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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分化后的试点(整)
    吃过早饭在啾啾的鸟鸣声中陈燃踱着步从荆棘藤编织的螺旋楼梯下来退远几步然后仰头观看自己的树屋。(八度吧)枝繁叶茂、树身挺拔屋顶伞盖般的枝叶恰恰将篱栅之内的一片天地都笼罩在了树荫下。在当初不包含任何塑形技巧的自然之力运用下树屋能有现在的样子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很强大很和谐!”相比于站在纯粹的黑暗中看外边这种深色的树荫之地现在似乎更对他的胃口。此刻陈燃的思想在感悟了自然之心后已经有了诸多改变。那种感觉就如同在艰难跋涉而来很多年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安居的土地一样。

    扶篱遥望镇里准备向月溪镇迁徙的镇民们正在忙碌的收拾行囊他们将随昨天下午回来的铁十字佣兵团的四百人前往月溪镇。

    由副团长伊根-派特斯金纳带队的铁十字佣兵团的这四百人是来护送诺本一家回月溪镇的。顺便留在哨兵岭的一部分十字军带来的粮草和诺本家筹措的物资也要随之起运。

    今天一大早诺本的大儿子再次呼吁想要回月溪镇的收拾收拾午后出了盗匪还未被完全消灭以后想去月溪镇可未必有今次这般安全……

    虽然不能说从者如云但确实有近百户人家动了心、愿意去月溪镇。这样一来不但哨兵岭的镇民人数减少就连人民军里也有不少因为家人的关系而选择了一齐前往。这些人说是去组建人民军月溪镇分队可谁都能看出这一走是肉包子打狗的结局。

    镇子里因大量住户的迁徙而鸡飞狗跳但更多的是依依惜别的情形人非草木岂能无情那些祝福的话正是为这样的时刻准备的。

    踱步下了小丘陈燃向往常一些跟镇里的大伙问候寒暄。

    “老板娘你要要走?”陈燃看到了正在指挥伙计和厨子将行李装车的希瑟尔。

    “我经营的是旅店、饭馆、杂货哨兵岭再待下去恐怕会无以为继……”希瑟尔面带涩然。

    “这里的店呢?”

    “只剩下房子和床架子、以及一些搬不走的大物件了谁会要?好在曼菲斯侬家答应月溪镇有家旅店他们派人帮着收拾出来使用权和一份新地契都作为我迁徙的奖励。”

    点点头陈燃从腰际取过钱袋递给希瑟尔“老板娘这里有三十个金币把翠木旅店卖给我吧。”

    希瑟尔直摆手“这怎么使得我们走后镇里的空屋子多的是又怎么会缺房子况且要房子你没用场而翠木旅店也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好了老板娘!”陈燃拉过她的手将钱袋塞进她的手中“店铺搬迁用钱的地方很多哪方面都少不了打点不要委屈自己做旅店的真正主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第一天来哨兵岭那碗肉羹和面包价值远远过这些金币。”

    希瑟尔眼中有水汽闪动她当然明白陈燃的意思。作为一个寡妇抛头露面是有很多不便的有人会想着偷腥占便宜也有人背后戳脊梁骨而她却得应着头皮去应酬陈燃显然理解他也明白她的苦衷。

    “好了老板娘!”陈燃畅快的笑不让希瑟尔有进一步酝酿感情的机会。“下次你在月溪镇的店门口见我进镇记得要喊:所罗门午饭的时间要到了赶快回来吃饭……”

    看陈燃学自己说话的样子希瑟尔扑哧笑出了声。“记得有空来月溪镇捧姐姐的场。”

    “没问题!”陈燃爽快的答应跟希瑟尔挥手告别临走之际绕过大货车拍了拍捆货的厨子鲍勃“胖哥照顾好老板娘主动点你行的!”

