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如何去理解了。若是叫曾秀才在此,结合肖怡然脸上的神色,自是轻易能得出答案。但放在楚皓然身上,可就……有些难为了。想他也就刚刚能读字识意的水平,这一句古言还未曾听过。所以自动将第一句忽略了,只是听到后半部分不会怪罪与他。心中放下心来,说道:“如此便好,那……我就心安了。”
肖怡然愕然,这朱雀该不会是装傻吧?如此坦白表露之意都听不出来?瞧他神色又不似作伪,仔细一想他的身世。心中也便清楚几分了!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真是个傻小子,浪费我一片苦心!
轻轻换过一瓢水加入茶叶重新煮,肖怡然低低说道:“倒不知楚公子今日来找怡然有何事?”
听及肖怡然问起,楚皓然赶紧回道:“是这样,我今日前来,是想请肖姑娘陪同在下一起在城中市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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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楚公子想要买东西吗。可是,叫上怡然又是为何?”
“我想……想买些,买些女儿家的东西。我又没这方面的眼光,只能……只能求肖姑娘帮忙选选了。”楚皓然颇为忸怩道。
肖怡然手中动作一窒,心中一股莫名情绪涌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问道:“却不知楚公子是买给何等年纪的女儿家啊?”说完眼神就定定望着楚皓然,静静等待着回话。
“嗯,约莫比……比你我小两……两三岁左右。”迎着肖怡然的目光,楚皓然莫名有些心虚,心中委实不踏实,也不知怎的,居然不愿当面对肖怡然说出这些。
“哦,那定然是十分漂亮的女子了。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得楚公子如此上心呢?”肖怡然语气微微有些颤抖,手中的动作越发的慢了起来。周围的空气悄悄有了变化,天色阴沉了起来,湖水咕咕开始不停的冒泡。刚刚那股莫名的情绪直欲冲破胸口而出。
楚皓然未曾注意到周围的变化,他现在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安?害怕?同样也是说不出的情绪,不愿在肖怡然面前提及落玉。竟是鬼使神差的回道:“啊……肖姑娘你误会了,怎……怎么会……那……那只是我的远方一个表妹。幼时得她照顾,我很感激她。现在她知道了我在赤松,便……便写信来看看我。我……我就想买些东西感谢她。不……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你千万别……别乱想。”他结结巴巴说完这一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着肖怡然解释这么多,仿佛深怕她误会似的。
肖怡然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直看得楚皓然神情尴尬不已。好半天,才忽然展颜一笑,笑容中带着得意和满足。如同雨后天晴一般,湖水也恢复了平静。肖怡然妩媚的瞄了他一眼,语带深意的说道:“你们这些男子怕是不懂女子的心。那我也是应该帮你好好选选这礼物的。”语气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怕是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到。
“肖姑娘说笑了。”楚皓然讪讪答道,眼神不敢接触她,四下张望着。心虚的又拿起一杯茶掩饰着自己的形迹。
茶到半空,见肖怡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又拿错杯子了,急忙放下后才看见刚才那一杯不是正在肖怡然自己手中拿着吗?心中有些恼怒自己在她面前老是出错,低下头默默喝茶不做声。
肖怡然将他的动作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温柔。将自己的杯子与他手中换过温言道:“这杯茶刚刚好,试试吧?”
楚皓然呆呆接过杯子,诧异万分,肖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不介意我用她的杯子么?偷偷瞄向对方,见她仍是一脸笑容盯着自己。心中“噗噗”跳得更快了,轻啜一口清香的茶水,打开话题道:“肖姑娘怎么知道我来了呢?”
肖怡然眼带笑意的反问道:“公子想知道为何?”
楚皓然倒没料到自己随便一问会引得她如此回答,语气稍稍一窒。还没等他搭话,肖怡然自顾接着道:“听一些老人家说,人与人之间都是有世代缘分的,这些缘分决定了今生的相遇。缘分浅的,便是相见遗忘之。但有些人之间,或是世代宿敌,或是世代情缘。这两种注定了当世想避都避不了的。一旦相近,自是能感觉到对方。”她说着,微微一顿,暗暗观察着楚皓然的神情。见他所有所思的模样,微微一笑也不做声,待等了一阵才轻飘飘的继续问道:“不知楚公子觉得我们是哪一种呢?”
