般声东击西之计。”
白瑞雪道:“哦!到底是怎样声东击西?李帮主请说。”
李展道:“当晚罗庄主会与敞帮的一名内应,先把两位前辈救出来,再把他们匿藏在岛的东面。与此同时,敞帮会集合十艘大船,往小瀛州西面作势佯攻,岛上的官兵见咱们大举来攻,势必会把主力放在岛西。那时我另派一艘船,悄悄驶至岛的东面,接载两位前辈离开。
白瑞雪问道:“罗庄主说要咱们配合他,这又是甚么一回事?”
李展道:“为求计出万全,白姑娘请多派几名高手,一同乘船前往岛东救人,到时便是有强敌从中阻挠,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白婉婷道:“贵帮这样做,岂不是明摆着与官府作对,后果可真不小哦!”
季展笑道:“敝帮与官府作对,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算不上什么,况且今次并非真的攻上岛去,只是在小瀛州西面作威作势,他们也奈何我不得。”
董依依蹙起柳眉,问道:“罗开哥呢?他还要留在岛上么?”
李展道:“这点我也曾问过罗庄主,但罗庄主说,他既然答允那公主留在岛上十日,若无特别原因,便该留足十日才是。罗庄主与我说,男儿汉说过的话,该是一便一,决不能失信于人。”
董依依翘起小嘴,啐道:“那要看对待什么人,那个公主妖里妖气的,准不是什么好人,便是失信于她又怎样。”
上官柳道:“瞧你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莫非害怕那公主抢走罗庄主?”
董依依瞪了他一眼,嗔道:“我才不担心呢。那个公主虽然妖艳,但要引诱罗开哥,我相信她还没这个能耐!”
上官柳呵呵一笑,便再不语。董依依看见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更是有气:“你这个上官柳笑甚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白婉婷也插上一嘴,说道:“咱们庄里这么多女子,谁不胜过那个妖女,罗开哥又怎可能瞧上她。依依,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上官柳微微一笑:“男人的心思,又岂是你们想得如此简单。要知那个猫儿不吃腥的,你们还是小心点好,到时莫要后悔!”
董依依吃吃笑道:“罗开哥才不像你,我对他极有信心,你不要来唬我。”
怪婆婆见三人愈说愈不成样子,斥道:“你们三人说话也该有点分寸,在客人面前,尽说出这些穷极无聊的说话,不觉害羞么?”三人听见,顿时噤口不语。
李展也曾年轻过,当然明白年轻人的心性,自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只得在旁陪笑。
众人继续商议了一会,彼此并约好救人的时间,李展才告辞离开凌云庄。
李展才一离去,怪婆婆便站起身道:“现在也是咱们动手的时候了。依依,你现在先去把方家姊妹引开,态度要自然一点,千万不可让这两个人看出破绽,知道么?”
董依依见马上有好戏看了,顿时兴奋起来:“我晓得的,一切交给我辨吧。”
白婉婷道:“依依!我与你一起去。”话落,二人便匆匆走出厅子。
第九章 魔头群集
罗开把事情通知了白瑞雪,让他放心了不少。但在他心里,仍是担心着一件事,便是珍儿和珠儿这对姊妹花。
朱璎既然答允了罗开,把姊妹二人送与他,届时十天期满,本可大大方方带同二人离去。但目下情形,却大有不同了。罗开对救人一事,始终仍是有点隐忧,到时环境如何,实在难以预料。倘若行动稍有阻挠,或是出了什么乱子,难保朱璎一气之下,突然反口,甚至会对姊妹二人不利。
罗开一念及此,心中不由惴惴。他忖思良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便叫姊妹二人进来,把救人一事,全都与她们说了。
姊妹二人默默听着,自不会想到罗开心中的忧虑,只觉眼前这个恩人,确是个拳头走得马,臂膊立得人的磊落君子,直到罗开对二人说:“便因为这样,到时我若把人救出,难保公主不记恨于我,甚至连你们都怀恨在心,这点咱们可不能不防。”
二人听后,也觉罗开的说话有理,只得互望一眼,心中未免六神不安。
罗开看见二人的模样,不禁微微笑道:“你二人无须担心,我已经有了一个计策,到时我先行送你们离开这里,就是公主要反口,也奈何咱们不得。”
珍儿和珠儿听见,心里大喜,连忙跪下磕头。
罗开上前把二人扶住,说道:“你二人快快起来,我尚有说话未说。”二人盈盈站起,只听罗开道:“你们留心听我说,从今日起,你我之间,再也不是什么主仆关系,以后更不用再服侍我,当我是朋友便行。倘若你们不答应,便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待得离开这里后,咱们只好各走东西了。”
姊妹二人听了,顿时愣住,眼睛忽地红将起来,珍儿强忍着泪水,哀求道:“罗庄主,请你不可不要咱们,只要能让咱们跟着你,咱们什么也肯答应!”
罗开道:“这是你们说的,以后可要记住哦。”二女连忙点头,罗开续道:“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珍儿、珠儿的称呼你们了,便叫你们原来的名字吧。
若我没有记错,珍儿叫做晓茵,珠儿是叫晓芍,我说得对么?“二人又点点头。
晓芍道:“罗庄主,我还有一个请求,你必须要答应我,可以吗?”
罗开轩着眉头,问道:“你且说来听听,能否答应你们,我倒要听过才下决定。”
晓芍嗫嚅道:“我是想,既然罗庄主尚要留在岛上几日,在这几日间,便让咱们继续服侍你,直至咱们离开这里为止,这样可以么?”
罗开听见原来是这事,又见二人一片诚恳,当下笑道:“好吧!但只限于这两天,当离开这里之后,你二人便要听我的说话。”
二女见他答应,立时脸现喜色,晓茵喜道:“罗庄主你记错了,你来了四湖别庄只是七天,还有三天才满十日,又怎能说只限于这两天呢?”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我才没有记错,因为你们明晚便要离开这里,这不是只有两天么。”
晓茵和晓芍听见,眼睛立即睁得又圆又大,怔怔的望着罗开。
罗开笑道:“你们二人怎么了,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吗?”