    鲍勃是个略显憨粗的汉子很壮实体毛很重象个屠夫多过象厨子。但人却是顶好的几年前死了老婆连个子女都没有一直对希瑟尔有意思处处维护却又不敢表达。现在见陈燃的所作所为又听他这么说感激的向陈燃点点头“兄弟保重!”

    保重!万千言语都浓缩成了这两个字几小时后化成了长长的车队和长长的一列送行的人带着各自对未来的希冀和憧憬带着浓浓的情谊演绎一出曲终席罢人散场这一幕变成了一副永恒的画卷珍藏在了陈燃的心中。

    去者去矣留下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在哨兵岭一带有土地的跟北边迪菲亚北荒团控制地区的那些民众不同他们都是外边有田产哨兵岭里有房屋。农忙下地干活时在地边搭建的简易棚屋里休息或吃午饭到了晚上回到哨兵岭来住。

    还有一部分不走的人是处于谨慎和小心或者说有些怯懦。他们对月溪镇那边的情况信不过那边离盗匪的老巢太近了。就算有铁十字佣兵团可缺乏有效的防御设施地势也不好紧邻着匕岭盗匪们袭扰一番然后跑进山里依仗着对地头的熟悉恐怕佣兵团也很难将他们怎么样……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打算安于现状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消极了一些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怎么办?留下来的人聚在一起开会人民军镇临时议会的几位代表以及更多的镇民都是参与者现在已不用再分彼此他们的力量已经弱的不足以维持护卫领土的最低标准如果盗匪们再一次集中大量人手从枫林那边掩杀进来哨兵岭就完了。

    一帮子没什么文化、见识也一般的民众各抒己见会场更象菜市场闹轰轰的开了一个下午最终也没拿出个章程或方案来。

    许多人都急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办法地里粮还没收完过冬的一应用品也没有准备妥当盗匪们更是有随时杀到的可能浪费时间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急也没办法情势很明显镇里一共剩下千多人包括人民军的三百来苗连守城都不够拿什么跟盗匪周旋?

    “拼了!拼了!”一些人这样喊

    “唉!唉……”另一些人在叹气。

    “也许盗匪们不会来……”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

    斯托曼父子愁眉不展难度太大他们也不敢放狼言说狠话再说现在需要的是办法光鼓舞士气没什么用。

    朵拉娜也愁她家的情况就是留下的人家的典型镇外有薄田有时再出去打些猎物回来日子到也过的去可现在出去打猎就没了守家的守住家那就没人去干活了这可怎么活?偶然她抬头看到了人群中的陈燃便凑过去道:“老听艾露希娅姐姐夸你才智出众要不你说两句?”

    “现在这个样子大家能听的进去吗?”陈燃倒是和煦的很没摆隔水看火的架子。

    “说的在理当然能听的进去。”

    “是吗?那你让大家安静安静我说几句。”

    “大家安静了!让所罗门来说说看法。”朵拉娜有几分泼辣劲嗓门也清脆嗡嗡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来人们都看向了这边有人附和:“对所罗门见识比咱们广也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十几万人的目光中尚且来去自如陈燃自不会因这千把民众的注视而怯场他从人群中走到当地简单的寒暄两句便直入话题道:“事实上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众人一听嚯!大家愁的快上吊了他这儿还是双向选择真的假的?

    一句话最后一部分议论声消失了人们的注意力变得集中起来都想听听陈燃的两条路是怎么个意思。

    “第一条路是依附。”陈燃说:“以前正统的我们依附王国、依附领主。事实证明他们靠不住如果他们负责人那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那么再简单点我们依附有实力的可以保证我们安全的。比如现在的铁十字佣兵团又比如迪菲亚盗匪。”

    如同捅了马蜂窝陈燃的话一下激起了无数驳斥的声音这算什么路?这要是路还用在这里磨嘴皮子?