这番话隐隐戳中了楚皓然心中的某些东西,想得正专心时,被肖怡然这句话打断,抬头茫然问道:“啊……什么?”见肖怡然只是笑着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问话。仔细一琢磨,不由吓了一跳,颇为不自然道:“肖姑娘,你……你说笑了。”
肖怡然已达到自己的目的,见他尴尬,也不再继续逗他。转而说道:“眼下正午已至,楚公子在此用过膳后。怡然再陪公子去城中可好?”
楚皓然早想逃离两人独处时的尴尬气氛,闻言赶紧点头称好:“如此就有劳肖姑娘了。”
肖怡然笑着摇摇头,也不答话,引着他走向内堂。饭菜早有下人准备好,两人只须坐下享用便成。饭桌上肖怡然话也不多,偶尔问问楚皓然饭菜合口不。得到楚皓然肯定后便开心一笑,不想刚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他自己吃得也是心不在焉,心中始终回想着肖怡然刚刚那一番话。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用完午膳,肖怡然又要进屋换衣。弄得楚皓然好不难受,脸上却不敢流露分毫。又等了有半个时辰左右,方才听到里屋脚步声传来。
“楚公子,劳烦就等了。咱们出发吧。”
楚皓然呆呆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连裙,发髻高簪素环,轻纱遮面,柳眉下凤眼弯弯,似喜似嗔。如同山中仙子,不同于上午般清新脱丽。似曾相识般的模样装束,楚皓然心中讶然,飘逸的感觉萦绕心头,却总是抓它不住。不由自主开口道:“肖姑娘,你……你可是以前穿过这身衣裳与我见过?”
肖怡然暗自冷笑,你若是不熟悉这身装扮的话倒是怪了?嘴上仍是柔柔道:“这一身是我刚刚由北赢购得,据说此样式在北方很受欢迎。我今日也是首次穿上!公子可是见过他人穿过?”
楚皓然不好意思道:“此chu女子我只识得你,若不是你的话,那也许是哪日在街上见过人家穿过。可能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吧!”顿了顿,由衷说道:“肖姑娘,你此身衣裳搭配真是好看!”
听得他称赞,肖怡然心中没来由一阵火气。我上午那般打扮倒不见你多说一句。偏偏穿上那贱人的衣服你就来赞。脸上寒色渐起,冷冷瞧着楚皓然不做声。
楚皓然还在上上下下欣赏着对方,好半天不闻话音。抬起头发现肖怡然脸色不对,心中一凛,还以为是自己一番行为话语轻薄了对方。忙不迭道歉道:“失礼,失礼。是我不对,不……不该这样盯住肖姑娘看,还……还请见谅。我这就离开……离开。”说完,又急急往外走。
见着他狼狈的样子,肖怡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楚公子,谁说人家生气了。你干嘛自想自的。”
“啊!哦哦,那……那就好。”楚皓然一阵幸然,嘿嘿干笑着掩饰。“那,咱们就进城去吧。”
肖怡然点点头,两人一同朝着城内走去。肖怡然的提议是从发簪到鞋子全身加首饰共买一套。楚皓然没个概念,只得由她说了是。但赤松边城,商铺甚少。数来数去就那几家,大多是早前两人便逛过。快到落日时,只买了一双鞋子和首饰。还只是肖怡然勉强拣选出来的,最重要的衣裙仍是没有看得上眼的。直到东门的商铺都已逛完,还是没能有她看得上眼的。肖怡然不禁有些遗憾道:“哎,这赤松还真是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挑不出来。”话语中未尝不是有些可惜。
楚皓然倒不觉得,刚刚很多衣裳他都还觉得很好。偏偏肖怡然看不上,他自然不好插嘴。见着肖怡然气馁的模样,也是不好多说。只得劝道:“这些日子边塞紧张,许多布行都未进货。不然就将就这些算了吧。”
肖怡然白了他一眼,嗔道:“女孩子的礼物怎能将就?你表妹对你有恩,我当尽心为你寻几件上得了眼的装饰才行。”