晓芍道:“罗庄主,你也和咱们一起离去么?”
罗开摇头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会先行让你们离开这里,免得公主忽然反口。明天用完晚饭,你们二人陪我一起到外面走走,到时自会有人接载你们离去。
而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一日。现在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那些衣衫杂物等,便不用携带了。若有什么重要对象,便藏在衣服里,要是大包细包的拿在手里,便会让人起疑。好了!我现在还要练功,你们先出去吧!“次日中午,一名官兵来到蟠龙轩传话,说公主邀请罗开前往一趟。
罗开听后,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莫非这个淫荡公主竟如此情急,光天化日之下,也要与自己做那回事?”但她既然已派人过来传言,却不能不去,只得随那官兵去了。
其实罗开早己知道朱璎的住处所在,确无须要人引路。二人来到一栋异常壮丽的屋舍,见大门中开,十余个衣冠齐整的官兵,分站门外两旁把守。
大门的正中央,一个兵头模样的军官见罗开来到,立即迎上前去,躬身说道:“恭迎罗庄主大驾,王爷和公主正在大厅相候。”
罗开听见王爷这两个字,略为一怔,心里却想:“原来朱柏来了这里,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当下拱了拱手,说道:“官爷有礼,实不敢当。”便跟着那军官踏进屋内。
朱璎的居处,罗开之前从没有进来过,这趟还是首次。
只见屋内布置极尽富丽奢华,处处画栋雕梁,光彩夺目。厅子的地上,铺上雪白的花纹方砖,墙壁四周,却用白玉雕以花卉,雕工异常精致典雅,相信是出自巨匠之手,一派琳宫梵宇的气象。
那名军官引领罗开走过前厅,朝内厅走去。内厅外站着两名官兵,见罗开二人走来,连忙躬身行礼。才步进厅子,即听那军官道:“王爷、公主,罗庄主驾到!”当下身子一让,请罗开进去。
罗开往厅上望去,看见朱柏、朱璎兄妹二人已然在坐,而两人的身边,还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人,骇然是阴阳二老,另外是一男一女,罗开均不曾见过面。
只见那男人,年约五十上下年纪,身体颀长,颧骨高耸,面色略带灰黄,一脸愁眉苦面的模样。这等形状怪异的人物,一看便知是个武功不弱的人物。原来这人名叫樊川,外号人称“铁尸”,是黑道中一个极厉害的魔头。此人内力相当深厚,还练有一手“铁展拳”,一拳打出,大有折树毁墙,开碑碎石之能。
罗开徐徐把视线一移,望向另一名女子,孰料一看之下,心房顿时砰然一跳。
那名女子年纪甚轻,乍看之下,不会超过二十岁,身穿一袭湖水色宫装,颈项之上,戴着一串黑珍珠,每颗珍珠又圆又大,真垂至她高耸的前胸,明珠衬着她一身水色衣衫,色泽深浅分明,使那串珍珠更显耀眼夺目。
而最教罗开惊讶的,并非这一串名贵的黑珍珠,而是这女子竟美得今人大吃一惊。她不但长得娇若春花,粉光脂艳,且带有几分软怯娇柔,惹人怜爱的味道。
坐在她身旁的朱璎,也算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但二人如此并坐着,一经比量,朱璎顿时给她比了下去,便是在凌云庄诸美女中,也无人能敢说胜过于她。
幸好罗开已不是从前的小子。常言说得好:“居移气,养移体”,罗开自从离开水牢,学得一身本事后,在这些日子里,所结交的人物中,不是大大有名的武林前辈,便是如朱柏这等皇室亲贵。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自然而然有股庄严之气。再加上他内功深厚,自制能力已不同往昔,才不致在这美女前失了仪态。
其实,这个犹胜出浴太真,赛逾捧心西子的美女,光凭她这副艳绝人寰的外表,任你如何去看,都极难想像她竟是个极为荒淫,性子异常狠毒的大魔女,就是瑶姬和朱璎与她相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若论淫荡阴鸷,还不及她的一二。
原来这个美女,却是烟润崖“紫府仙宫”的新任宫主,姓紫,名嫣雩,江湖上人称“摄魂仙子”,但见过她真人的,可说少之又少,大多只知其名而已。
紫府仙宫在江湖道上,近百年来,向来名声极差,深受武林人士憎恶。
听说紫府仙宫初建宫之时,并非在烟润崖,而是在昌州以北的雀鼠谷。
始创者是一个女人,姓紫名如仙。当时紫如仙在江湖上,也是个著名的美女,便在她二十多岁那年,紫如仙与一名英俊男子相恋,确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
可是好景不常,不知是否彩云易散,只是过了两年,二人不知为何,忽地感情破裂,二人从此各奔东西。自此之后,紫如仙心性大变,似乎恨极天下间的男人!又过得几年,闻得紫如仙淫性大发,四下引诱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并把这些俊男,色诱至紫府仙宫,并与这些人大肆淫行,一经让她玩厌,便以极其狠辣的手段,把那男人处死。
曾有传言,紫如仙每杀一个男人,都把男人的阳物割下,好好收藏起来。最终江湖正派人士探知她的劣行,便联手大举进攻紫府仙宫,可是紫如仙却练得一身厉害武功,其武功之高,委实令人咋舌。那时正派人士虽多,但也奈何她不得,终于给她逃逸而去,从此紫如仙便失去了踪影。