    陈燃始终保持着淡定的微笑他张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听他把话说完。好不容易吵闹声低了下去。陈燃继续道:“跟着铁十字有两点让人无法取舍第一我们在这里有田产如果是跑路铁十字那边未必比艾尔文地区更有吸引力。”

    “就是!”“对啊!”人群里有人喊。

    陈燃顿了顿继续道:“第二就算我们肯抛家舍业求份安稳前景也未必乐观。盗匪们在西部经营多年他们断不会只有死亡矿井那一个根据地。陷入拉锯战仗可有的打。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以前第二任总督维斯莱德不就是带着一千多私家军队吗?而且也是装备精良不少还是上过战场的。最后走时连三百都不足就是被盗匪们活活拖垮的。我们有地有产业盗匪没有主动权都在他们那边不说别的就是多来几趟踩坏了庄稼亏的都是我们。就算铁十字军厉害能保证平安一年后呢?铁十字合约满走人了。我们呢?难道是为了去月给溪镇那边翻地?再者军队是需要物资和金钱供养的这个钱诺本当然不会全部自己出为了维持铁十字这样一支部队大家负担恐怕会更重。”

    众人纷纷点头就是这么个理。

    “依附盗匪这听起来挺荒唐不过却也是有例子可举的。”陈燃道:“北荒那边有十多个聚落吧!七百人还是八百人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们其实等于向盗匪屈服了。税是不向王国交的盗匪在他们名下就相当于那些恶霸和无德的领主老爷一年下来辛辛苦苦的劳动才所得被掠去不少自己只能混个半饱还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被打了老婆、女儿就被糟蹋了。不过他们仍旧活着为什么不逃呢?听说王国在恢复战争的创伤、用钱的地方很多艾尔文地区也税很重而且底层的民众都是给贵族们打工土地都不是自己的一来一去就是日子好一些也非常有限。”

    人们叹气谁说不是呢!如果艾尔文真是天堂乐土人们还干嘛来西部?还不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艾尔文、暮色森林、赤脊山这些地区的土地都是有主的你耕种等于是租借领主的土地税重的很。当初来西部就是为西部有个奔头……

    “另一条大路就是靠自己。”陈燃继续说:“我们哨兵岭之前就是这么做的自己种自己收假如早看穿了贵族们的嘴脸不积钱向他们请求支援今年下来到也能攒几个小钱。最起码大家都能吃饱偶尔还能改善一下。可这样风险也很大没人来帮我们谁都指望不上跟盗匪的仇是越结越深不但平日要防着骚扰一旦起狠来还要硬拼镇西的坟园埋着的不少便是死于非命。这种时刻提心吊胆、随时可能丧失亲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人群中气氛压抑陈燃的话让大家想起了那些惨死的家人不少人还落了泪。“我们的日子过的怎么就这么苦呢?!”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醒过味儿来大声问:“哎?所罗门!你不是说有两条路吗?就这样的两条路?这不都是死路吗?”

    陈燃点头“路确实是路也确实是死路。我跟大家绕了这么半天核心的思想其实只有一点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声音突然转高变得铿锵有力。“当初来西部拓荒这里豺狼人、山狗、野猪到处都是我们有什么?有这高大的镇墙吗?有这眺望的哨塔吗?有这挡风雨的房屋吗?没有!有的就是手中的棍棒一顶帐篷几件随身的物品几天的口粮。但我们有一样值得称道的东西那就是勇气!逼上绝路的勇气打不到猎我就得饿死砍不倒豺狼人我就得反被砍死。这是什么?这就是抢!跟天抢!跟地抢!跟所有敢于威胁我们生存的抢!不管他是狼人、狗人还是其他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们难道没有现现在的情况跟当初是那么相似?眼前有路但都是死路那就等于没路没路就要淌条路走走!”

    直到现在人们才明白陈燃究竟想说什么不少年轻人已经被他的气势和语言所蛊惑高举着拳头状似幡然醒悟的吼:“对!我们已经没有路!没有路就淌条路出来就像父辈的开拓者!”