楚皓然一愣,想不通落玉对自己有恩与她有何关系。当然嘴上却是不能说出来,不想扫了她兴,只得跟在她身后继续寻着。走了没几步,猛然想起上次守城时看见的那一幕。赶紧道:“我想起来,那日我守城时见着西门的大丰布行似乎有新货进城。不如咱们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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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怡然一听,也是喜上眉头。高兴道:“真的?那就好,这大丰可是大元数一数二的布行。上次去没见着好看的衣裳,这次有了新货。那我们赶快去看看。”说着,脚步加快,神色兴奋。倒是比楚皓然还着急着赶去。
第三十九章 论衣
更新时间:2012-10-21
大丰布行,大元国数一数二的商店,分行遍布大元每一个城市。其背后势力之强大,从赤松如此紧张的气氛下都还敢进城做生意这点就可窥一斑。仅仅是赤松这么一个边城,铺中货物也是琳琅满目,上到达官贵人所喜爱的生丝绸缎,下到平民走夫所用的布衣布鞋应有尽有。其店家想的极为周到,左右两门,左门富贵堂皇,专营官家贵人。右门朴实无华,平民百姓也能进出逛看。既同时照顾了两个阶层人物的需求也不会得罪其任意一方。
楚皓然今日所剩钱财本已不多,但无奈想到是为落玉买上一件称心礼物,加之肖怡然直接便行向左门。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肖怡然一身打扮如同仙女下凡,刚进门,店中无数眼光便聚焦而来,有赞赏,惊讶,嫉妒总之应有尽有。那眼力好的伙计也是笑嘻嘻的迎上:“这位姑娘,是选衣呢?还是挑布呢?咱们大丰可是在全国排的上号的大店,保管姑娘您满意了!”
肖怡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光却早已四下打量起来。这大丰上次她也与楚皓然来过,不过当时并未有入得了眼的衣布。听闻这次又有货物进店,不由得细细观看起来。
见她不答话,这伙计也不多言。这些富贵家的小姐眼光大都不低,也无需自己介绍了。当下让开一个身位,容她过去之后便老老实实跟在身后。只要对方眼光在哪一件货物上多停留片刻,他便立即取下。
刚转过身,便见铺外又进来一人。气质倒是不错,容貌也俊秀无比。不过身上却只是军中常见的普通云霞恺,左臂间白色肩章。一看便知道是边军中最无能的城防军。这伙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等人物也敢从左门进店?心中虽然有些计较,但脸上仍是笑嘻嘻的:“这位军爷,可是选军衣啊?”
肖怡然敏锐的观察到伙计言语中的调侃,微微一笑。撤后几步走到楚皓然身旁,一脸笑意的说道:“伙计,你们这店中衣布我看也无甚中意的。去告诉你们掌柜的,将店中压铺的拿出来瞧瞧。今日你家楚爷来店里就是瞅着你们店中的最值钱的来的。”
那伙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绝不相配的一对男女,口中嗫嗫道:“姑娘和……和这位军爷莫非看不上这店中之物?”
“那是,这店中货物大都平凡无奇。怎入得了楚爷的眼,快去寻几件精品来!”
楚皓然听得肖怡然如此说道,心中大感为难。一般布行本就有一两件圧店精品。轻易不会拿出,若是有顾客需求,必须通过管事掌柜的同意方才能取出观看。想到这圧店之宝想必可不会便宜!楚皓然本想开口阻拦。但看到肖怡然明显是因为这伙计怠慢了自己而不快。自己也不好开口拂了她意,只得强忍着不开口。心中却打定主意只看不买了。
那伙计犹豫一番,在肖怡然的催促下只得退到了后堂找管事商议去了。留下肖怡然拉着楚皓然在店中悠然闲逛。
店中周围本就有一些达官富贵人物。见着这一对少男少女如同璧人般丝毫不忌他人便牵手相逛,忍不住啧啧称奇。他们却哪知,这肖怡然本非人类,对人类的礼仪毫不知情。而楚皓然更是自小单身生活惯了,接触男女之事甚少。倒也不觉有何难堪?