紫如仙逃去后,有人在仙宫里搜出一个木盒,群雄打开木盒一看,发觉里面大大小小的,竟放了数百具男人的话儿,被他所害的男人,确实为数不少。
韶光荏苒,不觉又过了数十年。江湖中人随着日子流逝,也把这事慢慢淡忘。
岂料,紫府仙宫又再重现武林,当时的宫主,同样姓紫,也是一个年轻美女。这个新任宫主,武功同样极高,但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致恶行不倡。紫府仙宫行事异常诡秘,但手段却相当心狠手辣,倘若有人开罪了他们,小则将那人断首分尸,重则必遭全家诛灭,不分大小,鸡犬不留。
自此江湖中人,每听见紫府仙宫,大多对他们忍让三分,免得招祸上身。
原来紫府仙宫宫规极严,自建宫以来,从不招纳外人,更不许与宫外的人婚配,另辟一方天地。
直来宫中女尊男悲,而宫内的丁口,自百多年来,全由宫内男女自行孳衍繁育。而且为求宫内人丁兴盛,根绊昌明,宫内并无婚对制度,只要男女双方同意,便可随意自行交媾配对。而宫中的女子,亦可与宫外男人交欢,但不论与宫内或宫外所生的儿女,全交由宫中抚养。如此百多年繁衍下来,今日紫府仙宫的人口,已达万人之众。
紫府仙宫十数代相传,历代宫主,均由年轻貌美的女性继任。
每代承继宫主之人,并非以亲族相传,而是在宫中的女孩中,挑选几个长相最美、最有学武潜质的女孩,从她们六岁开始,便进行读书识字,修练祖传的武功。直到女孩子们踏上十二岁,再进行最后筛选,选出一个才貌双全,忠心不二的美女,称之为婺女。同一时间,还要接受男女交欢之术。皆因当成为紫府仙宫宫主后,将拥有近百男妾服侍,犹如皇帝一般,任由那宫主随时欢狎。
到得那婺女长到十八岁,便会承接现任的宫主。便因为这样,紫府仙宫的宫主,如无意外,最长任期只有十二年,到三十岁那年,便须自动让位,再由那位婺女接上成为宫主。
这时,朱柏和朱璎兄妹二人,看见罗开进来,便即离坐起身。其余四人看见主子对罗开如此恭谨,都纷纷站了起来。
只听朱柏拱手说道:“数日不见,罗庄主风采依然,请坐。”
罗开抱拳道:“原来是王爷相邀,罗某叨扰了。”话后向众人团团一揖,各分宾主就座。四人除了阴阳二老外,樊川和紫嫣雩二人,早已在朱柏口中得知罗开的底细,真难相信眼前这个文质彬彬,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是一个身怀上乘武功的厉害人物,心中均是疑信参半。
朱柏接着为罗开介绍樊紫二人,彼此不免客套一番,一名仆役送上香茶。随听朱柏道:“小王曾听令妹说,罗庄主为了水神帮帮众,愿留此作客十日,这等豪侠气盖,实在叫小王敬佩。”
罗开谦然道:“小王太夸奖了,罗某实不敢当。”话毕,罗开脸显松容,把目光望向座上众人,当他的视线掠到紫嫣雩之际,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颤,一对眼睛,立时像不是自己似的,竟失去了使唤,只是紧紧盯在紫嫣雩的俏脸上,一时使他无法移开。
罗开蓦地一惊,旋即气聚单田,警心涤虑,脑海顿时清明了不少,饶是如此,但那双眼睛,仍是失去了自控,始终无法逃出她那摄人的目光。罗开虽然惊觉不妥,却又不明原因何在,更是无力抗拒。
与此同时,罗开忽见眼前的紫嫣雩如变魔法般,不知为何,也不知是否幻觉,只见眼前的紫嫣雩,忽然变得身无寸缕,浑身赤裸裸的坐着。而她胸前那对诱人饱满的玉峰,竟傲然地耸挺在他跟前,那形状之优美,肌理之嫩腻,却是罗开不曾见过的绝顶上品。
罗开努力地想移开眼睛,但任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辨到。
便在此刻,罗开倏觉体内的团团欲火,忽地全涌至胯间来。而最要他命儿的,便是那根丈八龙枪,竟然全失了控制,突然高高的竖将起来。
罗开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自练得乾坤坎离大法后,可谓定力超凡,殊非常人能及。岂知以他如此定力深厚的人,此刻尚且抵挡不住,要是换上寻常的男人,相信非欲火焚身,扑将上前把她大肆淫辱一番不可。
正当他大感困惑之际,罗开顿感神智一清,浑身欲火,戛然而止,而眼前的紫嫣雩,依然衣衫齐整,哪里有半点胸乳露了出来。
罗开猛一定神,一张俊脸,早以发红发热,浑身踧踖不安。
朱柏看见罗开适才那失神的模样,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头暗地发笑。
不久之前,他也曾领教过紫嫣雩这门既淫靡,又美妙绝伦的手段,当真叫人销魂落魄,淫奔风流。直至现在,仍教他回味无穷。莫怪他今回肯重金礼聘,以年金万两,把紫府仙宫收为己用。
原来紫府仙宫却有一门祖传心法,名为“倩女摄魂”大法。这门摄魂大法,能将施法人的心念,以目光勾扰他人的神智,让人神摇意夺,心神迷乱。连罗开这等功力高深,定力超凡的人物,也不免着了她的道儿。
坐在一旁的朱璎,却不知晓紫嫣雩有这个本事,还道罗开见着眼前这个美女,竟然淫心萌动,方会如此失魂落魄,不禁心中妒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时朱柏吩咐:“开席!”遂站起身来,引着众人走出内厅。当众人来到前厅,两名官兵随手关上了厅门。
罗开自经过刚才紫嫣雩这一件怪事,遂把目光尽量移开,再不敢多望她一眼。
当他随着众人来到前厅,便见居中的八仙桌上,早已披着大红桌围,桌上器皿陈设,却是罗开之前见过的一样,均是嵌玉镶金的精品。
朱柏朝罗开躬身道:“罗庄主请上座。”竟然招呼罗开坐上首席。
罗开连忙推却:“不敢,不敢!在下得与王爷、公主及诸位英雄并坐,已是生平幸事,哪敢上坐?”