    陈燃眼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昂声道:“我知道一句俗语叫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盗匪当初有什么?他们是什么?一无所有一帮石匠。穷的就剩一条命于是拿命搏赢了就逍遥输了也算个痛快。他们敢搏我们为什么不敢?舍不得手里这点产业?可这点产业被抢、被糟蹋了我们不照样得死?照样断了活路?既然没活路我们就索性拿命搏!地不让种我们不种了!房子不让住我们也不住了!我们也流动我们也劫掠我们也可以打猎为生、我们也吃的下苦受的了罪!盗匪抢我们我们就抢回去盗匪杀我们我们就杀回去。比的就一个为了生存看谁能付出更大的代价!……”

    此刻的陈燃仿佛是只极具攻击性的头狼他的‘嚎叫’唤起的是人们的血性很多人的脑子里已经尽是‘被逼上绝路我们要拼命!’这一类的想法那些年轻人更是激动的恨不得现在就提着武器跟盗匪们干有死顶着谁怕谁?反正对方也不会给自己留活路。

    “嘶!”斯托曼父子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叹。蛊惑人心的本身先放在一边不谈他们父子跟陈燃的本质区别就是缺乏主动意识。以前光想着如何能较少损失保全大家光想着己方实力不足应该借助高墙厚垒来抵御强敌。从没想过也没敢想以暴制暴听听陈燃这话地都不种了房都不要了破釜沉舟以牙还牙以血换血!如果确实是命都不要了还真就是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们跟他们拼了!”“拼出一条活路!”不少人又开始嚷嚷而且比例明显增多。

    陈燃扬了扬手宏声道:“拼当然要拼!不拼我们就得死。被蹂躏致死被慢慢耗死被堵在哨兵岭围困而死。但拼命也要讲求方式方法我们不能拿着木棍硬往对方的大斧子上碰。举个例子既然我们可以舍弃现有的一切那么农田、还有这镇子就再也不是我们的累赘反是我们挖好的陷阱。盗匪来了我们请他们住然后让他们尝尝被火烧被袭杀睡不安稳的日子。西部天大地大容的下他们乱跑也藏的住我们这千多人。盗匪们到了明处我们在暗处看谁算计谁。”

    “对啊!”有人拍大腿“妈的不就是间房子吗?老子不要了!老子花个十几天又能起座新的!让他们住烧不死他们!”

    “我们挖陷阱我们在镇墙上动手脚关键时刻镇墙塌了摔死他们砸死他们!”

    “我们建新的秘密居住地我们有材料几天就能完工将家属安顿好我们也搞狩猎队我们狩猎匪徒!”

    ……你一言我一语一旦开了窍集体的智慧马上体现了出来一条条计策纷纷涌现刚才还一筹莫展现在仿佛随便拉出个人都能想个三五种办法。

    陈燃看鼓动的差不多了默默钻出了人群拉着艾露希娅的手踱着小步奔自己的家晚饭的时间到了……

    “所罗门你这样做不是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吗?”对陈燃的行为艾露希娅百思不得其解终是忍不住问。

    陈燃望了一眼镇中心又开始轰嚷的镇民。“比起死气沉沉的情形我到宁愿他们能更多些野性。我不喜欢牧羊那是无能之辈才会选择的安稳道路。我要的是狼是狼群!这个纷乱的世界只有勇敢者才能存活。这一点兽人已经远远走在了我们的前边作战英勇崇尚荣耀如果不是技术、装备落后脑瓜子也不是那么太开窍形势早不是现在这般。我的领民必须要养成野性、尚武的传统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狼的团队精神。哨兵岭的民众舍得放弃自家的财产吗?能够统一分配物资吗?明白一体共存的道理吗?需要考虑和做出决断的还有很多不是活跃了思路喊几句口号就能顶事。”

    还有一点陈燃没说那就是他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个时代的人对新的社会形态到底能适应到什么程度。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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