两人围着布行走了一圈,那伙计才从后堂走出来到两人身前。恭敬道:“二位请跟我来。”说着,微微让开半步在前面领路。
楚皓然心中还有些为难,心想要不要干脆不进去算了。而肖怡然则是一脸兴奋的拉着他,兴冲冲的随着伙计往里而去。
里堂一间小屋,一位老者独自坐在椅上品茶。见着二人进来。眯眼瞧了两人一阵后,才微笑着站起身作躬道:“听闻两位看不起外面的俗品。在下掌管大丰分铺也有多年,手里也还有一些比外面那些略好的货物。还请两位一鉴。”说着,双手一拍。便有两名侍女从身后两侧走出,一人双手捧着一根纤细光滑的木棍,一人则轻轻分开老者身后的一面黑布。
三件女子衣裙呈现在二人面前,轻盈蓝、朱丹红、碧玉绿品字型挂在用白丝绸缎遮掩的墙面上,更加凸显出三件衣裙的特色。蓝衣贵气逼人,红衣泫然灵动,绿意晶莹剔透。一看便知非是凡品。
老者满意的看着二人震惊的眼色,手中接过木棍对桌左手下方那件绿色的衣裙。“此衣是百年前由北赢人和氏所在极北之寒所发现的万年寒玉为本源所制成。当初和氏欲将此玉献上,却不想北赢王不识此宝,反而驱使护卫将和氏乱棍打出。和氏不服,再献,又被轰出。第三次献上时,北赢王深感其烦。于是将和氏双脚双臂砍去,并将他用铁链锁于玉上丢弃在闹市。和氏于是在市中大哭,旁人问‘早知下场,何必继续献上?’和氏哭曰‘非是哭我遭遇,而是叹宝玉不得识!’那和氏在闹市大哭三日后气绝,尸体与宝玉也被人弃之山林。哪知道数月后偶有人发现,从宝玉中渗出丝丝绿线将尸体完整包裹,不但尸体不腐,人身还仍有热气。路人大惊,于是上报北赢王府。那北赢王方知此物乃异宝,急命人将宝玉抬回宫中,并邀百官鉴赏。当时北赢王伸手轻抚宝玉时,以脸蹭之道:‘此物异宝,吾有眼无珠矣!亏得和氏命丧方才醒之。’就在此时,那尸体却猛然睁眼,怒斥道:‘既如此,双眼不要也罢。’尸体满头发须尽数刺入赢王双眼,待众人反应过来时,赢王已然气绝。后宫中人后怕,乃求玄武阁阁主施法供与宫中。百年后待怨气散尽后,才由上代赢王召集能工巧手的宫女百名,将玉中之线丝丝抽离,制成了这件和氏玉衣。此衣穿上,冬不凉,夏不热。与属性阴凉的女子那是极好的!”
两人呆呆听完老者一番介绍,不由深深被这件衣裙来历所吸引。楚皓然出声问道:“那……那北赢王真……真是被和氏所刺伤而死吗?”
肖怡然好笑的望他一眼,“就算是有,宫闱也不会传出来让我等平民百姓所知道的。这不过是卖者所擅的经营之术罢了。”
那老者也不反驳,微微一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件和氏玉衣却也不是凡品,两位可曾看得上眼?”
肖怡然表情雀雀欲试,楚皓然却只是想到,照老者所说这件衣的来历,那价格怕是不会便宜得了。心中犹犹豫豫,不由自己找了个借口,落玉似乎不喜绿色。
肖怡然强自按下心中的喜爱,不在意的指着剩余两件道:“还不错,既然这件这么有来历,那么剩余两件想来也不会差了。老丈还请为咱们介绍一道。”
老者轻轻点头,继续指着那件蓝衣道:“此物制成年代却是又早了些许。想必二位也曾听说过四百年前那位差点导致西商亡国的飞燕的王妃了吧?”
楚皓然茫然摇摇头,而肖怡然则是一脸兴奋接道:“就是那位号称掌上舞的飞燕王妃么?据传她是西商建国以来最为漂亮的一位王妃了!”
老者点点头道:“都说飞燕王妃歌舞双绝,形容她舞时如燕飞翩跹,有万种风情,故命飞燕。至于她是否是西商最漂亮的王妃,在下相信,这位姑娘的容貌是绝不会逊于飞燕王妃的。”老者十分老道,轻巧的送上了一份恭维后,又接着道:“据说当初因商王迷恋于她,已至早不上朝,不理军政。魔族叩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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