可是朱柏极为坚执,罗开见无从推辞,只得说了声多谢,便在上首坐下。而朱柏、朱璎两兄妹,却在下首主位相陪,接着众人纷纷入席。
罗开见朱柏执礼甚恭,大异往常,心里不禁犯疑:“朱柏身为王子,当日他在我庄气焰熏天,威势极盛,今日因何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恭肃严整,犹如换了另一人似的。况且我曾让他吃了龙涎丹,该当恨我入骨才是,岂会对我谦谨如斯。
莫非他已知内情,知道那枚龙涎丹是假丹?还是另设有什么毒计要加害于我?“
便在罗开暗自忖测之际,忽听朱柏朗声道:“有请十绝先生。”
阴阳二老离坐走进内室,没过多久,便见二人陪了一个老人进来。朱柏连随站起相迎,说道:“十绝先生,这位便是小王说过的罗庄主,今次能得罗庄主光临,实是给足小王的面子了。”接着向罗开道:“罗庄主,这位慕容前辈,人称十绝先生,却是两位童先生的师父。”
罗开自十绝先生进来,便已把他瞧了个清楚,只见此人须发皆白,低眉深目,鼻梁高挺,一看就知是外族人士,若非胡人,便是来自天竺。罗开脑际一闪,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当日罗开给阴阳二老所伤,伤癒之后,曾听怪婆婆说过,阴阳神掌原是西域天竺日火教的武功。听说日火教于五十年前,曾派数十名高手前来中土,开始创立中土支教。当时支教教主名为岳都,后因此教行事胡作非为,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直是无法无天。后来少林、武当及其他派中高手,一同联手把日火教支教灭了,而岳都也不知所踪。罗开此刻见了这个人,心里不由犯疑起来,莫非此人便是那个岳都?
罗开听完朱柏介绍后,当即站起身来,拱手道:“久仰,久仰。”
十绝先生张着一对老眼,在罗开身上转了几转,笑道:“罗庄主的大名,老朽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方知罗庄主竟是如此年轻,当真是武林中少见的奇才。”
罗开微微笑道:“老前辈这番说话,当真叫晚辈汗颜了。”
十绝先生捋着胡子,呵呵笑道:“好,好!真是难得。罗庄主请坐,大伙儿坐下再慢慢说话。”
这时数个仆人陆续端上酒菜。十绝先生嘴角绽出一抹笑容,说道:“是了!
老朽这两个劣徒,前时不小心伤了罗庄主,难得庄主大人大量,不记前嫌,当真令老朽佩服得紧。“接着向阴阳二老道:”你们二人还不敬罗庄主一杯,向庄主道歉。“阴阳二人听见,连忙端起酒杯,只听童虎道:”先前童某多有得罪,还望罗庄主见谅。“
罗开举起酒杯,笑道:“两位当日若非手下容情,罗某早已归位了,该由罗某敬两位一杯才是。”话后一饮而尽。心想你这两个老怪物,那日险些要了老子的命儿,这一笔旧帐,早晚也要与你们算清楚。
朱柏笑道:“很好,很好!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再也无须多作客气了,众位请先动筷,边吃边谈。”
罗开心里骂道:“什么是自己人!瞧来你今日邀我来这里,敢情又想在我身上下功夫,再耍手段要我加入你们了,简直痴心妄想。”
顷刻酒菜已毕,十绝先生说道:“听说罗庄主曾在越州武林大会,大大的露了脸,想必武功是极高的了,不知可否赏老朽一个薄面,施展一下身手呢?”
罗开笑道:“罗某这些江湖把式,虫篆小技,又怎及得天竺日火教岳都老前辈的神功,罗某实在不感僭越。”
当年日火教之事,江湖中人大多知晓。众人这时听见罗开这番话,无一不愕然变色。而十绝先生与阴阳二老,更是脸色大变,老脸倏地一沉。
原来这个十绝先生,正是那个岳都。当年他领同教众至中土创教,岂料还没站定脚跟,便被少林各派合力铲除掉。岳都生怕天竺总教降罪,只得带同两个手下,潜身远遁,还隐姓埋名。他为着逃避总教派人追捕,索性改了个中国名字,名叫慕容贵岳,当时与他潜逃的两个手下,便是童虎、童鹤二人。
从此武林中人,只知道有十绝先生这人,却无人知晓他的原来身分。而这十多二十年,岳都已陶潜五柳,高卧东山,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若非阴阳二老邀他下山帮忙,也不会来到四湖别庄。怎料今趟给罗开出言一试,竟把他的身分道破,当真令他既愤且愕,脸上肌肉顿时微微僵住。
岳都虽然大感错愕,不竟老而弥辣,心思却半点不乱,立即呵呵笑道:“罗庄主真懂得快玩笑,据知日火教早已消失数十年,听说当年破教之时,全教上下教众,已一个不存,又怎会说到老朽身上来,罗庄主敢情是认错人了。”
罗开见他听得日火教三字,脸色倏变,便知自己一言中的,当下笑道:“听慕容前辈这样说,原来是罗某误会了,前辈千万莫怪,请恕过晚辈浅见寡闻之罪。”
岳都呵呵笑道:“些许误会,人之常情,罗庄主又何罪之有。”他口里虽是这样说,然心里却想:“这个小子因何会知道我的身分,既然你能说出来,我便留你不得,这都是你自己找的,莫要怪我。”
罗开嘴含微笑,向朱柏道:“其实是否误会,相信王爷也不会介意的,不知罗某说得对么?”
朱柏笑道:“小王又怎会介意呢。”
罗开点头道:“王爷近年求贤若渴,日掷千金,不知多少武林高手,想为王爷效力。只是稍有身分、有本事的正派高手,确是极难招得的,若还要讲求为人善恶,才肯接纳,相信就更难上加难了。”这一句说话,分明是说朱柏蛇鼠一窝,所招揽的人,全是些无恶不作之徒。
罗开此言一出,真个把满桌人都开罪了。除了紫嫣雩略一微笑,瞪了他一眼外,其余各人,均脸现铁青,狠狠的盯着他。
而朱柏今日本想好言好语,加重药力巴结罗开,欲要把他招揽到手。但听了罗开此言,无疑是当头浇了一盘冷水,提到口唇的说话,只得暂时咽回肚子里。
桌上众人虽恨极罗开,尤其岳都师徒三人,巴不得上前毙他于掌下,只是碍于王爷公主在旁,不得不忍气吞声,只待日后再行与罗开算帐。
罗开望望天色,见已是酉牌时分,距离今晚救人行动,尚剩下两个时辰而己,便即起身告辞。
朱柏知道今日多是无成,再说下去也是枉然,于是起身送客。
罗开走出屋外,心头也不禁得意起来,摇了摇头,便自行往蟠龙轩而去。
第十章 逃离魔岛
皓月清波,银河耿耿。
今晚的天色竟异常地好,但对罗开今晚的行动而言,此刻绝对不是个好环境。
罗开与何家姊妹二人,此刻正在花径徐徐慢步,在外人来看,见三人不时有说有笑,神态自如,全然不觉有任何异状。
其实此刻在晓茵、晓芍二人心中,却异常地沉重紧张。身旁的罗开自然察觉得到,只好边行边逗着二人说话,免得让身后跟踪的人起了疑心。
今晚在他们身后跟着的人,比先前两日多了好几人。这种突然的转变,不问而知,敢情是为了罗开近日的怪异行径有关,使朱璎不得不加派人手。
罗开出来之前,预早便对姊妹二人说定,叫她们必须一左一右靠着他前行,中途若然发生了甚么事情,千万不可发出半点声音来。
便在三人穿过一条花径,拐了一个弯,藉着花丛的遮掩,罗开忽然轻声向二人道:“现在是时候了,记着不可出声。”说话方落,便见他双手一伸,两只手各抱着一人的纤腰,身形倏然急纵,瞬眼间便窜进花丛里,三人顿时消失无踪。
姊妹两人给他突然这样一抱,心头大骇一惊,幸好罗开早有提示,否则二人非叫出声来不可。二人把手揜着嘴巴,但心头却异常复杂,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眼睛时闭时张,只觉身子如飞鸟似的,眼前的一切景物,不住往后飞驰,全然无法看得清楚。
须臾,罗开抱着二人已走落斜坡,直奔到石洞外面,才把她们放下。罗开望向二人,却见她们早己吓得脸白如纸,不由微微笑问:“方才很害怕么?”
二人稍一定神,只见晓芍扪着胸脯,道:“罗庄主你怎会跑得这么快,刚才吓死我了,连眼睛也不敢张开来,这实在太骇人了。”
罗开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记紧不可胡乱走动,也不要到洞外张望。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去救人。你们便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在我仍没回来之前,你们自己要小心谨慎,莫要给人发现。“姊妹二人连连点头。
罗开悄悄往斜坡上望去,看见无人,再次展开幻影流光这门功夫,风也似的去了。姊妹二人看见他这手疾如闪电的功夫,不由相互望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秋风瑟瑟,夜静悄悄。
罗开预早已约定了施亮,便在那屋子对开的小林会面。
不消片刻,罗开已来到屋子近处,却见施亮还没来到,他不作多想,直窜入小林,抬眼往屋子望去,见屋内烛光辉煌,仍隐隐听得有人说话的声响。
罗开等了一会,察觉有人接近,循声望去,来人正是施亮。只见施亮小心翼翼,不停四下张望,迳向罗开飞奔而来。
当施亮来到他跟前,凑头低声问道:“罗庄主,我刚才来这里之前,已见我帮的船只出动,正朝这里西面驶来,瞧来咱们也该要动手了。”
罗开道:“一会儿咱们出手,务必一击成功,决不可让屋内的人喊出半点声来。不知施兄弟知道否,今日岛上来了几名高手,现在岛上正是高手环伺,倘有不慎给他们发现,恐怕以你我两人之力,确实极难应付。”
施亮道:“这件事我早已知道,现在既势成骑虎,只有小心行事便是。”
罗开点头道:“嗯!咱们现在动手吧。”
二人环顾四周,见屋外无人,便即走出小林,几个起落,已跃至屋门之前。
施亮抬手在门上三长两短的敲了几下。罗开见他敲门的手法,知道是一种暗号,当下闪身到大门旁边。随听得屋内脚步声响,一人问道:“是谁?”
施亮道:“一等士卫初三,公主有事禀告。”原来“初三”这两个字,便是当天的日子,同样是一个暗号。如此来说,明天的暗号便是初四了。以日子作为暗号,若是不明其中道理,就是旁人听见,也绝难明白其中之意。
这时大门“呀”的一声,一个官兵把门打开。
施亮道:“你们的头儿在吗?公主有封书函要交给他。”
一个粗厚的话声自屋内响起:“陆老四,既是公主派来的人,便叫他进来吧。”
那官兵应了一声,把身子挪向一旁,让施亮进去。
施亮刚才与那官兵说话时,已把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见屋内共有七人,其中四人,正围在一张木桌掷骰子,另外两人,却站在桌旁观看。而施亮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看见屋内的环境,便以手指打暗号通知门外的罗开,指明屋内的人数和所在位置。
罗开在门旁看得分明,见施亮踏步进屋,大门仍没有掩上之际,罗开身形一闪,猱身抢了进去。这门幻影流光,罗开虽是练得七八成,却已快疾无伦,莫说是这些官兵,就是武林高手,也难看出他的身形。
但见罗开如鬼如魅般,身形一闪而过。门前的官兵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身子一麻,已给施亮连点了两处穴道,缓缓软倒下来。
当施亮才点完那人穴道,见眼前一条人影围着木桌一个圈转,继而“哼唷”
几声,那六个官兵已全倒在桌面上。施亮看见罗开这一下快捷伶俐的身手,不禁看得目定口呆,连忙回身把大门关上。
罗开在那个军官身上搜出一串锁匙,问道:“是这些锁匙么?”
施亮点点头:“应该没错,试试便知道。”说着已奔到一扇铁门前。
罗开连随把那串锁匙抛向他,施亮伸手接过,试了几把门匙,终于把铁门开。
二人抢进石室,见地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那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孩。
两人看见罗开和施亮进来,均呆了一呆,待得看见是施亮,那男人才开口道:“原来是施英雄,这位是……”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罗开。
施亮一面为二人打开脚上的锁链,一面说道:“两位前辈,这是凌云庄的罗庄主,今日我与罗庄主是来救两位出去,船只已经安排好了。”
罗开进来之时,一眼便认出二人,见他们的相貌,果然与凌云庄那两个假货一模一样,当下拱手一揖:“晚辈早已久闻两位大侠英名,罗开在此见过。”
方晴云脚镣尚未除去,无法站起身躯,只得坐在地上施礼道:“罗庄主不用多礼,得庄主今日前来相救,不论此事成功与否,咱们夫妇二人已感激不尽!”
罗开道:“两位前辈不用客气,晚辈今日至此,实是受前辈两位令爱所托,而两位千金,正在敝庄等候两位前辈回去。”
二人听见此话,莫不大为愕然,尤其水秋月更是欣喜不已,险些儿连泪水都涌将出是,哽噎道:“罗……罗庄主是说……妍儿、姮儿都在贵庄?”
罗开颔首道:“是,她们姊妹二人,在敝庄已有数日,只是……”罗开便把千面双忍的事情,简略说与二人知道。两人听完,一时面面双向,惊疑不定。易容之术,在江湖上虽时有人用,但要做到声线举止都如此逼真,也是首次听闻。
这时施亮已将二人的脚镣打开,夫妇两人当即翻身而起,动作绝无涩滞,非常敏捷。罗开在旁看见,晓得二人并未给人封了穴道,但口里仍是问道:“两位前辈须要休息一会么?”
方晴云摇头道:“不用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罗开点了点头,当先走出石室,方晴云出到厅子,随即道:“罗庄主请稍等片刻。”话后便在厅上四处搜寻,终于在一木柜内找到两柄长剑,罗开知道这两件兵器,必是二人之物。
施亮把大门悄悄掩开一条隙缝,凑眼往外望了一会,道:“外面没有人。”
罗开向方晴云夫妇道:“两位前辈,岛上四周高手众多,为防万一,咱们四人千万不可分开,倘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互相照应。”
众了点头应是,便即打开大门,四人立即展开轻功,望东而去。晴云秋月夫妇二人,不愧享有大侠之名,光看二人的轻功身法,已臻一等一高手之境,施亮实在大为不及。
而夫妇二人,同时看见罗开步履如飞,犹如足不沾地般轻盈,直可说是脚底无尘,这身功夫,实叫二人赞叹不已。
罗开轻功了得,一直在前头引路。而施亮却使尽全力,在后拚命跟随。过不多时,四人已来到那小斜坡,罗开往湖面望去,见不远处正有一艘小船往这方向驶来,便知是自己的人到了。
众人走下斜坡,刚来到那石洞,罗开忽然猛地一惊,见石洞内空无一人,而晓茵、晓芍二人,竟然不知所踪。罗开心中便知不妥,遂道:“方前辈,事情可能有变,各位要小心在意。”
施亮四周看看,却看不见有何异处,便问道:“罗庄主,你发觉了什么?”
罗开便把姊妹二人的事说了出来,施高听后,沉思道:“这可奇怪了,她们姊妹二人既不懂武功,必定不敢胡乱走动才是,这……”
施亮的话仍没说完,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斜坡上传来:“众位怎地如此有兴致,竟然三更半夜也出来散步?”话声虽不大,却字字清楚入耳。
众人听见话声,均是一惊,齐齐往斜坡上望去,并不见有任何人。
罗开听出说话的人,是在数丈外以浑厚内力传送过来。那话声沉厚嘶哑,似是出于老年人之口,他不由想起岳都来,便向众人道:“此人武功极高,大家千万不可妄动。”话后,往湖上望去,见那艘船已缓缓驶近,距离只有数丈之遥。
便在这时,斜坡上已站着数人,罗开望去,见站在当中的人,正是那个岳都,阴阳二老却站在他身旁。而那个“铁尸”樊川,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二人也在其中。只见樊川左右两旁,骇然站着晓茵、晓芍两姊妹。
在这些人身后,高高矮矮还站着数人,却是赵天生、徐峰、翁雄、“风流三子”袁天玉等人,全是王爷公主麾下的好手。
罗开看见对方高手尽出,便知今次必有一番恶斗,心里暗想:“目下何家姊妹已落在他们手上,必须想个法子先把她们救回来不可!但纵是合咱们四人之力,能否胜得过眼前这么多高乎,实是全无胜算,唯今只得尽力一搏了!”
随听岳都呵呵笑道:“罗庄主,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罗开笑道:“慕容先生,真人不说假话,阁下现在想怎样,再也无须拐弯抹角,不妨直说出来。”
岳都一面捋着颏下的胡须,一面冷笑道:“好!罗庄主果然快人快语,老朽便将来意说个明明白白。罗庄主你可知道,在你身旁这两位朋友,乃是王爷公主的贵客,只想请罗庄主马上放还。至于这两位姑娘,公主既然已把她们送与庄主,你大可随时领她们离去,老朽绝不敢阻拦。”
罗开道:“慕容先生你可看错人了,罗某岂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之辈。
我既然立意要救人,决不会中途而废,想在罗某手上要人,除非过得我这一关。“岳都仰首笑道:”好狂妄自大的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说这等话儿,你真个活得不耐烦了,不要认为你们援兵将至,老夫便奈何不了你。“
忽地怪婆婆的声音自远处响起:“是谁说话这般臭,竟在这里狂言乱叫,发风骂坐,老婆子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此话声若洪钟,单是这份中气,已令众人惊讶不已。
岳都乍听之下,也微感错愕,循声望去湖中那艘船,却见一个老太婆与数人站着船头,心里暗道:“这老太婆的内力修为甚是了得,不知是何许人物?”
罗开一听见怪婆婆的声音,心中大喜,他确没想到怪婆婆也会到岛上,今日有她老人家坐阵,瞧来胜券又高了几分,当下胆气顿壮,朝岳都道:“听说阁下有两位宝贝徒儿,好像叫作甚么双忍,却晓得一些骗人之术,不知我可有说错否?”
岳都与阴阳二老同时脸上变色,彼此相觑一眼,只听岳都道:“罗庄主此话是甚么意思?”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意思,罗某只想阁下放了这两位姑娘,要不然,阁下这两位宝见徒儿,相信今生今世也难与你老见面了。”
岳都怒目一睁:“你……你倒有点胆色,敢来要胁老夫!但我对你说,老夫从来不受要胁的。若非王爷有言在先,要老夫暂时放你一马,哪来闲功夫与你磨菇,早便取你项上人头了。我现在再说一次,你到底放人还是不放。”
罗开笑道:“你要取我人头,恐怕并不容易吧,你不妨试试看。”
岳都并不发怒,向阴阳二老道:“你们去把那小子擒来见我。”
阴阳二老听了师父的说话,不由犯愁起来。二人早就知晓罗开的厉害,他们虽然曾伤过罗开一次,但真的要胜他,确实不是易事,还大有可能败在他手里。
原来二人先前因顾全面子,却没有跟师父说起前事,只说过如何掌伤过罗开。岳都听见罗开曾败在徒儿手上,便认定罗开的功夫只不过如此,那将他放在眼内,才叫两个徒儿出手擒他。
阴阳二老不敢违拗师命,只得硬着头皮,齐齐应了一声是,便即抡动手上的铁桨,飘身掠下斜坡。
罗开冷笑一声,当下猱身抢上,童虎横桨扫至。罗开轻轻一纵,从他头顶跃过避开。童虎见势,左手倏地往上抓向他足踝,而童鹤的铁桨也同时朝罗开当头砸到。
罗开虽然身在半空,且两面受袭,但他全不放在心上,只见他左手一招玄虚指,向下直点童虎的手腕,右手使出混沦掌,迳拍向童鹤的铁桨。
童虎只觉一股强劲的真气,骤然射至手腕,其势猛不可当,心下一惊,连忙缩手疾退。而童鹤这一桨,眼见砸至罗开头上,忽觉一股强得骇人的掌劲击至桨头,虎口顿时一麻,铁桨竟然反弹逼回,让他险些儿脱手。童鹤大吃一惊,幸好他反应极快,赶忙侧身卸却铁桨反弹一击,方不致给自己铁桨砸着。
罗开一招得手,却不与二纠缠,脚甫落地,便即使出幻影流光的轻功,迳往斜坡上众人掠去。
岳都在斜坡上瞧着三人接战,见罗开连发两招,已把阴阳二老逼开,武功委实不凡,不由暗自惊疑。当各人正看得入神之际,忽觉罗开身形一晃,已失去了影踪,接着一个灰影迅捷无伦的掠至前来,来势实在快得难以想像。众人还来不及抽出兵刃,忙齐齐出掌朝人影击去。
孰料那人影在眼前一晃即逝,随听得“砰砰”两声,接着樊川猛喝一声,人也往后连退了几步,身子竟摇摇晃晃,良久才站稳身形。
原来罗开一掠上斜坡,便即闪至徐峰、翁雄、袁天玉等人身前,来个声东击西,先引诱这些人出手,旋即运起幻影流光的怪异步法,在众人身侧左右穿插一番,先行搅乱众人视线,继而疾闪至樊川身前,一招混沦掌“飞瀑雷震”直往樊川胸膛击去。
樊川双手本握着晓茵、晓芍二人,猛觉眼前人影晃至,一股如狂澜似的掌风突然涌至,樊川那敢轻忽,忙放开二人,双掌疾推向来掌。岂料二人手掌甫接,方发觉来掌的劲势竟大得骇人,只觉来劲自双手直透体内,立感血气翻滚,身子也给震退数步。
罗开甫击退樊川,双手疾伸,便即抱起何家两姊妹,回身疾往斜坡下掠去。
怎料他才一起步,后心已感一股掌风袭至,其势沉厚强劲无比,来掌虽未及身,但已觉一阵炙热之气直压而来。原来这一下雄猛的掌力,却是岳都所发。
罗开见掌风逼至,不禁大吃一惊,但他双手却抱着姊妹二人,一时无法回掌抗敌,只得暗提真气,先护着背部重要部位。接着“啪”一声响过,罗开闷哼一下,一口鲜血疾喷而出,点点血丝飞溅在二女的衣衫上。
还好罗开正在展开幻影流光,顺着那前掠的去势,把后心的掌力卸去了大半。
倘若站立着中了这一掌,非当场五脏六腑尽碎不可。饶是这样,这一掌拍在他背上,劲力着实不少。
但见罗开被这掌风一送,加上他幻影流光的去势,身子便如断线风筝,在空中直往坡下的石滩飞去。而他双手,仍把姊妹二人牢牢搂在身上,始终不肯放手。
罗开眼看自己三人迳往石滩疾飞而去,他知道如此堕将下去,若在落地前无法提聚真气,后果实难以想像。自己就不说了,但何家姊妹势必非死即伤。
岳都刚才这一掌,虽无法要了罗开的性命,但掌劲殊重,打得他内息翻滚,一时难以凝聚。但这时生死攸关,罗开只得强自急提真气。岂料在心急之下,体内真气更难提聚,胸口顿时痛彻心腑,险些儿痛得昏了过去。
罗开强忍体内的剧痛,心念电转,知道自己三人的重量,再加上这疾速之势,相信任何高手也难以抵挡这冲力,决无可能接得住。但目下情势危殆,便只有一法可行,就是在快要堕地之前,先把姊妹二人往方晴云和施亮抛去。
可是这个念头一起即逝,他眼睛到处,却见晴云秋月夫妇和施亮三人,正与阴阳二老斗在一处,如此看来,她们又如何能分出手来相接!罗开顿时脑里一片空白,真个无计可施,心想今回三人必死无疑了!
便在三人命若风灯,危殆万分之际,忽地眼前人影一晃,身子已给人轻轻一托,竟平平稳稳的落在地上。罗开脚甫落地,身子倏地一软,一跤坐倒在地。随觉左手给人挽起,三根手指,已然搭上他脉门。罗开定睛一看,见眼前之人却是怪婆婆。
怪婆婆放开手指,站直身道:“你且调息一会,这里的一切,便由老婆子给你辨理。”罗开点了点,随见怪婆婆身形一闪,已抢上斜坡去了。
罗开往晓茵、晓芍望去,见她们同样坐在地上,早已给吓得脸无人色。这时董依依和白瑞雪姊妹已抢到他跟前,立时把罗开围住,齐声问道:“罗开哥!你怎样了?”
罗开苦笑道:“不要紧,原来你们都来了。”
白瑞雪道:“有邱婆婆在,你放心好了,你们身上有伤,先到船上再说吧。”
这时见李展领同十多个水神帮众奔近前来,急问道:“罗庄主伤得如何?”
罗开笑道:“多谢李帮主。是了,这两位姑娘不懂武功,不宜留在这里,麻烦帮主派人先送她们上船。”李展听后,连忙吩咐几名帮众辨理。
董依依急道:“罗开哥,你也上船去休息吧。”
罗开摇头道:“不,你们快去帮晴云秋月两位前辈。”说着回首望去,却见笑和尚正与童虎接上了手,心想原来笑和尚也来了。再见方晴云和施亮二人,正和童鹤缠斗在一起,而水秋中单手抱着婴孩,一手握着长剑在旁严阵以待。
只见方晴云不愧为一代大侠,剑招凝重沉稳,变化多端,手中一柄长剑,使得滴水不漏,既严谨又灵动,武功实不在阴阳二老之下。
董依依与白婉婷听见,便即挺剑抢上,加入战圈,白瑞雪却守在罗开身旁。
罗开休息片刻,胸口闷气渐渐稍缓,他见大敌当前,知道必须要尽快把岔乱的真气凝聚,当下收敛心神,盘坐运功。幸好他内力超凡,只把内息运行数遍,真气已陆续凝聚。
少顷,罗开一跃而起,站直身来。即见自己身旁站满了人,怪婆婆、董依依、白家姊妹,便连晴云秋月夫妇及施亮三人,也围在他身旁。
罗开大感错愕,问道:“那些人呢?”
董依依笑道:“有怪婆婆在,那些家伙怎能掏得好处,还不是一个个睡倒在地。”
怪婆婆瞪了她一眼,斥道:“依依你可说错了!若非咱们仗着幻影流光和漫雨梅花针,今日胜败如何也很难说。尤其那个高鼻子老头,功力实不在我之下,老婆子我便是要胜他,非要数百招不可,以后若再遇上此人,当要小心在意不可。”
罗开听见二人的说话,心中多少也明白个大概,料来二人是仗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再以梅花针把他们迷倒。
白瑞雪道:“好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免得岛上的官兵赶来,到时又再加添麻烦了。”众人齐声称是。
罗开心想,自己虽然尚有一日才足够十天,但事情既已至此,且岛上高手不少,倘若再逗留下来,实是危险万分,只得与大伙儿一同离去。
众人鱼贯上了船,李展立即吩咐开船离开。在船舱上,晴云秋月夫妇二人,自是向各人多谢一番,而施亮也因身份已露,只好离开四湖别庄,随众人上船。
罗开也将何家姊妹二人的事,都与众人说了。而董依依听见,心中气恼,便即自告奋勇,要为姊妹二人把那狗官擒来,非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不可。白婉婷前时在江湖行侠多时,极为痛恨那些土豪恶霸,也连声附和。
晓茵和晓芍齐声多谢二人,并从衣里把朱璎送给罗开的银两取出来,打算交还给罗开。罗开看见,便笑道:“你们姊妹俩若不嫌重,便给我带着吧,无须这么急交还给我。”二人一笑,便揣回怀里。罗开也顺便把这事情说了,并说除了这五千两外,打算另加一万两银赈灾。众人听后,也大力赞同。
当那艘船驶回对岸,众人陆续下船。当罗开才一踏步上岸,便听见小金的声音。只见他一面大叫,一面飞奔跑过来。
罗开等人见他来势匆匆,脸带急色,也为之一怔。只见小金走到近前,气喘喘道:“罗……罗庄主,大……大事不好了!那……那两个甚么千面双忍,给他们逃走了……”
各人听见,同时一怔,董依依连随问道:“他们是怎样逃走的?”
小金道:“是……是两位方姑娘放走他们的。我听上官柳说,她们敢情是不相信二人是假冒的,所以与他们一起逃离庄去了。当咱们发现后,上官柳便叫我来这里等庄主回来,他便与康大哥、唐大哥、史大哥等人追踪去了。”
罗开和晴云秋月听见,浑身不由一颤,而水秋月已急得泪水直涌,罗开连忙安慰道:“两位前辈莫急,罗某誓要把两位令爱寻回来。现在咱们立即回庄,再行详细商量,顺便看看可有其他线索。”
李展马上叫人备马,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即策马赶回凌云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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